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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棄你,下輩子吧

作者:樁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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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夏長寧

番外一 夏長寧

我倒不是心疼這些錢,是看到福生崩潰的表情心疼,後悔不該這樣逗她。
薇子的眼睛亮了起來,「玫瑰,一枝就好。一心一意。」
我想了很久,覺得還是真誠一點兒好。
直到結婚那天,我也看到了,看到丁越站在人群背後凝視福生。我特別後悔為什麼要讓福生去騎寶石,坐得高看得遠。她看到了嗎?
晚上我帶了幾個兄弟去徐成亮店裡。我是做哪行的?我一眼就看到他店裡裝了攝像頭,結果在他店裡還真找出了他說過的能做證明的照片。
美好的明天在我眼前展現,雖然是夜晚,我卻看到曙光已經來臨。
福生沒有眼淚,白著一張臉很平靜地瞅著我。
我第一次有機會仔仔細細地看她。
我給他的報酬是關於逸塵的消息,條件是他首先要真心愛逸塵。程子恆很不屑我的提議,但又無可奈何地接受。因為逸塵全力配合我。
難得回家一次卻聽到這事,要不是想著老媽有高血壓,我差點兒要氣得扔筷子。
「我等她!」我說這話其實是希望能傳到福生耳朵里。但是話說出口,我竟然覺得真的是這樣的心情。
她是一顆嚼不動、煮不爛的銅豌豆!但我就是想把她嚼來吃了。
說完這句話,我看到寧福生的身子抖了一下,再聽到阿七他們喊了她一聲「生姐」。我憋壞了,人又往下躺了躺。阿七這幫沒文化的崽子,這麼有創意的稱呼也喊得出來。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引自元稹的《離思》,意思是心裏沒有人能比得上她,看再多的美女,也沒興趣。
丁越離開也不是件壞事。不管什麼理由,福生總要過這一關,我想這是我的機會,乘虛而入的機會。
小弟勸我,什麼女人沒有,何必偏偏要寧福生?
我當然想,心裏一直都在想福生是不是真的忘了丁越。她是被我感動,還是真的愛上我?以前她對我避之不及的態度讓我著實吃不準。
她不提公證財產和我結婚還好,一提我就更來氣。當年我給她老爹當勤務兵時等於給她當了一年保姆,陪吃陪喝陪打架,要不是我苦練功夫把她摔了,她還不知道要騎在我頭上拉多少屎!
凡重外者拙內。引自《列子?黃帝》,意思是但凡重視外表的人內心一定非常笨拙。
「夏長寧!你太欺負人了!」
她給我打電話,口氣很沖地問我:「夏長寧,你要我做你的女朋友嗎?」
「你要什麼花?」
我照樣和福生的朋友梅子玩,她居然也不知道福生的下落。這件事讓我耿耿於懷。福生做事真絕,她是要斷了所有的聯繫嗎?我偏不讓她如願。
她又念叨了一遍:「你給媽說句實話吧。你不想去相親,也不想交女朋友,是不是在等薇子?這男女之間說是友情,時間長了日久生情也正常嘛。你是不是擔心薇子條件太好,不好意思開口說?」
福生給我做了件棉襖。摸著上面的龍,我想起她在讀書那會兒將家裡布置得花花綠綠的模樣,心裏特別溫暖。
福生不是沒有心的人,她只是沒意識到而已。
薇子橫了我一眼,說:「阿寧,從前我喜歡你是怎樣,我喜歡丁越就是怎樣。這次是丁越聽說福生要嫁你,才要來的。」
福生也很乖,自覺地避開徐成亮。
那會兒在部隊意外撿到一條病狗,毛掉了好幾大塊,要多醜有多醜。它彷彿是病了,可憐兮兮地望著我。我一時心軟撿回去喂精神了,後來被薇子伙著幾個大頭兵宰來吃了。我從此再不養狗。任薇子後來對我有多好,我也對她再沒感覺。
丁越背對著我,我看到他的背又挺直了些。
然而福生用讀書人的尖酸刻薄傷了我。
目光又瞟到了那份協議,我忍不住笑。這回,得靠它了。
最恨的是,她藉機說出了一切。
丁越下樓看到薇子滿面淚痕,怔了怔,竟伸手去給她擦淚。
我想讓她哭出來。福生眨了又眨眼睛,一滴淚都沒有,神情看上去正常,臉卻白得嚇人。一雙瞳人彷彿不會轉似的盯著我。
薇子大哥嘆了口氣,說:「阿寧,老爺子知道了。你知道他最寵薇子,他要見你的小女朋友,讓你帶來給他瞅瞅。我這做大哥的,提醒你一聲。」
我老早就知道要是有把柄被她拿住,不知道她會翻出什麼花樣來,但又捨不得讓她再難過。揭過丁越這一篇,我心裏的一塊石頭落了地。
在公安局裡她刻意要為難福生,沒想到福生的伶牙俐齒把她說得無還口之力。我在隔壁看著兩人鬥嘴幾乎沒把牙笑掉。
走出小區,我在梧桐樹下停了會兒。有好幾次我送福生回家,望著她的背影,馬尾巴一晃一晃的,像只神氣的小麻雀。她從來沒有回過頭看過我一眼,將來,她還會回頭嗎?
