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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一鳴沒說話，低頭看著手機，過了一會兒一抬手拍了他一巴掌：「有了。」

「還什麼也沒幹成呢就這麼牛逼了，」孫問渠喝了口豆腐腦，「今天去學校吧？」

肖一鳴想了半天，說去吃木桶飯。

「我洗澡，」孫問渠讓他親了一臉口水，抹了抹臉，「你這是親還是啃呢。」

到家的時候孫問渠已經起床了，正叼著牙刷站在窗戶旁邊刷牙。

「哎喲。」方馳頓時覺得一陣臉紅，趕緊灌了兩口酒，然後又猛地有點兒想笑。

他撐著牆沖水的時候感覺有種壓抑了很久的慾望在冒頭。

方馳嘖了一聲, 家裡現成的就麵條巧克力什麼的, 這人居然要吃豆腐腦！

卧室倒是開著燈，但方馳人沒在。

「去吃點兒東西？」方馳問。

-你的片子平時就那麼放在桌面上？

客廳沒人，燈是關著的。

就是……昨天自己雄心壯志氣沖山河表示今天晚上就要上了孫問渠的事兒。

孫問渠洗漱完從浴室出來，看著桌上的一堆早點：「我什麼時候說要吃豆腐腦了？我想著吃點麵條什麼的就行了呢。」

「那個，孫叔叔，」肖一鳴拿了瓶酒，「你倆現在住一塊兒了嗎？」

豆腐腦，油條，油餅，炸糕，方馳也不知道孫問渠除了這個豆腐腦還想吃什麼，把早點攤上的東西都買了點兒，拎著一大兜回去了。

這一天孫問渠也沒跟他聯繫過，分數線出沒出來都沒問問他。

也許吧。

「沒事兒，」肖一鳴遞了張紙巾給他，「問吧，也沒什麼不能說的。」

「完事兒了要我接你么？」孫問渠問了一句。

方馳完全沒想到，孫問渠會把這些東西就那麼明目張胆地擱在桌面上！

「你是要，」肖一鳴很艱難地開了口，也停下了，猶豫了一下做了個手指插到拳頭裡的手勢，「……他嗎？」

「真的？」方馳抓過他手機看了一眼，沒忍住自己臉上的笑容，「今天的線還真是不算高啊……」

老李跟肖一鳴聊了很久，肖一鳴只跟老李說了家裡出了點事，這次就自己做主了，老李沒有多問，但在志願這上面很謹慎。

孫問渠還是沒說話，只是開始笑，靠在椅子上勾著嘴角。

這個問題，大概肖一鳴能知道。

「你孫爹那兒有片兒。」

「你說要吃豆腐腦啊，我就去買了。」方馳說。

當然，不是在聊上床的事兒。

路上他接到了肖一鳴的電話，問他什麼時候到學校。

「見到孫叔叔那次我才覺得是不是有點兒……」肖一鳴笑笑。

「那我走了。」孫問渠說完就準備出門。

「你跟家裡溝通過了沒？」老李問他。

方馳抬眼瞅了瞅他：「你看過？」

「不累，就和*圖*書是話說得太多，今天跟你亮子叔叔這兒的技術說那套東西呢，」孫問渠說，「分數線出來了？我都忘了問你。」

「哎！」方馳馬從從書包里拿出了耳機扣在了腦袋上。

老李在教室里坐著，身邊圍著一幫學生，還有好些個家長。

「不急。」肖一鳴說。

孫問渠笑了笑。

「也是，」胡媛媛點點頭，「吃飽了才能幹活兒呢。」

「你什麼時候起的我都不知道，」孫問渠說，「我說夢話了？」

方馳嘖了嘖，拿出手機給孫問渠打了個電話。

方馳剛那句話沒說出來之前，他沒有太多想法。

孫問渠看了她一眼，沒忍住樂了：「還能不能淑女點兒含蓄點兒了？」

「不用了，我這兒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完事兒呢。」方馳拍拍車門，看著車掉頭開走了，才轉身往學校里走。

