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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輛低調的賓士很快拐到深水埗，找了一家看上去挺普通的館子，門口還掛著低俗的老式冷陰極管霓虹燈招牌。

「這事兒你不是兩個月前就問過了么，形勢的發展沒有超出咱的預期嘛，你急什麼。你不是前幾天把我姐打發去東京熟悉情況了么，我下個月日本那邊就打開市場了，庫存增速不會那麼快的。

一看就是經典的粵菜燒烤。

「無線台有個現場觀禮的綜藝節目，三天後，你去不去看。放心不是讓你當嘉賓，就是坐VIP觀眾席上看看演唱會之類，跟春晚差不多。」

「對不起，其實……我昨晚剛剛跟穗子和米娜告別，所以……不是我不行。」

「別生氣，我知道你不是圖那個。」顧驁知道自己有點說錯話了，越解釋只會讓對方越生氣，連忙挽救。

「因為時尚？」

剛才在屋裡談論國家大事忘了時間，連晚飯都沒吃呢，眼看都快8點了。

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顧驁還是決定把他在大陸那些手下也利用起來，給章敏和俞緋鴻也弄兩個古裝照，一併寄過去送審——即使他可以找到合用的李弱彤。

你特么這是拿我當小白臉養呢？

正好韓婷也想轉移話題，一拍即合：「別說了，我請你吃好吃的。」

（吃海鮮燒烤其實喝啤酒不好，容易痛風，尤其是經常有機會應酬吃海鮮的人。30多歲你們就知道了，不能圖爽。）

只不過原先按照他在美國的標準，那都是健身個把月，然後養精蓄銳，一鼓作氣熬夜寫個三五本暑假作業絕無問題，相比之下，現在兩本就算不行了。

不過韓婷常年身在特區，www.hetubook.com.com肯定是可以切身感受到其中威力的。

真是的，被你的前怕狼后怕虎打敗了，算了這樣吧，這個月，盛田昭夫那邊，會先推出索尼的高清遊戲機電視——到下個月，天鯤家用遊戲機的市場存量，鐵定突破150萬台了。盛田昭夫看到這麼大的市場，才會讓索尼的產能正式上馬。

雖然，從年紀來說，他跟韓婷，確實是他吃虧了。

等熟的光景，他便無意識地找話調侃。

顧驁得意一笑：「誰說是要你當女伴了，你當然是以富商的身份，被獨立邀請的了。歌會之後有個酒會，邵爵士本來就是要邀請香江各界富商，一起討論如何應對時局、挺過金融波動。」

顧驁內心當然是有先入為主的印象的，陳玉蓮不肯去的情況下，最像小龍女的應該就是李弱彤了。只是後世李弱彤不算什麼一線明星，中間好多年退出娛樂圈居家過日子，所以個人信息比較隱蔽，顧驁也不知道如今她該是多大年紀。

讓顧驁的保鏢們遠遠開另一輛車跟在後面。

怎麼說呢，有一種周星星電影《國產凌凌漆》里，「麗晶大賓館」那種撈逼招牌的即時感。

小龍女這個角色，本來就是一張白紙，對演技要求還是比較低的，後世劉亦緋的版本，人家不也是15歲就出道拍戲了。

所以你不用擔心我們的遊戲機沒有配套的、足以發揮其全部顯示性能的高清電視用。你呢，等到11月份，把卡帶機的產線停了吧，軟碟機機的產線繼續全開。我後續市場營銷策略，也改為主推軟碟機機。

顧驁忍不住笑道：和-圖-書「你覺得我還有什麼好吃的沒吃過。從邵爵士到包船王的私家宴會，我都去過。」

其實她根本沒想抵抗，完全是在演顧驁。

幸虧顧驁身上乾貨多，隨便找件事兒就能不著行跡地岔開話題。

韓婷說的內容，當然都是實打實的實情。如今國內的國企廠長經理，哪個能見過「電子產品壓100萬台庫存賣不出去、還照樣瘋狂生產」的嚇人場景。

韓婷難得露出一絲狡黠地笑道：「有錢不等於見識過好東西，你問那麼多幹嘛，走。」

等顧驁說完，她用年上式的姿態關心了一下：「你好像很累？今天不想聊了么？那去吃點東西吧？」

韓婷抿了一口酒水：「你還別不信，富豪私宴或許弄得好別的菜，這些還真不會弄——富豪年紀都大了，吃種吃法虛不受補的，人家注重的是養身。知道這兒什麼人來得最勤快么？」

不過開了殼子把外壁擱在炭火上不去看它，也就不難受了。裏面的蚌肉一看就是極品。

顧驁自嘲著嘆了口氣：「還有些麻煩呢，有一部片子，女主角人選要查先生點頭，偏偏邵氏那邊選出來、查先生滿意的名角兒不肯去大陸。我可是答應了他們，三個月之內拿不出形象讓查先生滿意的女生，那部戲去大陸合拍的約定就作廢。」

