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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時揮了揮手比劃了下又落下來，嘴張開又閉攏。把謝醫生急得酒杯一頓火了：「喜歡她什麼都不知道？人家還沒哄你腦袋就暈了？！」

「不不，我不行了。小高，你陪傅總劃一拳！我給蔡總點歌。蔡總熟悉哪首對唱？」馮曦笑著推辭，很誠心的照顧起蔡總來。

就像現在，蔡總不要陪酒女郎，極為紳士的挨著馮曦坐著，讓馮曦多少覺得自己成了行政公關一樣，說不出的彆扭。

謝醫生撇撇嘴說：「說實在的，你爸是我見過最奸詐的人。大奸不露于形，你以為他放你出來是你使的招好？那叫放你出來歷練。養在家裡的豹子是敵不過外面的野狗的。」

蔡總今晚興緻特別高，和馮曦唱完廣島之戀覺得不過癮，點了首笑傲江湖說要清清自己的黃喉。他唱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時聲音拉得過高，馮曦覺得放在吧台上的酒杯都被他顫得抖了起來。結果蔡總唱完后自己先大笑起來：「我他媽唱成滔滔兩岸操了！」

孟時便笑著再誇了她一句：「我就是信你，才送她來減肥。曦曦瘦下來看上去真的不錯。我有眼光吧？」

調成琥珀色的酒加著冰塊沖淡了人多嘈雜帶來的熱意。馮曦總是輸，一次倒半杯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

馮曦坐在蔡總身邊，小高坐在傅銘意身邊。四個人繼續玩骰子。她時不時能看到傅銘意瞟過來的深隧目光，就有些心不在蔫起來。猜骰子不是馮曦的強項，就她一個人接連著輸。幾杯酒下去，聽著音樂她的心跳又急促起來，太陽穴被酒精刺|激得突突跳動。

孟時噴笑出來：「小姨https://www.hetubook.com.com，你好像前年就三十九了！」

「那你喜歡她什麼？要水靈的姑娘多了去了，要漂亮要身材，現成一個江瑜珊就比她強！」謝醫生決心打破沙鍋問到底，對孟時的終身大事她看得比自己的還重要。

瞬間，音樂聲，笑聲，喧囂聲抽離了。馮曦突然覺得自己醉了，醉得只聽得見傅銘意的話。她自然的失去了防備，說出了從前常說的那句話，而他的回答也一字不差。

兩人早沒大沒小習慣了，孟時來她家比在家還舒服。他突想坐直了身體，殷勤的給謝醫生倒滿酒討好的說：「小姨，你說要是哪個男人介意你離過婚，你還看得上他不？」

孟時斜靠著柔軟的沙發，腿翹到了沙發扶手上。沙發下觸手可及的地方放著幾隻空酒瓶。他手裡還提著一瓶。

孟時重新軟倒在沙發上，懶懶地說：「我當然希望她冰清玉潔。只不過，當時的情況我要是猶豫那麼一點，就沒戲了。她可不是那種哄哄腦袋就發暈的人。至始至終她對我都沒給過一句肯定的話。」

她聽到心跳加速時就知道不能再喝了，趕緊借口去洗手間換了部門小高陪著蔡總。馮曦沒有在包房內用洗手間，她得出去透透氣。

歌聲再起，婉轉處傅銘意的聲音柔情四溢，站著的角度恰到好處的只對著馮曦，把背影留給了一片叫好聲，把噙滿情意的目光只給了她。

他果斷的伸出手說：「我來討教！」

謝醫生毫不退縮，得意的說：「誰叫你這麼早就透露心事呢？我現在就給你媽打電話！」

他盯和*圖*書著她篤定的微笑：「我是讓著你。這次不讓了。」

謝醫生心裏有底，孟時惹急了會把她直接送上那個啥總的床。她不甘心的嘀咕著：「你拿錢又沒用。這麼狠要佔四成。」

請渠江蔡總一行吃晚飯時一行十三人就開了五瓶1573，平均到人頭也有半斤。馮曦讓部門小劉去結了帳領著蔡總直奔下一站。

包房內掌聲鬨笑聲更烈，馮曦也忍不住噴笑。笑著笑著她就看到傅銘意走過來，笑著對蔡總說：「蔡總是英雄，咱倆一起吼首霸王別姬如何？」

孟時嗤笑一聲，悠悠然喝著酒說：「等她愛上我，她就完了。老頭子都能被我繞進去，我不信拿不下她。」

他的話立時讓謝醫生轉嗔為喜，得意的笑道：「女人嘛，是靠養出來的。我往美容院一站，那不是活招牌么？」

蔡總四十來歲，顴骨略高，瘦長臉，還算是個開朗風趣的人。楊成尚吃過飯讓馮曦領人先走一步，自己隨後趕到。直到洋酒喝完一瓶還不見蹤影，馮曦就知道他絕不會再出現。她暗罵楊成尚奸滑，這種地方讓她出面其實頗多不便。

兩人相互瞪了良久，孟時笑道：「小姨，聽我媽說，上次給你介紹那個啥總對你念念不忘，一直打聽著你呢。」

才進去就看到蔡總身邊坐著傅銘意，兩人聊得正高興。她愣了愣，過去堆滿笑容招呼了聲。

傅銘意也笑，順勢拿起骰子說：「今天蔡總玩個高興，咱們不談公事。」

她吩咐服務生把這首歌提前，遞了話筒給蔡總，兩人起身坐到吧台邊唱歌。

「不是，我是在想該怎麼形容她。」孟時想了會和_圖_書說，「她是那種柔中帶剛型的。拿捏得好了，那點柔會把人溺斃了。這麼說吧，我現在每天不見到她心裏貓抓似的，撓痒痒撓不到重點的感覺。」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傅銘意忍不住想笑，他拿起酒杯掩飾的喝了口。馮曦猜拳是高手，從前在學校同學聚會時，她就是這樣，猜輸骰子就逼著所有人猜拳。他隔著蔡總看她清脆有力的報數，蔡總搖著頭大笑著喝下酒，心中一股溫柔又被隱隱牽動。

