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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目的地，看著院子里那些光鮮的汽車，頓時他們對自己的車都有點看不上眼，「明年一定得換車。」李方成說。

「這些算什麼，只要有業務就成。」王昌寧說。

馮一平很看不慣。

到下午近四點，哥倆終於完成了今天的這一單生意，細心的把那些紙箱整理好，「陳工，你看看還有什麼不滿的地方。」

經過正在從車上朝下搬紙箱的肖志傑時，他小聲說了一句，「出來的時候，還從我們那邊走，不收你停車費。」

「您這是木地板，我們還是套上好。」智昌的兩位創始人，同時也是現在唯一的兩位員工，提著工具箱，套著鞋套，帶著手套，走進這套比他們租住的房子，不管是硬體，還是周圍環境和配套，都高了好幾個檔次的高檔公寓房。

「行，我記住了。」

陳工饒有興緻的看著他們倆開箱、組裝，「你們兩位也真挺辛苦，什麼事都得自己來。」

「老王，你說，買輛和傢具廠差不多的那種依維柯的展示車怎麼樣，我們也改裝一下，既能展示，還能拉貨，也能拉人。」

不過，在頂著大太陽，背著包，拎著工具箱朝前面寫字樓走的路上，他又有些泄氣，「等到下個月，生意能稍微穩定下來，我一定跟家裡說，先把車給我們買咯。」

王昌寧看了看表，「剛好那邊很快下班，既然ｈｅｔｕbｏoｋ.ｃom.com都到這邊來了，那就再去發幾圈資料？」

「對，都不用靠家裡，估計我們自己都能入手一輛恩佐，」李家倫說，「我剛好知道有人想轉手一輛。」

「挺好，」陳工正在試用那些剛組裝的傢具，「東西好，你們的服務也好，放心，我一定在公司幫你們好好宣傳。」

「哦，那還不錯，還要注意，不要佔用多部電梯。」

肖志傑看了王昌寧一眼，我們這同學，自然不錯。

他們這次的客戶，穿著潔白短袖衫的陳工——科技園裡一家公司的軟體公司的工程師，已經等在樓下，保安核實了兩句，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叮囑，「不要影響到其它住戶啊。」

「蘇偉文的分成，我籌齊了。」李家倫說。

「還有，現在是休息時間，搬的時候盡量不要發出太大聲響。」

「過來的時候，看到前面有一家麵館，走吧。」王昌寧提起工具箱，他也餓了。

李家倫頓時有點後悔帶這貨過來，今天晚上參加這個聚會的，可都是他圈子裡的人。

「哎，你看了他這兩天的新聞嗎？」他問李家倫。

……

估計也就三十多歲的陳工笑著走過來，「辛苦了小肖小王，喲，這包裝確實不錯，要不要我幫忙？」

「呵呵，我們沒有陳工您那樣的能力，只能做這些事。」肖志傑姿態很低的wwｗ•hｅｔｕｂｏｏk•coｍ•coｍ跟陳工閑聊，手上也不停，靈活的用棘輪扳手擰著緊固件。

李家倫心說，這樣說馮一平，也不知道你是哪裡來的自信？不過，還是附和道，「我也一樣。」

「你這麼一說，也不是不可以，快點，那邊快下班了，抓緊點，爭取發出去100份。」

不好找老爸，為籌這筆錢，他不得不瞞著家裡，找上了舅舅。

「這我同學設計的。」

……

跟著一想，這傢伙，說文化人虛偽，這不是把自己也給罵進去了嗎，因為這陳工，也只是大學畢業。

「那幾位辛苦。」

之前碰了幾次釘子之後，他現在做這些事，那叫一熟練。

「應該的。」肖志傑一挺腰，抱起一個大紙箱。

「你就走吧，就是要買，也是先買能拉貨的小貨車。」

「謝謝你大哥！」

後面慢慢跟著走的車裡，王昌寧看著前面和保安談笑風生的肖志傑，覺得做這些事，他還真是比自己老到。

不等他說出下文，肖志傑把手裡的袋子遞過去，「大哥，這麼熱的天，辛苦了，這是剛買的，還是冰的，你解解渴，這不是什麼好煙，你抽著玩。」他又從上衣口袋裡掏出兩包白沙遞過去。

