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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說的五分鐘一個預約單位，還是指專門的論壇講話。如果只是要跟某個人安排一次會面和握手，那可能只有30秒的時間安排——

而且，我是為了你好，是你已經六個月了，一會兒身體撐不住怎麼辦？我的體力熬通宵都沒問題。」

這一晚上，貴客們也沒浪費時間，各自似乎交換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比如後世比爾蓋茨這種人，一次專門的會見也就5分鐘，所以他們參加什麼論壇什麼峰會時，如果別人要跟他們聊天，就要預約到具體某一個5分鐘，這是最粗的了。

比如這個會場，從一頭走到另一頭有幾步，按照此前抓取的蓋茨先生走路速度的大數據，他需要幾秒鐘……

基教授後來有跟顧驁調侃：來他的婚禮上喝酒，那掐秒的程度，跟十五年前組織尼克鬆第一次在大會堂喝酒的時候，也不遑多讓。

不過這裏面相當一部分是為了利益交換，動機沒那麼純粹——比如很多富豪有了兒子之後，就開始給八大盟校當中的某所定向捐款，圖的就是將來這所名校錄取他兒子。

「能用錢解決的事情，就絕對不要用時間。但這不代表我們換來的時間就都是拿來賺錢、或者直接產生更高效益的。自然法則是，時間貴于金錢，注意力貴于普通時間。

但他們挑選歌曲的時候，都要盡量選擇輕柔舒緩的曲調，只陪襯氛圍，絕不喧賓奪主打擾客人們聊正事兒。

新郎講話，也是非常簡潔，完全沒有任何玩梗，完全不說廢話。

……

顧驁剛招呼了兩句，就注意到一個原本被分配到靠後幾桌桌位的客人，被克里斯·和圖書高爾文拉了過來，一起商量。

顧驁從香江和美國、日本請來的那些客人，果然是一點時間都不會浪費的主兒。

顧驁只是低調地宣布，蕭穗已經懷孕了（六個月的肚子不可能完全掩飾住，不如大大方方宣布，反正這裡是在香江。再說都名義上分分合合談了七八年了，誰會信沒睡過）。

「大手筆啊，到底是顧生。」

而且要盡量選擇那些不藉助歌詞、光靠曲調就能讓人聽了舒服的，因為日本人和美國人佔了三四成，人家聽不懂中文，所以聽歌只聽曲不聽詞。

哪怕你說你錯過了這次要再等半個月甚至更久，也不關比爾蓋茨毛事，人家的時間安排就是那麼高貴。

做顧驁的妻子，禮節性的事務註定是要一輩子源源不斷的了，真希望有些社交場合，老公以後能夠帶米娜去應付就好了。

畢竟有時候，同一張桌子上，那些超級富商的時間顆粒度，都是五分鐘一個顆粒度的；稍微次一點的，也是十五分鐘一個顆粒度，一個蘿蔔一個坑，日程全部排得滿滿的，根本沒空跟你聊那些計劃之外的瞎扯話題。

這種場景，一開始著實讓男女雙方的親戚、生活中的朋友、同學同事有些不適應。

雖然婚禮熱場子的時候，天鯤音樂如今最金牌的一些藝人，都要來給老闆打工。從張雪友到劉得華到周慧敏，全部登台獻唱了。

所以很多賓客剛聽到這番話時，反應也當是顧驁有幾分這方面的動機，哪怕不全是。

直升機降落的時候，負責摻扶下機的人要在直升機旋翼音色變化到哪一個程度的時候衝過去，這樣m.hetubook.com.com可以確保風力不會把人吹出危險，同時又不會讓要下機的貴賓多等幾秒……

不過這種不文明的酒桌文化很快就被阻止了，只剩下了冷冰冰的外交禮儀。

「估計有三成是為了他兒子將來能上頂級名校吧。不過要上最頂級名校，也就幾百萬、最多上千萬美元。以顧驁的身價，這種場合公然宣布的項目，投入肯定不止這個數，那至少七成是真心為了積德做善事了。」有些懂行的貴客內心如是揣測，不過沒說出來。

他們覺得自己似乎是另外一個階級甚至是另外一個世界的存在。相當一部分人還暗暗慚愧自己為什麼來之前沒有為今天要說那些話打好草稿、提前準備。

如果再粗放，對不起，你就沒機會了。如果你約了某一個5分鐘，但是你遲到了這5分鐘，那也對不起，下次再來吧，人家下一個五分鐘是有其他人預約的。

「你不去新房來這兒幹什麼？有事兒也明天找你。」除了高爾文之外，其他倆人都下意識地把顧驁趕開。

「在這個雙喜臨門的日子里，我準備成立一個新的公益基金，資助一下國內的教育事業。當然，是以我自主規劃的模式。」

敬酒敬到晚上9點半，總算是跑完了流程。

用人話翻譯一下「時間顆粒度」這個裝逼專用詞，就是指你一個人的行程，多少時間安排一件事兒。

說人話，那就是選曲標準參照78年卡特總統讓約翰·丹佛在肯尼迪藝術中心獻唱那場，選《高高的落基山》時的選曲標準，力求讓客人能夠跨語種欣賞。

與此同時，他順勢公布了一項www.hetubook.com.com慈善計劃。

顧驁送走了大部分客人，跟其他幾個伴娘，還有米娜，繼續招呼最重要的一小撮貴客。

說完之後，顧驁還順勢拉過一個伴娘，稍微介紹了幾句，說將來會安排任小姐擔任新慈善基金的形象代言人，請大家多多支持云云。

所以給普通人的祝酒詞就連名字都沒時間念全了，只能是舉著杯子虛晃半圈團拜。

蕭穗也怕有些親戚有意見，在不耽誤時間的前提下、趁著走路的時候委婉地提醒了一句：「平時咱自由安排的時間，也沒那麼緊急，又不是真忙到沒娛樂沒休閑的人，抽點晚上DONG房的時間出來，把回新房延後，不也行么。」

