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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去，車就停在樓下就行。」沈先生說道。

「您說，我也認識幾個人，我父親入行時間早，認識人比我多。」唐易心想，看來老人說的來山州辦事兒，就是和這個人有關了。

「沈先生，我們直接去嗎？」馬闖稍微停頓了一會兒之後才問道。

「沈先生，還要不要跟上？」馬闖問道。

「沈先生，您看！」馬闖突然一指樓道口，沈先生循聲望去，只見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子走了出來，女子穿著T恤和牛仔褲，面容清秀，整體看起來十分樸素，但是氣質卻很不一般。她的手上，拎著一個不小的袋子，看袋子被撐出的形狀，裏面應該是一個豎著的盒子。

「馬闖啊，幾十萬的車你也覺得寒磣？難道我來山州是來擺譜的？」沈先生停住了腳步。

唐易笑了笑，心說這老人果然不一般。不過，這話根本沒法接，不管唐易承認不承認，都不算好話。承認了，那就是覺得人在裝，不承m•ｈｅｔuｂｏok.ｃoｍ.ｃｏｍ認，那就是覺得人糊塗。

唐易沒有一口氣說完，是因為突然想到，這老人說核桃是別人送的，而自己要說個價錢，說多了說少了的，會不會影響人家的關係？

足足等了半個小時，女子才從店裡離開，但是手裡卻空了。

「沒有，嘿嘿，是我糊塗了。」原來男青年名叫馬闖，他輕輕按動鑰匙，滴的一聲后，過去拉開了後車門，照顧沈先生上車后，這才跑到前面拉開駕駛位的車門。

計程車開得快，遇到機會能超車就超車，人家可是要賺錢的。馬闖開這輛奧迪似乎不是很熟練，而且對山州的道路也不熟悉，所以拉開了一點距離。不過所幸不是很遠，接著一個紅綠燈的機會，又跟上了。

「您慢走。」唐易送至門口。

「看你眼力這麼好，這山州古玩行里估計也很熟了，我能跟你打聽個人么？」老人見唐易笑而不語，也不再繼續提，復和*圖*書又問道。

原來老人姓沈。

奧迪車開到了山州的一處老城區，在一開放式小區的3號樓一單元門前停了下來。「沈先生，上去嗎？」馬闖熄了火，回頭問道。

沈先生將頭靠在椅背上，仍舊輕輕轉動著手中的核桃。

等到她走進了閣寶多的店門，沈先生和馬闖下了車，慢慢走到了閣寶多對面的路邊，但是相隔太遠，自然看不清店裡發生了什麼。

「哎？」跟著跟著，馬闖突然叫了一聲，這計程車，竟然沿著他們來時路線的反方向行進，最終停在了古玩街的東口。

老人出了門，門口那個身材健壯的男青年立即上前，低聲道，「沈先生。」

「呼……」沈先生長呼了一口氣，擺了擺手，「不用了。」眼睛卻一直盯著女子離去的背影。只是，女子離去時並沒有像來的時候一樣打車，而是走到了公交站牌跟前。

「這個人的眼力難道比您還厲害？」馬闖應道。

「蔣雪城雖然和_圖_書已經死了，但我既然來逛古玩街了，就順便看看他在山州有什麼名聲，果然是默默無聞。」沈先生說著，突然眼中精光閃動，「不過，這閣寶多的小夥子真是太讓我震驚了，居然有一對明末清初的瑿珀，還一眼看出我這對三棱是咸豐朝王府之物，如此年輕，眼光卻這麼毒辣，真不知是什麼來路。」

「等等吧。」沈先生透過車窗玻璃，仔細看了看這棟樓，「這樓夠老了啊。」

沈先生顯然也有些奇怪，讓馬闖停了車。只見女子走進街口，稍微駐足張望了一下，便向閣寶多走去。

如果是一個有心計的人，看到女子的來回舉動，至少能分析出兩點很有價值的信息，第一，這女子過得並不是很富裕，第二，來的時候帶著的東西比較貴重。

女子渾然沒有發覺奧迪車裡的人正在看著她，拎著大袋子走過奧迪車，走出了小區，在門口招停了一輛計程車。

「這個人是你們山州本地人，ｍ•ｈｅｔｕboｏk.cｏm•cｏm三十多歲，應該算是個藏家，名叫蔣雪城，你聽說過嗎？」老人問道。

「噢，看來真不是一對普通的玩意兒。」老人笑了笑，又看著唐易說道，「小夥子，看不出你年紀輕輕，眼力很不錯啊。你剛才是不是覺得我在裝糊塗？」

「藏家？三十多歲？」唐中峰搖了搖頭，「我生在山州，長在山州，在古玩行里的年頭也真不算少了，確實沒聽說過這個人。再說，三十多歲就是藏家，也太年輕了點兒。」

老人也並沒有催問，而是似笑非笑地看著唐易。

唐中峰心想，這價兒自然是往高了估價好一些，而且確實是一對兒好東西，便開口道，「五十萬到一百萬吧，關鍵看買家，有實力的老玩家肯定能出高價。」

沈先生的身體似乎輕微震動了一下，眉頭微皺，眼神有些迷離起來，「馬闖，快一點。」

「走吧。」沈先生向東一指，接著走向古玩街的東口，男青年緊跟其後。走出東口，路邊停著一輛黑色ｗwｗ.hｅｔｕboｏｋ.com.ｃｏｍ的奧迪A6。「沈先生，這車是不是有點兒寒磣了？」還沒走到車跟前，男青年就在老人側身後輕輕說道。

「沈先生，咱不是知道……那還打聽蔣雪城幹什麼？」馬闖發動了車子之後問道。

「爸，您看呢？」唐易想了想，又問了一句唐中峰。唐中峰對玉器雜項的市場價格很是了解，而且世面上經驗豐富。還是讓老爸來吧。

馬闖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而是繼續看著一單元的樓道口。

「噢。」老人點點頭，直接站起了身，「謝謝了，就此告辭，你們忙著。」

「不能這麼比，我這一把年紀了，他才多大？我在他這個年紀的時候，怕是遠遠不及他。」沈先生說著，嘆了一口氣，「當年，這個蔣雪城的眼力若有他這般驚艷，人再不那麼倔，或許我還能改變主意。」

這次，馬闖沒有問沈先生，就發動了車子，跟上了計程車。

沈先生彷彿也明白了這兩點，他朝馬闖做了個「等我」的手勢，第二次走進了閣寶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