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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問題三年之內都無解，顧驁只能是一事一項，盡量把工作拆開，分攤風險，做完一個產品的研發就立刻把專利申請下來，把中間的不受法律保護周期盡量壓縮。

「那就是沒能帶出來咯，反正我嚴格審過他們的價值，沒看到相關的東西。」韓婷在這個問題上，倒是很分得清是非，完全站在了顧驁這邊，一點都沒有因為「為了國家」而倒向中信。

「呦，這不是韓總么，今天又有什麼消息要交代么？」喬主任是個地中海謝頂的豬腰子臉老頭，看到韓婷倒是很客氣，完全當成大金主伺候。

當然也可能是他知道，如今整個沙角開發區只有這一輛賓士吧，已經能當身份證用了。

在80年，要讓浙大高材生放棄文憑來合資公司打工，那是不可能的，再多錢也不可能。

「炸彈人」和「吃豆人」並沒有危險，那些人只是人來了，成果沒帶來。

她開的是顧驁在香江買的那輛賓士，一周前顧驁就跟她打過招呼了，讓她可以隨便用車。

南方是真滴熱，還有一個月就過年了，特區的天氣居然還是20多度。

他也不提接受韓婷的請客吃飯，只是問「又有什麼上面的指示要傳達」，說話滴水不漏。

不過顧驁很會做人，當下跟韓婷交換了一下眼神，韓婷就表態了：「馬局長你別急，那咱到市區吃好了，我開車幫你接孩子，還快些呢。」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按說我該陪的，不過我老婆今天臨時出差了，我得去接孩子放學呢。」馬局長很是尷尬婉拒。

他在京城時穿的還是好萊塢買回來的冬裝，不過到了深市之後就把厚衣服丟回行李箱里了，換回當初海珊總統送他那身。

韓婷一腳油門，按指路開到一所小學門口。

然後無數小盆友就和*圖*書投來羡慕的目光：哇，第一次看到有小汽車來接放學誒。

韓婷一邊梳頭一邊解釋：「是上面順藤摸瓜，查哪些人為你做過私活兒吧。再說了，『坦克大戰』是你按合資協議，必須加速研發、把各項知識產權都登記下來、作為技術出資注入合資公司的，被查了個透明很正常——你不會覺得是我出賣你了吧。」

「沒事兒的，大家都自己人嘛。」顧驁出言寬慰，內心則是想著：以後老子公司的免關稅進口物料，你給我加快幾天報關手續，那就算你識相。

此前，顧驁的一切研發工作都是私活外包出去的，那些技術人員跟漢樂電子並沒有雇傭關係。

韓婷畢竟是親自在新廠子實地主持了幾天工作，對具體情況肯定比顧驁更了解。

他看著自己生鏽的自行車，再看看對方黑光鋥亮的大奔，唯恐犯錯誤。

韓婷：「我是想趁著大領導們都還沒來，跟開發區幾個管事兒的都請個客套個交情。今天既然你來了，一起去吧。你是合資公司的大股東，拜一下碼頭也沒壞處。如今國內做生意，畢竟各種政策不明朗，都是摸索出來的。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多疏通一下關節總沒錯，將來也少些雞零狗碎的卡你。」

另外，嚴磊因為是浙大老師，要服從組織安排，顧驁也不好怪他跳槽。但是既然有了這個波折，顧驁覺得後天日方來考察的時候，問起一些產品設計理念的問題，那就讓嚴磊先去回答好了。

「阿滕，還不快過來！」馬局長急促地招呼兒子，「快喊韓阿姨，顧叔叔！這些都是香江貴賓，爸爸的朋友。」

「嗯，說不定哪個香江大佬的小舅子姓顧。看這顧少這麼英俊，估計他但凡有個姐姐什麼的，肯定能給大佬和_圖_書當小妾。」

就當是敲敲警鐘，在對比中讓有關部門自行認識到顧驁的價值。

這個年輕人最多20歲吧？

如果他回答得不能讓日方滿意……那就再說好了。

後排的喬主任聽了，怕顧驁不快，連忙幫著解釋：「馬局長的孩子還上小學呢，他家是外地調來的，開發區里又沒有小學，好幾公里路呢，不接不放心吶。如今特區的治安確實在變壞，倒騰東西的走私越來越多了。」

「那就請上馬局長，咱幾個聚聚吧。」韓婷拍板。

雙方客套了幾句，韓婷隨口問起其他人的行蹤，喬主任表示黃區長今天另有事情，沒有來岩田這邊坐鎮指導工作，而馬局長應該還在港務局籌委會。

「負責『坦克大戰』研發的嚴磊被挖過來了？這事兒包處長怎麼沒跟我說？」顧驁看了幾眼人事資料，就發現了一個問題。

韓婷終於收拾打扮得很得體，準備出門。

顧驁在韓婷房間里要了些資料來看，順便為後續的接待工作做些準備。

兩人說著，已經走到了管委會，地方還比較簡陋，門也很容易進，沒有內地官府那種嚴格的傳達室登記制度。

賓士開進籌委會大院兒的時候，韓婷正好看見個中年男蹬著自行車要離去。

僅有的一個穿軍裝站崗的警衛，看到進口轎車根本不攔不問。

……

顧驁循聲望去，是個40歲左右的中年男，剃了個像參過軍一樣的寸板頭。

顧驁跟韓婷聊了很久，眼看天色已晚。

「原來是這樣，那趕緊走吧。我在當然是我請客了。」顧驁披上衣服，就跟著出門。

幾人下樓，顧驁坐副駕駛，讓喬主任坐後排，一腳油門殺去港務局籌委會。

（注：港口目前還沒造好，所以叫籌委會，等竣工了才是正式的港務m.hetubook.com.com局，所以嚴格來說，那裡的領導目前還應該叫「籌委會主任」而非「局長」。不過主任太多容易混淆，書里就寫局長了。）

