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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移氣養移體，劉婆經過幾年的打磨，早就不是唯唯諾諾的農婦，而是一個稱職的管家。

有了閨女，雲琅還在乎誰？

「很好，那就板上釘釘，將此事敲死，把造錢流水線給他們一套吧。只要錢？這是最好的結果。」

劉婆瞅了平叟一眼道：「家主為了大女，傾盡雲氏家財，只希望能讓卓氏滿意。」

「小郎說，平先生乃是雲氏之友，並非什麼卓氏老僕。」

平叟笑道：「你們卻心有怨言？」

還是再吃半年的奶水，等孩子再大一點，抵抗力再強一點再說。

平叟笑道：「平氏慣為人仆，不知平遮現在在雲氏如何差遣？」

「如此說來，雲氏重人不重財貨？」

一座八角的亭子下面，是一汪蒸汽繚繞的溫泉池子，有廊道與樓閣相連，只要圍上布幔，就是女眷們沐浴的不二之選。

等孩子睡著了，雲琅就坐在搖籃邊上，全神貫注的仔細看自己的孩子。

劉婆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還沒有說話，就看見雲琅跟老虎一起用綠幽幽的眼睛瞅著她，劉婆打了一個哆嗦，又輕手輕腳的退出房間。

樓閣建造在一個低矮的土丘上，可以俯視整個雲氏莊園，是雲氏第三高和*圖*書的樓閣，整座樓閣雕樑畫棟，雖說繪製的圖樣，花紋算不上好，依舊給人富麗堂皇之感。

平叟神情黯然，點點頭道：「多謝劉管事。」

平叟嘆息一聲對卓姬道：「雲氏已然是鐘鳴鼎食之家。」

劉婆驕傲的挺挺胸膛道：「正是，從此與雲氏休戚與共。」

這時候就算是皇帝來了，他也沒有什麼心情理會。

卓姬出行依舊聲勢浩大，雖然是商賈之女，家業卻龐大，隨行的侍女就有十人之多，至於護衛，管事已經被劉二帶去外宅安置。

劉婆介紹的很詳細，剛剛下車的卓姬卻凄婉的道：「我能隨時離開，也能回來嗎？」

劉婆默不作聲，這不是她一個下人能決定的事。

直到這孩子趴在老虎的背上開始打盹，雲琅才把她抱進了柔軟的如同雲彩一般的淡藍色搖籃里。

雲音看起來非常的疲憊，睡得很香甜，兩隻胖胖的小手捏成拳頭舉在腦袋兩邊。

「哦？梁翁已經年老昏聵了嗎？」

劉婆聽著馬車裡卓姬暗啞的哭聲，有些不忍，就低聲道：「靠近松林那邊的那座硃紅色樓閣，就是小郎為卓氏大女準備的，大女不妨先去那裡安和圖書身！」

劉婆笑道：「您居住的地方小郎已經選好，就在不遠處的山居，平遮已經去了那裡。」

劉婆笑道：「接替梁翁打理雲氏除養蠶，繅絲，織綢以外的所有作坊。」

還探出一根手指，輕輕地觸碰一下孩子的臉蛋，額頭，鼻子，眼睛，嘴唇，心頭快活的幾乎要讓他飛起來了。

隨著搖籃輕輕搖晃，雲琅哼著輕柔的小曲，雲音就舒展開身體，慢慢的睡著了。

劉婆大笑道：「小郎神仙一般的人物，將我劉婆檢拔于微末，又分衣推食延我母女之性命，劉婆賤命一條，還給小郎也不算什麼大事。老身方才所說之事，還請平先生三思，放眼雲氏，願為小郎效死命者五百余，雖為婦人，孺子也不容人輕覷。」