比爾蓋茨每次去參加國際會議的時候，旁邊都有一排的會客室里有人等著，然後他每個屋子分配30秒，進去握個手，說三到五句台詞，然後就去下一間了。如果這裏面耽誤了三十秒，秘書就要臨時更改行程，通知某些等著握手的人：握手儀式取消。

至於一般人婚禮上瞎熱鬧的起鬨節目環節，那也是絕對不可能出現的。

電梯要提前幾秒鐘摁到所在樓層，電梯是否有刷卡樓層鎖，有的話要提醒工作人員提前把一切卡拿在手裡等要人上電梯而不能臨時找……

所以為了盡量少得罪人，秘書和助理們需要用他們自己十倍百倍的時間來換比爾蓋茨一倍的時間：

很多有錢的名人，都是自己有了孩子，才開始給教育慈善事業砸錢的。

其中有32個10億美元以上的，也就是碧鱗刀勒級別的，要每人再加15秒。

蕭穗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

畢竟下和*圖*書面前幾桌的客人，談的都是幾十億美金級別的收購案和投資案（本場最佳依然是盛田昭夫和彼得森談的哥倫比亞影業收購案，目前全場還沒有金額比他們高的），你唱歌要是攪擾了人家雅興，那多不好意思。

那個後面桌位的客人，正是香積電的CEO張仲謀。

「不能因為我們還有時間玩，就對時間計劃沒有原則，這是兩碼事。」顧驁端著酒杯，抽空回答。

顧驁如今的程度，憑良心說，比後世20年後的比爾蓋茨還是略遜一籌的，畢竟那是世界首富的標準，而顧驁現在還遠遠不是世界首富。

「好，那你們二位一定要在香江多住一天。」顧驁也不想結婚當天打探生意，就此打住。

在美國，反正頂級大學都是私立的，本來就可以合理合法地優先錄取有錢人的孩子，這麼干也沒毛病。

這些環節要是有幾處誤差累計了，那麼就只能臨時取消掉一個甚至幾個當天原本安排了握手的等候者。哪怕這個等候者是準備了幾個月的時間，來換貴人的30秒，也沒辦法。

一開始還有兩家親戚和老同學、長輩的老同事（顧驁這一輩的同事是不可能做出這麼沒眼色的事情的），還有些不習慣的，想拉著顧驁喝大酒起鬨多灌幾杯。

蕭穗杯子里其實全程都是紅酒色的果汁，一滴酒都沒喝，不過光是碰碰嘴唇也碰掉了十幾小杯果汁。她覺得身體有些勉強，便被其中一個伴娘、也就是她當年文工團的小師妹，扶著送回去休息了。

做善事的名義嘛，自然是為他未出世的子女祝福了。

講話環節簡潔到以秒為單位，敬酒環節的時間安排嚴格hetubook.com.com程度，自然也是一樣嚴格了。

我們的時間有休息、有用來娛樂，那是為了讓我們的大腦在剩餘的專註時間段得到心流、決斷和創造力，多十分鐘休息和歡娛，或許能換來多兩分鐘精神飽滿創造力爆棚的心流時間。所以不能說休息那部分時間不直接創造價值，就能隨意剝奪。

顧驁湊到克里斯·高爾文和盛田昭夫、比爾學長、彼得森那一桌的圈子裡——之所以說是圈子，那是因為他們早已不在一開始的主宴會廳那張桌了，而是換到了隔壁休息用的雞尾酒會廳，只不過一群人依然擠在一個圈子。

米娜是學外交出身的，肯定很得心應手吧。

但顧驁很快特地澄清了一下，連這種程度的誤會都打消了：「我要做的這項教育慈善事業，將來的投入規模，會跟目前天索環保基金相當，至少是每年千萬美金級別的。當然，最初的一到兩年，我們主要會先做調研、試點，大約1990年會全面鋪開。而且我不會給高等院校捐款，我要做的完全是基礎教育的慈善。」

但是他婚宴的標準，儼然有儘力向那個方向看齊的趨勢。

不是顧驁不近人情，是他的秘書真給他安排得太嚴密了，今晚他有106個億萬富翁要握手寒暄加敬酒呢，標準是每個人15秒。

「克里斯，張，皮特兒，聊什麼呢？」

一聽說他是要做基礎教育，剛才的懷疑全部消散了，這種事情肯定不會是為了自己兒子將來上大學。

是的，你沒有看錯，很多人在惋惜「為什麼沒有為今晚要說的話打草稿」。

參加一個婚禮，都絕對不會出現隨性瞎坐胡侃、喝大酒打發時間這種情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