笑完之後方馳覺得沒那麼尷尬了，揉了揉臉：「嗯，我就是想知道要不要準備些什麼。」

「哎喲嚇死我了。」孫問渠說。

「想吃什麼，我請客。」方馳說。

方馳這兒也不用拿鑰匙，鑰匙每天就放在門上氣窗下面，孫問渠摸出鑰匙開了門。

腐敗，奴役。

「不吃就看著我吃，現在沒有賣身契，還想我總慣著你呢？」方馳嘿嘿笑了兩聲也坐下了，把豆腐腦放到他面前，「你點的，吃吧。」

「一會兒我送你去學校，」孫問渠說，「然後我去亮子那兒……」

孫問渠把方馳送到了學校門口，本來方馳想在車裡親兩下的，但今天這個時間高三的都回學校了，門口人挺多。

「那你等我一會兒吧, 我吃完就去了。」方馳說。

「嗯，」方馳叼著根油條，「你今天呢？」

方馳嘿嘿樂了兩聲，有些不好意思地退開了。

方馳沒來及把酒咽下去，只來得及偏開了頭，一口酒全噴在了旁邊窗帘上，得虧是他們坐的是靠牆的桌。

方馳嗆了一口。

「你上線了啊，」肖一鳴笑著說，拽下了他的耳機，「上了啊。」

萬一肖一鳴也沒經驗呢？

「不是，」方馳突然反應過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問你！」

聊到中午了方馳才和肖一鳴一塊兒出了學校。

「哦，」肖一鳴笑了笑，「那過去一塊兒住不就行了？」

快五點了，孫問渠還沒消息。

方馳今天醒得比較早, 今天出分數線, 要去學校找老李，心裏掛著事兒, 夢裡都不踏實, 天一亮就醒了。

「沒，」肖一鳴笑笑，「進去吧。」

「今兒晚上不著急的，」方馳說，「明天再填也行。」

「哎。」方馳有些緊張地偏開了頭，雖然覺得自己分應該差不多，不像查分的時候和圖書那麼緊張得想暈倒，但還是有些忐忑。

現在積極圍著老李問來問去的，都是考得好的，考得不好的那些這會兒都在教室另一邊扎堆兒閑聊著。

「也不算吧，」方馳有點兒不好意思，低頭夾了塊肉，「暫時的，他做陶現在要燒窯了，得住近點兒方便。」

「我要說不吃怎麼辦？」孫問渠拿過椅子坐下問了一句。

「嗯，什麼？」肖一鳴點點頭，也湊了過來小聲問，「什麼問題？」

「你……」孫問渠能感覺到他身上滾燙的體溫，貼在背後燒得人一陣興奮。

「就是……你之前跟……」方馳說了一半又停了下來，突然覺得這麼問肖一鳴不太合適，肖一鳴跟那傻逼本來就弄得很不愉快，自己還問這些，實在有些不合適，「算了，沒什麼。」

方馳七點多就已經在「做功課」了，有這幾個小時，傻子也知道該準備什麼了吧，剛打電話的時候聽聲音還挺平靜，沒準兒已經胸有成竹就等著撲過來了。

「你這人，」老李笑了，「你還是再跟家裡商量一下，然後我再幫你參考參考。」

洗漱完了之後方馳還是下了樓，去買豆腐腦。

上線了，而且還不是剛好壓線的那種。

「現在能查到分數線了嗎？」方馳的手機一直捏手裡，但沒敢拿出來查。

「懂了吧？」肖一鳴說，「那些這個那個的藥店都有。」

孫問渠給方馳打了個電話，告訴他自己現在回去了。

「不累，」孫問渠站了起來，「不過今天得回。」

「豆腐腦。」孫問渠說完繼續睡過去了。

「我已經到了，學校沒人呢。」肖一鳴笑了笑。

方馳湊到老李旁邊聽了幾耳朵，也沒聽出個所以然來，老李一抬頭看到他，立馬就伸胳膊過來拍了他一下：「你小子來了！我聽說你考得不錯啊！」

「一會兒吧, 我剛起來, 正買早點呢，」方馳說, 「你幾點去？」

「啊……」方馳抱著筆記本倒在床上，頓時臊得頭髮都蓬鬆了。

但是怎麼開口？

「嗯，」肖一鳴點點頭，「我姨幫我去跟我媽聊過，我媽沒有鬆口的意思，我這情況也不是說能改變的，所以……就這樣了吧，等過個幾個月，我媽鬆動了我再試試。」

情趣？

「哎算了。」方馳揮了揮油條。

方馳的腳步一下變得很輕鬆。

馬亮這話一直回蕩在他腦子裡，他打開了筆記本。

「……哎。」他抹了抹嘴，又咳了好幾聲才轉頭看著肖一鳴。

