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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爺爺邊笑邊說，「這是跟你媽學會的唯一一個菜吧？」

「這樣好玩，」孫問渠說，「草魚就行，刺兒挺少的。」

「你怎麼來了，」爺爺正在摘豆角，一見他就指指他的鞋，「一會兒踩一腳泥。」

「你不是都要考出狀元來了么，怎麼一本就這麼沒底氣了啊，」孫問渠胳膊往他肩上一搭，「那想過什麼專業嗎？」

雞蛋也有，還都是土雞蛋。

「磕腦袋了怎麼辦？」孫問渠愣了，都沒顧得上看方馳漂亮的腹肌，低頭先看了看水潭，「這水有多深啊？」

孫問渠的笑聲頓了頓。

孫問渠提前快一個小時開始做他的菜，但在奶奶進廚房把中午吃的所有菜都做好了，他才跟奶奶一塊兒出來了。

他終於跟一個人說了，不是心照不宣的意會，而是明確地說了出來，討論了，哪怕是並沒有解決的辦法，此時此刻，他還是感覺到了輕鬆。

「哦。」方馳點點頭，撈著黃總，沖小子吹了聲口哨就去後院玩了。

「嗯？」孫問渠愣了愣，這感覺就跟那天方馳撩完就睡著了時有點兒像。

「有一個超級小超級細的瀑布，」方馳嘿嘿笑了兩聲，「我管它叫瀑布。」

一共四個人，孫問渠估計著摘了五個西紅柿，想想又多摘下來一個，自己種的西紅柿不打農藥也不用化肥，所以個頭不大，不過很新鮮也挺甜的。

樓梯這個位置是客廳冬天最暖和的地方，因為在角落，夏天這兒就最熱，他站了一會兒感覺汗都要下來了，於是跑上了樓。

這種輕鬆里還有一部分，來自昨天跟孫問渠的談話。

方馳在後院菜地里跟爺爺聊天，半小時工夫接了七八個電話，全是同學打來的，在出分之前打算先瘋狂玩幾天。

「好，」孫問渠站了起來，「昨天那個驅蚊水，奶奶牌的那個，還有么？」

「……是。」孫問渠點點頭。

方馳這一跳得有點兒突然，也沒個準備動作什麼的，孫問渠還愣著沒出聲，他已經在空中劃了一道弧線，扎進了下面的水潭裡。

方馳稱為瀑布的，其實就是細細的一束溪水。

按說就隨便聊了幾句，也沒聊出朵花兒來，可他就像是把一直堵在胸口的棉花扒拉開了似的。

「是啊，我想吃魚，大魚。」孫問渠看著他。

「小溪怎麼玩，活動不開，」方馳帶著他從另一條岔路走，「這條路不上山，能繞到後山，那兒水深。」

孫問渠房間的門沒關，他往裡瞅了一眼，孫問渠正坐在桌子前看著那一堆的設計圖。

「沒有，」方馳一提這些事兒就有點兒茫然，「要不……你有空幫我看看？」

沒錯，就像方馳說的，他要做的就是西紅柿炒雞蛋。

孫問渠伸手去刀架上拿刀，但又停下了。

這個刀架應該是爺爺手工打造的，簡單實用，通hetubook.com.com風透氣，但上面的刀……都很巨大，三把菜刀，一把比一把大。

他拿了西紅柿去洗了，自己先啃了一個，不錯。

「你快成我們村的人了。」方馳說。

「多好，」孫問渠笑著說，「這幾個月住得挺舒服的，修身養性，我還真有點兒捨不得走。」

「我跳給你看，示……示範。」方馳說。

「你熱嗎？」方馳扯著衣領抖了抖，「你要熱的話……我進山轉轉，你去嗎？」

「嗯？」孫問渠回過頭，「沒呢，怎麼？」

「知道，」方馳笑笑，「你嬌氣得很。」

沒想到方馳居然跳出個挺標準的跳水姿勢，濺起的水花都不算多。

後院外面是一片空地, 開春爺爺就在那裡種了不少菜, 平時自己吃就隨時可以去摘。