要是被顧驁知道喬主任的這番腦補，肯定會胖揍他一頓。

只能解釋為香江那邊的富二代了，可也沒聽說哪個香江大佬姓顧啊。

顧驁連忙糾正：「誒別，我跟韓老師差著輩分呢，喊韓姨，顧哥就行了。咱人少，不如找個地方吃西餐吧。」

只是後來招的人，都還沒扛到他們各自負責的產品上市，顧驁自然不可能提前發錢。

如今大多數小學都是就近入學，轄區直徑一公里都不到的。而開發區里沒有學校，所以幹部子女上學比較遠，算是特例。

就算根據隻言片語說清楚設想、然後重新組織人研發，那速度也要比顧驁慢很多。

「那他們並沒有帶來後續的研究成果吧？我的拆分工作和保密工作做得還是很細的，代碼都是每天我姐親自在管。」顧驁不無擔心地問。

除非顧驁找一堆香江工程師，甚至外國工程師，才能解決這個問題。

顧驁其實第一次的時候，已經給楊自豪、魯運達兩個人發過獎金了，都是上萬塊的，那是在「雷電戰機」剛剛上市、取得第一桶金之後。

這也是內地模仿韓國、灣灣搞電子工業的核心競爭力。沒了這一條根本搞不起來。

中信方面派來挖角的人已經算非常有魄力了，知道他們腦子裡的遊戲機設計方案挖出來一個，至少都是十萬美元級別的利潤（他們估計比較保守），所以破格發狠開2000塊的月薪挖人，這才挖到兩個貧困生選擇休學打工。這已經比同級的技術員工資高15倍了。

顧驁順著韓婷的思路捋了一下，就判斷出結交好馬局長是上述三條關係里最關鍵的。和*圖*書

「那還有誰被挖來了？我名單里沒看到楊自豪和魯運達么。」顧驁繼續追問。

「女港商們還真是開放啊，聽說對岸的富婆們……」

岩田港和沙角工業區是相輔相成的兩個單位。而沙角區目前在國內擁有的唯一特殊優惠政策，就是來料加工中的進口物料免關稅。

知道現狀后，才能有的放矢，跟日本人解說時揚長避短。

顧驁也一直好奇呢，便自然而然問道：「韓老師你是晚上還要見客戶么？我來就見你在收拾。」

因為韓婷同時可以代表中信公司的傳話人，所以接受韓婷的請客，理論上就是虛心學習上級指示嘛。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馬局長思想鬥爭再三。

就像羅馬帝國後期，皇帝給禁衛軍越來越高的賞賜籠絡人心。可結果呢？習慣了沒立功都拿飽錢的禁衛軍，最後公然賣皇帝位，還經常弒君以便多賣兩遍。

但如今遇到了一波外部勸誘，他們表現出了對顧驁的忠誠，或者說至少是「知本分、有節操」，那顧驁也不吝事後獎勵一波。

獎雞儆猴，讓那些休學打工的人羡慕羡慕。

「顧先生真是年輕有為、後生可畏啊。」

顧驁打聽清楚了之後，當即表態：「我一會兒就借招待所的電話，給馬風打電話：包括他在內，還有其他四個留下的浙大生，每人先私下獎勵5萬塊，獎勵他們沒跟挖人的跑。將來每個項目結項，還另有獎勵。」

喬主任立刻驚得下巴都掉下來了。

「馬局長，今天下班有事兒么？我帶了漢樂電子的顧董，大家吃個便飯唄？」韓婷搖下車窗，喊了一聲。

「這……這怎麼好意思……」馬局長很是窘迫。

韓婷：「那些都還是大三在校生，他們不想來，國家當然不好用強。不過還是有兩個人被合資公司的高薪酬條件吸和_圖_書引，簽了長期的勞動合同后，選擇休學工作、學校也給他們提供了保留學籍、校外繼續教育。」

顧驁也沒多糾結，知道這事兒是躲不過去的。

韓婷輕鬆進了喬主任的辦公室。

韓婷一眼就看出了對方的齷齪沉默，輕輕咳嗽了一聲，幫忙介紹：「這位顧先生，是漢樂電子的大股東，也算是我的老闆。到時候要一起接待日本考察團的，我帶他來認認門。」

發錢這種事情要有名目條理才好服眾，便於將來的團隊管理。如果想到發就發，同樣會讓人產生大鍋飯的思維，從而消極怠工。

不過，喬主任隨後就看到了跟在韓婷身旁的顧驁。他臉色頓時有些尷尬，顯然是把顧驁當成了韓婷養的小白臉。

招待所離開發區管委會乃至隔壁的港務局大樓都不遠，不過韓婷還是選擇了開車，以便過會兒接人。

同時，確保每一個具體技術人員都無法掌握全局。一旦誰有過背叛，那就徹底踢出去，失去下次再賺錢的機會。

此前他倒是想跟研發人員簽保密協議，問題是國內壓根兒既沒有合同法，也沒有勞動法，那些研發人員又都是本國公民，簽了也是無效的，不受法律保護。

無數小學生正在等家長來接，看到大奔眼神都直了。

一邊開車，韓婷一邊給顧驁掃盲，介紹幾個應該認識的小領導：「咱這片行政上是羅胡區的黃副區長分管的；不過開發區本身也有管委會，也是縣處級單位，服務日常經濟工作，目前的領導是喬主任。最後就是岩田港務局的馬局長，也得認識一下。目前漢樂電子的進口物料，是從香江那邊二次報關、走一個比較複雜的關稅免稅退還手續。等以後岩田港造好了，咱就直接從港務局的海關走手續了，所以港務局的關係，影響到我們的免關稅物料的審核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