「跟家裡還那樣？」方馳吃飯的時候還是問了這個問題，儘管他覺得肖一鳴應該不太願意說這個。

然後進卧室拿過了孫問渠的筆記本。

「算了，」方馳嘖了一聲，「我不想粘和_圖_書得緊，我怕他煩，他一個老男人，估計不喜歡總粘著吧。」

「別那麼緊張，老李不是估著今年理科的線會比去年低么。」肖一鳴倒是挺放鬆的。

肖一鳴隨手搜出來的內容已經很詳盡，方馳看得都不餓了，就覺得很吃驚。

「怎麼跑這刷牙來？」方馳把早點袋子放到桌上。

爸爸？

「哦。」方馳應了一聲。

瞪著幾個視頻看了半天之後，他忍不住給孫問渠發了個消息。

沒兩分鐘方馳就頂著條毛巾出來了，一見他就撲過來摟著，按到沙發上狠狠地親了半天。

「沒有，」肖一鳴搖頭，「一開始我覺得你不是，只是挺喜歡你的就說了，就沒想到你反應那麼大。」

「知道了，」孫問渠說，「晚上有活動是吧。」

「成，一會兒晚上我回去了看看，」孫問渠笑笑，「就知道你上線沒問題的。」

「我……」方馳開了口，又停下了。

孫問渠晚上回不來吃飯，方馳自己煮了點兒麵條吃了。

方馳沒出聲，瞪著他把油條全吃完了才說了一句：「我是說不問你了，沒說別的算了。」

跟肖一鳴吃完飯，他倆又去了趟藥店，肖一鳴一直在旁邊憋著笑，方馳感覺自己這輩子的臉皮全都堆到臉上了才把東西給買好了。

「晚上回來這兒嗎？」方馳立馬拿開油條追了一句。

「那你這個沒什麼太大問題，」老李說，「還有別的想考慮的嗎？別的學校，別的專業？」

「沒。」方馳拿過手機看了看。

「笑什麼？」方馳回頭往剛停車的地方看了一眼，這個角度估計能看到他在車裡湊過去縮回來的樣子，他有點兒不好意思。

卧室的燈已經關了，只留了地燈，他一進去還沒看清方馳人在哪兒，就被方馳從身後一把抱住了，接著就直接扯掉了他圍在腰上的浴巾。

「這兒呢，」方馳的聲音從浴室里傳出來，「我……洗澡。」

「哎，」方馳往前湊了湊，小聲說，「我問你個問題。」

「出了，我上線了，老李說沒問題，就是得你幫我把志願填填，然後他再幫著參考一下。」方馳說。

孫問渠過了一會兒回過來一條。

「中午就完事兒了，跟肖一鳴吃了個飯剛回來的，」方馳說，他聽得了孫問渠聲音有些發啞，「你今天是不是很累？」

「那個啊……」肖一鳴吃了口飯，拿出手機按了一會兒遞給了他，「查一下不就知道了嗎，你沒查過這些嗎？」

肖一鳴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跟他對瞪著也沒說話。

方馳輕輕嘆了口氣，去拿了幾瓶啤酒過來打開了。

……

「算了？」孫問渠又笑了，「你說的啊。」

方馳發現肖一鳴的淡定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和圖書。

這該……怎麼……上？

「別的就……」肖一鳴清了清嗓子，「看片兒吧。」

「我現在住的我哥的員工宿舍那兒, 」肖一鳴說, 「吵得要死，睡不著了就出來了。」

他心情很好，心裏所有的石頭都落了地，之後只要把志願填了就安心等通知了。

快中午的時候老李把前一批人打發走了，坐到了方馳旁邊。

一轉過頭來就看到了靠在校門旁邊正沖他笑著的肖一鳴。

胡媛媛從二樓走廊上探了個腦袋出來：「問渠走了？今兒不住這邊兒？」

有點兒感慨。

「嗯, 」方馳過去親了他一下，「我一會兒去弄早點, 你想吃什麼？麵條還是巧……」

不過老男人總是這麼出人意料。

回到家裡的時候方馳才把東西拿出來看了看說明什麼的，又擠了點兒出來在手上試了試，然後又飛快地收到了抽屜里。

這一個木桶飯，方馳和肖一鳴吃了快兩個小時，聊了挺多。

「你去那麼早幹嘛啊？」方馳愣了愣。

四個視頻，光看文件名就已經是赤果果的挑逗，讓方馳完全沒防備地呼吸一緊。

洗完澡他也沒吹乾頭髮，就隨便拿毛巾擦了擦就進了卧室。

「你這孫叔叔怎麼叫得這麼順嘴啊。」方馳樂了。

