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職場危機與陷阱
第九章 友情萬歲
面的雖然比夏利便宜，但是從這兒打車到地鐵，也要10塊錢。
「她自尊心太強，這個時候是不會接受我的幫助的！」沈皓聳了聳肩，事實上今天下午發生在公司的事情早就傳開了。董悠然走出辦公室的時候，他就悄悄跟在她的身後，好幾次他都想走到她面前開導、勸慰一番，可是她臉上那份與年齡毫不相襯的苦澀與孤寂讓他止步了。他想起了唐雨珊在前天晚上對他的警告。就在這間酒吧里，當董悠然離開之後，她首先毫不掩飾地表達了自己對他的好感，然後又以董悠然好朋友的身份鄭重其事地警告他，如果不能全心全意地待她，就請閃到一邊去。
他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董悠然。
一邊走，一邊想，覺得腦子木木的。
安置妥當之後，唐雨珊回頭看著沈皓：「走吧！」
江蘇大廈旁邊小衚衕里那個亮著燈的指路牌，忽然讓她有一種溫暖的感覺。於是沿著牌子的指引，她再一次來到了這兒，「丑鳥酒吧」。
「從13歲到現在，我們曾是初中同學！」唐雨珊咬著手指頭，上面塗著墨綠色的指甲油映襯著她白色的肌膚，不顯得怪異反而很是嫵媚。她秀眉微挑：「你可以賄賂我！」
坐在搖搖晃晃的木製吊椅上，要了一碗烏冬面。不知是被麵條的熱氣所熏，還是情緒到了，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當然是我了！」唐雨珊嘆了口氣，攙起搖搖欲墜的董悠然，踉踉蹌蹌地向外走去，吧台後面閃過那個高大而英俊的他，從另外一側伸手扶住了董悠然。
這一次，沈皓忍都沒忍，滿口的紅茶順勢噴了出去。
一場大雪悄然而至，京城上下班時間交通頓時癱瘓。
「哇塞！情聖呀！」唐雨珊眼中立即閃出無數的桃心，她一臉崇拜地說，「我必須得給你澆點冷水。她不會喜歡你的。」
「當然，不然你要留下來陪她？」唐雨珊毫不客氣地頂了回去。
沈皓想了想：「等以後有機會，你自己問她吧！」
「你和她認識很久了？」沈皓盯著對面的女孩，他突然感覺「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句話是很對的。董悠然和唐雨珊性格中似乎有些東西很相像，同樣都很可愛。
「知道剛才為什麼不打車而要你陪我坐地鐵嗎？」唐雨珊把頭湊在沈皓耳邊輕聲地問。
「你真夠壞的！」沈皓忍不住插嘴。
長椿街的麥當勞里，沈皓與唐雨珊面對面坐著。
10塊錢可以坐20次地鐵。想了想還是算了，自己馬上就下崗了，還是省點兒錢吧。又過了20分鐘，當她下決心打車的時候，才發現這個時候別說是面的就連夏利也已經沒有了。現在路面上就算是幾個人想拼著打一輛，都沒有空車了。
「為什麼？」沈皓劍眉微揚，彷彿有些不信。
「你在這兒？為什麼還打電話叫我來？」唐雨珊凝視著他的眼睛。
「你這個朋友，可真不夠意思！」沈皓笑容依舊，半開玩笑地說，「我是想知道，不過不用別人來告訴我。因為，如果她根本不想讓我知道關於她的事情和圖書，我費心打聽，也只會讓她不快！」
「那邊你一個人坐一排多好，幹嗎非得挨著我？」沈皓沉著臉瞥了她一眼。
「從小到大，家裡家外，我都是眾人眼中的小公主。可是升入初中以後，沒想到遇到了她。那時的她，簡直就是醜小鴨一個，唱歌、跳舞什麼藝術特長都沒有。只是有一樣，那就是成績好。因為有她，我第一次有了挫敗感。」唐雨珊彷彿自言自語一般，她幫董悠然脫掉外衣和鞋子，從臉盆架上拿起臉盆走到樓道里的公共廚房接了水，轉身回到屋內，從暖壺裡倒了一些熱水進去，浸濕毛巾以後擰至半干給董悠然擦了把臉，又拉過一條被子幫她蓋好。
沈皓幫她打了一個車，一起將董悠然送回了家。
恍惚中，一個身影坐在她的對面：「還記得我們是怎樣成為朋友的嗎？」
「你一定詫異，她怎麼住在這兒？」唐雨珊審視的目光追尋著沈皓，不放過他臉上任何的表情。
原來這就是生活，你可以遲疑，然而當你想明白了，機會早就離你而去了。
自己是怎樣離開的會議室，怎麼走出的辦公區，她彷彿都記不清了。思緒混沌地走了好幾站地，當她走過安貞橋的時候，突然停下了腳步。
為什麼不叫醜小鴨酒吧或者是灰姑娘酒吧？
後來，她要了一杯酒，淺斟慢飲，心事無限。
「暈死，還跟我保密！」唐雨珊騰地站起身，向外走去。
「因為兩點！」唐雨珊看著沈皓的稍稍異樣的神色，心情突然明朗起來，「第一，她戀父。她喜歡中年老男人，這跟她的成長經歷有關，她幼年喪父
ｈtｔps://ｗｗw•heｔｕｂoｏｋ.ｃｏｍ•ｃｏｍ。第二，她討厭像孔雀一樣的男人。」
