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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孫問渠覺得自己能碰上這麼一位神奇的人也真值得紀念了。

「哎靠！」方馳又猛地一下鬆弛了下來，「嚇死我了，我以為有人看著呢。」

「電磁爐先別在廚房用了，用後院兒那個插頭吧，，」方馳架了個梯子邊弄邊說，「明天我把廚房線換換得了，上次就說換了也沒換。」

方馳也跟著他嘿嘿樂了起來, 大概是因為突然之間高考就過了, 突然之間他跟孫問渠就說了些什麼，突然之間就有點兒輕鬆。

江老頭兒家的魚養得挺好的，魚塘是活水，山上引的水，這頭進那頭出，魚不像一般魚塘的魚那麼腥，方馳其實也挺喜歡吃他家的魚。

方馳走過去瞅了瞅，孫問渠看的是他拿回來的各個學校的資料。

「我以前都不|穿褲子跳，」方馳跟在他後面，「我都光屁股跳，反正沒人。」

……

孫問渠的表揚頓時變成了笑聲，看到方馳的手伸出水面一把抓過內褲時，他笑得蹲在了溪水裡。

「……哦。」方馳把梯子放好。

方馳在孫問渠入水的同時潛到水裡，胳膊一劃水就遊了過去。

「還有叉燒啊？」方馳從梯子上跳了下來，「弄這麼豐盛。」

因為晚上要給他接風，所以方馳拿了魚回到家的時候爺爺奶奶已經在廚房忙活著了。

「難得用一次烤箱，」爺爺說，「今兒你奶奶說給你烤點兒叉燒，這就燒了。」

「買什麼買，」江老頭兒說，「我給你拿條大的，今天有人來要魚，我正好弄了不少上來。」

「不會，」方馳拎著兜，「他說就你的魚養得好。」

「……哦，」方馳看著他，「那你……喜歡我么？」

「我又不要幹什麼，」方馳在他耳朵尖上舔了一下，「隨便摸摸。」

孫問渠還真是瘦了……

孫問渠脖子上還掛著那跟骨頭，用黑色的小皮繩拴著的，襯在他挺白的皮膚上跟鎖骨一配合, 顯得很性感。

方馳游到他身邊，水波的光芒在孫問渠身上跳動著，有點兒瘦，大腿根兒……沒有文身。

接著就把穿著的大褲衩給扒了，穿著內褲一點兒沒猶豫地往下一跳。

「可以啊你！」孫問渠探出腦袋沖水潭喊了一聲。

四周一直有竹葉沙沙的聲音，安靜地響著，像是他們由急促慢慢變得平穩的呼吸的伴奏。

「這是重點嗎？」孫問渠嘆了口氣。

「直接去拿魚吧？」方馳說，「省得一會兒再跑出來了。」

方馳拉開他的手，用手指在他臉上擦了擦：「蹭上泥了。」

「過癮啊？」孫問渠笑了起來。

魚塘邊有間屋子，和圖書平時江老頭兒守魚塘忙起來了吃住都在這兒。

方馳看著他的脖子和肩，還有鎖骨。

「你爺爺要知道了這魚哪兒來的，會不會不給做？」孫問渠一皺眉，學著爺爺的語氣說，「情敵的魚！不吃！不給做！扔了！」

孫問渠轉頭看著他，好半天才說了一句：「你還真是……純情啊。」

「嗯？」方馳愣了愣。

「……笑不出來了。」方馳清了清嗓子。

「就什麼體校啊俱樂部之類的，教練也行，管理也可以，」孫問渠說，「以後你要想自己做也不錯。」

「平時我不是我說什麼你都能猜到么。」方馳說。

喜歡。

呼吸先是停下了，然後被心跳帶得有點兒跟不上趟。

孫問渠定了定神，也沒磨嘰，脫了身上的衣服和運動褲就跳了下去。

「你拿回去就跟他說，」江老頭兒指著兜，「江爺爺那兒拿的，愛吃不吃。」

他抓著孫問渠的手腕，把孫問渠拉出了水面。

「謝謝江爺爺，」方馳說，「來條大草魚。」

爺爺繼續用哼來回答了他。

「哦就是……」方馳的目光落在了孫問渠脖子拉長的線條和他因為胳膊撐著椅子扶手而挑起的鎖骨上，「就是哦。」

喜歡。