「嘿嘿,薇子就一哥們兒,這麼多年不是沒撞出火花來嘛!」
我對薇子太了解,對她一家人也很了解,我不希望福生受傷害。我不願意她和丁越好,一半是因為我喜歡上了她,一半也是因為丁越的神秘。
一瞬間我想起很多人被打擊過度,刺|激過度,然後神精分裂。我嚇得很厲害,她要再哭不出來我得馬上送她去醫院。
我當然不肯。憑什麼?!
「我不愛她,你又不是不知道!」
庭院里安靜得連風都停住了。
在寶林的形容下,我終於聽明白福生拐彎抹角在罵我。可我卻很高興,她沒有忘記我。頭腦一發熱我就跑到佳木斯等她,盤算福生見了我會感動。
「不管他來不來,我總之不同意。還和_圖_書是老話,別出現,出現一次我揍一次。」
她離開了這座城市,福生爸媽唉聲嘆氣地說福生有心理陰影了,想換個環境生活。她去了東北叔叔家,聽說那裡是長著密密的白樺林,冬天有很純凈的雪的氣息,敲開冰凍的河魚會自動跳出來的地方。
要我再直接去找她,我拉不下這個臉,心裏又窩著口氣,只好從外圍包抄。
也許是我太心急,太急於得到她的心,福生被我氣跑了。想起她還病著,我很懊惱,逼她太緊也不好。沒想到她卻回來找我,這一瞬間我覺得冬天的寒風也變得溫柔起來。
我回去后拐彎抹角問薇子女孩子喜歡什麼花。
我忘了薇子是做哪行的了。她知道了我的行蹤,釜底抽薪再最後擺我一道,讓我有苦說不出,丟人到家。
福生的表情相當生動。她眨巴著眼的樣子,不知為何讓我想起在部隊撿到的一隻癩皮小狗。
我和丁越在空地上打了一架,不為別的,就是想打一架。
可能是離開了福生身邊,我有些精神恍惚。
沒想到她去找了福生。
她就不知道我其實也非常想讀書,正兒八經地讀初中,讀高中,上大學。那會兒要不是家裡經濟緊張,我媽會捨得讓我十三歲就去當兵?
這是寧福生大學時的照片。丫頭模樣很端正,就是看上去太小,中學生似的,站在一個海子邊上張開雙手笑得燦爛。我想搞定她肯定比娶薇子容易多了,等打發走伍月薇再甩了她,簡單得很。我當即決定,相親。
知道消息的瞬間,我很失落,心空蕩蕩的提不起精神。這種感覺我極不喜歡。所以,我一定會找到她的。
福生的社會關係非常簡單。我的好處是出門朋友多,就有意認識了梅山。他也是丁越的好朋友,是個挺痛快的人。我沒費多少功夫就和梅山相處愉快。
瞅什麼啊,八字沒一撇呢!老爺子性格火暴,護短得緊,我這回才真愁了。現在怎麼敢帶福生給他看?
「你這麼大年紀的人了,她是個才出社會的小姑娘,你不嫌丟人?」我看到照片火氣就上來了。
我微笑有禮地提問,福生爸媽趕緊回答我這個無關緊要的問題:「我們是想她考市裡的學校,誰知道她能不能考上。」
她很警覺地問我:「你要送花給寧福生?你先送花給我。」
我翻開《唐宋詩詞大全》,隨意翻看,突然看到黃庭堅《望江東》里的一句話:「燈前寫了書無數,算沒個人傳與。」心裏竟泛起一絲莫名的惆悵。
「我夏長寧哪點兒配不上她?」我想不明白。
我笑她,「程律師對你好了,你也不懂得珍惜?」
走得再遠,這裏也是她從小長大的城市;走得再決絕,這裏還有她的父母與朋友。那句話叫什麼來著?跑了和尚跑不了廟。
我一直以為薇子是很大度的人。事實證明,只要沾了醋,再大度的人也會變得小肚雞腸。明說是在幫我,等見到我對福生好,她又忍不住下套。
寶林問我:「你們城裡有個很蠢的有錢人你認識不?」
我真正想說的是,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丁越沒死,你千萬別惱我。
別說不敢,也要福生點頭配合才行啊。
可是福生說她愛我,我卻很開心。
薇子來,我帶福生去吃飯。
我給梅子打了電話。我不是想要福生的聯繫方式,也不是想知道她去了哪座北方城市,我只是想確認一件事,她會不會回頭?
