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魔亂
第八章 頓悟
憑自己的道行，要說在這死亡之海中待上三五個時辰，卻也是沒什麼問題，但要是三五天，或是更長，恐怕卻又是不行了。如今四處一片漆黑，根本不能視物，自己究竟身在何方，也是不清不楚，這般境況，也著實讓人為難。
原來，他便是他！
忽然，自那深黑的海水中，突然冒出一條觸狀物來，像是一把利劍一般，想要插入其中，卻被張小凡的護體真氣擋在外面。藉著軒轅劍淡淡紫光，張小凡看得清了，這東西與海水一般漆黑，形狀卻是極為古怪，尖銳的頭部似是有著一個吸盤一樣的東西，被護體真氣擋了之後，卻是並未離開，彷彿有意識一般，吸在那護體真氣罩上，只聽「哧哧」的輕響，那護體真氣竟是冒起了一絲輕煙。張小凡心中大驚，正在這時，只聽得周遭海水中又是一番動靜，卻又是不知從哪裡伸出數十條觸狀物來，吸在那護體真氣罩上。
風起，雲動，那一劍緩緩斬了出去。
張小凡緩緩睜開眼睛，心中和_圖_書卻是有一種無法言喻的迷茫，然而還來不及回想剛才的一切，整個腳下卻是已經亮了起來，熾亮的白光充斥著眼前，那曾在萬魔古洞中親眼見過的毀滅之光，如今竟是又一次襲來。張小凡還未來得及反應，整個人卻是已被那毀滅之光吞噬在內，向著上方直衝而去……
張小凡心中正自疑惑之時，自那無盡的黑暗之中，那海水的深處，卻又是傳來一絲微微的波動，似是細不可聞，卻又能清晰感受得到。
漆黑如墨的海水，從四面八方湧來，擋住了所有的視線；濃重壓抑的黑暗，環繞周身，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儘管有著護體真氣的保護，周身那種強大的壓迫感依舊是鋪天蓋地而來，縱是張小凡道行高深，身處這暗黑無邊的世界，卻也是心神凝重，眉頭緊鎖。
那曾在萬魔古洞中親眼見識過的毀滅之光！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恍惚間，似是又想起了當日在那死亡之海畔石洞中的情景……
可是httｐs://m.ｈｅｔｕbｏｏk•coｍ.cｏm那一絲波動，又是從何而來？
這奇怪的觸狀物，三家法訣似是對它完全沒用，然而，它又像是會汲取能量一般，體內的真氣已是一絲一絲地減少，恐怕再過些時候，便會枯竭吧。到那時，自己便只是凡人一個，恐怕只是周遭海水的強大壓力，自己便是抵擋不住，又談何走出這死亡之海？
「老友，你還放不下嗎？」
熟悉的剪影，一幕一幕，在腦海里放映了出來，張小凡閉著眼睛，任憑著那種奇妙感覺充斥腦海，緩緩地，握緊了手中的劍，輕輕揚了起來。
一劍，斬盡繁華！
那一個猙獰的怪物，緩緩睜開了那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卻又像帶著無窮魔力，勾人走向死亡。
那環繞周身的黑色觸狀物，一根根脫落下來，沉了下去，就仿如有什麼突然間斬斷了一切的聯繫。
黑色的觸狀物，依舊在拚命地汲取真氣，張小凡屹立空中，仿如無意識一般，突然，軒轅劍紫光大亮，怒斬了出去。
忽然https://m.hetubook.com.com間，一絲靈光閃過腦際，那曾在鬼門中的回憶襲上心頭。
張小凡臉色微變，強烈的危險感覺突然傳遍全身，這不知名的觸狀物，仿如會吸取能量一般，那護體的真氣罩竟是瞬間稀薄了不少，一霎時，周遭那種強烈的壓迫感頓時迎面而來。噬魂青光大亮，在這黑色的海洋中仿如亮起的明燈，卻終是照不亮那濃重的黑暗。
怎麼會？……
「唉……」
「放下？若能放下，當初又何苦要來？」黑暗中的死神，緩緩放下了手中的金色鐮刀，那環繞周身的黑氣，也漸漸散了開來，金光之下，現出的是一張蒼老的臉，卻突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就彷彿，曾在哪裡見過。
張小凡心中正自思忖之時，忽覺周身真氣微微一動，抬眼一看，卻是見周身海水微微盪起了一絲漣漪，周遭黑暗之中，似是傳來了細微的動靜。
「這式劍訣，就在這軒轅劍中，你若能參悟，對你日後走出修羅魔域，卻是有極大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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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它！
就這樣，一絲絲的波動自黑暗中傳來，漸漸連成了一體，彷彿來自四面八方，卻又像是就在腳下。張小凡心中大驚，雖是目不能視，但感覺卻是真實，這細微的波動，早已映入耳中，然而任憑自己如何搜索，卻始終感受不到那原本細微的存在，彷彿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而已。
前所未有的沉重，出現在張小凡的心中，難道真的要飲恨於此？
耀眼的青光一閃而過，噬魂碰觸在那些黑色的觸狀物上，卻似是沒有一絲反應，彷彿那些黑色物體，本就是沒有生命的東西。張小凡心中大驚，口中再次念起法訣，噬魂青光閃過，那些黑色觸狀物卻是依舊如先前那般，無絲毫變化。
低低的輕嘆，仿如無盡的惋惜，那一個人似是帶著看破俗世一切的目光，從黑暗中緩緩走來，優雅而從容。
「我只有一次出手的機會……」
一切都如之前那般平靜，彷彿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張小凡屏氣凝神，感受著周遭的一切，卻是發現方圓十丈之內，除了黑和_圖_書暗還是黑暗，根本感受不到一點屬於生靈的氣息。彷彿周遭這片海域，也真的是被無盡死亡氣息籠罩的海域，根本沒有生靈的氣息。
仿如浮光掠影，又如秋風掃葉，所過之處寂然無聲，卻又留下，散落一地的死屍。
忽然，一種強烈而又熟悉的感覺侵入心中，那藏在心底的記憶，突然被喚醒了過來。
那曾在死亡之海畔的石洞中深刻感受到的存在！
沉寂的死亡之海似是盪起了一絲漣漪，緊接著，便是再無聲響。
突然間，一股無上清明的感覺傳遍全身，彷彿一切的一切都清晰地在腦海中顯現。曾經看不明的，想不透的，都在這一刻無比地清晰了起來。
時間的流逝，一分一秒，彷彿刻在人心裏的烙印，深刻揪心。張小凡額上已經冷汗涔涔，更多的細微波動，正從四面八方傳來，這無盡的黑暗之中，卻是不知隱藏著多少的古怪東西。
會是什麼呢？
對了，就是那個老人，那個躲在黑暗中的老人！
下一刻，自那深黑的死亡之海底，卻是傳來了仿如憤怒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