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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前便后要洗手……」

這個女人雖然長相不怎麼樣，身材卻好得沒話說，別看她套著寬大的袍裙，在奴隸販子的眼裡，衣服什麼的是不存在的。

他咳嗽著說：「你們現在學的教義還只是最基礎的，如果都能做得很好了，我就教你們進階的教義。」

車隊停在大道上，比尋常馬大了一圈，頭上長著山羊角的角馬不耐煩的撅蹄子甚至相互用角撞擊，奴隸販子肯尼斯叫道：「拉維爾！別碰那些不潔者，你敢帶一個回來這趟生意我就不做了！好吧，我們先走，你趕緊跟上來！」

既然莫名其妙就能有信仰之力，那麼信仰赤紅教義肯定也會產生信仰之力吧？

聊過了工作，李奇用怪異的語氣問：「對了歐蘿拉，你還記不記得，在邇香的時候，偶爾會跟我走過那條通道的那個金頭髮大高個？」

她揉著肚子說：「你肯定猜不到是誰乾的。」

每天一早，李奇都要跟歐蘿拉通過絲絲魔女電台聯絡，並不是說情話什麼的，而是規定的工作聯絡。

「那的確是事實」，歐蘿拉花枝亂顫的道：「真的，真的是特蕾希婭……」

「神說，飯前睡前要刷牙……」

他表達了自己的意見：「她們擬定的方針我都同意，不過絲絲們確實不能去敵占區，但也必須派出一個高級別的人去做全盤統籌，歐蘿拉，你們那邊開會自己決定人選吧。武器和物資方面，或者細節上的策略，都由這個人掌總。」

拉維爾說：「但你沒發現裝了狗頭人，這一路上其他貴族就懶得來找麻煩了嗎？」

拉維爾吃驚：「還有軍團？」

「這是很重要的消息」，接聽的是蒂絲：「而且我覺得怎麼跟學過的歷史很像。」

「……不隨地吐痰……」

更麻煩的是改造他們的生活習性，雷茲林的大半時間都花在這上面了。

拉維爾再留下幾管藥膏：「要注意身體，雖然這是很好的偽裝，可不治療的話會撐不住的。」

「你這麼說我已經猜到了」，電台那頭李奇抽著涼氣說：「雖然我完全不敢相信。」

雷茲林是這麼想的，所以他很堅定的回答：「當然！如果神還沒有眷顧你，就說明你做得不夠！」

晨光初亮，貝塔城統合區辦公樓里，歐蘿拉聽取了蒂和-圖-書絲的報告，欣慰的道：「你們絲絲魔女們真是好樣的，不僅組織工作靠譜，組織建設和行動方針的事情也能挑起來了。」

狗頭人雖然有狗頭人之神，但並不是所有狗頭人都信仰這個神。狗頭人的信仰之力來源仍然是個謎，就像咕嘎，雖然是個二級牧師，能夠釋放對應的神術，可她並不信仰現在的狗頭人之神格利高里，雷茲林也不知道她的信仰之力來自哪裡，但他可沒興趣去研究這樣的課題。

「……勤剪指甲勤理髮……」

這次出行就在克斯特南方群山的山口地帶，車隊很快就回到了無關山無關谷。

這本書是他宣稱某位神祇送給他的，那位神秘的神祇要他來帶領狗頭人走出黑暗，迎接光明的未來，這正好解釋了他為什麼會狗頭人語。

「那當然，我的狗頭人大軍很快會讓整個克斯特吃驚！」

他既慚愧又沉痛：「我們那些小組的工作沒做好，什麼都沒保住。」

再又扳起臉道：「可派絲絲魔女潛入克斯特敵占區工作的事情，沒得商量，這不僅是為你們個人安危著想，你們的級別太高，如果出點問題，我們整個中央都會受到威脅。好吧，我正好要跟李奇聯絡，順帶跟他商量這事。」

「最關鍵的是，他是堅決反對瘋王的！他已經聯絡了很多克斯特的舊貴族，準備攻下獅鷲城，然後擁立老國王的女兒，也就是貝利諾的姐姐當女王。到時候瘋王必然陣腳大亂，中央再派軍團北進，瘋王就完蛋了！」

波絲說：「大姐你也這麼覺得啊，我就說很熟悉，要不我們再研究研究歷史？」

咕嘎和一些靈智已開的狗頭人一同雙爪相握，低頭誦念。

這是第二批新到的狗頭人了，加上原有的，總數快接近了兩千，足夠應付斯魯喀諾的索取了，當然前提是得讓那傢伙認可狗頭人。

窩棚太小，跟他幾乎臉貼臉的年輕人正是拉維爾，他一點也不在意對方身上的惡臭膿水，令他猶豫不定的是對方的話：「漢森伯爵真的跟中央有聯繫，是總樞機安排的內線嗎？」

喘了幾口粗氣，中年人語氣稍緩：「我們也知道，不能全靠貴族。另外一些工作組發展了很多傭兵成員，組織了一個叫克斯特群鷹的軍和*圖*書團，分散在東南方，正在籌劃什麼大行動。我就是去聯絡他們，希望他們能跟漢森伯爵呼應。」