劉婆依舊不做聲，以她剛才的經歷，她覺得卓姬可能想多了，很明顯，小郎已經把孩子愛到了骨頭裡，天知道會不會讓卓姬再見孩子。

平叟認真的點點頭道：「你確實有成為雲氏家臣的資格。」

下了樓的劉婆，對守在小樓外面的平叟道。

平叟乾笑一聲道：「老朽幾乎忘記了，雲氏還有我家大女的一處安身之所，勞煩管事帶路。」

劉婆搖頭道：hetubook.com.com「此間借住的是長平侯夫婦。」

「並非如此，梁翁今後一心服侍家主，大女，顧不得那些小事，雜事了。」

卓姬見劉婆不做聲，連忙問道：「我能見到雲琅嗎？」

雲琅曾經無數次的幻想過自己的孩子到底是長成了什麼樣子，也恐懼的思量過孩子在倒霉的大漢國該如何茁壯的成長，這裏沒有疫苗，沒有靠譜的醫生，沒有能夠對症的藥物，這裏幾乎沒有任何能夠為這個小生命成長保駕護航的東西。

一顆心全被眼前這個不算香，也不算臭的小人兒占的滿滿的，雖然她在老虎背上玩了一會，就蹲在地上撒尿，老虎為此跑的遠遠地，雲琅卻湊過去，幫閨女料理乾淨。

一歲半的孩子已經可以不吃母乳了，雲琅卻信不過大漢國粗糲的食物，米糧還好，牛乳，肉類還是少吃為妙，畢竟，天知道這些東西裏面有沒有寄生蟲。

平叟搖頭道：「不好。」

劉婆冷笑一聲道：「我雲氏將為貴胄，卓氏不過一介商賈，之所以能存活至今，全賴小郎替爾等周旋。卓氏可以欺負小郎心軟，老婆子與梁翁卻不同，我們全部都經歷過人間慘事，好不容易有了如今的好日子，不https://m.hetubook.com.com容任何人摧毀。如果事不可為，我劉婆寧願背上惡名，也要護衛雲氏周全。」

一歲半的孩子雖然纏娘親，卻也是好奇心最重的時候，再加上總有磨牙的手指餅乾，奶香濃郁的小饃饃，渴了就喝一點溫熱的加糖牛奶，總重要的是，還有一隻大貓跟她玩耍，所以，還記不起自己的母親。

平叟點點頭道：「能否給我一間靠近雲琅的靜室？」

卓姬默不作聲，在侍女的攙扶下走進了樓閣，心中之懊喪簡直難以言表。

背後百十步外就是松林，松林邊上是一片菜地，雖說還下著大雪，棚子下面的菜地依舊綠意盎然。

平生最大的夢想，就這樣突如其來的活生生的實現了。

過於安靜的場合併不適合孩子睡覺，所以，雲琅就偶爾撥動一下風鈴，讓它發出一兩聲低低的輕鳴。

劉婆輕聲答應一聲，拍拍手，兩個壯碩的乳娘就推開房門走了進去，此時距大女還家，已經過去三個時辰了，孩子也該睡醒吃奶了。

平叟長大了嘴巴看著劉婆道：「你已經是雲氏家臣？」

平叟長嘆一聲道：「雲氏為何重卓氏之老僕，卻輕視卓氏之大女？」

劉婆搖頭道：「錢財沒了，我們繼續掙來就是https://m.hetubook.com.com了，我們只是覺得小郎可憐。以前看小郎總是孤零零的獨來獨往，天可見憐，如今終於有了一絲骨血。有些話小郎不好說，我劉婆來說，平先生，大女是雲氏的大女，從此與卓氏無干，可否？」

「那麼，我能見到我的孩子嗎？」

卓姬的馬車來到松林畔的樓閣，平叟就鬆了一口氣，至少，這座樓閣不論是選地，還是建造，都顯得誠意滿滿，更是一處風景絕佳之地。

「小郎不見人。」

「樓閣里一應物事俱全，後面還有一座小廚房，在家中執役的廚娘已經配備，大女若是想要用湯飯，只要吩咐下去就是。大女的馬車已經破損不堪，老身自作主張給大女重新配置了雲氏的四輪碧油箱車，馬夫也已經配備齊全，大女但凡出行，使喚就是了。雲氏護衛不進內宅，這是家裡的規矩，大女如果要見自家的護衛，還請移步前宅。」

劉婆警告完畢，就喚過一個婦人，要她領著平叟去了山居，自己再一次來到小樓上，輕輕叩響了門扉，低聲道：「小郎放心，卓氏並無與小郎爭奪大女之心，到底是商賈心性，所求者，無非財貨罷了。」

平叟隨著劉婆回到主樓前，指著燈火輝煌的主樓道：「雲琅是否住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