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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認字，怎麼辦？」她苦惱地說道，「韓國字倒是認識幾個，漢字幾乎都不認識……」

「當然。」張子安肯定地說，「你還可以試著去編出童話的續集，講給大家聽。你的聲音這麼好聽，大家一定會喜歡的。」

「什麼意思？我不明白。」世華被稍微勾起了興趣。

「都是童話書好嗎！」張子安無語地說道，「你把我想象成什麼人了？這些都是我五六歲時候讀的書，能有什麼齷齪的內容？」

「真的？我的聲音真的很好聽？」受到一個又一個的打擊，她的自信心已經動搖了，不再像以前那樣狂妄自大。

張子安走進店裡，衛生基本上都已經搞好了，沒有他什麼事，便拿著水下揚聲器的電池去樓上充電。

世華聽得漸漸入了神。她以前是不帶腦子看電視劇，一邊看一邊傻樂，或者跟著劇情而掉眼淚，從沒思考過這些問題。

一提到這個，世華又羞又氣，「今……今天沒心情！不想直播！」

儘管不是專門做海鮮生意的，但由於每天都要開去海邊，且時常拉著一些罕見的魚蝦螃蟹等海洋生物回來，車廂里的容器也不可能天天清洗，久而久之，這輛車不可避免地沾染上海腥味。

老茶微微一笑，「一切都在子安你的算計之中。」

老茶悠然下樓去看電視，張子安去二樓洗手，手在海水裡泡過，沾了魚腥味，幹了之後一搓，就能感覺到細細的海鹽。

不知m.hetubook.com.com為何，這個身影顯得很寂寞。

她想看懂這些童話，她想如張子安說的那樣，給這些已經結尾的童話續寫出新的內容，這是只有她能做到的，也只有她有資格做。

「嘎嘎！你們在鬼鬼祟祟地說什麼？有什麼事情瞞著本大爺？」理查德撲騰著翅膀路過，敏銳地察覺到異常的氣氛。

「那之後的事情呢？」張子安追問。

一進洗手間，他就看到世華匆匆地把什麼東西藏起來。

「沒錯，我們瞞著你在悄悄商量什麼時候把你拔毛燉了。」張子安威脅道，「把你燉了之後世界就清靜了。」

路過的時尚女性看了他一眼，隨即厭惡地掩住鼻子，遠遠地繞開這輛車。

這條魚不會是被那隻鳥給同化了吧？腦子裡都想得是什麼？

世華又望了一眼童話的封面，她對學習的渴望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強烈。

「嗯……這個……嗯……那個……」她吞吞吐吐，白到近乎透明的臉都因為有求於他而漲得通紅，這個那個了半天，才從毛巾下面抽出一本書。

在心裏湧起的莫名衝動下，她翻開了其中一本，然而裏面的字她幾乎一個都不認識。

「沒關係，等你學會了認字，就可以看懂了。」張子安鼓勵道，「多一些耐心！這些貌似低幼向的童話里，其實都可以解讀出不低幼的內容，只要你用心去讀，一定能讀出不一樣的東西來……然後，m.hetuｂooｋ.cｏｍ.ｃoｍ將你的想法大胆地講給直播間的觀眾聽吧。」

張子安還沒說什麼，她就氣急敗壞地指著他的臉，快因為窘迫而哭出來了。

她點頭表示同意。

張子安拿過她的手機，從應用市場里給她下載了幾款幼兒教育的APP，都是那種很初級但是寓教於樂的識字過程，從拼音開始學起，還帶有真人發音功能。

這類APP已經很成熟了，各種功能都挺完善。

「童話書？我沒興趣，太幼稚了。」她搖頭，「還是來些齷齪的內容吧！」

「這你就錯了，其實童話書的內容並不一定幼稚。」張子安說道，「甚至有些內容在成年人看來會有另一種不同的解讀。」

來到中國的這段時間，她其實也認識幾個漢字，但那是囫圇吞棗地硬記住的，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好吧，偶爾休息一天也不錯。」張子安擦手，然後轉身離開洗手間。

「我是說，兩個出生於不同階層的人，結婚之後一定會幸福么？王子和灰姑娘受過的教育、家庭的背景、成長的經歷都完全不同，灰姑娘嫁給王子之後，還要面對一大堆王族的親戚，他們會看得上她么？愛情能不能戰勝這一切？就算暫時戰勝了，時間久了，愛情趨於平淡之後又會怎樣？」