方馳沒說話，孫問渠後面一句說的是什麼，他根本就沒聽見，就聽到了喜歡。

「天爺，」孫問渠捂住耳朵，「聾了。」

「知道了，」方馳笑著說，「要最大的。」

孫問渠跳下來的姿勢挺可愛的，團起來像個小孩兒。

「哦。」方馳應了一聲。

他倆的距離本來也沒多遠, 孫問渠的背直接貼在了他身上。

「好。」方馳點點頭。

「會啊，」孫問渠還在笑，邊笑邊說，「它一回去就得找黃總，說哎你知道么他倆在水潭邊兒上擼蘑菇來著……」

「知道了。」奶奶拍了他一巴掌。

給他挑了條大草魚之後，江老頭兒拎著魚到廚房裡很麻利地給處理乾淨了才裝在兜里遞給了他：「你爺爺要揍你。」

「你……」孫問渠有點兒想笑，這一壓，他臉都蹭到了草地上，沾上了濕軟的泥和草屑。

「真是這麼說的，」方馳笑了起來，「吵歸吵，事實還是要承認的嘛。」

話沒說完方馳就已經過來一把摟住了他，直接推倒在了床上。

方馳的笑聲還沒有停，但慢慢地變得有些斷斷續續, 接著就變成了乾笑, 乾笑了幾聲之後沒了聲音。

「還沒上呢，」方馳有點兒無奈，爺爺老也分不清高考和上大學是兩個事兒，「分兒都沒下來，去哪兒上啊。」

「我挺和*圖*書喜歡你的，喜歡，」孫問渠說，「要不就你這德性我再憋三年也懶得搭理你。」

孫問渠的笑聲頓了頓。

「我可能吃炫邁了。」孫問渠邊樂邊說。

「我跳給你看，示……示範。」方馳說。

「真不疼嗎？」方馳想想又輕輕摸了一下，「我嘴挺大啊……」

「開閘了啊這是……」孫問渠側身躲開他的手。

回到樓上時，孫問渠已經換了身衣服，正靠在椅子上看東西。

「被蟲咬了？」方馳湊過去看了看，還伸手摸了一下，「癢嗎？」

「這個，」孫問渠用筆在資料上畫了個圈，「運動訓練專業。」

孫問渠看著他沒說話，嘴角還掛著笑容。

「嗯，記著要大魚。」孫問渠說。

「但是，就是我現在，」方馳皺著眉說得有點兒費勁，「就是我別的什麼都不不能說……不敢說，我只敢說我喜歡你，你知道……我的意思嗎？」

準備走開的時候奶奶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就知道哦哦哦，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方馳還沒冒頭，比他先出現在水面的是他的……內褲。

「買魚唄，」方馳笑著走過去，「江爺爺給弄條大魚吧。」

爺爺接過魚，又哼了一聲，沒說別的，轉身繼續忙著了。

有風吹過，水潭裡的水泛起很小的波瀾，水包裹著兩人泡在水裡的腿晃動著。

方馳輕輕嘆了口氣, 停了一下之後摟住孫問渠, 在他脖子上親了一下。

「學什麼啊？」方馳彎腰摟住他的肩，「又沒有攀岩專業。」

「你攀岩現在不是挺專業的么，比賽都拿那麼多獎了，」孫問渠拿筆在資料上敲了敲，「你應該學點兒跟這個有關但是發展空間大一些的東西。」

看到他進來，孫問渠把衣服扔到一邊問了一句：「爺爺沒……」

為了防止樂大發了把孫問渠推到水潭裡, 他摟著孫問渠的腰把他往自己這邊拉了拉。

「嗯？」孫問渠愣了愣, 這感覺就跟那天方馳撩完就睡著了時有點兒像。

倆人帶著小子回到村子，這個時間村裡很靜，沒幾個人，都出去幹活兒了。

「你還沒明白么，」孫問渠嘖了一聲，「你現在只敢這一件事兒就可以了。」

喜歡。

這一瞬間他感覺自己要是胸口貼著地，能把水潭裡的水震出浪來。

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不是被蟲咬的，」孫問渠甩了甩頭髮上的水，「是被野狗咬的，咬完了這野狗就失憶了。」

