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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這位肉山胖子靈機一動，就打算從楊棠這裏替自家侄兒撈上一筆；可結果楊棠一直無動於衷，彷彿完全沒有叫價的意思。

不得不說，雖然這隻是臨時的地下拍賣會，但由於是元能院的一部份甲等會員發起，所以這臨時拍場在各個關鍵位置也是有監控攝像頭的，比如說這衛生間大門口，再比如說楊棠剛才站立的廊道拐角，還比如中區拍場大門口那兒！

「怎麼回事？死的這女人是誰？」

肉山胖子同樣聽明白了楊棠的喊話，不禁異常糾結；他倒是想再加價，可又怕楊棠真像喊的那樣，不再叫價，那他侄兒這三號拍品多半就砸在他手裡了；可要乖乖聽楊棠的話不再競價，胖子又有點不甘心，老子憑什麼受你一個小年青的威脅。

不用說，這個女人肯定是剛小解完，卻被無頭女屍嚇得大便失禁了。

問話那人明顯有點不信楊棠的話：「是嗎？那咱們一塊過去吧！」

其次，這種拍賣會上的抬價也算是一種博弈，面子上的博弈；都說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每個圈子裡的人那都是好面兒的，即使是殺手圈子亦是如此；照理說，真正的殺手那都應該是低調的、泯然與眾的傢伙，但是殺手為什麼幹這一行，還不是為了錢，自然需要爭一下臉面，如果爭得好，在圈內的名聲就響亮，那麼殺人的傭金或許就會高一截；同樣的道理，若是在會員中的名聲響亮、面子大，其他會員找你合作的可能性就大，來錢也就越快。

當楊棠從男廁轉出來的時候，正好在男女廁中間的盥洗台撞見了爆春。

楊棠指著筆記本屏幕，同時道：「前門的錄像出來了。」

看完錄像的眾人面面相覷，楊棠卻道：「靠，我剛才與那傢伙還擦身而過來著……」

「一口價，二十萬！」此時楊棠舉了牌。

正因為如此，哪怕甲等會員擁有隱性的副部級特權，也並不是每個人都和_圖_書混得風生水起，甚至還有不少甲等會員被普通人忽悠得損財失利，事後騙子已逃之夭夭，他本人卻尚未醒豁過來。興許有人懷疑這種事的真實性，但想想叢林里的老虎獅子，真要與普通人赤條條的單挑搏殺，人一定不是老虎的對手，可別說現代有槍械，哪怕是在古代，人也可以利用陷阱捕殺獅虎。

「一百五十萬第二次……」

首先，每個甲等會員家裡面的財產有多少另說，畢竟那都是父母長輩掙的錢；至於各甲等會員自己的錢，那都不是大風刮來的，而是一點一點風裡來火里去掙出來的，因此能賺多一點是一點，能坑多一點也是一點，說到底，普通人看有錢人，往往都是看他們吃肉風光的時候，卻沒看到他們挨打的時候，想想元能院的會員，不管乙等甲等，每年總會犧牲一些，這就是在挨打，所以哪怕是對上自家組織的會員時，能坑則坑，大家拼的是智商，總比跟敵人打打殺殺要好吧？

「看，這人就是我！」楊棠指著屏幕道，「我聽到驚叫聲就站住了，然後大概兩三秒吧，這裏，就是這傢伙，他就從我身邊擠過去，跑掉了。」

下一秒，有人已出現在廊道上，看見楊棠就問：「剛才的慘叫是怎麼回事？」

「一百五十萬第……」

姚秀玲感受到楊棠的殺機，小心心發顫之餘，打算用自己的錢把三號拍品拿下來將功補過，於是一把奪過楊棠手上的號牌，叫價道：「一百萬！」

爆春表面上怒不可遏，耳朵卻豎著在聽台上中年男人的報價。

「嘖嘖嘖，看看這是什麼？我剛花了一百五十萬大洋交割得來的貂絨襪！」爆春向楊棠展示了一個鉛筆盒大小的精美包裝盒，「你說，我要是把這雙襪子燒掉，你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三六八號老闆又出價了，一百萬！」中年男喜上眉梢。

