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員工表示愛莫能助。他看看表，已經快到上映時間了，如果奇迹沒有出現，本場放映就只能取消了——所謂奇迹，就是同聲傳譯人員突然康復並且出現在影院門口。

「我也很想通融，但規定就是規定。很抱歉，孩子。」員工搖頭，並且招呼其他員工，「來，幫把手，這紅毯用不上了，咱們一起把它捲起來。」

少年少女們聽到這個消息，像是被注射了一針強心劑，呼啦一下圍攏過來——就算今天看不了電影，至少近距離接觸飛瑪斯，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兩側沒有手持話筒的記者，沒有舉著相機的攝影師，唯有純真的少年少女們綻放出燦爛的笑容，為他和它而歡呼雀躍。

他激動地扯住員工的袖子，指著飛瑪斯，「是飛瑪斯！是演《戰犬》的那條狗！」

「太好了！他們一定會答應！」雀斑少年興奮地歡呼道，「對了，您是飛瑪斯的主人是吧？能給我簽個名嗎？」

「快來看！www.hetubook.com.com快來看！飛瑪斯來了！」雀斑少年大聲向同伴們叫道。

「請等一下！」

一位員工對另一位使了個眼色，讓後者進影院去請示上級。

「是飛瑪斯！」雀斑少年眨眨眼睛，突然叫道。

另一位員工走過來，兩人彎腰打算捲起紅毯。

「孩子，這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員工耐心地解釋道，「翻譯需要提前好幾天準備，不是隨便拉一個人過來就能充當翻譯——特別是這場電影，要先由中文翻譯成英文，再由英文翻譯成德文，中間出了任何差錯，就可能會曲解原意。」

他很了解電影節的流程，畢竟不是第一年參加了。他是柏林電影節的忠實觀眾，從兒時的Kplus開始就每年必看，今年好不容易可以看更高層次的14plus，從拿到觀影指南開始，他就一眼相中《戰犬》這部電影，翹首以待上映的這一天。

「是我自作主張過來的。」理查和圖書德代替張子安用嫻熟的德語回答，「聽說你們的翻譯生病了，正好我的德語不錯，又全程參与了這部電影的拍攝，我認為自己能勝任翻譯的工作。」

「真的不演了么？」

一輛計程車停在影院門口，有位黑頭髮黃皮膚的男青年來不及下車，通過車窗向他們喊道，用的是德語。

這可能是柏林電影節歷史上最特殊的一次走紅毯儀式。

「我們需要向上級請示一下。」

「先生，我們沒有得到你們要過來的消息……」

「是的，我想請您簽個名。」雀斑少年認真地點頭，「您是個好人。」

除了這位雀斑少年之外，Cubix7影院門口還聚集著很多少年和少女，他們三個一群兩個一夥地站在外面，都是為了《戰犬》而來。得到電影可能取消上映的消息后，他們中的一些人陸續失望地離開，而更多的人想再等等。

他遞上紙筆。

「是的，你們好！」張子安笑著用德語跟他們打招呼和-圖-書，負責說話的當然是理查德。

張子安整整西服的領帶，牽著飛瑪斯，踏上紅毯。

消息靈通的媒體早就得知了上映可能取消的信息，即使已經到場的少量媒體也早就打道回府了，去尋找更有價值的新聞。

等現場秩序稍微穩定下來，一位員工為難地對張子安說道。

「我不知道，孩子，我不知道。」

「再等一下可以嗎？也許會有新的翻譯先生過來……」雀斑少年眼巴巴地左顧右盼，希望奇迹降臨。

張子安失笑，沒想到在德國還要被發好人卡。

兩位員工趕緊放下紅毯，維持現場秩序，一左一右把少年少女們阻攔在紅毯兩側的隔離帶之外。

少年少女們紛紛舉起手機，對著飛瑪斯和張子安拍照。

「可是，電影節一共就只有十天，那位翻譯先生能在十天內康復嗎？」雀斑少年苦著臉，「十天之後就不能再上映了吧？」

員工搖頭，「我們也不清楚，只知道負責現場翻譯的那位先生https://ｗｗｗ.heｔｕbｏoｋ.ｃｏｍ.ｃoｍ突然生病了，住進了醫院，至於什麼時候能重新上映，大概要等他病好吧。我建議你回家之後關注後續通知。」

張子安已經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倒也沒有失望。

「那什麼時候演呢？」雀斑少年不死心地追問。

這時，進去請示的員工氣喘吁吁地跑出來，「先生，上級同意了，您請進吧。」

張子安沒有乾等著，而是牽著飛瑪斯來到孩子們旁邊，無論孩子們是想合影還是想摸摸飛瑪斯，都滿足他們的要求。

現場沒有媒體，一家也沒有，沒有記者，沒有攝影師，在熱鬧的電影節里顯得凄凄慘慘冷冷清清。

他家沒有養狗，但是他很喜歡狗，只能通過電影來過一過狗癮了。

「這……」兩位員工面面相覷。

「如果影院方面允許的話。」張子安微笑。

「先生，有什麼事嗎？」員工打量著他，覺得他有些眼熟。

他接過雀斑少年的紙筆，端端正正地用中文和英文簽上自己的名字。

張hetubook.com.com子安付了車費，牽著飛瑪斯匆匆小跑過來。

員工看過昨晚的開幕式，此時也認出了飛瑪斯和張子安——在他看來，亞洲人的面部輪廓長得都差不多，很難辨認。

紅毯筆直地通向Cubix7影院的入口，上面一塵不染，連一個鞋印都沒有，畢竟還沒有人走過。

「請便。」

「你確定是要我的簽名？」理查德詫異地問，「還是想飛瑪斯給你留個爪印？」

「先生，先生，我剛才聽見了，您是認真的嗎？您真要擔任這場電影的翻譯？」雀斑少年往前探著身體，大聲向張子安問道，眼神里滿是期待。

在一個人的紅毯上，他昂首前行，神情驕傲得就像是王子。

「可是……我的英語不錯，也許不需要翻譯就能看懂。」雀斑少年急切地說道，「就這樣直接放映不行嗎？」

Cubix7影院門口，一個滿臉雀斑的少年失望地問道。

「對不起，孩子，今天可能不會演了。」一位影院員工遺憾地回答，「先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