「比如呢？」方馳問。

「我覺得從昨天開始，我就可以不猜了。」孫問渠笑著說。

「哎，」孫ｈｔtps://ｗｗw•ｈeｔuboｏk•cｏm.ｃoｍ問渠有些無奈，「小子看到你都緊張，這會兒門都不用關了？」

「怎麼不笑了？」孫問渠偏過頭說。

方馳這一跳得有點兒突然, 也沒個準備動作什麼的，孫問渠還愣著沒出聲，他已經在空中劃了一道弧線，扎進了下面的水潭裡。

水珠閃著光，他眯縫著眼，偏了偏頭。

「慶祝你上大學了嘛。」爺爺笑著說。

還挺好玩的，在空中短暫飛過的瞬間，身上的皮膚能同時感覺到陽光和風，然後突然就被水包裹住了。

話還沒說完，身後傳來一陣水響，方馳直接撲到了他身上。

嘩啦啦。

孫問渠眯縫了一下眼睛，嘴角漾出了一抹笑容，沒有說話。

「哎——」方馳趕緊扯著嗓子應著，「我在樓上——」

「你就蹲著跳下來就行，」方馳大概是把內褲穿好了，胳膊抬起來沖他揮了揮，「你一下水我就拉你起來！」

「啊？」方馳看著他。

「我說什麼？」孫問渠愣了愣，「現在不是你在說嗎？」

「你覺得呢？」孫問渠轉了轉被方馳按在頭頂的手腕，不過方馳不知道是緊張還是怎麼著，抓著沒鬆勁，他只得繼續舉著一隻手，「換個人，敢隨便跟我這兒上手上嘴的早被我抽了，就算我讓誰上手上嘴了，撩一半跑了的只要有一回，這輩子我都不會再看他第二眼。」

「別笑了。」方馳說。

方馳的手慢慢抬起來, 指尖在他鎖骨窩裡勾了一下。

「我……」方馳頓時有點兒不好意思，想想又嘿嘿笑了幾聲，很用力地摟緊孫問渠，在那塊小紅斑上親了親，又小聲問，「這要讓人看到了怎麼辦？」

這回輪到孫問渠開始笑，笑得還挺愉快的, 也半天都停不下來。

「晚上才有靈感，」孫問渠手裡拿著支筆一下下轉著，「我剛隨便翻了一下，你說體育大學吧，我感覺可以。」

「小王八蛋怎麼這麼煩人！」奶奶在後面笑著罵了一句。

「衝力還挺大，」孫問渠抹抹臉上的水，往水潭邊游過去，「我知道你褲子為什麼掉了。」

「下來，」方馳的腦袋冒出了水面，甩了甩水，身體還在水裡，估計是在穿褲子，「你跳下來，我保證不笑你。」

「來。」方馳張開胳膊踩著水。

「那你……」孫問渠剛開口就聽到奶奶在樓下叫了方馳一聲。

眼前全是透著金色光芒的被攪亂了的水花，耳邊是咕嚕咕嚕的水聲。

「我先……跳。」方馳突然說。

江老頭兒正在魚塘邊忙活著，一看方馳過來就笑了：「小馳幹嘛來了啊？」

「不知道和圖書，」方馳摟著他，手在他腰上腿上來回摸著，「就是想貼著你。」

方馳讓他說樂了，在小子腦袋上扒拉了兩下：「你得保密，你要是告訴黃總了，我就把你扔水裡。」

在水裡又泡了一會兒，他倆上了岸，天氣熱，幾分鐘身上就干透了，穿上衣服時有種很舒適的懶洋洋的感覺。

廚房裡的線有點兒老化了，電磁爐和烤箱同時一開，就跳了閘。

「可能叫我幫忙，」方馳又親了他兩下才跳下了床，「我去看看。」

「你還真是野生的，」孫問渠笑著說，水潭沒多大，兩三下就游到邊兒上了，是一個有些陡的斜坡，踩上去才發現居然不是石底的，而是軟軟的細沙和泥，他摸了摸潭邊厚實的草，「泥底兒的啊，難道草長得這麼……」

