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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退？」孫問渠愣了愣。

「我要跟你這麼分開，」方馳小聲說，「我得跟著車跑二里地。」

方馳又沖爺爺奶奶揮了揮手：「我到了就給張叔打電話告訴你們！」

但具體沒人干擾了不用擔心吊膽了又要怎樣，他還真沒來得及去想。

「嗯，」方馳點點頭，雖然孫問渠沒打算一直住他那兒，但這個答案已經讓他很開心了，想了想他又試著問了一句，「那要是……你不太忙的時候……我……」

「我先……收拾一下。」方馳拿著自己的東西進了屋，把衣服都收拾到柜子里。

屋裡很靜，只有空調的風聲，還有被子里暖暖的孫問渠的氣息，好聞的混雜著椰奶香的氣息。

「志願怎麼填？」老爸問。

「是不是挺後悔讓我開車啊？」孫問渠說。

「……我靠。」方馳看了孫問渠一眼之後才猛地反應過來了，頓時覺得臉燒得頭髮都保不住了的感覺，差點兒把筆記本掀回馬亮臉上。

「嘿？」孫問渠扭過頭看著他，「你現在很囂張啊。」

孫問渠摸摸他腦袋：「是，你這扒拉扒拉就幹了。」

一轉身發現孫問渠就靠在門邊，正勾著嘴角看著他，唇邊的笑容很明顯。

孫問渠看得出方馳的心情很好，這種兩個人像旅行一樣開著車的感覺……這樣的體驗對於他來說，有點兒陌生。

「哎，這傻狗。」方馳關上車窗，開了冷氣。

「沒。」孫問渠咬了口餃子，把剩下的半個餃子給了小子。

小子叫了一聲。

也許是因為突然就只有兩個人了，黃總今天跟它的窩久別重逢沒有進卧室，樓下沒有爺爺奶奶，沒有小子。

「嗯。」孫問渠應了一聲。

「你看人家水渠不也沒結婚嗎，」爺爺笑著說，「我看水渠就過得挺好的，也不用急嘛。」

過了一會兒方馳又補了一句：「你那兒是不是有片兒，給我……看看。」

「嗯，」孫問渠點點頭，「你這兒WIFI密碼多少？」

方馳蹭過去挨著他摟好，胳膊腿兒都搭到他身上，跟捆著似的，然後才閉上了眼睛。

「水渠啊，」奶奶像是突然想起來，看著孫問渠，「是啊，你是沒結婚吧？」

快吃完的時候方馳去了趟廁所，馬亮看著孫問渠：「房，房子租了，要退，退嗎？」

「好，注意安全！」爺爺說。

「有，就是不知道……還能不能用，」方馳從抽屜里翻出了吹風筒，「我平時用不上。」

方馳嘖了一聲：「那他知道……咱倆……呃，就……什麼程度了嗎？」

方馳笑了笑沒出聲。

不過半小時之後表示過對這樣的ｍ.hｅｔubｏｏk•ｃoｍ.ｃｏm過程很愉快的方馳卻心滿意足地靠在椅背上睡著了，他看著有點兒想笑。

「啊？」奶奶沒聽明白，不過也沒多問，只是又嘆了口氣，「你們這些年輕人啊，是真要急死父母呢。」

「哎喲，」奶奶在一邊感嘆了一聲，「你看看，可算是想起來打電話了，這爹媽當的真是瀟洒啊。」

他頓時有點兒尷尬：「我……你跑這兒來看什麼。」

這問題他昨天問過一次，孫問渠沒有正面回答，他這會兒沒忍住又問了一遍。

「討厭不討厭啊你！」奶奶又拍了他一下。

「就是，咱倆一塊兒開著車，」方馳靠著椅背，「就我們倆。」

「沒事兒！」方馳一聽這話立馬一挑眉毛，「沒事兒！」

「你看完才睡？」方馳跟著翻身過去摟住他。

把要給馬亮帶回工作室的東西放到馬亮車上之後，孫問渠開著車跟方馳一塊兒回了他那兒。

回市裡要帶的東西頭天都收拾了, 第二天也沒什麼要再準備的, 方馳照例陪著孫問渠一塊兒去跑了步，還跟他一塊兒在小溪邊打了套八段錦。

「就說這小子太嫩，想了那麼久要上我，至今也沒敢動槍。」孫問渠聲音帶著笑意。

回到家早飯已經準備好了, 今天是爺爺給做的, 烙了餅，還有煎餃。

爺爺奶奶嘴上沒說什麼，但方馳知道他倆捨不得，他和孫問渠這一走，家裡就又只剩下了兩個老人，他想想就覺得挺心疼的。

結果被孫問渠這句話一撩撥，他本來挺老實的慾望一下掀起了軒然大|波，水衝到身上的時候都能聯想到孫問渠撫過他小腹時的手。

孫問渠沒忍住樂出了聲，笑得半天都停不下來：「哎，好。」

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孫問渠已經沒在客廳里了，進了卧室正靠在床頭看著筆記本，聽動靜是在看電影。