學中文的就了不起?我不學中文一樣說中國話!但是她懂財務、懂管理嗎?
我忍著想笑想大笑的衝動得寸進尺。我說:「人無完人,有時候,我真怕做錯一點,覺得錯了一點,你也會習慣性的說,我們不合適。」
我想起那天對她流利地背出一句後福生詫異的表情,忍不住就樂了。沒讀過書總認得字,誰生下來就能記得住這些酸句?
她主動請我吃飯坐上我的車時,我瞟了她一眼。我昨天說什麼來著,送花請她吃晚飯,我就這樣輕易做到了。看來,男女之間和打仗也沒什麼分別,得講策略。
她真當我是文盲?!
朋友新店開張,恰巧在福生學校不遠處。我想,送她五千塊的衣服,好吃好喝供著,也算是補償吧。
「福生去她叔叔家散散心也好,她打算考哪裡的研究生。」福生爸媽說起福生叔叔時避而不談她叔叔在哪座城市,我也沒追問下去。這事很簡單,福生老爸就一個兄弟,托朋友去查就成了。
我勾勾手指頭撲上來的美女就可以把我壓扁了,我還需要那種正兒八經地向對方做自我介紹、順便表現出我是好青年的相親?
那個下午,福生在紫藤茶樓溫暖的陽光下睡著了。
我心裏相當不滿意她的臨陣脫逃,我想了這麼多好主意還沒來得及實施她就跑了,太浪費我的心血了。
這不是拿話戳我心窩子嗎?我爸過世得早,我媽一人拖大我們兄弟三個,說是繼承父輩的傳統實則是為了省學費,大哥、三弟讀了警校。我十三歲就被送進部隊當兵省飯錢。現在家裡情況算是好了,老媽卻一直沒有再婚。用她的話說,兒子大了,工作也忙,將來抱著孫子退休就成了。
這不是福生的風格,她一向以拒絕我為己任的。
「我說媽,要老實本分找個農村姑娘多好啊。根正苗紅,身體壯碩好生好養,附帶上土地,你兒子還能直接當地主。」我嬉皮笑臉開始胡扯。
丁越伸手的時候我看到了那根幸運繩,與他目光交接時,他移開了。
老媽慢吞吞地嚼著飯,有板有眼地說:「和_圖_書我看小模樣還端正,找媳婦呢,就得找老實本分的。她名字也好,叫福生。她爸媽都是老師,我看不錯。」
對他還有什麼可客氣的。我砸了他的店,揍了他一頓,告訴他最好別在本市出現,否則見一次就揍一次,開一家鋪子就砸一家鋪子。
這丫頭居然不要。
我通過關係查丁越,發現他的檔案很簡單。他一個外地人,來這裏之前的事情記得並不詳盡。那天晚上我送福生回家,他盯著我看了一眼,那種眼神絕非普通人。
走私案還有人沒有落網,但是薇子只告訴我丁越有事要離開。她不用給我說得太明白,我懂。
看上福生,是因為她有吸引我的地方。難道這小子也懂得欣賞?
就算她收了,也不是多大的事。我找的理由和借口都可以讓她心安理得地收下,並且沒有半點兒拿人手軟的意思。
我拒絕薇子又不是一次兩次。這晚她卻摔杯子當眾侮辱福生。老子帶條狗去,打狗也要看主人!何況是我帶去的女人。
福生什麼事都寫在臉上,我挺喜歡逗她的。我心情大好,笑著說:「當我真傻啊?我需要演戲給她看?我不過是告訴你,原因很簡單,我喜歡你而已。為你不惜與生死之交和我兄弟翻臉,我對你一往情深。你做我女朋友多好!」
以往老媽都會被我逗得一笑,不了了之。可今天她好像來勁了,居然和我談起了價錢,「薇子下個月要過來。薇子的哥哥生意做得好,給她的股份買上幾千畝土地也不是啥難事,你想當地主直接娶她好了,還能當個大地主。薇子人模樣好,從小在部隊長大,比社會上的女孩單純多了。你說呢?」
這話沒說兩天,我還真和丁越打了一架。
「嗯,我就送這個給福生。」
晚上薇子的大哥打了個電話來,氣勢洶洶地說:「夏長寧,你忘本啦?你忘了你當初開公司誰幫著你的?你就這樣對我家薇子?」
看到她怒、她哭,我很心疼。心疼一個人是見不得她皺半點兒眉的。但我也很高興,福生不完全是因為感動。她吃醋還吃得厲害。
我趕緊朝照片瞟上一眼。可不就是個中學生嘛,叫我老牛吃嫩草?我滿臉堆笑,「媽,我才二十七歲,沒到三十呢,不急吧這事?」
寧福生走進來的時候,我的臉有些發紅。她實在像個高中生,讓她做我女朋友,我有撞牆的衝動。
福生的室友橙多是個喜歡冒險的女孩子。我悄悄約她,她只有興奮。橙多告訴我:「我從來沒有在現實中見過這樣……追女孩子。夏長寧,我支持你。」
薇子這次來是有要事在身的,我和她守在公司查了好幾天。這頭看著像波斯貓的母老虎,工作起來不把獵物吃得乾乾淨淨絕不肯罷嘴。看在老交情的分上我留在公司幫她,讓她出去走走放鬆一下。
做夢!