董悠然站在安慧橋北的公共汽車站，已經等了40分鐘，還沒有一輛公共汽車進站。車站上聚滿了黑壓壓的等車的人，足足有一二百。照這種情況，就算一會兒來車，自己肯定也擠不上去。看著馬路上緩慢爬行的黃色面的，董悠然想招手去攔。
「第一條，我能理解。第二條，我不明白！」沈皓端起面前的紅茶深深飲了一口。
董悠然深深吸了口氣，沿著白雪茫茫的大路向南走去。要是一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剛剛就應該走著，一個小時怎麼也走到車站了。
「你想追她，或者是想知道關於她的事情，我可以告訴你，也可以幫你！」唐雨珊直愣愣地看著沈皓臉上那兩彎濃密黝黑的長睫毛，是的，這是他最迷人的地方，她偷偷地想。
「切，一點兒想象力都沒有！」唐雨珊收斂了笑容，緩緩說道：「剛才還沒跟你說完呢。我跟小悠其實應該算是不打不相識。剛上初一的時候，我看她特別不順眼。我們班的老師和同學原本都很喜歡我，每次文藝會演什麼的，我都能給班級帶來榮譽。一枝獨秀的感覺好極了！但是你知道嗎？這種感覺一遇到考試就沒了，因為每次考試，第一都是她的。我開始暗暗跟她較勁，給她使絆。我甚至在考試前偷過她的筆記本，沒有了筆記本，看她怎麼複習。」
「雨珊！」董悠然睜大眼睛望著她：「我喝醉了？是你嗎？」
董悠然喝醉以後的樣子比清醒的時候好，這是沈皓的感覺。因為醉了的她，不吵不鬧，只是一直在笑。她笑起來既如和圖書同晶瑩的水晶，堅韌而純真；又如同初雪似薄霧，她的樣子屬於那種第一眼望去，乏善可陳，平凡的如同鄰家女孩一般，然而細細端詳之後，你便會發現在她身上有一種寂寞梧桐深鎖清秋的意境，那是一種微如春風般的讓人永不厭煩的美。
「沒事呀！順便說一句，我也是孔雀型的。你別難過，小悠不喜歡你，我喜歡你。兩隻孔雀對著開屏，正合適！」唐雨珊笑容滿面，一本正經地說著。
「等等，正事還沒說呢。小悠在公司遇到什麼事情了？把她打擊成這樣？」唐雨珊收起了玩事不恭的神情，一本正經地問道。
沈皓忍了又忍才沒有把自己口中的紅茶噴出去，他表情怪異地瞪著唐雨珊：「你沒事吧？」
「笨！就是你這樣的，自以為長得帥，沒事就開屏。又自戀，又喜歡招花引蝶的。她不喜歡！」唐雨珊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耐心解釋著。
上次沒有仔細看，這一次則看得格外清楚。這間酒吧是一個廢棄的防空洞改建而成的，下面的空間很大，被木製隔斷分割成風格各異的九個廳房，設有兩處吧台，各處飾品都是從民間搜集的民俗物，牆壁上還有有凸出的柿子椒、苦瓜、菜花等蔬菜模型。這兒的老闆應該是一個有故事的人，他搜集了各地的民俗古物，有壺具、花瓶、老式留聲機等，把整間酒吧裝飾得古樸、別緻。酒吧內的音響應該也是由老闆自己設計的形狀奇特的造型。
沈皓的目光終於從董悠然臉上移開，對上唐雨珊：「她一個人，行嗎？」
「沒什麼好奇怪的！」沈皓從進入這座破舊的簡易樓起，就三緘其口、沉默不語。唐雨
hｅtｕｂｏok.com.ｃom珊從董悠然的包里掏出鑰匙打開房門，把她扶在床上。沈皓遲疑片刻，走出了房間。唐雨珊關好燈，把門用力一撞，又輕輕拉了拉，確信反鎖成功，這才離開。
沈皓剛想說抱歉，拿起紙巾的手剛剛伸出來，就聽見唐雨珊說道：「想給我買衣服不必如此費事，直接買就好了，我不矜持，也不扭捏，你的禮物我照單全收。」
沈皓徹底無語了，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用紙巾把桌子上的水漬擦乾淨。他看了看大門口，掃了一眼唐雨珊：「走吧，我送你回家！」
「你們家就在安定門上邊，地鐵上來走幾步路就到了，還是省點兒錢吧！」沈皓把頭扭向一邊。
酒吧過道兩側有留言板，很多人用簽字筆在這兒留下手跡。有寫歌詞的，有寫某某到此一游的，而更多的只是一個簽名，然而在這其中居然夾雜著一句詩「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董悠然輕輕地撫著那行字，唇邊浮起淡淡的笑容，這是誰寫的呢？倒真應了自己現在的心情，山重水複疑無路倒是真的，而那又一村在哪兒呢？
素凈的面容、淡定的神色間隱藏著一種不合於世俗的尖銳與執著，不經意間常常會流露出一種憤世嫉俗的高傲。而在她的骨子裡似乎還有林妹妹的才氣和稚子般率真的任性。
這個時候地鐵里人很少，整個車廂里也沒有幾個人，唐雨珊坐在椅子上沖沈皓招了招手，而沈皓卻坐在了她對面，唐雨珊站起身走到對面緊挨著沈皓坐下。
唐雨珊根本沒躲，紅茶在她淡粉色的毛衫上留上一道深深的暗紅印子，很快，就暈染開來。
「賄賂你？為什麼？」沈皓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