操作筆記本的人連忙繼續調和-圖-書監控錄像，同時也有人給前門的守衛打電話。

「三十萬！」這時有個粗獷的女聲嚷了起來，「說一口價就一口價，你算哪顆蔥啊！」

爆春微感錯愕，然後眼底劃過一絲羞怒，可惜她的叫價已被落實，無可更改，除非冒著以後都不來參加這個地下拍賣會的風險，否則她必須掏一百五十萬把那雙手工貂絨襪買下來，但在百分之九十九的拍者眼中，那玩意兒連十五萬都不值，而爆春之所以抬價，其理由跟肉山胖子是一樣的。

「三百六十八號老闆出價二十萬……」中年男人驚喜之餘，臉色卻是一黑，因為楊棠的喊價加多了三個字「一口價」，他的意思很明確，如果再有加價的，那三號拍品誰愛要誰要去，他是不會再喊價了。

「好像是前門吧！」楊棠不太確定，「這筆記本電腦里不是有監控錄像嘛，再調出來看吶！」

姚秀玲聞言，還想舉牌，卻被楊棠摁住：「還想幹嘛？」

聽到楊棠的話，擺弄筆記本那人果然照辦，很快又調出了拐角處的監控錄像。

這就像軍隊里的兵王回歸社會以後，真正能在其他領域干出一番事業的少之又少，反正小說里兵王回歸都市大殺四方一路逆天的情況萬中無一。甲等會員的情況與之類似，只不過他們一旦犯法犯罪，破壞力比兵王更大而已！

楊棠見她裝可憐，都不好再數落她。

「沒人接電話……」

楊棠與對方對視了兩秒，這才頷首道：「行吧，一塊兒！」

這樣的情況不止肉山胖子失望，就連台上的中年男人也頗感失望，可是他再怎麼拖時間，也不過多延遲了六七秒，「十萬第三……」

楊棠拍拍提問人的肩膀，指著頂板道：「問什麼問吶，她多半是被嚇著了，那不是有監控嘛，調錄像出來看一下不就一清二楚了？」

楊棠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也坐回了位子。

楊棠卻完全沒在聽和圖書她說什麼，只道：「麻煩讓我一下！」

「哼！」爆春聽到這話，挑釁地朝楊棠揚了揚下巴，然後坐了回去。

「一百五十萬！」粗獷女聲再度響起來。

老實說，不是每個甲等會員都像楊棠一樣是多面手，可以編程賺錢，賣詩賺錢，還可以利用儲物指環幫人走私貴重貨物賺錢，更擁有紅后、能借量化交易賺錢。除楊棠以外的甲等（乙等）會員，大多數只會打打殺殺。

與此同時，爆春目送楊棠的背影消失在側門，她匆匆去了後台。

「那你怎麼不抓住他？」

可邊上的姚秀玲瞄見楊棠的微表情，心頭驟然一緊，無他，上次在迷島做任務的時候，楊棠殺人前也有眯眼的表情。

姚秀玲看著貂絨襪被撤下去，眼神相當失落：「都是我不好……」

姚秀玲失落地低下了頭，再沒興趣觀看現場的拍賣。

於是一行人轉回了洗手間，當即看見一具無頭女屍倒伏在盥洗台上，整面梳妝鏡紅的白的花的一片；邊上有個女人癱坐在地，屁股底下一攤黃的、稀的、像泥一樣的東西，臭不可聞。

楊棠擠出去，到了座椅間的走道上，由始至終眼尾也沒掃姚秀玲一下，徑直拐去了洗手間方向。

「一百萬第二次……」

這時，爆春重又站起來，朝楊棠所在的方位比了個中指。

「下面是第四件拍品……」

可私底下，楊棠卻死瞪著姚秀玲，極力壓低聲音叱道：「你幹什麼？腦袋發燒啦？」

楊棠道：「誰搭茬我說誰，有本事你咬我啊！」

「哦。」姚秀玲連忙側開了身子。

這時，有大量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站在拐角的楊棠左手一翻，精美盒子便被攝入了儲物指環，從他手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百五十萬第三次……成交！」中年男人遠遠瞧見楊姚二人的動作，果斷落錘，把一百五十萬的叫價敲實。