有時人們總說一物降一物,我想嚼這顆銅豌豆,但是得先把它送進嘴裏才行。實際的情況是,當我胸有成竹地去找福生的時候,她走了。
無參驗而必之者,愚也;弗能必而據之者,誣也。引自《韓非子?顯學》,意思是沒有經過事實驗證就確定一切的人是蠢人,還不能肯定就拿給別人做依據,這是在欺騙別人。
是我告訴他們丁越的「死訊」的。他們聽說后拜託我妥善處理這事。那時他們可能是把我當成了福生的救命稻草,希望我在福生身邊,能讓她淡忘丁越,沒想到結果會是福生要離開。
丁越喘著氣從地上站起來說:「笑得高興是嗎?福生為什麼會愛你?我不離開,福生會愛你嗎?」
聽到這個消息我就打消了去見她的主意,打算待幾天就回去,臨近考試她總會回來。
我也很想忘記她,但自從她離開,我的思念就沒有停止過。我想起福生笑起來露出的酒窩,還有她乾淨的臉。和她在一起,一切都變得極有樂趣。
我一激靈,薇子這丫頭要稱得上單純,等把煤洗白了再說吧。
我很想逸塵有個好歸宿,但她對程子恆沒什麼信心。我沒說什麼帶她回家。
陳樹那小子成天把阿敏當寶,時髦是回事,可阿敏身上沒有那種氣質。福生身上是一種讀書人特有的氣質。
騎著哈雷從她和丁越身邊過去。那小子盯了我一眼,不是看拉風的哈雷。我忍不住冷笑,丁越也不是省油的燈。
「火花?我聽你劉姨說,福生爸媽也是包辦婚姻,那個恩愛啊!」老媽眼中隱約透露出一種傷感。
我看著她眼睛哭得腫了,後悔莫及。然而事情的發展卻出乎我的意料。福生哀求我不要走。我差點兒以為自己聽錯了。
兔子急了會咬人,福生急了,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她就不知道她隨手扔手榴彈似的酒有多貴?她起碼砸了幾萬塊的東西。
我又想起她貪玩與幾個大頭兵宰了癩皮狗燉著吃的情形。她壓根兒就沒顧及過我的感受。
我成功地約出了梅子和梅山,讓他倆看盡我失意的模樣。也許當梅子和她聯繫時,梅子會告訴她,某年某月某日你走了之後,夏某人傷心欲絕,一醉解千愁。也許,將來某天,這會成為讓福生心軟感動的一件小事。
她真的變了,亭亭玉立,瀟洒地朝我走來,沒有惡語相向也沒有嚇得發抖。我很開心她的變化,她在忘記丁越帶給她的傷。
福生和阿敏坐在一起,雖沒她漂亮,沒她活躍,卻比她能鎮得住堂。
我事先查了福生的成績,我知道她考上了。反正要分開三年,我毫不猶豫地刺|激她。程子恆正好在福生考的那所和圖書學校,這讓我更加無所顧忌。
寶林是個很樸實的東北孩子,很聰明,卻樸實。
薇子的到來讓我覺得丁越不是一般人。我幫薇子查案,但是我發現她和丁越之間有種極特別的聯繫。也許是我敏感,丁越給福生的大衣我看過,不是水貨。他和我打麻將的手法也很高明。這傢伙在這麼多人圍觀的情況下還敢偷換牌,我裝著不知道,心裏卻非常懷疑他的身份。
接薇子電話去酒樓吃飯時,我看到福生在不遠處。
「我當然懂得。不然,我會走?」丁越很簡短地說完,閉上了嘴。
我認命,讓寧福生在家作威作福算了。
薇子上門送賀禮,偷偷告訴我她喜歡上了丁越,她想讓福生知道。
和我搶人?我想直接告訴寧福生,死了這條心。
想到這裏,我嘴裏念著她的名字竟有種想嚼來吃了的感覺。
這廝還不承認是他合成的裸|照。我懷疑他精神不正常,說話偏執。
福生接過那枝玫瑰時滿臉感動,我很得意,硬繃著臉沒敢笑出來。
我寒暄了幾句離開。這個不是答案的回答讓我明白了做父母的心情。福生想必是斬釘截鐵地告訴她爸媽她絕對不會喜歡我夏長寧,否則,她爸媽怎會瞞得這般嚴實?!
