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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提了，倆星期沒看完。本來我想讓他看古玉圖譜，結果他嫌枯燥，就讓他看這本青少年入門讀物了。」老譚誇張地嘆了口氣。

老譚也沒再多說。這時候，大康帶了飯回來，「老闆你也在？我沒買你的啊？我再給你去買！」

「不要緊，我昨天睡得挺好，回去沒事兒干更無聊。」唐易點了一支煙。

唐易一聽，立即問道，「你沒多說什麼吧？」

「你早回去休息休息吧。這一陣兒你東奔西跑的，店裡我支應著。」

「或許，我就是覺得這個人會保守秘密，才這樣吧。」唐易點點頭，「這事兒我記住了。」

一本舊字帖，它怎麼就能值十萬？真是他外公的東西嗎？字帖里有拓片，不行，我得查查，最貴的拓片是什麼？

古玩行里，向來是個鉤心鬥角、魚龍混雜的所在，這水也特別的深，規矩也特別的多。千百年來，早就形成了各種各樣的套路和講究。

唐易看著大康的樣子，也不由微微一hｔtｐs://m•heｔubｏoｋ.ｃｏm•ｃom笑，「老譚，大康看這書多久了？」

各行有各行的特點，各行有各行的規矩，古玩這種商品太特殊了，成本和利潤本來就不是個固定的可以明確計算的東西。這件東西撿漏了，看似賺了很多，那之前打眼交學費的錢算不算成本？所以說，在古玩行里，眼力才是最大的成本。

「你把所有的東西當廢紙收了，然後再想別的辦法給他錢就是了！或者，你挑一本民國的舊書，花大價錢買了不也是幫他么？這扔柜子里，他來找后賬也不怕，隨時歡迎，不也行么？你把真東西拿走了，還給了個不高不低的價錢，編故事只能瞞得了一時啊！」老譚緩緩說道。

「我剛想起來了，給你說一聲，今兒上午司馬六來法器店了！」

這事兒，說起來是有點兒亂，本該至少幾百萬的東西，你十萬撿漏，人家已經少賺了，你好像還在算計人家。

老譚看了看唐和*圖*書易，又安慰道，「如今，只能指望這人真的能保守秘密了。」

「你不是說不要輕舉妄動么？我哪敢違背你老人家的意思？」文佳陰陽怪氣地笑道，「不過，我倒是試探了幾句。」

好傢夥！我還以為我賺便宜了，結果特么的被耍了！不行，得找他去！

正說著，唐易的電話響了起來，一看來電，是文佳，「喂？」

當然，這隻是相對而言的，在足夠利潤的驅使下，遇到富人也是該殺就殺。這隻不過是做一個對比，更能說明問題。

哎？老譚臆想的，就是這麼個情況！雖說只是臆想，但也是建立在圈裡發生過的亂七八糟的事兒的基礎上的。

殺窮不殺富，片毛也不露。比如這句順口溜，能說道說道唐易這件事兒。

「大康的進步已經很快了，我看他現在招呼客人有模有樣的。急不得。」唐易介面道。

「那什麼，大腸多放點，韭花和小蔥也多來點兒啊！哎？通了，吃了么？唐老闆，我正吃鹵和-圖-書煮火燒呢。」

這從窮人手裡撿漏，要比從富人手裡撿漏容易。因為古玩本就不是必需品，只有有了余錢，而且數量充足，才可能玩兒。還惦記著供房貸呢，你會去花錢買古玩？買也就是那種當小玩物的大路貨。當然，有些痴迷的人節衣縮食也要收藏，那是極少數。

從這個角度講，憑眼力撿漏，對方少賺了，那是他本來就沒投入。何況，這事兒王軍賺的就算不少了，因為就憑他的眼力，這字帖他發現不了！也認不出來！也就是碰上了唐易，這是想幫他，不然還用得著這麼麻煩？

「你不能吃完了再打啊？」

嗯，這比喻，是把自己當狐狸去偷雞了。不過，窮人在找后賬方面，確實比富人更能豁得出去，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嘛。

「不用了，叫個外賣就是了。」唐易擺擺手，「中午沒人，你休息會兒吧大康！」

當時，對方可能因為種種原因相信了，一時搞不明白，可這事後，他經不住琢磨。hetubook.com.com

「按行價兒，那你是欺師滅祖！你這頂尖的眼力成大白菜了？這是你該賺的眼力錢！你幫他，也很好，就是你太草率了，這辦法不牢靠。可能你最近事兒太多，有點兒疲累，一時沒考慮周全。」

「怎麼試探的？」

唐易嘆了一口氣，「這年頭，幫個人都這麼麻煩。我也不可能按行價兒買啊！而且，如果真這樣，他可能更麻煩，大筆橫財容易漏風，到時候書店裡所有人都得鬧騰他，而且招歹人惦記也有可能。」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本來唐易還費盡心思想了個「外公之物」的說辭，但是一看老譚的樣子，細思之下，也覺得自己有些草率了。

所以，窮人一旦有了件東西，摸不透的可能性更大，從他手裡撿漏的可能性也更大，而且更容易殺價。殺了價，還不能讓他知道這東西的一丁點兒底細，不留一丁點兒線索，這就是「片毛也不露」。

他不是開古玩店么？有錢！我天天賴他店裡，在他店門口打橫幅，和*圖*書怎麼還不能多要點兒錢？

要麼一嘴油，要麼行價走。這句順口溜，說的就是老譚這個理兒，一嘴油說的自然是撿漏賺大發了，行價是正常的價格。而這中不溜丟的價格，最容易被人找后賬！而且但凡能找后賬的，大多不是行里人，他不懂規矩，能豁出去。

唐易當然知道這個，所以他才編了個故事。但是，這十萬的價格，可就露了「毛」了。

這聽起來，卑鄙又齷齪，還有點兒殘忍。但實際上，很多行業，如果把見不得光的東西翻出來，基本上大同小異。古玩行還是講究技術含量的，好歹也是你情我願的交易，雖然做局也常見，但畢竟是建立在眼力的基礎上，和那些個詐騙還是不一樣的。

「嘿嘿！」文佳壓低了聲音，「我說你在潭州遭遇刺客了！」

「譚叔讓我看的書我還沒看完呢！」大康走到櫃檯裏面坐下，拿出一本《古玩三百問》，像模像樣看了起來，嘴裏還念念叨叨。

這琢磨來琢磨去，保不齊哪天有明白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