「看……片兒？」方馳愣了。

「說什麼？」方馳看著他。

「一大早馬屁拍得這麼勤快。」孫問渠也收了動作，轉身看了他一眼。

方馳嘿嘿笑了兩聲，目光掃過他光著的上身時覺得嗓子眼兒有些發乾，伸手在他腰上抓了兩把。

「那還是要慶祝一下的，平時我跟你媽也沒怎麼顧著你，高考這麼大的事兒……還是要慶祝一下的。」老爸說。

「無所謂，」孫問渠說，走到書桌邊看著牆上貼著的他的畫，笑了笑，「你家鄉下那屋子我住著不也挺舒服么。」

「我就是這麼說說，」方馳笑笑，「我還沒到20歲呢，真沒想過這些。」

這個老男人太沒人性了。

www.hetubook.com.com「它不是自己會回去的嗎？」孫問渠說。

小子退了幾步，又叫了兩聲，在方馳從窗口探出身子第三次指著它的時候，它才轉身一步一回頭地退回了爺爺腿邊。

「哎我靠，」方馳頓時一陣不好意思，扭頭進了浴室，「知道了。」

「知道啊，他一直盯著呢，隨時打聽，就怕我一失足誤了終身。」孫問渠說。

「還成。」孫問渠往下出溜了一下滑進被子里，把筆記本放到枕頭邊，翻了個身繼續看著電影。

吹風筒還能用，就是吹出來的風有點兒風情萬種，一會兒大一會兒小，偶爾還會停。

方馳縮回了車裡，從後視鏡里看到小子追出來幾步，被爺爺又叫了回去。

「解決一下你的生理需求，」孫問渠眯縫了一下眼睛，「我今天開幾小時車累了……」

吃過早飯，方馳和孫問渠也沒急著走，只是把行李都塞到了小甲殼蟲里，然後回屋陪爺爺奶奶聊天兒。

方馳嘆了口氣，太沒人性了，他閉上眼，手還是很有人性地滑了下去。

「打了，他差不多時間就出發去接我們，」孫問渠說，「有些東西得先給他帶回工作室。」

方馳關了燈，只留了個小夜燈，然後把被子往孫問渠身上一蓋，鑽進了被子里。

「裝逼嘛, 」孫問渠慢慢揮手打出去, 動作舒展而有力，「就要裝常人不能輕易裝出來的逼。」

「你給亮子叔叔打電話了嗎？」方馳睡了一陣兒之後睜開眼偏過頭問了一句。

「你孫爹那兒有，片兒，」馬亮指了指孫問渠，「你問他。」

「嗯，洗，」孫問渠把自己的行李也拿進了屋裡，「柜子給我騰點兒吧，我有些衣服就放這了。」

孫問渠笑著沒再說話，方馳也沒動，唇貼在他肩上，沉默了挺長時間才又小聲問了一句：「那你……想要嗎？」

「送你你就拿著吧。」孫問渠說。

「哎，」方馳躺下砸了砸床，「我這床你睡得慣嗎？會不會覺得硬了？」

「爸。」方馳接起電話。

「不用專門慶祝了吧，也不是考得多好。」方馳說。

「哎。」方馳小聲叫了一聲。

小子哼了一聲，挨到他腿邊蹭了蹭。

「憋著火呢，」方馳說，「別惹我啊。」

「湊合用吧。」孫問渠邊吹邊說。

很好聞。

「你這當的什麼叔。」孫問渠嘖了一聲。

床單肖一鳴應該也是洗了還幫他給換了新的，他拿了枕頭出來，這個枕頭是新的，他買了一直沒用。

「歡迎光臨，」方馳把孫問渠手上的行李接過來進了屋，「我這兒……比較那什麼，比不上你www.hetubook.com.com原來住的高級房子。」

「小子乖，」孫問渠彎腰也摸了摸小子的腦袋，「我會回來看你的，今天不要跟著跑了。」

「我喜歡窩著。」孫問渠說。

「亮子叔叔知道咱倆的事兒了是嗎？」方馳問。

倆枕頭在床上放好之後，他又趴床上拍了拍枕頭，欣賞了幾眼，這才下了床。

「我讓亮子給我找房子了，」孫問渠騰出一條胳膊搭到方馳肩上，「這幾天我先住你那兒，房子弄好了我……兩頭跑吧，主要是你那兒離他家窯太遠，我要是開工了就得住那邊兒。」

