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相比之下，吳月決定給小白做手術，這就顯得更加難能可貴。小白不是什麼名狗，只是一條再普通不過的京巴。吳月的家境同樣是普通，不是什麼土豪。

「真的。」今天的張子安似乎格外認真。

孫曉夢一聽還有時間，就從衣帽架上取下外套，對她說：「我出去一趟，3點前我會趕回來。如果有未預約的顧客過來，你就……」

「什麼事這麼神神秘秘的？」他問。

「我知道了，曉夢姐！別彈我腦袋了，本來就不像你那麼聰明，要是被彈得更傻可怎麼辦？」龍纖捂著被她彈到的位置求饒。

每見到一個這樣的主人，孫曉夢都覺得被治愈了，覺得自己的工作是有意義的，只是這樣的主人實在太罕見了。

孫曉夢板起臉，嚴肅地說道：「我接下來要說的事，可不是在跟你開玩笑，請你認真聽一下。」

她一時為之語塞。

在她的工作中，接觸更多的是滿滿的負能量，甚至有人在寵物被確診患上重病之和*圖*書後就帶著寵物離開，一出診所就將生病的寵物遺棄……

「像人一樣聰明。」她強調道，「所以我有個請求。」

吳月把小白當成家人而不是寵物狗，孫曉夢也沒有把理查德當成一隻寵物鳥，而是一個有邏輯思考能力的智慧生物。

「不！它不是任何人的鳥！」孫曉夢反駁道，「它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一個有智慧的生命！」

張子安想了想，「大概很聰明。」

孫曉夢感覺，那一瞬間吳月並沒有把小白當成寵物來看待，而是把它看成是家庭的一員，一個相依為命的同伴。

孫曉夢彈了一下她的腦袋，「別打盹，也別玩手機，我隨時可能通過監控來查崗。」

「真的？」孫曉夢不敢相信他答應得這麼痛快。

孫曉夢離開了診所，今天她穿得厚實，不懼寒風，卻依然走得很快。以前她覺得星海很不尋常，但現在她的心神幾乎完全被理查德佔滿，這隻非洲灰鸚鵡的身上存在著某種奇和*圖*書妙的吸引力，令她忍不住想要去解開謎底。

「我的診所，那裡比較清靜，又沒有貓的威脅。」她如實以答，「晚上我雖然不在，但龍纖是睡在診所里的，有她幫忙照顧。」

「行，你說吧。」

「我就打電話！」龍纖搶著回答，「曉夢姐，你是要去奇緣寵物店？」

「誒——」龍纖意味深長地拉長聲音。

龍纖在電腦上查了查，「3點。」

「但它是我的鳥。」張子安說。

由於施工的噪音很大，他們一直沒有察覺到她的到來，直到她主動開口。

孫曉夢臉一紅，對郭冬岳說了聲抱歉，把張子安拉到一邊。

「希望小白能平安無事。」龍纖真誠地祈禱，「小白很幸運，能遇到這樣一位愛它的主人。」

「住到你那兒去啊……」張子安沒有立刻否定，而是反問道：「住到你家，還是住到你的診所？」

「為什麼偏偏是理查德？」張子安直視她的眼睛，「請不要騙我，也不要把我當傻瓜。和_圖_書」

「不是你想的那樣。」孫曉夢淡淡地一笑，懶得多作解釋。

龍纖聽完了，問道：「那吳月以後還會天天來？」

「下午好。」

行近寵物店，她遠遠地看到了郭冬岳和張子安站在店門口說話。

「下一位預約的顧客是幾點？」她問道。

她跟衛康教授不同，她只是個獸醫，不是科學家，不是大學教授，沒有想過利用理查德為科學做什麼貢獻，只是單純地滿足自己的好奇心，甚至主動保守秘密，沒有把自己的發現告訴過別人。理查德是一個智慧生物，她無法容忍將它當作小白鼠或者標本一樣對待。作為一個智慧生物，它有權待在自己想待的地方，而不是被任何人強行帶走。

寵物診所開業以來，孫曉夢接診過不少患有絕症的貓和狗，大部分主人都會選擇將它們抱回家——這不能說是錯的，畢竟連人類得了絕症，家屬都有可能決定放棄治療。

張子安擺擺手，「我不想跟你吵架，這樣吧，你說理查德和圖書是有智慧的，那就讓它來決定吧，是跟著你走，還是留在我這兒，如何？」

「嗯。」孫曉夢脫下白大褂，換上外套。

「你說說看，我考慮一下要不要答應。」張子安不動聲色地回應。

「暫時沒顧客，我就出來散散步。」她撒了個小小的謊言，沒有說自己是專程來看理查德的。

「哦……」龍纖有些掃興地垂下了頭。

「希望每隻寵物都能遇到愛它們的主人。」孫曉夢喝完了咖啡，把杯子沖洗乾淨。

「你知道理查德有多聰明嗎？」她問。

「挺不錯的。」張子安注視著她，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樣，意有所指地說道：「你過來不是為了問這個吧？」

孫曉夢怕她倉促之下做的決定以後會後悔，向她不厭其煩地介紹了手術的風險、感染的風險、併發症的風險、手術費和術后護理費的昂貴。

「好啊，你怎麼現在跑過來了？」張子安大聲問道，只有這樣才能掩蓋住施工的噪音。

吳月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緩httｐs://m•hｅｔｕboｏk•cｏｍ•cｏｍ慢而堅定地說，她選擇手術治療——做了手術，小白有可能活下去，不做的話，小白就只能等死了。她不想讓小白死，哪怕毫無痛苦的死去也不願意。

孫曉夢委婉地說道：「你這裡在施工，環境又吵又亂，能不能讓理查德在這段時間先住到我那兒去？」

「因為理查德跟我很親近。」她總算想出個理由，「我也很喜歡它。」

「那兩隻紅面鸚鵡學得怎麼樣了？」她知道郭冬岳過來肯定也很關心這個問題。

走到旁邊，她跟他們打招呼。

「會的，應該會的。」孫曉夢回答，「至少要等平安度過術后感染期，那時吳月就可以每天自己為它抽尿了。」

少部分主人會選擇給寵物安樂死，不讓它們繼續痛苦下去——這也不能說是錯的，畢竟手術不一定成功，特別是癌症，即使暫時成功切除了癌變組織，癌細胞也隨時可能轉移。即使是人類，得了癌症之後也可能選擇不手術，保守治療。

她沖郭冬岳點頭致意，郭冬岳同樣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