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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易來到省博的時候，秦老和沈松岩居然早已到了。

「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危險也就越大，要學會保護自己。」

「這件事兒本來就很隱秘，我告訴你已經有些過了，你要是去了，我估計匡處長該瘋了！」唐易頓了頓，見毛逐有些不太樂意，又開口道，「過幾天我準備去趟瓷都，一起去唄。」

「好吧。」毛逐的臉色有所緩和。毛逐的好奇心很重，平時嘻嘻哈哈，似乎有點兒二，但實際上在大事上是個有分寸的人。他也看出來了，唐易的變化匪夷所思，早已不是當年的一介書生，他的身上，已經隱隱有幾分將帥之氣，所以聽唐易的，是很明智的選擇。

第二天醒來后，唐易趁老媽出去買早點的空隙，將這件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老爸。

唐易再度和匡海生聯繫，敲定時間之後，秦老突然笑道，「看來，這件事，咱們三個成了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了。做局唐家的元青花玉壺和_圖_書春瓶，泛古堂要拍賣的搖鈴尊，居然都是松岩老弟師兄的手筆；現在，又要一起去看這件汝窯筆洗，這江湖又要起風波嘍。」

唐易和秦老、沈松岩、匡海生都像模像樣地帶著白手套，輪番仔細查看。隨後，沈松岩又拿起專用的貼目式放大鏡，無比細緻地通體看了一遍。

秦老點了點頭。

秦老和沈松岩相視一笑，便都不再多說什麼。

不一會兒，易素梅拎著豆漿油條肉包子風風火火地回來了，一邊擺上桌，一邊嚷著趁熱吃，一扭頭，卻發現爺兒倆的情緒不太對勁兒，「怎麼了？」

「別，別，秦老您可要捧殺我了！」唐易連連擺手。

沈松岩也忍不住笑了，「秦兄，我們老了，今後的江湖，恐怕都是唐易他們這樣的年輕人的天下了！」

「不用了，這開片已經看得很清楚了！」沈松岩說著，手指有意無意地輕輕點了點筆洗口沿的一瓣蓮花。

「人在江湖，ｈttps://wｗw•heｔubｏｏｋ.coｍ.ｃom避無可避。」唐易突然老氣橫秋地說道。

唐易當然不用問了，他已經把事情告訴過秦老了，秦老點頭也就表示他會過去。唐易的心中更多的是一分得意：能和秦老、沈先生並稱為「專家」，一般人還真沒這個待遇。

在車上，兩人都坐在後排。沈松岩突然問道，「秦兄，你說感覺唐易像一個前輩，是否……」

「好。」唐易點點頭，「我問問，咱們再聯繫。」

這天晚上，唐易很早就躺在了床上，他仔仔細細把整個過程又捋了一遍。

「真的？」匡海生沉吟了一會兒說道，「此事雖然隱秘，如果多出秦老這樣的大家來鑒定，便多了一分把握，你邀請一下秦老，我把『專家鑒賞』的名單改成三個。」

說罷，沈松岩在秦老的手掌上，用手指輕輕劃出了一個字。

唐中峰面色凝重，他知道這古玩圈就是江湖圈，但是大部分人只不過是在淺水和_圖_書區遊戲，現在唐易面臨的，很可能是江湖中心的驚濤駭浪。

唐易想了想，也沒有隱瞞，將事情大體說了一遍。毛逐的嘴巴半天沒有合上。醒悟過來之後，高陞叫嚷一定要去省博看看那件汝窯筆洗。

秦老和沈松岩走後，毛逐悄聲問道，「看來這件事兒麻煩大了？」

約好次日去省博的時間后，秦老和沈松岩一起離去。

「沒事，媽，吃飯吧！」唐易笑了笑，拎起了一根油條。唐中峰也在餐桌邊坐了下來。易素梅的神經比較大條，他本以為爺倆吵架了，見兩人相安無事，一起坐在桌邊吃飯，也就沒有繼續多問。

秦老微微點頭，復又在沈松岩的手掌上連續划動，寫出了兩個字。

「還需不需要其他的儀器？」匡海生問道。

唐中峰拍了拍唐易的肩膀。

「你考慮清楚了嗎？」唐中峰問道，他看得出來，唐易捲入此事當中，並未完全被動。

眾人一起走進省博的鑒定室，陪同的還有省和圖書博的一個副館長以及兩名中層。這件事十分隱秘，而且如果真的是被調了包，還牽扯到內鬼的問題。所以，這次「專家鑒賞」的理由是「進一步研究宋代汝窯瓷器的開片特徵」，省博方面並不知實情。

尤其是這件汝窯筆洗。如果真的是被調包，仿品又真的是陸知行做的，那麼省博必有內應！最起碼陸知行應該上手仔細看過這件筆洗，而且掌握有詳細的圖片和尺寸資料。而且，想把這件筆洗帶出山州難度係數和危險係數都很大，所以，陸知行應該到過山州，這件事應該就發生在一年之內。

心裏有事兒，唐易輾轉反側，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睡著。

其實，類似的話沈松岩也說過，只不過他說的是他父親沈重遠所認識的朋友，他只是幼年時見過。不過，沈松岩幼年時，和秦伯毓少年時，倒還真能對上時間。

「其實，在你上大學的時候，我能想到的最適合你的職業，是公務員或者教師，但是你變m•ｈｅtuｂook•ｃｏｍ.cｏm了，單單是鑒定古玩的眼力，就已經遠遠超過了我。既然，元青花玉壺春瓶就這麼巧出現在我們唐家，看來這真的就是命。」唐中峰一聲嘆息，隨後望著唐易道：

秦老看著唐易，「我總覺得他像一個人，好像是我少年時見過的一位前輩，但這位前輩給我的印象也很模糊。」

沈松岩看完之後，放下了放大鏡，朝著他們三個輕輕點了點頭。

「匡處長，我現在恰好和秦老在一起，你看……」唐易問著匡海生，眼睛卻看向秦老。

唐易看著唐中峰已經有些斑白的雙鬢，心頭熱潮湧動，眼眶中有種濕潤的感覺。他吸了一口氣，穩了穩情緒，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爸，您多注意身體。這邊畢竟還有秦老和沈先生支持，您也不要太擔心。」

隨後，秦老、唐易、匡海生依次拿起專用放大鏡看了起來，重點自然都是這蓮瓣上的開片。

兩人又是相視而笑。「我看，要達到這個高度，只是時間的問題。」秦老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