「嗯，」方馳點點頭，「紅燒，糖醋，清蒸，我爺爺都拿手。」

「就會一個, 」孫問渠說, 「不過好多年沒炒了。」

挨個看了半天之後，他轉過身，準備去問問爺爺。

方馳還沒冒頭，比他先出現在水面的是他的……內褲。

「摘吧，」爺爺一聽就很大聲地笑了，「西紅柿炒雞蛋是不是啊？」

「水渠這個菜還挺不錯的啊，我愛吃。」爺爺邊吃邊說。

「那天我跟你爺爺從這兒上山來著，」孫問渠指指前面進山的路，「不過沒到頂。」

「會，」孫問渠說，「奶奶你放心吧。」

孫問渠的表揚頓時變成了笑聲，看到方馳的手伸出水面一把抓過內褲時，他笑得蹲在了溪水裡。

「要我幫忙嗎？」方馳一直在樂。

孫問渠再次轉頭很認真地瞅了瞅他：「你吧，年紀不大，不過還真挺靠譜的，就是……我想想怎麼說。」

方馳立馬進了屋，快步走到桌邊，一眼就看到了裝在之前孫問渠做的那個花瓣盤子里紅黃相間的西紅柿炒蛋。

「西紅柿，」孫問渠指了指前面的西紅柿架子, 「我前幾天看有熟的了。」

今天有點兒熱，方馳吃完飯就換了件黑色的背心，下身一條灰色運動褲，看上去……腿還真是挺長的。

孫問渠笑笑：「嗯。」

「奶奶！」方馳扭頭沖院子里喊了一嗓子，「哪把刀是切菜的啊——」

方馳沒有這種判決下來之前最後瘋狂的衝動，他現在挺輕鬆的，本來就沒什麼壓力，這大半年拼了一把，雖然有期待，但分高點兒低點兒對於他來說都會是驚喜。

一轉身就看到方馳在門邊靠著，正一邊打著呵欠一邊看著他，胳膊上還挎著黃總。

孫問渠去了天台, 從窗戶哪兒往裡瞅了瞅，方馳四仰八叉地歪著頭還在睡著, 這段時間他估計嚴重睡眠不足, 沒個幾天緩不過來。

「趕集來不及了吧。」孫問渠笑笑。

「你家這個刀，」孫問渠問他，「哪把是切菜的和*圖*書？」

「有，我給你拿一瓶，」方馳笑了，轉身往自己屋走過去，「管用吧？」

「那條小溪？」孫問渠看著他。

馬亮跟老爸學做陶的那些年裡，他倆最開心的事就是老爸出門兒的時候在工作室的小廚房裡做東西吃。

「你什麼時候起的？」孫問渠愣了愣，又看了看方馳胳膊上像是被人鎖喉了一樣懸挂著的黃總，「要被你勒死了。」

小子跟在他身後哈哧著，孫問渠衝他「噓」了一聲：「別叫。」

「兩三米吧，」方馳笑著說，「我沒磕過腦袋……你要上來感受一下嗎？」

方馳輕輕嘆了口氣，停了一下之後摟住孫問渠，在他脖子上親了一下。

他站在樓梯下猶豫著要不要叫上孫問渠一塊兒，孫問渠一吃完飯就上樓了，估計是活兒挺急的，這會兒叫他去玩是不是不太合適？

「我想吃魚，大的那種魚，」孫問渠說，「你爺爺奶奶這段時間忙著弄菜地，也沒去趕個集什麼的，沒魚吃。」

「今兒我們也不爬山，太熱了，」方馳活動了一下胳膊，「我帶你去玩水吧，我小時候總去的。」

不過這菜不是跟老媽學的，老媽打小就書香門第不食人間煙火，廚房都沒進過幾次，做菜是不可能的。

「我在這兒長大，這些聲音就是我的……」方馳想了想，「鄉愁，對吧？」

孫問渠順聲音看過去，發現方馳已經爬到了那塊大石頭上，站在了「瀑布」的頂上。

這菜是他跟馬亮學的。

哦，切。

一陣山風吹過來，方馳停了下來：「你聽。」

「理論上是沒多高，也就比我站著高一頭，」孫問渠低頭看了看，「但是站水裡感覺又不一樣了，還要跳進水裡感覺就更不一樣了，關鍵它還不是游泳池……你說我要是腳一滑下去了會怎麼樣？」

