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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她嗚咽的聲音，他愈發不知所措，心裏很緊張，可嘴上只會笨拙地重複：「甄意，你別生氣。」

她一扭身子，別過頭去了。

庭院一角有座小塔樓，屋檐的辟邪風鈴在風裡叮叮作響，閣樓上亮著燈。「那裡是什麼？」

她不聽，耷拉著頭，很沮喪。

甄意靠在門邊，洗手間里都是淡淡的沉香，洗手的蓮花台是水藍色琺琅，牆上掛著古風裝飾。這樣清幽淡雅的洗手間，只怕五星級酒店都比不上。

言格臉微紅，思考一秒，緩緩傾身，偏著頭湊近她，很輕很輕碰一下她的嘴唇。柔柔的軟軟的，呼吸很溫熱。

「那快走吧。」

她笑眯眯，和*圖*書善解人意又體貼：「好吧。」又說，「我今晚可以睡這上邊嗎？」

「是，我不會。」聲音里沒了輕鬆，透著極淡的委屈，「你就是知道我不會，知道我對你死心塌地，所以才對我無所謂。」

「剛才你其實沒有生氣吧。」

「那你親我一下。」她大發慈悲地鬆口。

甄意心在顫，美好而微妙，嘴上卻不饒他：「我說的是深吻。」

言格眼瞳深了一度，說：「你不會。」

言格「嗯」一聲，片刻前緊張怦怦的心跳平息下去。其實已做好準備，此刻的心情說不清是慶幸還是遺憾。

「……」還真……「不是。」

「他們hetubook.com.com不來。」

「嗯。」

「言格，你欠我一個深吻，記好啦！」

甄意懶懶地靠在門邊：「言格，我知道你喜歡我。雖然你不說，但我已經發現。」

她望向那道樓梯：「上邊該不是你的卧室？」

「那來這兒做什麼？」

「到晚飯時間了。」

「……嗯。」他沉默一會兒，問，「甄意。」

「我們在這裏等言栩他們？」

這時，寧靜的園林里傳來暮鼓聲，一聲一聲，在暮靄中濃重而綿長，彷彿從遠古傳來。

言格一聲不吭，乳白色的燈光下，面頰浮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紅。

某人小人得志般張狂：「既然如此，你還不和-圖-書主動把我搞定？不然哪天我被別的男人拐跑，你就一個人躲在被子里哭吧。」

「……」她笑容斂了，有幾秒沒作聲。夜裡很安靜，外邊有鳥兒啾啾地叫，裏面水龍頭的水嘩嘩地流。

她來了興趣：「我可以上去看看嗎？」

「甄意，」他關掉水龍頭，輕輕地說，「我沒有覺得無所謂。」

「……」言格說，「西廂有客房。」

客廳很大，隔著兩道拱月門，一邊是書房。桌上一台黑色筆記本電腦，幾本黑色的紙質筆記本，幾個黑色木製筆筒，整潔而清凈。另一邊則是洗手間和一道木製樓梯。

「那我為什麼要睡客房？」

她聲音裡帶了哭腔：「和_圖_書我已經生氣。」

「真的？」她瞪大眼睛。這處古色古香的地方因是他的成長之地，而變得格外親切起來。

「哈哈。反正你欠我一個深吻。」

甄意不滿：「對你來說，我只是客？」

言格一愣，臉上的紅色爬上了耳朵。

出了門繞上長廊，夜晚的風從籬笆上吹來，帶著金銀花的淡香，清冽而純凈。

言格進門第一件事便是洗手。

「晚餐時間。」

言格微怔，有點兒惱自己。她好不容易撇開K城的煩心事回深城，好不容易心情好一點兒，他又惹她了。

言格沒想自己一句話就讓她興緻全敗，頓時有些無措，想起她說自己無趣。他碰碰她的手背：「甄意和_圖_書，我沒有。你不要生氣。」

一貫如此，她總是一堆歪理，分明邏輯不通，他卻無法反駁。他低頭擦手，不說話。

甄意怡然自得，抱著手歪著頭，吃吃地笑，語氣嘚瑟得欠扁：「我知道你喜歡我，嘖嘖嘖，不是一般的喜歡，簡直喜歡得不得了吶——你肯帶我回家，其實認定了我是言栩的嫂子。呀，你想和我結婚。」

進了正屋，開門是客廳，花梨木沙發外壁內嵌松木色軟墊靠背，清淡雅緻；靠近窗戶有座煮茶台，還有不知哪個朝代的美人榻。

「這是什麼？」

言格正拿毛巾擦手，轉眸看她一眼，道：「我住這裏。」

他安靜幾秒，打開水龍頭……再度洗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