「好好學習天，天天向，上。」馬亮又拍拍他。

「你30了吧？」奶奶有些吃驚地看著他，「怎麼也不結婚呢？」

「是不是高考的分出來了？」老爸在那邊問，「今天聽人家說可以查分了？」

跟爺爺奶奶道了別之後倆人上了車，孫問渠發動了車子，車往前一開，小子立馬跟了上來。

「我回學校跟李老師商量一下看著填吧，」方馳說，「我差不多有數。」

一直磨蹭到了中午，吃過了午飯之後，他倆才準備出發了。

「我……不打算結婚，」孫問渠笑著說，「也找不出能跟我結婚的人。」

孫問渠把衣服掛進衣櫃之後拿著睡衣去洗澡了，方馳沒動，站柜子跟前兒盯著他的衣服看了半天，又來回整理了兩遍。

「跟你似的。」孫問渠說。

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就覺得心情好得不行。

「你不住，住他那兒他得三尺，白綾上，上弔吧。」馬亮說。

「你要洗個澡嗎？」方馳抓抓腦袋，看著他。

「那好，謹慎點兒填，」老爸說，「你哪天有空到縣城來一趟吧，我跟你媽帶你慶祝一下。」

「嗯。」孫問渠也沒睡著，應了他一聲。

這個嬌氣的人把沐浴露也帶回來了。

以前大概也有過吧，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因為方馳開了閘一樣的熱情瘋狂，讓他這次的體驗格外的深刻。

「追得上么你。」孫問渠笑笑。

「是你說今兒累了讓我自己解決的！」方馳瞪著他。

「不許追，」方馳指著它，「回！」

雖然早飯的時候奶奶的話題讓方馳出了一身汗，不過後也話題也沒再繼續下去，這會兒他的腳步還是又輕鬆了起來。

「叔不能白，白叫，」馬亮拍拍他，「這機子配，配置好，一邊兒玩游，遊戲一邊兒看片兒，都沒，問題。」

「解決……什麼？」方馳愣在原地。

「嗯，昨天就能查了，我已經查了，551分，還可以，」方馳說，「今天我回學校，分數線出來了就填志願了。」

舒服得睡和*圖*書不著。

「嗯，」孫問渠看了他一眼，「你一會兒自己解決一下。」

「洗澡的時候沒泄泄火啊？」孫問渠笑了，翻了個身看著他。

「哦，那好的。」方馳應了一聲，跟老爸又聊了幾句之後掛了電話。

「那行。」馬亮點點頭。

「那你先吹著，」方馳進屋拿了換洗衣服，「我去洗澡。」

「也不是，」方馳收了動作，站直了, 「我就覺得因為這些, 所以你這人，一看就跟別人不同, 很特別。」

馬亮送了方馳一台筆記本電腦，拿出來給他的時候，方馳嚇了一跳：「這也太誇張了吧！」

「那你要看片兒么？」孫問渠的胳膊繞到他身後，手指在他背上勾了勾。

「這個沒說，」孫問渠很輕地笑了笑，「要說么？」

鑰匙還在原地兒，肖一鳴還很細心地把鑰匙用膠帶貼了一下，估計是怕丟。

孫問渠沒吭聲。

正吃著的時候, 方馳的手機響了，他拿起來看了一眼：「我爸。」

「我以為你多大能耐了呢，」孫問渠笑了笑，躺平了，「睡吧小狗。」

「你吹你的頭髮！」方馳從浴室里探出腦袋說了一句，又縮回去把門關上了。

「靠。」方馳低頭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車到市裡汽車站的時候，馬亮已經在等著了，見了面話沒多說，直接開車帶著路，去吃了一頓。