孫問渠眯縫了一下眼睛，在方馳還摟著他腰的胳膊上抓了抓。

方馳睡了個飽覺心情似乎不錯，這一嗓子喊出來孫問渠都想捂耳朵，他胳膊上掛著的黃總一陣瘋狂掙扎。

「你就算現在滑下去了，我也能拉著你把你拽上來。」方馳說。

「我沒想過啊，那是一本，」方馳抓抓頭，「我是想著考個二本的什麼體院之類的……」

他倆的距離本來也沒多遠，孫問渠的背直接貼在了他身上。

奶奶進了廚房，給孫問渠介紹了哪把刀切菜，哪個鍋炒菜，然後又不放心地說：「你會嗎？土灶你別用了，一會兒你直接用那個電磁爐炒吧，我怕你把廚房燒了……」

「紅燒，紅燒的，」孫問渠摸摸肚子，「啊。」

「下來，」方馳的腦袋冒出了水面，甩了甩水，身體還在水裡，估計是在穿褲子，「你跳下來，我保證不笑你。」

沒等他再說話，方馳已經鬆開了胳膊，跨到了他前面。

寧靜而涼爽的聲音。

孫和圖書問渠在這裏待了半年了，村裡的人很多都認識他，不少人院子門口還貼著他寫的春聯。

「別笑了。」方馳說。

「謝謝奶奶。」孫問渠馬上說。

接著就把穿著的大褲衩給扒了，穿著內褲一點兒沒猶豫地往下一跳。

方馳看著他的脖子和肩，還有鎖骨。

「沒事兒, 」孫問渠往爺爺身後的架子走過去, 「我摘點兒菜，中午我炒個菜你們嘗嘗。」

「會……不會……大概……」孫問渠看著他，「會吧？」

「啊？」孫問渠覺得自己能碰上這麼一位神奇的人也真值得紀念了。

「可以啊你！」孫問渠探出腦袋沖水潭喊了一聲。

方馳點頭，小聲說：「嗯。」

「我不知道，」方馳往案台上看了一眼就樂了，「還真是西紅柿炒蛋啊？」

「你會不會把我推下去。」孫問渠嘖了一聲。

「你覺得我是幹這種事兒的人么？」方馳也嘖了一聲。

「是說咱倆排排坐在水邊兒，把腳泡水裡，拿腳丫子撩水玩么？」方馳斜眼兒瞅著他，「你們紈絝子弟玩個水都玩得這麼少女啊？」

「這到底是會還是不會啊？」方馳聽樂了。

賣相不錯，顏色還挺鮮艷，聞著也挺香的。

這回輪到孫問渠開始笑，笑得還挺愉快的，也半天都停不下來。

「嗯。」孫問渠笑了笑。

「快謝謝我吧，拿個糖罐子唰唰往裡倒，不倒白不倒似的，」奶奶在一邊說，「我要沒攔著，就是一盤糖炒西紅柿，能齁嗓子。」

「嗯？」方馳被他突然轉換的話題給弄愣了，「魚？」

山挺高，但面積不大，繞到後山的路雖然不太好走，但沒多大一會兒就繞了過去，後山挺大一片都是竹子。

「沒多高，是吧？」方馳站在他身後。

方馳的手慢慢抬起來，指尖在他鎖骨窩裡勾了一下。

「下去就下去了唄，一蹬水不就上來了嗎，」方馳笑著說了一句，伸手扶在了孫問渠腰上，「你是不是有點兒害怕。」

「怎麼不笑了？」孫問渠偏過頭說。

突然之間就挺想笑的，還笑得有點兒停不下來。

「可以啊，你要是去體育大學，周末趕趕都能回家看你爺爺。」孫問渠笑著說，體育大學雖然在鄰市，但離得近，周末不一定行，不過有三天假就能輕鬆跑個來回了。

「我看是放心不了，就一個菜，離吃飯還有一小時就開始折騰了，這是會做菜的人乾的事兒？」奶奶念叨著出了廚房，「用一小時做一個菜就是什麼也不會的人……」

黃總到是不介意，它本來也不太想出門的樣子，像塊大肉餅子趴在孫問渠的設計圖上眯著眼睛舒服地呼嚕著。

為了防止樂大發了把孫問渠推到水潭裡，他摟著孫問渠的腰把他往自己這邊拉了拉。

孫問渠拿起這把沉重的青龍偃月刀，拿過一個西紅柿放好，一刀m.hetubook.com.com砍了下去，還成，手感不錯。

這個水潭不大，也就四分之一個藍球場的大小，不過看起來挺深的，水面上漂著些竹葉，看著倒是挺詩情畫意。

「那就別走唄，」方馳順嘴就說了一句，說完又覺得不太合適，「走了也可以再來嘛。」

「你……」方馳輕輕咳了一聲，「要幹活兒了？」

「在游泳池裡就會，」孫問渠說，「我沒在游泳池以外的水裡游過……你不是要下水吧？」

「術業有專攻，十年磨一劍，」孫問渠說，又湊到方馳耳邊輕聲問了一句，「好吃嗎？」

「是去跟你亮子叔叔拜師了嗎？」孫問渠一下樂了。

方馳也跟著他嘿嘿樂了起來，大概是因為突然之間高考就過了，突然之間他跟孫問渠就說了些什麼，突然之間就有點兒輕鬆。

方馳看了看孫問渠：「好像很好吃？」

「這圈兒繞得我都能翻倆山頭了，」方馳嘆了口氣，「你就不幫我看，你想吃魚我也會幫你去弄的啊。」