「你一開始就覺得我是嗎？」方馳問。

方馳抹了抹嘴，拿著紙瞪著肖一鳴，本來他覺得這問題問了不合適，但既然肖一鳴說沒事兒……沒事兒他卻也問不下去了。

方馳喝了口啤酒，又把啤酒瓶子貼到了臉上冰鎮著，盯著肖一鳴。

「我以為你直接去學校了呢。」孫問渠含糊不清地說了一句，又進了浴室。

孫問渠看著技術員在電腦上調整著設計圖，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九點多了。

「我初中就已經接受自己就這樣了，」肖一鳴說，「想知道的，不明白的，我全部已經自己研究過了。」

說真的，他從來沒有在網上查過同性戀的任何事情，他害怕，抗拒，他一直覺得他只要碰了任何跟這件事有關的東西，就再也回不了頭。

「今兒就這樣吧，」他看了一眼馬亮，「明天再繼續，你準備土也要時間。」

「沒溝，」方馳說，「我家不管，隨便我自己玩，我就想著報個體育大學，能上就行了，就那個運動訓練。」

孫問渠開著車往回走，路過藥店的時候猶豫了一下，要不要去買點兒什麼用品，但最後還是沒停車，懶得動了，要停車要鎖車要走過去還要拿了東西交錢再上車，煩得很。

說到想得真多，方馳突然想起來自己有個事兒還真是要想想。

「是要吃了你，」方馳在他耳邊低聲說，然後起來進了卧室，把他的換洗衣服拿了過來和_圖_書，「快去。」

孫問渠倒是還在睡, 他坐起來的時候，孫問渠翻了個身, 迷迷糊地問了一句：「起了啊？」

孫問渠進了浴室，方馳今天洗的不是涼水，浴室的濕潤的空氣里還帶著微微的溫度。

但就剛才，方馳在他耳邊那麼低聲一句，突然就讓他有些壓不住了。

「……你不記得了？」方馳瞪著他，「早上我起的時候問你，你說豆腐腦。」

「嗯。」方馳點點頭，跟家裡商量就不用了，家裡沒誰懂，倒是可以再跟孫問渠說說。

方馳沒說話。

方馳往駕駛座那邊湊了好幾下都沒找著機會，最後只得嘆了口氣下了車。

「怎麼了？」肖一鳴看了他一眼，「吃啊。」

「方馳！」孫問渠又轉到客廳喊了一聲。

「差不多了吧，不說早上就能查嗎，我剛查了一下還沒有，」肖一鳴拿了手機，「現在再看看。」

「注意安全。」方馳說。

「問你呢。」方馳也看著他。

「累了？」馬亮問，「晚上回，回那邊兒？」

孫問渠沒說話，看著他。

方馳看著他沒說話。

方馳結實緊繃的身體，抓上去很有手感的屁股，腹部腰上背上漂亮的肌肉線條，全滿滿地充斥在他腦子裡。

「嗯，」馬亮點點頭，拍拍技術員的肩，「先歇，歇著吧。」

「想得真多。」肖一鳴也嘖了一聲。

「那萬一高了呢？」方馳嘆了口氣，「我要能有你那個分，我天天查，一點兒也不擔心，我就來回查，沒事兒就查著玩。」

「你不是讓叫叔的嘛，誰知道你倆是不是有什麼情趣，」肖一鳴，「那就叫唄。」

這是他第一次正面跟肖一鳴聊起這些事，肖一鳴的過去，從迷茫到害怕到掙扎，最後是試著接受和探究。

他一直沒動過孫問渠的筆記本，也不知道他這些片兒都藏在什麼地方，還猶豫著一會兒要是沒找到，要不要打個電話問問孫問渠。

「嗯。」肖一鳴點點頭。

肖一鳴說完自己也沒忍住，倆人同時低頭衝著桌上的木桶一通樂。

「應該沒有了吧，」方馳抓抓頭，「要不我再隨便填幾個？」

他拿過啤酒喝了一口，還沒咽下去呢，肖一鳴說了一句：「是想問我做沒做過嗎？」

「過幾天吧，」孫問渠說，「這兩天先不了。」

響到都快自動掛斷了，那邊孫問渠才接起了電話：「你完事兒了？」

「我也沒說什麼啊。」孫問渠慢悠悠地又喝了口豆腐腦。

「你就說你吃不吃吧，」方馳指著桌上的早點，「早點攤那兒所有的東西我都買了。」

-沒，這是給你看的。

「就你們亮子那樣的能娶著淑女？」胡媛媛說，「夢去吧。」

方馳沒說話，往前把他推到了床上壓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