眉飛色舞的抖出這句話來后，孟時拿起電話打給了馮曦。

換了從前，她會在外面的洗手間洗了臉，然後去別處坐上一小時拖著不回去。但今天不同，她上面沒有人給她頂著。部門的小劉小高都是新進公司的員工，她是主人，非回去不可。馮曦用涼水沖了下臉，又向服務生要了熱毛巾捂了會。感覺心跳漸平就振作精神回去。

她這麼一說，孟時上了心，警惕的看了她一眼說道：「你可千萬別把我賣了。至少得讓我把馮曦拿實在了。兩頭起火我□無術！」

蔡總便往沙發一靠觀戰。

這一切是這樣熟悉，熟悉如昨日重現。

「哈哈！包拳也要罰！」蔡總親自倒酒，遞給了馮曦。

蔡總呵呵笑著，拍了拍身邊的座位說：「小馮來坐！正在對傅總誇你。很不錯啊，女中豪傑！喝酒不玩虛的。我最欣賞性情耿直的人！和小馮聊得很愉快，相信合作也會愉快！」

孟時痛得大叫，往後抽開手擰著眉瞪她。臉上卻努力的擠出笑容說：「要正視現實，四十一就四十一，那是身份證上的一組號碼而己。你瞧瞧你這身段這皮膚，別說ｈetuｂｏok•ｃom•ｃｏｍ三十九，二十九都信！」

謝醫生盯著他看了半天還是搖了搖頭：「孟大少，你把你爹媽想太簡單了吧？你媽看上的女孩子哪一個不是連學生檔案上都寫著優的？你腦子銹住了？依我看哪，最好生米煮成熟飯，再生個胖小子，走親情路線……哎，扯遠了，你還沒告訴我，你真的就一點也不介意？男人這東西，對這方面不在意是假的！」

「你完了。」謝醫生同情的看了孟時一眼。

茶几上擺著幾樣冷盤，鹵豬耳朵，拌海蜇，油炸花生米，吃得杯盤狼藉。

馮曦看著傅銘意伸出的手笑道：「你哪次贏過我？」

謝醫生大怒，放下酒杯捉住孟時的手死命的掐，邊掐邊吼：「我哪點像四十歲的女人？！」

她並不是第一次來這樣的場合，走了包房數著人頭叫行政公關來陪。一時間包房內便鶯鶯燕燕擠進來數名模樣身段一流的女子。

「我奉陪！」傅銘意的杯子輕輕脆脆的與她的碰了碰，仰頭飲盡。「再來！」

謝醫生嫣然一笑：「我開美容院找你借的錢不算乾股只算無息貸款如何？」

馮曦不用看也知道，傅銘意在看她。他的目光藏在暗處熠熠生輝，透過射燈的紅綠光芒像靜卧捕食的狼。

「廢話！嫌棄我？我不就是離過婚，三十九了嘛！」謝醫生哼了聲。

她笑著請蔡總點歌，恨不得他是麥霸，一個人從頭唱到尾。然而人多，她的算盤落了空。蔡總唱完一首后就拉著她搖骰子賭酒。

謝醫生是他母親最小的妹妹，兩人歲數相差十五歲，孟時母親又當姐又當娘拉扯她長大。謝醫生離婚孟時母親沒說什麼，但是和圖書離了之後就成天念叨不停。謝醫生固執著絕不肯將就，被孟時母親罵過氣過求過相親介紹什麼招都使過仍獨身一人。年前又被孟時母親逼著去相親，一怒之下離開了孟氏，自己拾起老本行開醫學美容院。她租了個套二的房子住著，孟時從小和她親，知道她家裡沒別人，不時就過來蹭飯喝酒聊天。

馮曦強笑著伸出手掌說：「沒有！」

謝醫生坐在另一張沙發上，面前卻放著只酒杯。她斯文的倒上一杯，慢吞吞的喝了。她又睨了孟時一眼，見他還是副懶洋洋的自在樣子就來氣。謝醫生挾了塊豬耳朵嚼著，嘴裏鹵香四溢，她卟的笑了：「你真的就一點也不在意她離過婚？」

孟時哈哈大笑：「老頭子放我出來有條件的。要達到他的要求，我不借雞生蛋當奸商怎麼行？等我交差的時候我多少還混了個股東身份。小姨，我看好你哦！」

孟時慵懶的放鬆了身體沒有回答。

小高機靈，不願失去與上司親近相處的機會，湊過腦袋喊開始。

謝醫生被他繞進去了，跟著點頭：「你小子有艷福，她的皮膚好，摸上去手感特棒！瘦下來更水靈。」

馮曦把骰子一放笑道：「不行不行，這樣玩，你們想喝酒都沒機會。蔡總，咱們猜拳吧！」

孟時冷笑：「你也太黑了吧？那是我淘古董賺的私房錢！全都給你了，我都只買了輛二手計程車，漆還沒噴呢！當我傻啊？開垮了就算無息貸款，能賺錢還算無息貸款？白紙黑字公證書上寫明了我出一半的錢只佔四成股，你以技術管理多佔一成當法人。」

「你說，我媽會同意不？」孟時准不丁的冒出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