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魔亂
第十九章 感傷
平整的方形石台空空如也，只有殘餘的燈光靜靜瀉在青石板上，昏黃低調，仿如便是她留下的痕迹，無聲無息。
「結局？！」
輪迴！
夢裡花開處，窗影照流光。
再凝眸，卻不過是，太虛一場幻夢。
那消失的台階，到底通往何處？
漆黑的另一方，似是有人從水池旁感應到回過頭來，清麗的目光與他在空中相遇。
誰家的牧笛，悄然從遠方傳了過來，幽幽咽咽，似是情人無聲地嘆息。
輕輕的腳步聲在這暗夜裡靜靜傳了開去，如春風一般，帶著美妙的節奏。
「不錯……」老人輕輕點了點頭，道：「他們便是懷光的族長懷朔，和東荑的少主明溪，此二人對體內獸魂之力掌控俱已精純，道行也絲毫不弱，如果遇上，能不能勝出也只能靠你自己了……」
早知生死盟造化不輕負。
不知不覺中，他卻似已經走到了這台階的盡頭。眼前一片空曠，順眼望去，除了和-圖-書腳下清麗的蓮花池，和遠處的棟棟小屋，卻是再無其他。
只是，為何有揮不去的憂傷，在那一雙眼中？
星辰碧落人歸去脈脈情總難語。
淡淡的月光，在大街上拉出一個長長的影子，說不清，道不明，心中似是有一種期待，期待就這樣一直走下去，走到這長街的盡頭，就彷彿，在路的盡頭，燈火彼岸，有某個人，在等著……
不知不覺中自己卻又是走到了這裏。張小凡輕輕吸了口氣，將目光緩緩放了下來，一直往下，往下，直到神樹下方那一個水池。
一個道行實力絕不比自己弱多少的年輕人，也是一個可以算得上是朋友的敵人！
花落盡春光暮。
「五族之中，年輕一輩，當是沒人有你如此高的道行，而且，能敵得過軒轅劍的法寶也是寥寥無幾，因而，五族大會中，能與你匹敵的人，也不會太多。但白虎獸魂並非最為強悍，且你獸魂初成不和*圖*書久，對獸魂之力的掌控恐怕也不熟練，如果你能完全駕馭體內的獸魂之力，這五族大會，恐怕只有兩個人可以是你的對手……」
回去吧……
「嗒嗒嗒……」
明天的對手是——
清冷的夜風從眼前吹過，像是有人在輕輕訴說著古老的故事。
清冷的夜風突然吹來，一股涼意頓時襲遍全身，他似是驀地驚醒，看著眼前，看著腳下，突然一片迷茫。
腳下，是一片虛空；頭頂，是一片更虛的虛空。
恍惚間，又像是想起了今天白天，在那青藤旁，老人曾說過的話。
月已西斜，星光黯淡。前方，高大的樹影幾乎佔據了視界的全部，萬年神樹，那在視野里模糊的一片……
因為他不知道，該落往哪裡。
每一步都是，緩慢，沉重，彷彿那便是屬於他的，人生之路。
為何永絕陰陽方解情深如許？
心中有莫名的期許浮現，就彷彿在心裏已經相信，在那台和*圖*書階的盡頭，會有什麼東西在等著他，就像是，突然出現那般。
轉頭的那一剎那，卻又突然間停住了，就像是，時間在這一刻凝固了一般。
系相思千縷。
為什麼……
月光如水，清輝如霜。
明天，就是第二輪最後一場比試了，這匆忙的過場，卻似乎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最後，這姍姍來遲的最後一場比試，彷彿早就註定有自己的份，第一輪是如此，第二輪亦是如此。
竟然又到了這個地方么……
忽然間，他像是抱著某種期許一般，抬起頭來，看著前方，一步，踏出！
他輕輕嘆了口氣，準備轉身回去。
月光如水，清輝如霜。長街寂寂，一片空曠。
心中悔不當初，
在那方形石台正中，一個女子靜靜立著，抬首的目光與他恰好相遇。
不知從哪裡傳來清晰的腳步聲，緩慢，沉重，在這寂靜的夜裡傳出好遠。
仿如千百年前的相約，又如千百年後的heｔuboｏk•ｃｏm•ｃｏm相遇。
對皓皓星天，
……
獸魂！
「嗒嗒嗒……」
老人看著眼前的青藤，沉默不語。蒼老的臉上似是突然多出了許多皺紋，他緩緩伸出手去，指尖悄然滑過那些青藤的葉子，輕輕地婆娑，像是感慨一般，自言自語道：「就當是……為了看到一個結局吧……」
懷仁！
清麗的蓮花池在燈光下顯得靜謐而和諧，幾滴露珠已經悄然爬了上去。掛在牆頭的紅燈籠正靜靜燃著，一個連著一個，將那殿門上的大字映得通紅。
亭前別院，又是誰的目光，眷戀依人，流連忘返？
「兩個人？」
什麼——都沒有么？
是她？！
忽然，他的眼睛一動不動，頓在了那裡。
他像是有微微的失望，站在那裡，低下頭去，輕輕嘆了口氣。
斯人再度紅塵處，
那一步，停在了半空……
他緩緩地，將那一步從空中收了回來，又站到了臨界的那一個位置，仰望天空，仰望前方。
這一和圖書刻，時光流逝仿如不在，只有眼前那一個人，那眷戀的情意，映在眼中。
掌控？！
像是低低地感慨，那一個人的臉上有著淡淡的疑惑，他看著那在半空戛然而止的台階，緩緩走了過去。
獸魂之力……
真的——什麼都沒有么？
「嗚……」
走過平整的方形石台，他的腳步，終於不自覺地往前踏了出去。
真似幻不敢輕觸。
發生——什麼事了？
最難譴離愁別緒。
唯盼來生長相聚，
我又怎麼會在這？
三步，四步……
張小凡臉上疑惑，然而老人卻是已經閉上了眼睛，再無說話。這一片天地，忽然靜了下來，張小凡朝老人躬身行了一禮，轉過身，緩緩離開。
「多謝前輩指點，只是……」張小凡點了點頭，有些疑惑地看著老人，緩緩道：「只是前輩為什麼要告訴晚輩這些？」
像是輕輕地嘆息，他低下頭，緩步走了下去。
萬般寂寞憑誰訴，
一步，兩步……
夢裡思量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