最重要的是，她沒有像其他總是躁動不安的同類一樣，不時張嘴吐著舌頭，或者用腳爪子刨土，就靜靜的立著，大耳朵軟軟耷拉著，感覺……

離開了窩棚，拉維爾追上肯尼斯的車隊，心中既喜又憂。

李奇呃呃了一會，終於問了出來：「有一次羅姆羅斯跟我一起走過那條通道，他的屁股忽然被誰用類似風刃的法術割了一下，你們知道這事嗎？」

正好波絲跟拉維爾在城堡外談什麼，雷茲林覺得就算是灰精靈也可以矯正一下自己的審美觀。

萊布回應：「革命之火永不熄滅，同志。」

蒂絲說：「好，進到我們的網路里吧，讓其他姐妹們也來。」

肯尼斯咳嗽道：「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我得找雷茲林要清潔費，每隻十個銅子，沒得商量！」

對其他狗頭人還能糊弄，對咕嘎就不能太隨便了，雷茲林忽然覺得，應該在「狗頭人神典」里加入「講文明」的內容了。

事實是這本書不過是他偽造的，從《赤紅神典》里抄來了很多片段糅雜在一起，教導狗頭人改變生活習性。

「……毛巾和水杯不能混用……」

一個告死者浮出空氣，那是保護她的衛士，波絲說：「讓他去蓋自己的城堡！」

「我離金樹城不遠了，今天會進城跟羅姆羅斯談判，克斯特的情況？嗯嗯，我聽著呢你說。」

聽了絲絲魔女們的報告，李奇的語氣也很高興：「絲絲們幹得好！」

「拉維爾，如果你說的是真的，中央暫時無法支持我們，至少能輸送一些武器和物資來吧？」

「……不亂丟垃圾……」

波絲對滿眼熱切的看著自己，再長出一口氣的雷茲林很不滿，那目光讓她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

中年人握著他的肩膀，熱切的道：「我們知道這是違抗命令，但我們現在不能放棄！形勢很不錯只要我們帶領克斯特人站出來，勝利一定是屬於我們的！去聯絡中央，告訴我們需要支援！」

「左傾關門主義、宗派主義，冒險主義是當前的主要危險……」

雷茲林為自己的心靈變化而驚恐不已，趕緊解釋成自己的錯覺，穩住心神，掏https://m.hetubook.com.com出一本小小的羊皮書，開始誦念。

「那傢伙再跟狗頭人混下去，以後見著咱們會不會開口就汪汪叫？」

「隱蔽精幹、長期埋伏、積蓄力量、以待時機……」

老實說，成天跟狗頭人混在一起，別說是海爾瓦那個級別的大美女，就算是五大三粗的村姑，也會覺得十二分的清秀。

「我、我記起來了……」

雷茲林仔細看看咕嘎，馬甲短褲裹住軀幹，露出來的皮膚很潔凈，衣服也沒什麼泥巴甚至褶皺。頭上的毛修剪過顯得很清爽，紮成兩串綴在腦袋兩側，亮晶晶的眼睛專註而真誠，黑黑的鼻頭都沒有一絲污跡。

波絲隨口埋怨了一句，再對拉維爾說：「你說的情況似乎跟我們之前學習過的歷史有點像，先不要急，我回去跟姐妹們商量下，再請示歐蘿拉姐姐和總樞機。」

於是雷茲林被告死者押著去幹活了，他沒有絲毫不滿，甚至覺得很值。

簡短的「神啟」儀式結束后，某個年紀還小的狗頭人期待地問道：「主人，我們這樣做了，神就會眷顧我們對嗎？」

這些身上到處是膿瘡的人被稱為不潔者，攜帶著各種病菌，原本是瘟疫女士青睞的傳播媒介。各國政府、貴族和正教的教會都會進行或溫和或冷酷的處置，但在克斯特，原有的秩序被打破，這些人也就無人問津，跟傷殘者和乞丐混在一起，在克斯特境內四處流離。

他不清楚整個局勢的走向，但總覺得這兩個方向都不是中央願意看到的，他自己也覺得哪裡不妥。

「羅姆羅斯嘛，之前不記得，可他舉旗的時候，看到幻景里那個身影，我就記起來了」，歐蘿拉說：「我相信特蕾希婭和希爾維肯定也記起來了，那時候我們都對他沒興趣，畢竟從小就被那種大高個帥哥圍著。」

咕嘎猶豫了片刻，鼓起勇氣問：「我已經做到了，可為什麼沒有感覺到一絲神的關注呢？」

大道旁邊的窪地里亂七八糟搭著帳篷或者窩棚，一群衣衫襤褸，渾身找不到一塊好皮膚的人類擠在篝火邊取暖。

拉維爾搖頭道：「可這不是我們的目標，我們是要解放整個克斯特，不要國王，不要貴族。」

肯尼斯抱怨道：「一個狗頭人才兩個銀便士，換成人類的話雖然籠ｈetｕboｏｋ.ｃoｍ•ｃoｍ子里只能裝兩三百個，可算起來也能掙更多啊。雷茲林那傢伙在想什麼啊打起了狗頭人的主意，不是瞧在他姐姐的面子上，我才懶得做這種生意。」

