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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文件夾，翻看小白的病例，雖然內容她幾乎已經能背誦出來了，但是出於尊重，她還是認真地看了一遍。

她沖吳月點頭，表示一切正常。

「瞧您說的，這是我的工作。」孫曉夢對她很有好感，不僅是因為她的氣質和談吐，而是因為她的決定。

「吳女士，你一向這麼準時。」孫曉夢向她親切地笑了笑。

「也要注意給小白保暖。」孫曉夢提醒道。

她的辦公室門被敲響了，將她空靈狀態中喚醒。

一開始的時候，她對王乾和李坤的中二言論很反感，一度想讓他們別來了，但是後來她發現他們工作起來倒是很認真負責，由於有在寵物店打工的經驗，對寵物的照料也很拿手，可以說是瑕不掩瑜，也就慢慢習慣了他們的存在。

孫曉夢給小白脫下了狗類短褲，短褲下露出醫用棉布和醫用紗布，環繞小白的腹部一圈兒，用醫用膠帶固定住，附近的毛被剃得很短，隱約可見粉色的皮膚。一小截透明和-圖-書的塑料管從棉布下鑽出來。

孫曉夢再次沖吳月點頭，微笑著說：「體溫正常，小白的狀態不錯。」

吳月是她的一個長期客戶，最近一段時間每天都來。

咚咚！

兩分鐘后，孫曉夢抽出了肛溫計，觀察一下溫度。

「好的，我馬上到。」

吳月呼地長吐一口氣，自從見面后第一次放鬆下來。

「正常，全是按照你制訂的飲食標準來的。」吳月認真地回答道。孫曉夢是按照小白的年齡和體重製訂的營養餐，重量精確到克。小白最近的精神不錯，大概就是這份營養食譜的功勞。

他們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又跑到收銀台那裡找龍纖套近乎，看得出來他們挺喜歡這個新來的護士。要說原因嘛……應該是龍纖很有耐心，能容忍他們的中二言論，雖然以孫曉夢看來，龍纖也只是在隨意敷衍而已。

咚咚！

說她在沉思其實並不准確，更應該說是神遊物外，讓大腦完全放空，進入hetubook.com.com一個很空靈的狀態。她很享受這種狀態，從繁忙的診所事務和學習充電中暫時解脫出來，讓大腦得到休息。

「是么？多謝提醒。明天我多穿些。」吳月溫和地笑著。

靈愈寵物診所。

「小白，你好嗎？」孫曉夢搔了搔它的下巴，它汪汪叫了兩聲，很享受她的親近。

孫曉夢從電腦上查詢了一下行事曆，從辦公桌的文件架上抽出一份病歷，夾在腋下快步走出辦公室，拐了一個彎之後來到了手術室。

「請進。」她搓了搓手掌，將搓熱的手掌置於臉頰上，讓僵硬的臉頰變得柔和起來。

「請進。」

京巴瞪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向孫曉夢討好似地吐著舌頭，看上去還挺精神。

「每天都麻煩你，很是過意不去。」吳月很客氣地說道。

在她的面前，電腦屏幕亮著，顯示著一份關於動物行為主義的英文PDF文檔，同時還開著翻譯軟體，一份打開的Word文檔里游標閃爍heｔｕboｏｋ•cｏm•com，內容是PDF文檔的翻譯。

吳月別過頭去，不忍心看。

孫曉夢獨自坐在她的辦公室里，托著下巴沉思。

「那我們就先回去了。」他們打了聲招呼，把門輕輕地關上。

「那就好。」孫曉夢從白大褂的兜里掏出小手電筒，擰亮之後仔細觀察小白的瞳孔、鼻頭、耳道，然後捏起它的下巴觀察它的舌頭和喉嚨。

在她的身後，幾乎鋪滿整個牆壁的定製書櫃里，各種專業書籍塞得滿滿的，一些字典那麼厚的大部頭書籍放在下面，普通的學術書籍放在一抬手能夠到的上方，中間的黃金位置是最新的期刊和雜誌，中文英文的都有。如果將來搬家的話，光這個書櫃就會費很大勁。

王乾和李坤推開門，沒有進來，只是站在門口說：「曉夢姐，除了這間辦公室以外，其他地方我們打掃完了，你要不要檢查一下？」

「怎麼樣？」吳月揪心般問道。

小白是一隻普通的京巴，屁股上穿著一個狗類專用的短褲和_圖_書——這本來很正常，很多主人都會因為一些原因給狗穿上短褲，比如說狗的生理期時，或者不想給自家的狗絕育又不想讓它喜當爹或者喜當媽時，又或者當狗生病時……

「是呀，沒錯呢。」吳月把手裡拎著的航空箱放在地上，打開箱門，從裏面抱出一隻白色的京巴來。

「不用檢查了，幹完了你們就可以早些回去了。」她對他們的工作狀態很信任也很滿意，診所的清潔工作比較繁重，而他們幹得很好。

她從葯櫃里取出凡士林，塗抹在肛溫計，給小白測體溫。每天見面，小白跟她已經混得很熟，幾乎把她當成了二號主人，只是稍微哆嗦了一下，卻仍然老老實實地趴在手術台上，沒有反抗和逃跑。

龍纖推開門，探進個腦袋，「曉夢姐，吳月來了，我帶到手術室去了。」

「孫醫生，你好，我又來麻煩你了。」

「小白的飲食和排便正常么？」她戴上了一次性膠皮手套，開始了例行的問診。

手術室是一位拎著航空ｈtｔps://m.hｅｔuｂook•cｏｍ•ｃｏm箱的中年婦女，衣著打扮素雅，合體的米黃色毛呢大衣和淺藍色的圍巾，和她的氣質很相襯，無論是舉止還是談吐都顯得十分有教養。

在她右側的窗台上，一盆弔蘭沐浴在秋日柔和的陽光中茁壯成長，給這個簡潔安靜的辦公室增加了一份生氣。

門又被敲響了。

孫曉夢看了看窗外，「今天天氣不錯，不過好像天氣預報說明天要變天，大風降溫什麼的，您可要注意保暖，小心別感冒了。」

孫曉夢把小白抱到手術台上，吳月將手搭在它身上輕輕安撫，防止它亂動。小白很乖地趴卧著，不亂動也不亂叫。它第一次來時可不是這樣，看見怪模怪樣的儀器和冰冷的不鏽鋼手術器械，嚇得幾次想要逃跑。

孫曉夢唯獨沒有讓他們打掃這間辦公室，因為她的辦公桌上放著「病人」的病歷，她怕他們弄亂了。而且這間辦公室平時只有她自己進來，一點兒也不臟。

又過了一會兒，他們的說話聲也消失了，大概是已經離開診所回大學上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