而且肌肉……太漂亮了。

「嗯，」孫問渠笑笑，「看不出來你還能注意這些。」

方馳的笑聲還沒有停，但慢慢地變得有些斷斷續續，接著就變成了乾笑，乾笑了幾聲之後沒了聲音。

「他剛說他以前總做呢，練出來了。」奶奶笑著說。

「喲, 」爺爺笑了起來，「你還會炒菜啊？」

方馳本來想帶上黃總，但黃總胖了以後孫問渠覺得抱它時間長了手酸，現在天熱，又沒有衣服能兜著它，於是只帶了小子。

孫問渠不恐水，也不恐高，但是對於就這麼在山裡隨便找個水潭就從兩米高的石頭上往下蹦，他還是有點兒擔心。

「嗯，」孫問渠轉過頭看了看他，「你要知道，我從小到大就沒野過。」

也許是因為每次吃的時候，老爸都不在。

吃完飯方馳感覺有點兒熱，以前這樣的天氣他一般都會在山裡河邊的待著，吹風游泳各種撒歡。

孫問渠脖子上還掛著那跟骨頭，用黑色的小皮繩拴著的，襯在他挺白的皮膚上跟鎖骨一配合，顯得很性感。

孫問渠早上起得不算早, 比平時要晚了一個多小時, 方馳考試這兩天他有點兒失眠，不知道是因為擔心方馳還是下意識地補上了自己當年的那份空缺。

風吹過竹林時，身邊的竹子輕輕搖晃著，竹葉摩擦著發出沙沙的細響，還有不時響起的竹子擺動時的咔咔聲。

方馳跟他對瞪了能有十來秒才反應過來：「你是讓我帶你去趕集還是幫你去江爺爺家拿一條魚啊？」

「吃飯了，」奶奶喊著，「來看看水渠做的菜。」

「要不你覺得要怎麼玩水啊？」方馳一揚手把背心脫了，「我要從這兒跳下去。」

「……笑不出來了。」方馳清了清嗓子。

「不會，我摟的是咯吱窩，」方馳把黃總舉起來示範了一下，「太https://m.hetubook.com.com肥了已經不好抱了。」

「嗯，就是這意思，」孫問渠笑了起來，「不過我剛真以為你說玩水，就是玩玩水。」

孫問渠帶著小子去了小菜地, 他要摘點兒菜。

孫問渠站在水潭邊，隱約記得自己可能是畫過類似的畫，不記得是什麼時候畫的了，竹林，溪水，炎夏午後。

這個方馳所謂的瀑布，其實就是一條從山上流下來的小溪，到這兒的時候有被一塊大石頭攔斷，落入了兩米之下的一個小水潭裡。

起床的時候爺爺奶奶都已經打完八段錦開始忙活了, 奶奶在前院掃地, 爺爺在後院外面的小菜地里轉悠著。

他猶豫了一下把每一把都拿起來掂了掂，全都很沉，也分不清都是幹嘛用的。

以前切西紅柿他和馬亮用的都是水果刀，現在拿著大菜刀感覺切起來還挺輕鬆的。

「好聽吧？」方馳問。

「要摘什麼菜？」爺爺問他。

孫問渠覺得這種山野之間跳個水，差不多應該就是直著頭上腳下地下去，或者抱著腿用屁股砸開水面。

「你，帶著這個胖太監，還有那個蹲門外流口水的，你帶著他們走開就行，」孫問渠拿了刀準備切西紅柿，「別跟這兒看。」

「你，」孫問渠捏了捏他脖子後邊兒，「志願想好怎麼報了沒？學校發的資料都沒看吧？」

「你會游泳吧？」方馳的聲音從斜上方傳了過來。

他不會做，馬亮唯一會做的就是西紅柿炒雞蛋，回回做，一般用來拌面或者蓋飯，孫問渠一直覺得比家裡保姆做的菜好吃。

爬上石頭站在嘩嘩的溪水裡往下面看的時候，莫名其妙地就有點兒眼暈。

方馳坐下的第一口菜夾的就是孫問渠的大作，這是他第一次吃到孫問渠這種看上去一輩子都不會做菜的人做的菜。

倆人帶著小子一路往村後走，碰上同村的人一路打著招呼。

「我不知道呢，一直沒想明白，」方馳低著頭，「我以前倒是想過，學體育什麼的。」

「爬山啊？」孫問渠愣了愣。

「嗯，一晚上只被咬了兩口。」孫問渠看著他的背影。

「我也覺得，」孫問渠笑著點點頭，「剛我炒的時候就想吃來著，忍住了。」

孫問渠把西紅柿和雞蛋一字排開在案台上放了兩排，然後該幹嘛了？

「是，」孫問渠走進竹林里，踩著滿地的竹葉走了一會兒，聽到了水聲，「前面就是水了？」

「不爬，就，山裡涼快啊，還有水。」方馳抓抓頭。

一進山邊的小林子，曬得人睜不開眼的陽光一下被遮成了光斑，氣溫低了下去，挺涼爽的。

「我可能吃炫邁了。」孫問渠邊樂邊說。

味道還不錯，除了西紅柿切工不忍細看，大大小小沒有規律之外，別的都很好，方馳拿勺舀了兩勺拌到了飯里，幾口就把一碗飯給扒拉光了。

然後……

「我先……跳。」方馳突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