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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斷九州

作者:冰臨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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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求實 第三百三十六章 答酒

第四卷 求實

第三百三十六章 答酒

「我喝一杯酒,回答一個問題。」
「以茶代酒亦可。」徐礎道,桌上還有溫茶,他起身給三隻杯子斟上,然後道:「我不做張家之友,只做張家數人之友。而且臣子有臣子的職責,朋友有朋友的義務,兩者不同,鄴城是願聽朋友之諍言,還是想聽臣子之諂言?」
徐礎仰頭喝酒,張釋清向馮菊娘做個無奈的鬼臉,馮菊娘只是笑。
「那我也立個誓吧,今晚只有實話,沒有虛與委蛇。」
「哪句?」
「危險都在西、南兩邊,為何要北上漁陽?」馮菊娘問。
馮菊娘重新斟一遍酒,飲酒之前先道:「大郡主希望公子能像守衛東都一樣,給鄴城出些急救之計,至於長遠之策,她也會放在心裡。還有一件事,大郡主雖未明說,但是意思與世子差不多:公子到底願不願做鄴城之臣?」
「實話也好,謊話也罷,總得挑個時候,總不成人家生了兒子,你去說『人生無常終有一死』的話吧?那也是實話,但是不應景兒。」
「不肯臣服,卻來避難?」張釋清有些不滿。
徐礎點下頭,沒有立刻回答,看向馮菊娘。
馮菊娘往茶杯里斟了半杯,笑道:「咱們三人好像是第一次圍桌共飲。」
徐礎翻轉一隻茶杯,然後將自己的酒杯推給對面的張釋清,張釋清將面前的酒杯還給馮菊娘。
「我與小蠻女還是合不來,母親讓我搬到這邊住幾天。聽說徐公子也在,我來……討教幾個書上的問題。」
尷尬的是,酒雖有一壺,杯子卻只和_圖_書有兩個,馮菊娘只好雙手執壺,做出隨時添酒的樣子。
徐礎笑道:「好吧,我將七分得意減為三分,可以了吧?」
「這個……大郡主沒說過,我猜不出來,我罰酒一杯吧。」馮菊娘喝下杯中酒,避開一個令她為難的問題。
「我建議世子儘早登基,出於真心,無論是為眼下還是為長遠,稱帝都是鄴城能與群雄爭鋒的優勢之一,至於能將優勢用到幾分,那是另外一回事。」
孫雅鹿搖頭道:「將你請來,是個錯誤。」說罷轉身出門,很快回來,「請隨我來。」
「位置?我是什麼位置?」
馮菊娘急忙阻止道:「郡主千萬別說下去,我相信你,我也立誓,回去之後,只言自己的事,對郡主與徐公子的問答守口如瓶,即便大郡主問起,我也不說。」
馮菊娘鬆了口氣,點上燈,將食盒放在桌上,「公子修出天眼通,能在夜裡視物了?」
「兩位的問題我都回答過了,請你們也回答我一次吧。」
「大郡主也是如此。」馮菊娘插口道。
「臣子一樣能說諍言。」張釋清嘀咕道,喝了一口茶水,皺眉不已,「但我無所謂,我只管傳話。」
「哈哈。馮夫人說得對,但是鄴城並無『生子』之喜,既請我來,想是要聽實話。」
「我怎麼了?」
鄴城諸人正在忙碌,除了僕人,整個白天再沒有人過來,徐礎終於能夠踏實睡上一覺,起床之後喝茶閑坐,看著夜色逐漸降臨,油燈就在伸手可及的地方,他卻和圖書一直沒有點燃。
張釋清舉起酒杯,「大家滿飲此杯,各說實話,然後徐公子早些休息,我與馮姐姐分別復命,如何?」
「『爭奪』與『平定』只是說法不同而已,徐公子再做觀察,很快就會發現,郡主所作所為都是在『爭』,與群雄無異。」
「嘴上不急。」張釋清道。
馮菊娘與張釋清各剩一個問題,意思其實差不多,徐礎端起杯子,沒有立刻飲酒,「我不做鄴城之臣。」然後一飲而盡。
張釋清將徐礎的半杯酒喝掉,等馮菊娘又斟滿一杯,開口道:「唉,最討厭這種事,猜來猜去,不得要領。明說了吧,是哥哥讓我來的,馮姐姐想必也是奉歡顏之命。」
徐礎向張釋清道:「世子稱帝之後,當務之急唯有結盟,最好是淮州盛家,但是我觀世子之意,已經選定賀榮部。」
打開房門,裡外兩人都是一愣。
左武侯將軍楊彤彩並非大將之才,只因為身世高貴,能壓過應國公皇甫開,就被選為西征統帥,事後前去接迎的人也是老臣尹甫,由兩王親自監軍。
張釋清嘆了口氣,舉杯而飲,「一個是送上門的十萬騎兵,一個需要費心拉攏,我哥哥當然選擇容易的那個,何況還有小蠻女吹枕邊風。馮姐姐,歡顏是什麼想法?只有她能改變我哥哥的決定。」
