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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晰地腳步聲在殿外緩緩停了下來，老人的目光看向門口，緩緩道：「是溪兒嗎？進來吧……」

「族……」韓千山躬身低下頭去，正欲稱呼族長，眼角餘光卻是瞥到一襲紫色長裙，頓時心中訝異，抬起頭來，這一看，卻是老臉一紅，改口道：「原來是小姐……」

莫風雪俏臉微驚，看到韓千山，先是一愣，繼而緩緩道：「原來是韓大長老啊……」說罷，卻是小心地看了一下四周，待到發現沒人，這才緩緩收回目光。看著韓千山，卻是急急道了一句：「大長老，我先走了，不要告訴我哥我來過……」

「張兄弟回來了？」

懵懂不知摘星事，

莫風雷心中疑惑，頓時自言自語道：「這就奇怪了……」

像是懷疑，又像是希冀，那一個人靜靜凝望夜空，像是在等待老天的回答。能夠上五族大會參賽名單的人，必是太昊族長在報名期間親眼見過之人，他的名字既然出現在名單上，這麼說他定然是已經回到新月之城了。

「小姐……」韓千山話未說完，那一個紫色身影卻已是消失在黑暗中了，夜色里似乎還凝著一抹紫色，卻是有些虛幻。韓千山緩緩收回目光，心中卻是有些疑惑，納悶道：「這麼說族長不在麒麟殿里……那小姐在裏面幹什麼呢？」

這樣想和-圖-書著，那一個人的臉上，漸漸多了幾分希冀，又像是輕輕安慰自己，在心中暗暗道：「等到五族大會，就可以見到他吧……」

清冷的夜風從窗外吹來，帶起絲絲涼意。一剎那，那一個人的心也似是被這春雨給打濕了，亂得一塌糊塗。

像是震驚，又像是不可思議，那一個人眼中的目光，漸漸冷了下來，就像他們之間，有著不可化解的仇恨一般。他緩緩握緊了手中的拳頭，連同骨骼也是微微作響，但見一縷輕煙緩緩升起，那一張羊皮紙，竟是在他手中化成了灰燼。

……

韓千山點了點頭，兩人一行，頓時進了麒麟殿中。殿上昏黃的燈火搖曳著，微微有些迷離。莫風雷穿過大殿，在那正中位置上緩緩坐了下來，那是一張古樸的檀木椅，上面鐫刻著一隻踩雲追月的麒麟，卻是威風十足，栩栩如生。

老人輕輕點了點頭，臉上帶著幾分和藹的笑，從王座上緩緩站了起來，看著殿下的明溪，似是想起了什麼，蒼老的手拿過案桌上的羊皮紙，緩緩走下來道：「溪兒，這是這次五族大會的參賽名單，你看看吧……」

熟悉而又厭憎的名字！

碧瑤臉上一紅，嗔道：「哪有？就是睡不著……」

夜已深沉，麒麟殿的大門開著一角，從裏面透出些許和圖書燈光來。庭院中，一個蒼老的身影靜靜立在黑暗裡，看著遠處的燈光，像是輕輕嘆了口氣，一會兒，忽見他邁起步子，往著那一絲光亮處走去。

莫風雷正欲說話，忽覺一股淡淡墨香撲鼻而來，不禁眉頭微皺，往案桌上那一塊羊皮紙看去。那是五族大會的參賽名單，三天前便已放在這裏，按理說，這上面的字跡應該早已乾涸，又哪來的淡淡墨香？

韓千山看到莫風雷，頓時躬身低下頭去，恭聲道：「族長……」

這綿綿的春雨，一旦開始，恐怕就得下好幾個夜晚吧……

沈傲霜臉上一笑，卻是沒有在意，緩緩走過來道：「怎麼？一個人在這裏聽風數雨的，想什麼心事呢？」

「去新月之城？」碧瑤臉上一愣，隨即明白過來，頓時低下頭去，嗔怪道：「傲霜姐，你……」轉過頭，心中卻又是思忖道：「他真的從魔域回來了嗎？」

一個白色身影自殿外緩緩走了進來，卻正是東荑少主明溪。明溪看著王座上的老人，頓時躬身低下頭去，恭聲道：「父親大人……」

「嘩啦啦啦……」

夜色朦朧，雨一直下。

張小凡！

莫風雷輕輕點了點頭，看著面前的老人，緩緩道：「大長老不必多禮，進去說吧……」

「韓長老？……」

莫風雷臉上一驚，目光ｈetｕbooｋ.ｃｏｍ•cｏｍ看向一旁的韓千山，韓千山迎著他的目光，卻是臉上疑惑，莫風雷頓時收回目光，緩緩道：「韓長老，你可見有人來過這裏？」