也就在胖子躊躇之際，台上中年男已然喊道：「二十萬htｔps://ｍ•heｔubｏｏk.ｃom.com一次，二十萬兩次……」

「我又不知道他是兇手，還以為他只是有急事。」楊棠回答得理直氣壯。

「叫個屁！」楊棠的聲音陡然大了起來，幾乎全場都能聽見，「那女的腦子讓門擠了，你腦子也讓門擠啦！」話落，鬨笑聲四起。

「一百萬第一次……」

「喂喂，前門沒有攝像頭嗎？有的話，還可以調錄像啊！」

「啊？」

「來呀來呀，看我不打得你連尼瑪都不認識。」楊棠心頭很火大，所以根本不顧忌什麼「好男不跟女斗」，其實他現在就想痛揍爆春一頓，誰讓這妞斜刺里殺出來，跟程咬金似的，壞了他的好事。

「他往哪邊跑了？」又有人問。

只是沒想到，唯一對三號拍品感興趣的楊棠壓根兒就不吃兩人這一套，最終令爆春偷雞不成蝕把米，大大地丟了面子。

所以，一個人的武力強，不等於他智商高；揚長避短才是我輩該有的風範。這樣的道理用在喊價之上，楊棠已看穿胖子和爆春在抬價，哪怕那紫金貂絨襪在他眼中能值上億，他也不會傻傻地跟價，讓胖子和爆春佔便宜。

如果有人此刻在拐角處，就會驚奇地發現，楊棠左半邊身子恰好處於監控攝像頭下方，也就是監控盲區的位置，而他左手上正攥著一個精美的盒子，赫然是剛才爆春在盥洗台亮出來的那隻裝有紫金貂絨襪的盒子。

粗獷女聲的擁有者是個打扮髮型都很像春哥的女人，不過她的身材凹凸得爆春哥幾十條街都沒問題；可惜她沒繃住，跳起來質問楊棠：「你說誰腦子讓門擠啦？」

「我、我的錯我自己圓。」姚秀玲弱弱道。

聽到這話，楊棠臉一黑，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

楊棠無動於衷，甚至還伸出一手捂住了姚秀玲的小嘴。

楊棠飛起一腳，搭在旁邊姚秀玲的一雙彈力十足的大腿上，壓著她，不讓她有所動作，接著回敬了爆春兩根中指。

「果然是往前門www.hetubook.com.com方向跑了，問問前門，有沒有看到兇手。」

也就在楊棠走到廊道拐角的同時，「啊呀——」，洗手間方向傳來女人的尖叫聲，十分凄厲，感覺比殺雞還慘。

胖子是三號拍品主人的親叔叔，而爆春是三號拍品主人的新任女朋友，雖然她不認識肉山胖子這位叔叔，但並不妨礙她幫男友抬價。

面對提問，癱坐地上的女人蜷曲著身體，一個勁兒搖頭。

楊棠淡淡地看了爆春一眼，漠然道：「要燒襪子是你的事情，請便！」話落，洗完手的他，用紙擦擦乾，在察覺到男女廁幾乎不分先後有人走出來的同時，他再不看氣急敗壞的爆春一眼，轉身離開了。

也許有人說，元能院的甲等會員絕大多數不都很有錢嘛，為什麼非要計較這一二百萬的小錢呢？

在慘叫響起后不到兩秒內，一道人影與楊棠擦身而過，狂奔向倉庫前門那邊。

這個叫價一出，全場嘩然。

這下子，肉山胖子不敢再抬價了，因為一百萬這個價格實在虛高太多了。在場的拍者不是拿不出一百萬，而是拍品價值在他們眼中遠低於貨幣價值，實在不成比例，所以大家才會嘩然。

「我、我想叫價……」

其實這裏邊的原因很好理解。

楊棠搖頭道：「我也不清楚，正想過去瞧瞧。」

「我上廁所。」

「你……靠，有本事單挑！」火爆身材的春哥跳腳道。

「安靜！」台上的中年男適時發話了，「這裡是拍場，私人恩怨請到場外去解決。」他頓了頓又道：「一百五十萬第一次……」

很快有人抱了台筆記本電腦過來，迅速調出了盥洗台位置的監控錄像，然後眾人看到一個戴著豬頭三面具的傢伙從男廁出來，走到正拿火機打算把貂絨襪連盒子一塊兒點了的爆春面前，毫無徵兆地飛起一巴掌，將爆春的腦袋拍成了從十樓掉到硬地上的生雞蛋黃，接著奪過她手裡的盒子，根本顧不上現場還有一女觀眾，扭身逃進了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