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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他只能對疑惑的郭冬岳說：「那隻鳥飛出去放風了，等它玩累就會自己回來。」

郭冬岳搖頭，他倒不是客氣，而是吃了早飯才來的，另外他也嫌外面的飯不幹凈。

「鳳鳴鳥舍？」張子安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你們要去鳳鳴鳥舍是吧？」她隨口問道，「是去買鳥嗎？」

「不是，打車來的，我沒車。」郭冬岳回答，「我時常出差，要車沒用。」

「沒問題啊，上來吧，我也經常帶我的貓坐車兜風。」她很痛快地答應了。

耐心地等兩隻貓和張子安吃完，他看了看表，問道：「咱們什麼時候出發？」

「沒錯。」張子安說。

郭冬岳怎麼想都覺得懸乎，帶著貓去鳥類養殖基地？之前他只顧著看理查德，沒怎麼留意店裡的貓，此時多看了幾眼，頓時覺得這隻金色|貓看起來相當霸氣，無論是形態還是氣勢，都不似尋常的家貓，倒是讓他想起在一些土豪家裡看到的藪貓。然而仔細一hetubook.com.com看的話，就會發現這隻金色|貓的霸氣來自於高傲，明顯與那些渾身透著野性的藪貓不同。

夜深人靜的時候，張子安偶爾會失眠，躺在床上，望著窗戶里透射進來的星光發愣。他會轉頭看看公主床上的菲娜，大部分時間它似乎睡得很熟，但有時也會睜開綠瑩瑩的眼睛，不耐煩地瞪他一眼，換個姿勢繼續睡。

郭冬岳坐進了副駕駛的位置，張子安帶著兩隻貓坐在後排。

張子安想起他第一次來的時候是搭蕭顏的車，看來確實如此，這傢伙是實用主義者，不是那種買了車當擺設的人。

張子安很瀟洒地說：「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他不能說把理查德收回至手機里了，只能以此來掩飾。

張子安肯定地答覆：「沒錯，就當是遛貓了。」

星海……他聽不見星海的聲音，但卻能感覺到它的存在，它一定正趴在嬰兒床里，在睡夢中遨遊周天萬界。

「是我的貓和*圖*書。」張子安指了指奇緣寵物店的招牌，「我是開寵物店的。它們能上車嗎？」

至於老茶，老茶是前輩，是長者，悲天憫人，身具大智慧，值得敬仰。

至於另一隻白貓，看著倒是挺漂亮溫順的，緊緊跟隨著金色|貓，不離左右。

張子安從泡沫保溫盒裡取出一袋子燒麥，向郭冬岳比劃了一下，「你吃了早飯沒？沒吃的話不用客氣。」

知音少，弦斷有誰聽？

郭冬岳注意到不僅是理查德，連那隻黑白小貓和戴著斗笠的老貓也不見了，難道這兩隻貓也跑出去放風了？有可能，畢竟連鸚鵡都放出去了，貓算得了什麼……

郭冬岳聽得怔往了，盯著張子安的臉不住地打量，「你是說真的？難道你不怕它被別人捉走，或者找不到回來的路？」

人生總要有個損友，可以互相毫無顧忌地開玩笑，日子才會變得輕鬆。

Jamie啟動了汽車，不時地從後視鏡里看幾眼菲娜和雪獅子。

張子安把https://m.ｈeｔuｂoｏｋ•coｍ•ｃom烤串上的肉取下來放在菲娜和雪獅子的食盆里，看著它們呼嚕呼嚕地吃，把老茶的一份單獨放起來，準備等回來以後再給老茶用微波爐熱熱再吃。

張子安左右看了看，「你是怎麼來的？開車來的？」

郭冬岳半信半疑，他本以為張子安把理查德放到二樓了，但仔細側耳一聽，卻沒有聽到二樓傳來它的叫聲。除非張子安把理查德的嘴綁住了，否則它不可能這麼長時間一聲不吭。郭冬岳發覺自己越來越看不懂眼前這個年輕的店長了，他似乎沒什麼錢，一談到錢時就會很緊張，但又似乎很大方，竟然敢讓那麼珍貴的灰鸚鵡自己飛出去玩……

郭冬岳跟著他一起走到店外，看著他關門落鎖之後，指著菲娜和雪獅子，「它們也去？」

玩笑並不好開，無論是星海、老茶還是菲娜，往往都無法理解他的幽默和玩笑，只有當他面對理查德和小雪直播間里的網友們時，才能享受到自己的玩笑被秒懂ｈttps://ｗｗｗ•ｈｅtuｂoｏｋ.com.ｃoｍ的愜意，甚至更進一步互相開玩笑。

在這種時候，他總會像個古希臘的哲學家一樣思考，思考自己的存在意義——對於星海、菲娜、老茶來說，他究竟是以什麼樣的身份存在呢？或者說，對於它們來說，他的身份是什麼？

然而，只有當他面對理查德的時候，當他與理查德互相污得不亦樂乎的時候，才是他最輕鬆的時候，可以放心地摘下自己的面具，不用再扮演父親、兄長、導師、總管、後輩等角色，只要平平常常地成為自己就好。

雖說是夜深人靜，但其實時間並不算晚，正常的城市家庭都還沒入睡，如果豎起耳朵仔細聽，也能聽到樓下傳來極細微的電視聲，表明老茶也還沒睡，大概正以「農民揣」的姿勢趴卧在電熱毯上，津津有味地看著舊時的武俠片。

郭冬岳正往店裡張望，聞言不由一驚，「你把它放出去了？」

對於星海來說，他覺得自己在扮演著父親、兄長、導師的角色，儘力引導這隻膽怯可憐m•ｈｅtuｂｏｏｋ.ｃｏm•ｃom的精靈走出曾經的陰影。

對於菲娜來說，他大概是所謂的大內總管，同時又是合作關係，為它能過上舒適的生活而忙前忙后，而他也能賺到自己的那份小錢錢。

大清早的不好打車，最後還是郭冬岳叫了輛順風車過來，是輛挺新的科魯茲，車主是一位年輕的女性，在APP上的昵稱是Jamie。張子安有些擔心她不會同意讓菲娜和雪獅子上車，不過她似乎是個貓奴，一看見菲娜和雪獅子就哇地尖叫起來。

「好漂亮的貓啊！」她把頭探出車窗，「是你們的貓嗎？」

張子安滿嘴的燒麥還沒咽下去，噴著渣子含糊不清地說：「別著急，馬上就走。」他隨意抹了抹嘴，拿起掛鎖，衝著菲娜和雪獅子招了招手。

「是啊，就是你們要去的那地方。」她的駕駛技術不錯，人也很開朗健談，「離這裏挺遠的，正好我要回家，所以拉你們一程。我老家在那附近，所以知道。」

然而網友不常在，某種程度上，理查德是知音。

所以，理查德是損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