「你……」方馳本來覺得自己剛說出那麼一句已經是奇迹發生了，現在孫問渠又接了這麼一句，他立馬就說不出話來了。

屋裡也收拾得很乾凈，完全看不出來他在這兒住過。

「不至於，」孫問渠笑了起來，「我跟他說了。」

方馳沒說話，等了一會兒之後發現孫問渠還真是一直在看，他撐起胳膊伸手過去直接把筆記本給合上了，然後拿過來放到了自己這邊的床頭柜上。

「你過去住也沒事兒的，」孫問渠看了他一眼，「頂多是我沒工夫總陪你。」

孫問渠往窗外看著，挺好的。

「是早了點兒，」爺爺說，「你奶奶就這樣，什麼事兒都急。」

「那明天。」方馳說得很乾脆。

「我還不是想著他能安安生生過日子嘛，」奶奶嘆氣，「哎，現在的年輕人啊，就是想法多，行吧你不急不急不急，我看到時找不著媳婦兒你急不急。」

「別小看我了，」方馳嘿嘿笑了兩聲，往他握著方向盤的手上摸了摸，「知道么，我挺喜歡現在這感覺的。」

又跑到隔壁張叔家跟張叔說了半天，讓幫著照應一下。

孫問渠洗完了澡出來的時候只穿了條大褲衩，光著膀子，一手拿著毛巾擦著頭髮：「你這兒有吹風筒嗎？」

「隨便和*圖*書拍拍。」方馳笑笑。

「我生日，」方馳拿毛巾胡亂擦了擦頭髮，又從柜子里重新拿了被子出來扔到床上，「你非得把夏天也過成冬天么？」

「你……看片兒，不，看電影呢？」方馳問，空調的風吹到他身上，吹得他一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今天不行，它肯定得跟著車跑很久，」方馳說，「平時就我一個人走，今兒是咱倆都走啊。」

小子夾著耳朵沒動。

「看看，」奶奶嘆了口氣，「也得虧是這孩子省心，他倆這甩手掌柜當得才省心，上學不管，考試不管，談朋友啊結婚啊我看他倆也不打算管……」

「我發現你這人真挺神奇的, 」方馳站在孫問渠身後, 跟著他的動作, 「拿手的都是特別有范兒的東西，畫畫啊, 書法啊, 二胡啊，做陶啊, 八段錦啊……你是不是還會打點兒別的太極什麼的？」

「那你……這陣兒住哪兒？」方馳又問。

他看了一眼空調的溫度，18度，這人還真是紈絝子弟，非得享受開著冷氣蓋被子的腐敗生活。

憋了半天卻沒什麼睡意。

孫問渠把車下了，方馳又指了指小子：「回！」

「瞎說什麼呢！」奶奶一下就急了，拍了他一巴掌，「不想結就不結啊？想什麼呢你！」

「我這種韭菜餡兒的野狗，」方馳躺下摟緊他，在他鼻尖上嘴上親了幾下，「身上的火，一把泄不掉。」

爺爺奶奶在一邊交待著路上小心，小子亦步亦趨地跟得很緊，嚇得黃總在貓包里一個勁哈哈著。

「是啊，」孫問渠笑了起來，「我也沒說今天啊。」

上車之前方馳蹲下摸了摸小子的腦袋：「一會兒不許跟著跑。」

「好！」方馳趕緊打開柜子，把自己的衣服都扒拉到一邊，他沒想到孫問渠會說這樣一句，手都有點兒抖。

「看看我晚上要睡覺的地方啊，」孫問渠走進來，也在枕頭上拍了拍，「枕頭不錯。」

「我啊，還成，」孫問渠摸著他的胳膊，「不過你要不介意的話我要擼煩了就先把你辦了吧，你看怎麼樣？」

方馳本來覺得自己沒那麼饑渴，他對晚上躺一張床上之後的事兒也沒細想，就想著只有他倆了，沒人干擾了，不用提心弔膽了。

「……不急。」方馳說。

「這些不用管，」方馳低頭咬著餅，說得有些含糊不清，但卻沒有太多猶豫，「談戀愛想談就談，不想談就不談，結婚……也一樣，想結就結，不想結我就先……」

兩個人，做點兒什麼，跑步，聊天兒，一個人幹活兒另一個人在旁邊靜靜地待著，一起開幾小時車去個什麼地方。

「什麼感覺？」孫問渠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