顧驁的不行，當然是只能交一兩本暑假作業，而不是完全不做作業的差生行徑。學霸也是有底限的嘛，就算再不努力，比學渣還是好點兒。

果然尷尬立刻被轉移到了韓婷那邊，她忸怩了一下：「這種情況你應該找個女伴，讓我陪你不丟人么。」

「你說大酒店的餐ｍ•ｈetuｂｏｏｋ.cｏm.ｃｏｍ飲不如特色館子好，我信，你要說頂級富豪家裡的私宴都做不出比這兒特色，不虧心么。」

顧驁沒想到，上菜的速度比他想象的還要快，他等的這幾分鐘，韓婷不但點好了菜，甚至服務生都上完菜了。

韓婷先進去要了包廂，顧驁等了幾分鐘，估計韓婷連菜都點好了，才若無其事地上樓。

這年頭，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不容易啊。

油麻地，顧宅，入夜時分。香江城的萬家燈火初上，彰顯了這裏依然是如今大陸最不夜城的明珠。

生意是必須談的，如果顧驁一副不聽不聽王八念經的姿態，肯定會傷害到韓婷的自尊。

韓婷最後這句話，顧驁絕對相信，畢竟對方在特區摸爬滾打了三年，算是地頭蛇。

人家還是面子上放不開，喜歡自欺欺人一下，顯得談生意才是主要目的，其他只是順帶的。

韓婷給顧驁倒了一杯酒，促狹一笑：「既然你抱怨最近辛苦，給你補補。這兒都是湛州來的極品大蚝，絕對是香江最特色的海鮮燒烤了。每個地方，好吃的東西不一定都在頂級大酒店，或者富豪的私宴。香江我比你熟。」

任何品牌慣性和固有認知、刻板印象，都是需要經年累月的刷新鬥爭，才能扭轉。

「要不我10月份開始就轉產配合天鯤遊戲機的高清電視吧？真的，你也不想想，漢樂電子的工廠擴產已經全部完成了，連帶著上游的富士康也徹底到位，目前一個月50萬遊戲機產能妥妥的。你美國那邊的出貨速度，每個月都比我的產能少近20萬，要是10月份還全力造遊戲機，估計月底庫存能有100萬和圖書台，我都嫌在特區租倉庫貴，租到隔壁的莞州了。一家效益不好開工不足的國企，把倉庫租給我，他們看著都覺得嚇人。」

韓婷居然也沒有反駁，顧驁說一段，她就作微微側臉、以手支頤、偶爾點頭的醍醐灌頂狀。

一百年前電氣歌命的時候，美國貨和德國貨不也扮演了二三十年的「低價劣質產品」國際形象，才把英國佬號稱的老牌優質標籤撕掉的么。

顧驁：「我也沒什麼把握，先把手頭的小姑娘收拾收拾，拍個古裝照備著。然後外面再騎驢找馬吧，到時候把所有照片都送去，查先生選哪個就哪個好了。」

顧驁為了男人的尊嚴，解釋了一句。

韓婷又羞又氣，臉色漲紅無法控制，連忙撇清自己：「好了好了別說這些了，還能有一兩次就不錯了。你累了早說啊，好像我來就是圖你啥似的！」

你把卡帶機的產線轉產高清電視，跟在索尼打開的市場後面喝點湯，刷到點品牌存在感，咱就知足了。我們中國人自己的牌子，目前在國際電子消費品市場上，還是太弱勢，如果一個概念，沒有美國日本大廠先打出來，而是我們獨創，只會讓消費者疑惑是不是騙子。急不得的。」

不過顧驁也知道，韓婷說這番話只是為了遮羞，掩飾她此行的主要目的。

然後左顧右盼地靠近包廂門，一閃身入內，迅速關上門。

「原來只是被單獨邀請，那沒問題。」她暗惱自己想多了，恨恨地答應，「你今天找邵爵士，就談了這點事情？」

不過，為了假裝聽不懂，顧驁還是只能該進補就進補，然後立刻岔開話題。

韓婷絮絮叨叨地強行跟hetubook.com.com顧驁聊著生意，顧驁卻迷迷糊糊，興緻缺乏。

「噗——」顧驁一口紅酒噴出，筷子上的生蚝夾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那是一個裝著有很大噪音窗式空調的小包間。只有一面窗，就是裝空調的那扇窗。

顧驁當然也想靠技術前瞻性直接掀掉老外的傲慢與偏見，但理性告訴他這是不可能的。

她說著，便自己下樓開車帶路。

韓婷吃了一隻鮑魚，問道：「那你心裏有人選么？」

韓婷不懷好意地一笑：「演藝圈的年輕人吶。香江娛樂圈排得上號的帥氣小年輕，都愛來。」

生蚝的樣子不但巨大，而且看上去很是古拙，有些殼上都長形似地衣的海苔海草了，麻麻賴賴的，一點都不圓潤，很是欠盤。

韓婷問到這兒時，頗有幾分看好戲的表情，似乎悶騷被徹底激發了。

如果已經畢業了，或者是個女高中生，那還好說，如果還是乙女，那就沒辦法了。

桌子是一個碳烤爐架，下面放著炭盆。旁邊放著整整3打巨大的生蚝，還有些鮑魚榮螺等別的燒烤物和蘸料碟。

反正他也沒法在這個過程中如何利用賺錢，就當是背景看板吧。

「因為他們要討好富婆導演和富婆編劇。」

自從7月份布列塔尼亞人搞事情以來，香江的股市和其他金融市場，那真是腥風血雨。只不過過程不太和諧，所以顧驁沒有仔細關注，也不便轉述。

她最怕的就是和顧驁的關係穿幫，那真是身敗名裂。

……

「誰？」顧驁完全沒線索，也就懶得猜了。

顧驁強忍著疲勞攤在沙發上，循循善誘地點撥：

「那你還真是毫無利己的目的。」顧驁接盤，親自動手烤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