「被蟲子咬了唄，」孫問渠回手拍拍他的臉，「大夏天的。」

方馳看著正低頭整理衣服的孫問渠，突然看到他脖子靠近肩那塊兒有一小片紅色的痕迹。

「不疼。」孫問渠笑了起來。

「它怕水啊？」孫問渠拉了拉褲子坐了起來，「狗不都會狗刨么。」

「這個以後幹嘛的啊？」方馳湊過去看著。

方馳跳起來過去把門關上了，又往他身上一撲，摟緊他在他臉上脖子上胡亂親著蹭著，喘息著把手伸進了他褲子里。

「放屁，」江老頭兒呸了一聲，「你爺爺個老神經病才不會這麼說。」

「你要不要洗洗，」方馳小聲說，「你往下出溜一點兒就可以泡進水……」

「哎……」孫問渠閉著眼睛。

「哦。」方馳跑出了廚房。

「我……」方馳皺皺眉，指尖還在他臉上一下下擦著，「就是……我想說……就……你怎麼不說了？」

孫問渠撐著胳膊起來扭頭往那邊也看了一眼，頓時躺草地上就一通樂：「媽呀嚇死我了，小子全看見了！」

突然之間就挺想笑的, 還笑得有點兒停不下來。

這話沒說完，他往竹林里掃了一眼突然看到了一雙眼睛，頓時嚇得一下就坐直了：「我操！」

「嗯。」孫問渠左邊的眉毛輕輕挑了一下，抬手在他下巴上點了點。

「嗯？」孫問渠懶洋洋地看了他一眼。

孫問渠往水潭看了看，笑著說：「行。」

方馳仰起臉的時候，一小塊陽光正好落在他掛滿水珠的臉上。

「過來！」方馳衝著還坐在竹林邊抬著后爪撓痒痒的小子喊了一聲，小子一溜小跑過來了，他想想又小聲說，「你說它會說出去嗎？」

「反正都要上的，」奶奶在一邊說，「我跟你說啊，你打小就愣，上了大學得擦亮眼睛，別見個小姑娘就htｔps://ｍ.ｈｅtubｏｏk.ｃｏm•ｃom追，你爺爺不說什麼共同語言嘛，你都上了大學了，就別急了，慢慢找一個共同語言。」

孫問渠覺得這種山野之間跳個水，差不多應該就是直著頭上腳下地下去，或者抱著腿用屁股砸開水面。

「不會的，」方馳樂了，「他最多就是一邊做一邊嫌棄魚不好。」

浪來了……

孫問渠腿還在水裡，腳底踩的都是軟沙，被他這一壓，直接趴到了水潭邊上。

沒想到方馳居然跳出個挺標準的跳水姿勢，濺起的水花都不算多。

他忍不住伸手在孫問渠鎖骨上勾了一下，低頭吻了下去。

沒等他再說話, 方馳已經鬆開了胳膊, 跨到了他前面。

「不是好像，」方馳偏開頭盯著旁邊的草看了一會兒，又轉回頭盯著他的眼睛，「我就是喜歡你，我從來沒有喜歡過誰，像對你這樣的喜歡。」

他側過身摟住孫問渠，在他嘴角輕輕吻了一下。

「紅燒的啊，」方馳又補了一句，「他說想吃紅燒的。」

方馳瞪著上方搖曳的竹葉，說不清自己現在的感覺，興奮過後，刺|激過後，緊張過後……

孫問渠眯縫了一下眼睛，在方馳還摟著他腰的胳膊上抓了抓。

……

「是啊。」孫問渠笑笑。

「水渠想吃魚，還得是大魚，」方馳搶在他發表不滿前說，「我就去給他拿了一條。」

「嗯，會游泳也怕，土狗都怕水，一般不喝水都不靠近水邊。」方馳笑笑，往後一蹦，躺著砸進了水裡。

方馳跑上樓，孫問渠已經回屋了，門沒關，方馳一推就開了，孫問渠正抬著手脫衣服。

方馳扳著他的肩把他翻了個個兒，跨過他身體跪著，一隻手撐在他頭邊盯著他。

挺奇妙的感受。

「你不干你的活兒啊？」他在孫問渠肩上輕輕捏了幾下。

「看來你不是土狗。」孫問渠也下了水。

一看到方馳拿回來的魚，爺爺就哼了一聲。

他沒這麼跳過水，最多是從泳池邊兒上跳進水裡，那感覺跟從兩米高的地方像一顆炮彈一樣用屁股開路砸進一個不知道深淺的野外的水潭裡跟本不能比。

「哦，」方馳看著他，還抓著他手腕的手輕輕地有點兒抖，咬了咬嘴角之後跟下了什麼決心似的說了一句，「是這樣的，我……好像挺……喜歡你的。」

「我什麼時候撩一半跑了啊？」方馳愣了。

不過雖然之前他表示這麼跳水挺嚇人，但方馳看得出來他是會游泳的，一下水就馬上伸展開了，增加了阻力，沒有繼續沉下去。

「哦是什麼意思啊？」孫問渠仰起頭看著他。

「嗯？」孫問渠看著他，手擦了擦臉上的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