初春的天空湛藍如水，溫暖的陽光普照大地，轉眼間，已是到了第二日清晨。

「這……」韓千山臉上猶疑，一會兒，終是緩緩搖了搖頭。

何如舊顏？

「是，父親大人。」

忽然間，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碧瑤全身一震，顯是被嚇了一跳，回頭瞧見沈傲霜的笑臉，頓時嗔怪道：「傲霜姐，你又捉弄我！」

他竟然活著回來了？！

「哦……」碧瑤輕輕點頭，忽然又是神色一變，睜大眼睛，訝道：「啊？」轉過頭看到沈傲霜臉上若有若無的笑意，頓時又是恢復了平靜，緩緩道：「這個與我又有什麼關係……」聲音卻是低如蚊蚋，細不可聞。

「這麼晚了，族長還沒休息嗎？」

雋秀的筆跡，微有幾分熟悉，空中淡淡的墨香，便是源於這裏。

老人疑惑的目光看著眼前的年輕人，不解道：「溪兒，你怎麼了？」

濃重的夜色中，一個白色身影緩緩現了出來，眉宇間頗有幾分英氣，卻正是莫風雷。

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

這名單，有人動過！

韓千山心中這樣想著，卻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抬頭看了和-圖-書一下天色，正欲離去，恰在這時，忽聽得身後一聲熟悉的呼喚，卻正是莫風雷的聲音。

明溪沒有回答，只是眼中的目光，卻是比千年的寒冰還要冰冷。

暮光之城，青龍宮。

鳶尾花開，

明溪輕輕接過，卻只是在那羊皮紙上粗略掃過，這些人，似是都沒有放在心上。忽然，他目光一凝，落在了那最後一行的三個字上——張小凡！

雨後的陽光溫暖而又濕潤，照在青石板鋪成的路面上，映出一個個光亮的影子，仿如鏡子一般。沉寂的古道上，似是從遠處傳來嗒嗒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古老的宮殿王座上，一個發須皆白的老人靜靜坐著，眼角眉間皆是透著一股和藹之氣，蒼老的臉上似是有些滄桑，卻又像是，暗含某種希冀。

莫風雷臉色微變，往名單上的名字一個個看去，那些參賽之人的名字早已爛熟于胸，哪裡有改動，一瞧便知。但一路看來，一切卻是如最初那般，毫無改動，心下不由得疑惑起來。正在這時，莫風雷的目光忽然落到了那名單上最後一行，那是太昊族的參賽人選，在那最後一行上，卻是明顯地多出了三個字。

直到流螢舞成眠。

「是么？」沈傲霜俏臉上打了個哈哈，隨即若無其事地道：「今天早上，太昊族長已譴人將五族大會參賽名單送過來和*圖*書了……」

站在大殿門口，韓千山卻是又有些猶豫起來。三日期限已過，九黎族仍未將名單交來，按理應當做棄權處理，又聽聞九黎內亂，二公子雪痕殺兄弒父，此等急事，卻是不知要不要立時告知族長。看著那門口透出的點點光亮，韓千山心中猶疑著，一會兒，像是作了最後決定，他緩緩走了上去，正欲敲門，卻聽得「咯吱」一聲，那沉重的殿門竟是自裏面拉了開來。

落寞的雨，依舊在下，淅淅瀝瀝……

「我的好妹妹，在想什麼呢？」

沈傲霜臉上呵呵一笑，眨巴著眼睛道：「我的好妹妹，要不要咱們明早一起去新月之城一趟？」

最後的期限也已過去，五族中九黎未將名單如期遞至新月之城，因而作棄權處理。這一日，太昊族長莫風雷已將統一后的五族參賽名單交與各族族長審核，若是各族均無異議，則三日之後，便是五族大會正式舉行之時。

沈傲霜目光看向窗外天空，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道了一句：「聽說有個叫張小凡的，也在裏面……」

淅淅瀝瀝的春雨，打濕一地路面，那些流年過往，也似是在這春雨中變得模糊不清。窗檯檐下，一個綠色身影靜靜站著，細聽外面的穿林打葉聲。

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

碧瑤輕輕應了一聲，便再無動靜。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