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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歹再加點兒……」攤主立即介面道。

林娉婷聽著看著，心裏竟暗暗生就了一種強烈的情愫。雖說這是唐易的本專業，但是這神態，這腔調，卻讓她在聽得著迷的同時，有了一種別樣的安全感。

「我們是路過，也是你運氣好，否則再也不會有人出這麼厚道的價格。你給包起來吧。」唐易說得並不客氣。古玩的市場買賣，難有標準行價和價格對比，大多時候，交易全憑買賣雙方較勁兒，賣出去一件東西，賣家常掛在嘴邊這句話：就為了開個張，不賺錢。

這種安全感，不是英雄救美那種強悍籠罩型，是一種心靈的滋潤，直入心扉，揮之不去。結合之前的相處，真有些芳心暗許的意味。

「這還真問對人了，我學的最好的就是明史，要不是晚生了幾年，明朝那些事兒我也能寫出來。」唐易和林娉婷、何荷此時已經很熟了，對「專家」這個稱呼已有幾分受用。

加了佛頭、弟子珠，穿繩，這十八hetubook.com.com顆珠子就成了一串佛珠，可放在手中盤捻。

這都是舊時交易落下的老病根，有時候狠狠宰了人還得高叫這一句，給被宰的人一個心理安慰。唐易對此多有了解，剛才又特別厭煩攤主盯著何荷、想借這串南紅珠子拖住他，所以出言並沒有客氣。

唐易點點頭，「好啊，咱們轉轉，看看有合適的就買下來。」

貨款兩清，三人繼續開逛。

「哎，都說宣德爐、宣德爐的，我也知道是明代宣德年間的極品，正好你這個專家在，宣德爐到底貴重在什麼地方？」何荷聽到他們討論，也跟著問了一句。

「兄弟你很爽快，你給個大整數吧。」攤主也好似很痛快的樣子。

「唉！老闆，做生意不能太貪！」何荷有些不舍地放下珠子，緩緩站起了身。

果然，攤主立即叫道，「價錢可以商量，你能出多少錢？」

唐易重新蹲了下來，直接抓起了這隻香爐，「我給個痛快的，也是你最m.hetubook.com.com後一次機會，過了這村未必有這店，兩萬塊，帶上這串南紅珠子，行就行，不行南紅珠子我們也不買了！」

「那製造香爐的工匠可都不是一般人啊，個個心靈手巧，堪稱大匠。他們不只採用這批紅銅，還挑選了金、銀等幾十種貴金屬添加，和紅銅一起，反覆鑄煉十幾次。宣德三年，一批極品銅香爐終於製造成功了，這就是宣德爐。」

別看攤主沒看懂這個銅香爐，做生意還真是一把好手。這「大整數」算什麼？相比一百來說，一千是大整數，相比一千來說，一萬是大整數，更多的十萬百萬，也是大整數。

不賺錢，不賺錢喝西北風啊？

而林娉婷的關注點，則更多在這個銅香爐上，她一邊逛一邊問道，「你這個香爐，比宣德爐如何？」

就在介紹宣德爐的時候，唐易感覺腦中的九宮似乎也有所反應，彷彿有光流動，但卻又無形無影，只感覺一陣清爽，思路也特別清楚，說和*圖*書起來如行雲流水，神態似乎也跟著清爽起來。

此時，林娉婷也站了起來，而攤主卻並未出聲，眼睛緊緊盯著何荷。

「底款根本不是什麼『大明宣德年制』，而且字數多，很啰嗦，好像是一個人自製的。」唐易回過頭，盡量保持著平靜。

「你當你這是金爐哪！」唐易二話不說，拔腳就要走。攤主報出這個價格，就說明他真是不懂，即便是一隻很普通的崇禎御制的銅香爐，恐怕就不止百萬的價兒，如此特殊的「忘祖罪己」款，價格不翻幾個跟頭才怪呢。

不過，他這種出價方法，古玩行里還真是不少，只不過常用手指頭代替。倘若買賣雙方都是行家，那還好說。如果買家是個棒槌，一旦開口還高了，那賣家就勢就可能多賺一大筆。

「找個店鋪，配個佛頭、弟子珠啥的，把這串南紅串起來吧，這用密封袋裝著，沒法兒上手太難受了。」何荷得了南紅珠子，迫不及待想串起來了。佛頭，其實就是一個三通m.hetubook.com.com，比普通珠子上面多了一個孔，多了一個佛塔；弟子珠就是從佛塔出來的兩條線上分別串起的收尾小珠子。

「你別說沒用的了，這香爐銅質還不錯，我不是玩古的，自己用，開個實在價兒吧！」唐易直截了當。此時，林娉婷和何荷這才明白，唐易是衝著這個銅香爐來了，壓根兒就不是因為南紅瑪瑙的吸引。

「走！」唐易不等他說完，乾脆地放下銅香爐，迅速站起身來，同時對還在欣賞珠子的何荷說道。

「那肯定是比不上，不過也算是明代銅香爐的精品了，而且還有重要的歷史文物價值。」唐易笑著解釋道。

「宣德皇帝朱瞻基，算是一代明君，不過他有兩個嗜好，一個鬥蟋蟀流傳已久，另一個就是玩賞香爐。他曾經下令，從暹羅（泰國）進口一批上佳紅銅，讓人參照宮藏名窯瓷器的樣式和《宣和博古圖錄》等史籍，設計製造香爐。」唐易並沒有停頓，一口氣說了下來：

「這批紅銅一共造出了三千香爐。就連hetubook.com.com宣德皇帝見了，都稱讚不已，從質地到造型到光彩，各個方面堪稱完美。這批香爐大部分在宮廷當中，也有賞賜給王公重臣和大寺廟的，平頭百姓見不到。直到今天，存於民間的也是鳳毛麟角。」唐易算是簡明扼要地把宣德爐介紹了一遍。

見三人似乎真有走了的意思，攤主這才站起身來，「好了好了，拿走吧，我也不賺錢，就算開個張了。」

當然，佛珠的形式很複雜，除了佛頭、弟子珠，還有頂珠、側珠、背雲、計數器等等很多配置方式，何荷說的，只是簡單的串制而已。

這點兒道道，唐易自是知道的，他也沒客氣，直接說道：「大整數？一千？」

「開玩笑哪，十萬！」攤主見唐易下口挺狠，也綳不住了，直接張口報出了價格。

「你也別跟我打馬虎眼了，我也沒說這是宣德爐啊，我只是說這爐的造型你可以參考宣德爐！不管是誰制的，總之你是看上了！」攤主這麼一說，唐易就明白了，敢情他只知道宣德爐的名頭，裝逼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