「哦，那你這同學還不錯。」

公司的名字，各取了他們倆名字中的一個組成，因為昌是開口音，所以放在後面，「志昌」聽著太和_圖_書俗，就成了智慧的「智」。

他記得很清楚，在公司大樓前發資料的，是他們這兩位，拿到他們的宣傳資料，到他們那間小門臉談的時候，接待的，也是這兩位，現在送貨兼上門組裝的，依然是這兩位。

「你放心，我們的傢具都是紙板包裝，不會有什麼聲響，也不會劃到電梯。」

南山區，正午一點多，正是秋老虎最厲害的時候，一處全部由高樓組成的高檔小區前，穿著工作服的肖志傑從小貨車的駕駛室里跳下來，手裡拎著一個袋子，袋子里裝著兩瓶飲料，滿臉堆笑的走向電動欄杆后的保安。

他們身上的工作服，其實就是傢具廠的工作服，改掉了上面的名稱而已。

保安也沒二話，也沒推辭，把東西朝崗亭里一放，跟裏面的同事招呼了一聲，提著串鑰匙在前面走，「你打電話讓業主下來到樓下來一趟。」

「我對法拉利沒興趣，我現在喜歡林保堅尼，阿倫，今天有沒有好對象介紹給我？」

一直以來，他就很看不慣國內車間的工作服，絕大多數工廠的工作服，都是一個爹媽的孿生孩子，而且，和它們幾十年前的那些爺爺輩的哥哥姐姐沒什麼區別，依然長得一模一樣。

「好咧，」肖志傑拍了拍肚子，「希望今天能拉來幾個客戶。」

這家小區綠化做得很好，每棟門前都有花壇，後果就是，他們這www.hetubook.com.com樣的貨車，從正面走不到樓前，地下停車場又限高，要搬家，只能從後門走，可能是出於安全考慮，那邊的入口處，全圍上了鐵欄杆，每棟只留下一處活動的出入口。

「請進，不用帶鞋套，家裡空空的，之後總要請家政的來打掃衛生。」在陽台躺椅上抱著筆記本電腦的陳工說。

「你是說他收購硬幣之星的事？」

「爽！」肖志傑把碗里的湯都喝個精光，「回家？」

「師傅你好，我是智昌傢具租賃公司的。」

「不用不用，不好意思陳工，還勞煩你跑下來一趟，你上去等著就成，我們一會就好。」

此時在他們的隔壁的香港，盛裝打扮的李方成和李家倫，正驅車趕往一個朋友家，那裡，今晚有一個party。

所以他當初定做工作服的時候，嚴重借鑒了美國飛行員的套裝，不再是分件，是連體的，顏色也不是那種深藍或者死板的瓦藍，而是綠灰色，又講究剪裁感，看上去很低調，但又有些檔次的感覺。

等到把最後一個箱子塞進電梯，結算了送貨費，兩人又的感謝這個外面叫的小貨車司機，電梯里筋疲力盡的兩個人，拿著礦泉水一通猛灌，「做點事還真不容易，見誰都得陪笑臉。」肖志傑說。

設計者，就是馮一平。

「那就好，明天就轉給他，省得他天天打電話煩。」李方成說。

小區門口不遠的ｗｗｗ•ｈｅtｕbｏok•cｏm•ｃoｍ便利店裡，兩人賣了兩瓶礦泉水，輪流擦臉，「餓死了，先找個地方填填肚子再說。」

陳工看來對肖志傑印象不錯，他們組裝的這兩個多小時，一直在跟肖志傑閑聊，肖志傑也是刻意奉承，陳工他們公司，應該還有不少潛在的客戶。

「沒問題，我這就打。」

這個過程中，電話還不少，都是拿到了他們的資料，打電話過來問詳情的准客戶。

「多謝，您留步！」

這些人吧，還是好打交道的，只要你能轉過彎來，給他們一點好處和尊重，他們也會很替你著想。

是真餓，他們這一下午，乾的都是體力活。

「呵呵，你這說的太客氣，」陳工笑了一下，「你們這工作服挺好看。」

跟王昌寧一起抬一個重箱子的貨車司機，看著那邊悠哉悠哉進樓的陳工說，「這些文化人就是虛偽，有心幫忙還會穿著白襯衫？」

「哎，不好這麼說，這本來就是我們的事。」

……

「車上有傢具要送到C6棟1106的陳工，能不能麻煩您通融一下，把那邊的欄杆打開一下。」

「是啊，我發現這出身真的很重要，怕也是只有他那樣窮農村的出身，才會對換硬幣這樣的生意那麼感興趣，我在美國那幾年，反正一次沒用過硬幣之星，丟不起那人。」

「送傢具的？」保安手背在身後，看了眼前的肖志傑，和他身後的小貨車一眼，非常盡責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