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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玻璃碰他的手就能看到他說的？甄意手指動了動，有些心慌，這時有人叫她：「甄護士。」回頭一看，是負責管理義工的小蘭護士。

厲佑微笑：「人的思維電波就是這樣的物質，頻率相同時能引起共鳴。就像人能從音樂書籍電影等作品里找到共鳴，能引起共鳴的作品因人而異。這麼說，不難理解吧？」

甄意莫名覺得這個男人是危險的，可不知為何，他彷彿有種致命的吸引力，與生俱來。

這次，她依舊沒逃過，鬼使神差地靠近。

「說什麼？」

甄意探頭往工作室內望，言格立在實驗台前，背身對她，低著頭在做什麼。還是白大褂，還是那麼好看，高挑清瘦，她看多少回都不厭。真想像少年時，蹦起來撲上去，箍住他的脖子不鬆手。

對視幾秒，他溫煦地笑了：「女孩，你ｍ•ｈｅtｕｂook.ｃoｍ•cｏm孤獨嗎？」聲音隔著玻璃，有種奇怪的不真實。

「這麼說好像也沒錯。」甄意，「可這和你知道我的記憶有什麼關係？」

甄意看看鸚鵡，又看看言格：「你居然虐待小動物？變態！」

他閉了閉眼，又睜開眼睛，緩緩地說：「跳下去吧。」

「甄意，我知道你腦袋裡在想什麼。」

甄意走過去，小蘭護士問：「你沒和他說話吧？」

隔著玻璃和鐵欄，她站定，謹慎又好奇地看他。

他怎麼知道她的名字？甄意後退一步，警惕起來。

「試試一眼看出我的過去。」

「我認為肉體是精神的載體，而精神和思維是獨立的，你同意我的觀念嗎？」

甄意沒多問，畢竟，在講究制度的地方，好奇者都是不受歡迎的。還不如去問言格。

和*圖*書「我先走了。」甄意落荒而逃，跑幾步又回頭看，厲佑立在玻璃房子里，陽光照在他的白衣服上，有些虛幻。

甄意不回答。厲佑抬起手，伸向她：「相信我，讓我聽聽你的煩惱。」他把手覆在玻璃上，十指修長，手心白皙。

「我說了，人的思維電波頻率是不斷變化的，所以通常人與人之間能共鳴的只是一個點，最多會有一條線，極少的情況會出現一個面。但是，」厲佑盯住她，他知道她全神貫注在聽，「當兩個人的思維頻率任何時候都同步時，任何時候都能共鳴，這種共鳴是立體的，四維的。除了情感，聲音，還有影像。就比如有時看到一個陌生人，你會覺得似曾相識，彷彿能看出他的過去和生活。這種經歷很多人都有，取決於頻率的相似度。」

「有一瞬，你的確懷疑和-圖-書他，氣他在別人面前說出這件事羞辱你。」

她換掉義工護士服，去了研究所。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厲佑笑得溫柔，配上他絕佳的容貌，看上去那樣與世無害，且他說出的話讓人好奇：「說點兒別的吧，和我聊聊，我太悶了。」

「你知道物理上的共振原理吧？」

「聰明。」他笑容放大。

甄意臉色微僵，固執地搖頭：「我沒有受傷。」

她愣住。

「言格告訴我的。」

「撒謊。」他寬容地責備，「你孤立無援的時候，沒人在你身邊，沒人能讓你交付信任。」

咚咚敲門。他沒動靜。她知道他的習慣，放輕步子走進去。

厲佑不介意，努了努嘴，道：「你怎麼解釋我知道你記憶中的事，尤其是那些讓你受傷的事？」

甄意點一下頭。

工作室里沒病人，卻有隻鸚鵡，歪著頭蹲在桌ｍ.ｈｅｔｕｂｏok.cｏｍ.coｍ子上。頭頂的羽毛潔白如雪，可身上光禿禿的，沒剩幾根毛了。小傢伙好可憐，垂頭喪氣的，非常憂傷。

「試什麼？」

直到下午，甄意才換掉所有老人的衣服，把臟衣服抱去洗衣房，任務也就完成了。

甄意擰眉，輕聲問：「你是說，精神？」

「甄意，我比任何人都理解你的心情。」陽光灑在他眼底，像平靜的迷人的湖面，她莫名挪不開目光。「把手伸過來。」他聲音好聽得像催眠，漂亮修長的手指撫在玻璃上，「過來，感受一下，你難道不想試一試？」

「可我看見你的記憶很痛苦。」他的手指在玻璃上緩緩一握，彷彿捧著她粉白色的臉，「說你愛我，騙我也行。可他連騙你都不情願。」

甄意知道，中學時言格給她講的：「兩個振動頻率相同的物體，一個振動時會引發另一個振動。同樣m•ｈｅtｕｂoｏｋ.cｏｍ.cｏｍ，對於一個振動頻率可變的物質，當它的頻率接近另一個物質的振動頻率時，也會引起共振。」

「沒有！」

「不難。」相反，她完全被他奇怪的理論吸引。

「不可能。」她生氣了。

「如果我說的話，我創造的作品能讓你產生共鳴，這其實是因為我們的思維在某一點上頻率相近。」

言格正拿文件夾記錄東西，頭也不抬：「知道鳥類身上有多少細菌嗎？」

想起上次的遭遇，她的步伐慢下來。一抬頭，心一磕。他不知什麼時候回頭了，注視著她，濃眉星眸，目光筆直而幽深，像一口井。

「我不需要。」甄意說，「我不相信這種東西。」

「沒。」院里規定不能和他說話，原因很扯：他是邪教分子。

走去換衣間的路上，經過一間玻璃房子，裏面坐著個白衣人，甄意記得他叫厲佑。

甄意思索一會兒，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