馮菊娘咳了一聲,「大郡主想問的,其實與世子是一個意思。」
兩人一塊看向徐礎。
徐礎的話才只說到一半,繼續道:「世子若與賀榮部結盟,同hetubook.com.com樣需要向漁陽增兵。漁陽乃皇甫家故地,靠近邊塞,與鄴城南北相望,固守此城,一為清除皇甫家的聲望,二為監視賀榮部,三為與鄴城首尾互援,令并州難以下手。若有萬一,鄴城失守,也有退居之所。」
「平定天下。」
「是我。」
「我喜歡實話,也喜歡喝酒,只是對『早些休息』沒有興趣。」徐礎先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鄴城是否要與秦州結盟?機會不是總在。」
馮菊娘斟滿一杯酒,「公子為何要對孫先生說那樣的話?」
「抱歉。」徐礎笑道。
徐礎點頭,「差不多吧。」
「馮姐姐還沒喝酒,而且你提的是下一個問題,他得待會再回答。」張釋清顯然對喝酒比問策更在意。
「那也得點燈啊,我還以為公子睡下了,結果你卻無緣無故地坐在這裏,嚇唬人好玩嗎?」
「郡主快人快語……我沒意見。」馮菊娘看向徐礎,用目光示意他:又來一位愛說「實話」的人。
馮菊娘一邊將酒菜挨樣取出來,一邊道:「公子就不能暫忍一時嗎?危險還沒過去,就給自己找麻煩。」
「我做鄴城之友。」徐礎回道。
徐礎拿起杯子要喝一口,對面的張釋清道:「你別太得意,以為所有人都在求你幫忙,現在是集思廣益的時候,我哥哥向許多人問策,你是其中之一。」
入夜之後,有人輕手輕腳地推門進來,走出幾步,看到坐在椅子上的模糊身影,嚇得叫了一聲,隨後道:「公子?」
「是和_圖_書郡主要聽實話的。」馮菊娘笑道,起身斟酒,「唉呀,酒沒了,怪我準備不足。」
張釋清也不強人所難,看向徐礎。
「嘿,鄴城哪裡不入徐公子的法眼?是因為在東都被你擊敗過,因為冀州四面環敵?因為用人不當?還是因為……郡主本人?你也與凡庸人等一樣,覺得鄴城陰盛,女子不能與男兒爭雄?」
「馮姐姐在這兒。」張釋清先露出笑容。
「增兵漁陽。我記住了,也不知道鄴城還有沒有多餘的兵力。」張釋清喝酒。
「那郡主是找對人了。」馮菊娘請張釋清坐徐礎對面,自己打橫。
另兩人飲酒,一放下杯子,張釋清就道:「我哥哥現在患得患失,既想當皇帝,又怕惹禍患,他想問徐公子:早先是真心建議他稱帝嗎?他若稱帝,除去拉攏盟友,當務之急為何?還有,你是要留下給歡顏做軍師,還是……另有打算?」
「我不急。」馮菊娘道。
「然則選將之時,鄴城仍不得已要從勛貴之中挑人。」
孫雅鹿不能將徐礎留在議事廳附近,將他帶到一座小跨院里,與其它地方隔絕。
「啊,是,剛剛到,給公子送點吃的。」馮菊娘急忙也笑,側身讓開,「郡主怎麼來了?」
「哦。那是實話。」
「還差一些,只是沒什麼東西值得一看。」
「這隻是權宜之計……并州所選統帥也是沈家近親。」
「請公子來是要救公子一命。」馮菊娘糾正道,給自己也斟了一杯,卻只是坐在對面看徐礎喝酒,自己不碰,「公子先想幾條應和_圖_書急之策,助鄴城渡過難關,位置穩當之後,再找機會說『實話』。」
馮菊娘尷尬地笑了笑。
徐礎點下頭。
張釋清不悅道:「我說了實話,馮姐姐卻有隱瞞,無趣。這樣好了,我對燈發誓,馮姐姐與徐公子在此所言之事,我一個字也不泄露,若違此誓,叫我……」
徐礎又喝一口酒,「歡顏郡主想問應急之策,倒是也有:派人接應冀州軍她已經做了,還需派兵北上,增援漁陽。」
張釋清大笑,向馮菊娘道:「馮姐姐聽到了嗎?這個人就是如此狂妄,殺了我們張家的皇帝,卻要做張家之友。」
「公子……」
張釋清與馮菊娘互視一眼,因為不同的原因,兩人誰也沒有開口回答。
「這些都是問題,但非根本,鄴城難以成事,是因為孫先生剛才的那句話?」
張釋清點頭,馮菊娘道:「公子請說。」
孫雅鹿的疑惑只持續一小會,隨後大笑,「原來是這樣!徐公子以為鄴城念念不忘張氏祖業,別人都在『爭奪天下』,鄴城卻要『平定天下』,因此難成大事?」
外面響起敲門聲,馮菊娘起身去開門,「這個時候誰來打擾?大郡主那邊又有壞消息了?」
張釋清喝一口酒,「下一個問題你回答馮姐姐吧。」
「所以我說,晉王之志絕不在秦。」
馮菊娘其實是好酒量,端起杯子一飲而盡,然後又給三人依次斟滿。
孫雅鹿怒極反笑,「怪不得徐公子一直住在思過谷,隱居是假,避官為真,原來你以為鄴城只是一時之雄,無力平定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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