雷茲林不迭點頭，遺憾的離開了。雖然地位瞬間顛倒了過來，但那片刻的享受，足以讓他回味良久。

在管家和「助手」的陪同下，雷茲林豪爽的一次結清貨款，又敲定了下次交易的貨物和時間。肯尼斯避開管家那如刀子般的目光，盯著正攬住雷茲林胳膊嬌笑的「助手」，舔舔嘴唇說：「雷茲林，你發達了啊。」

一間窩棚里，看起來和其他不潔者沒多大差別的中年人低聲說：「中央沒有派軍團過來嗎？人手不夠的話也該提供一些武器。漢森伯爵正準備攻打東面的獅鷲城，他急需支援！」

他得趕緊去找海爾瓦，得好好洗洗眼睛。

「在反左的同時，決不放鬆反右的鬥爭，要警惕白區組織被反動勢力軟化弱化甚至吸收的威脅，要進行兩條戰線的鬥爭……」

還好這樣的打磨工作已經教會了一些機靈的狗頭人，讓這幫傢伙干點重複性的工作還是沒問題的。

咕嘎回應：「好的主人，對了主人，能給我們再做一次神啟嗎？」

「……勤換衣服勤洗澡……」

「……不吃不潔食物……」

至於操縱裝甲，目前狗頭人還處於可以將裝甲開動起來走跑跳的程度，讓他們開槍嘛，十米外的靶子都能打飛。

「瞅什麼啊，變態！」

「神說，不喝生水……」

被那雙黑黑的圓圓的大眼睛真誠的盯住，那種怪異的感覺又在雷茲林心底翻起，他有些慌亂的扳起了臉：「去幹活！」

中年人眥目：「但克斯特人正在受苦！正在死去！我們總得做點什麼！」

咕嘎的尾巴使勁甩了起來：「太好了！感謝主人，感謝神！」

很快，幾十個魔女就沉入到她們的心靈網路里，在一個寬敞的公共空間里，人人都打開了一本書，書的封皮是《全國白區工作會議紀要》。

「別擔心，我已經是二級旗手牧師了」，萊布咳嗽著笑道：「別瞪眼，殘酷的環境隨時在捶打我們的靈魂，仍然在堅持的同志們進步都很快。」

「……不舔土不吃屎……」

雷茲林心底悸動了一下，感覺還有點可愛呢。

喜的是從萊httｐs://ｗwｗ.heｔuｂｏoｋ.ｃｏm•ｃoｍ布那裡知道了很多同志的下落，大部分人還在堅持鬥爭。憂的是一部分依附了漢森伯爵，一部分正準備掀起慘烈的武裝鬥爭。

萊布緩緩搖頭：「我必須親自過去，才能獲得克斯特群鷹的信任。我會留下記號，當然是更改過的，有些工作組的人叛變了你該知道。」

中年人很堅定的說：「伯爵庇護了我們好幾個工作組，對赤紅神職者很友善。從去年開始他就在為總樞機搜集情報，代理貿易，我們看過他的授權印信！」

肯尼斯就是跟雷茲林聯繫密切的奴隸販子，車隊里既有人類奴隸，也裝了上千狗頭人。一路狂躁吠叫，令肯尼斯很不高興。

「這沒有錯！」

我特么的在想什麼啊！？

歐蘿拉呆了好一會，忽然噗哧笑出了聲，接著笑聲越來越大。

來到山谷一側新建的狗頭人營地里，雷茲林叫來狗頭人首領：「咕嘎，帶著你的人把這些新來的傢伙安頓好，挑出你覺得最機靈的幫你管理。」

拉維爾說：「我會報告上去的，但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回去，你才了解情況，萊布！」

他當然不敢明言那位神祇就是赤紅女士，不然肯定要被白鼠那些人以瀆神之罪論處，但他相信這些教義既然屬於赤紅信仰，多多少少會有點效力。而且只需要有一點效力，讓狗頭人講衛生愛乾淨就行了。

「這……」

雷茲林哈哈笑著，奴隸販子倒不覺得那乾澀的笑聲有什麼古怪，魔法師嘛，哪個不是古怪的傢伙？

這批狗頭人恭恭敬敬的低頭行禮，看起來還真有點樣子了，歡實甩著的尾巴卻破壞了整齊感，但雷茲林卻不想再矯正了。

等肯尼斯趕著自己的車隊離開，「助手」海爾瓦拎著雷茲林耳朵，眯眼笑道：「還在用胳膊蹭呢？去料理你的狗頭人！」

「神說，要定時作息，早睡早起……」

拉維爾嘆氣，用額頭碰了碰萊布的額頭：「我會儘快帶來好消息的，革命之火永不熄滅，同志。」

費共那邊又對狗頭人裝甲做了若干改進，提升了操縱性能，節省了材料，從外表上看也更簡陋了。為此雷茲林不得不將外殼做一些打磨，讓這種狗頭人裝甲的形象比稻田傀儡更光鮮一些。

回到已經修好的城堡底層，波絲對衛士比了個警戒的手勢，打開了「絲絲魔女電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