「a……a……bo……bo……ci……ci……de……de……」

「哇！好幼稚的感覺！」她一見到那低幼向的畫面就和-圖-書忍不住吐槽，「有沒有長腿歐巴和大胸美女演示的教學？」

「嗯，沒錯，所以人們經常把韓劇稱為『成人童話』。」張子安語氣一轉，「但你想過沒有，在童話和韓劇的結局裡，灰姑娘和王子修成正果，劇情便戛然而止，對不對？」

「那……有什麼辦法能讓我認字嗎？」她低頭問道。

她會玩手機，因為手機的功能很簡單，只要記住那些圖標的樣子就行了，其他的東西連蒙帶猜，實在猜不到的就問一下張子安是什麼意思，但是讓她讀滿是漢字的書，她就完全抓瞎了。

一人一貓心照不宣地相視而笑。

「這我知道！韓劇里也經常是這樣！」世華頓時像找到知音一樣興奮起來。

「給，你照著這個學吧，很快就會學會。」他把手機還給她。

「你小時候的書？」世華露出懷疑的神色，「不會有什麼……齷齪的內容吧？」

「學會拼音之後，可以看看這些書，就當是一邊看故事一邊認字吧。」他把書堆在浴室柜上，「對了，書可不防水，你看的時候把手擦乾。這些都是我小時候的書，現在很多都絕版了。」

張子安想了想，舉了個她能明白的例子，「童話書里，經常是灰姑娘遇到王子的橋段……」

「觀眾們會喜歡聽么？」她問道。

她的目光逐一劃出那些色彩鮮明童趣盎然的封面，看到佩劍的白馬王子、戴著睡帽的大灰狼、雪夜裡捏著火柴的小女孩、大肚子鐵ｈｔtｐs://ｗｗw.ｈetubｏｏｋ•ｃom•ｃｏｍ皮人、嚮往天空的小鴨子、斷尾的狐狸、開會的老鼠、紡紗的女人、拿著蘋果的公主、醜陋的蛤蟆、開坦克的老鼠……以及一條人身魚尾坐在礁石上眺望大海的小美人魚。

「沒關係，你可以讀得大聲一些，挺胸抬頭，字正腔圓地讀出來。」張子安鼓勵道。

「等一下！」

「有啊，把你手機借我用下。」

在樓梯里，他正好遇上老茶，向老茶使了個眼色，輕聲問道：「怎麼樣？」

「嘎嘎！本大爺的肉又老又柴，燉著不好吃，建議你們另選他鳥吧！」理查德趕緊又飛跑了。

「a……a……bo……bo……ci……ci……de……de……」

「好吧，那我試試。」

他裝作沒看見，擰開龍頭洗手，順口問道：「你今天怎麼沒直播？」

隨著一陣顛簸，五菱神光駛上馬路牙子，停在寵物店門口。

車門開啟，張子安下了車。

「你一定是在心裏笑話我吧？對不對？絕對是！」

「都是童話名著，各國童話大師的傑作，像什麼《格林童話》、《安徒生童話》、《伊索寓言》、《一千零一夜》、《鄭淵潔童話》之類的，能看好久。」張子安介紹道。

張子安引申出一連串問題，問得世華瞠目結舌。

「絕對很好聽，我沒有開玩笑，如果你不信的話，可以問問其他精靈。」他說道，突然覺得可能之前把話說得太重了。

「你省省吧，有那種教學我也想看！」張子安拿起hｔｔps://m•heｔuｂｏｏｋ.coｍ•cｏm她的書翻了翻，老茶給她這本書確實欠妥。

「我沒笑話你啊，不認字很正常，誰也不是生來就認字的。」張子安聳聳肩，「生來就認字的那是怪胎。」

「哦。」

王乾和李坤迎過來，把車廂里新弄來的海洋生物搬進水族館里，分門別類地放進不同的檢疫缸，讓它們適應新環境。

她讀得聲音更大了，像個咿呀學語的孩子。

她一邊念一邊偷窺張子安的臉色，確認他沒有笑話她，才硬著頭皮大胆地讀下去。

世華從身後叫道。

聽到他這麼說，世華總算稍微平復了心情。

她拿起手機，進入幼教APP，對著屏幕上的畫面模仿口型和發音。

「怎麼了？」張子安停下腳步。

他簡單地比較了一下，留下一個用起來最順手的，把其他的刪掉。

「婚後柴米油鹽、家長里短的世俗生活，童話里不會提到這些，韓劇里也不會提到這些，韓劇和童話的結局永遠都是王子和灰姑娘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儘管沒有提到，但你可以試著去想，然後把你想到的跟直播間的觀眾們說說，這不是挺好的么？」

「我看不懂……」她失望地說。

「這都是什麼？」她輪番瀏覽封面。

「好……好吧，那你可不能騙我……」她小聲嘟囔著拿起那些童話書。

「什麼之後的事情？已經結束了啊？」她腦子沒有轉過彎來。

他把書去還給π，又從自己兒時的藏書里找了幾本圖文並貌版的童話故事書，每個字都帶有拼音註解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