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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單位食堂吃的，剛要小睡一會兒，怎麼，有事兒？」

邊吃邊聊。唐易得知，現在沈岸芷雖然仍舊不同意回燕京，但是卻給了沈松岩很好的臉色，兩人交流已經不少了。接送孩子上學放學的「重任」，就落到了沈松岩頭上。

看著古玩界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一個傳奇人物如此眉飛色舞，唐易禁不住暗暗好笑，心中的那塊石頭的分量彷彿輕了一些。

「哈哈哈哈。」沈松岩放聲大笑起來，「接連讓我看兩件瓷器，若是別人，出的酬勞恐怕能買下這個餐廳，我還不一定答應！」

「匡處長，我是唐易，您沒有去吃飯啊！」

唐易高興地說，「這頓飯就算酬勞吧？」

「我覺得不對。」唐易直接道。

唐易眼睛一亮，看來這沈松岩和女兒的關係大有進展，不由說道，「恭喜啊沈先生！」

「唐易啊，中午有時間嗎？我請你吃飯！」沈松岩的語聲中透著愉悅。

隨便看了一眼，就說https://m.hetubook.com.com是工藝品，還準確說出了燒造的時間！

「好吧，我賣你這個人情，不過你不能暴露我的身份。」沈松岩想了想，終於點頭道。

「宋先生，您肯定？好歹也得有點兒理由吧？」

只看了一眼，沈松岩的臉色就變了，根本就沒上手，便直接說道，「這是十年前造的工藝品。」

「嗯，是有點兒早，剛送外孫女去上學了！」沈松岩笑了起來。

按說，這件事關唐易屁事啊？可是唐易卻就是放不下，而且時時有一股衝動，想把這件事情搞清楚。但是，他又說不出切實確鑿的疑點，如果向博物館反映，總不能說是看不到寶光吧？

兩人點了幾個蜜香園的特色菜，蜜烤虹鱒魚，泉水豆腐，九轉大腸，一品海帶。

如此斷定，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神仙，一種是信口胡謅。

「如果說宋代沒有石榴尊這個器型不算是理由，那就沒有理由和-圖-書了。看在唐易的面子上，我再多一句嘴，要是真當文物收了，恐怕會讓人笑掉大牙。」沈松岩說罷，又對唐易說道，「你的忙我幫完了，走吧？」

不料，卻有人接了起來，而且就是匡海生。

中午，兩人約在了蜜香園吃飯。

「雨紛紛，舊故里草木深，我聽聞，你始終一個人……」剛走出兩步，電話就響了起來，一看居然是沈松岩。

「你剛才說是一隻尊是吧？看了不就知道了？」沈松岩看了看唐易，笑道。

這蜜香園是山州很有特色的一處餐廳。原本是一處財神廟，後院被老闆購得。院里有泉水匯聚的小溪川流而過，古松老柏秀竹錯落有致，吃飯都得在院內露天，院內總共只有二三十餐桌，全部是石桌石凳，在這裏吃飯，的確是別有風味。

馬闖開車，送他們去往文物局。路上，沈松岩根本就沒問是什麼器型有什麼疑點，倒是不停地說自己的外孫女有多懂事。快到文www.hetubook.com.com物局的時候，唐易忍不住問了一句，「沈先生，您也不問問是什麼東西？」

汝窯筆洗這件事，如同一塊石頭，壓在唐易的胸口，搬又搬不掉，說又不能說。本來新入賬兩千萬極為舒爽，卻又被這塊石頭壓得出現絲絲裂隙。

第二天，唐易人坐在閣寶多，心思又飄了出去，好在不是周末，來店裡的客人很少。毛逐看著唐易的樣兒，搖頭晃腦嘆氣道：「這人哪，一旦戀愛了，就不正常了。」

唐易尷尬地笑笑，「匡處長，不好意思啊，那我們先告辭了。」

事不宜遲。博物館得周五才能再度展出汝窯筆洗，今天是周四，當然得先看那件龍泉窯石榴尊，唐易掏出電話，卻才發現並沒有留匡海生的手機，只得撥打查號台查了下省文物局科技處的電話。

匡海生當場就愣在了那裡。

「這麼說，是所謂的專家打眼了？」聽了文物局和博物館，沈松岩的表情嚴肅起來。

「你收的？」

「這個https://www.hetubook.com.com……行，來吧，現在過來就行，中午人少。」

「好吧，那中午見！」唐易掛了電話，突然自言自語道，「幫忙，對呀，為何不找沈先生幫忙？」

不過，沈松岩既不是神仙，也不會信口胡謅。

「嘟……」電話撥了過去，唐易卻想，這大中午的，真可能人不在局裡。

沈松岩聽到匡海生說出這句話，臉上隱隱有了緩和之意，接著又張開了口。

在前面開車的馬闖突然說道，「沈先生幫人看東西，有三『不』。看前不問，看時不估，看后不傳。」

唐易和沈松岩見了匡海生，唐易介紹成遠房親戚，姓宋，在瓷都一家陶瓷廠擔任技術總監。

閑話少敘，鑒定室里，沈松岩見到了這隻龍泉窯天青釉石榴尊。

掛了電話，匡海生的睡意一下子沒了，「這石榴尊多少專家看了，找不出毛病來，這唐易若是真能帶人看出毛病？」

「我想請您看兩件瓷器。」唐易表情鄭重。

「沈先生，這兩天我遇到了一件事，有wwｗ•ｈｅtubｏok•com•ｃoｍ個不情之請，不知道您是否能撥冗？」唐易終於說了出來。

「是這樣，那隻尊不是有點兒疑點嗎？我有個從瓷都來的長輩，我想請他也過過目，看看有什麼看法，您看合適嗎？」

「我出去走走。」唐易聽了毛逐的話，也沒有解釋，自顧走了出去。

匡海生似乎還沒從震驚中走出來，「高人總是有些奇特的習慣的，其實，即便僅僅憑著宋代沒有石榴尊這一器型，也可以一票否決徵集這件文物的。」

「說吧。」沈松岩笑道，心情顯然不是一般的好。

「那還不多虧你幫忙，讓我有了機會！」

看之前不問是什麼東西，看的時候不估價兒，看之後不傳出去。唐易心想，要是所有的專家都能這樣，那這古玩圈兒恐怕會太平得多。

「不是。一件在文物局，一件在博物館。」

「沈先生，這麼早就約啊。」唐易應道。

這一天，唐易的心情大受影響，就連和林娉婷約會的時候，也偶有走神，林娉婷問起來，唐易只得推說是最近有些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