福生晚上去改簽機票我沒有想到。她臨上飛機前那股得意勁兒讓我好笑。我給她母親打電話告訴她福生的航班號,老人家對我感激得很。就算福生回去,我也有辦法去找她。這招是有點兒狠,但我想,我對她的心是真誠的,應該也無大礙。
福生不是那種沉悶的人。也許她看上去老實,但卻不呆板。她時常會逗得我樂,是由心底發出的笑聲。
我坐在她旁邊,看到她恬靜地睡,就是看不夠。不是看不夠,是看得咽了口水。多新鮮的人哪!定了,她是我的!
我的目標當然不是梅山,而是他的女朋友——福生的好友梅子。
我得把這裏的網織得再結實一點兒。
福生根本不可能和他發|生|關|系,更不可能讓徐成亮拍裸|照。這是怎麼回事?一查才知道他原來還是有案底的。
丁越冷靜得不像個人。他說:「我跟你去見福生,你放心。她嫁給你了,我絕不會節外生枝。」
在我和福生的感情與日俱增的時候。逸塵老公出事了,我很難過。她畢竟是我第一個愛過的女人。經過這麼多年,我和逸塵像老朋友。
梅山笑逐顏開。梅子當即又義氣了一回,把福生約來了紫藤茶樓。
我詫異。
逸塵說:「女孩子偶爾吃吃醋才好。一味對她好了,她不懂得珍惜。」
老媽像在交代絕密情報,明明飯桌上就我和她,她的聲音與表情仍然神秘,「你劉姨給你介紹她侄女,說是特別單純的一個女孩子。才從大學畢業,學中文的,在外國語學校當語文老師。」她推過來一張照片,還習慣性地點了兩點。
福生就是這樣一個女人,她會讓我覺得溫暖。我只想和她平靜地生活,生個兒子,就這樣一起到老。
梅子笑得端杯子的手都在抖動,「誰叫你一開始讓她覺得你就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愛耍無賴的流氓?」
我十三歲當兵入伍去了鳥不孵蛋的地方。她一家人對我特別照顧,我和她有過共同作戰的經歷,她救過我一命,算得上生死之交。但是娶她?我不想和她在床上練擒拿,或者被她下手暗算霸王硬上弓!
我對劉姨沒惡感,也沒好感。她最近來家裡很勤,我十天半月回家一次,十有八九都能碰上她。我知道她老公想進招商局,這樣的事見多了也不足為奇。我沒好氣地想,忙活你老公的事去吧,怎麼又牽線當了媒婆?
清聲而便體,秀外而惠中。引自韓愈《送李願歸盤谷序》,可用於讚美對方身體輕盈,長得秀美,又是個聰明人。
我書房裡放的書幾乎都是軍事方面的書和一些專業書籍。我拉開抽屜,拿出我的黑皮本翻看。
三個月還拿不下一個單純小妞?
沒想到這句話把她的眼淚惹出來了。我心裏一松,她不怕手痛我就隨便讓她打。
這一刻我很可憐他。
我冷笑,「你就算想也沒用。已經過去五年了,福生心裏沒有你了。」
薇子打電話讓我去百貨商場接她。上車的時候她低聲說:「丁越買了兩萬八的大衣送寧福生。」
劉姨倒沒有說錯話。寧福生很淑女、很安靜,坐在椅子上的姿勢中規中矩,且有問必答。正巧阿七他們找我有事,我接電話的時候突然看到她嘴邊緊抿住的笑容。這丫頭,看不上我,巴不得早點兒完事是不?我慢吞吞地叫阿七他們過來,瞟了她幾眼,想借口走嗎?我還要用你應付披著人皮實則是母狼的薇子和我那親愛的老媽呢!怎麼可能放你走?
事情的發展有點兒出乎我的意料。我本想等薇子的事辦完后再找福生好好說說我和她的關係問題。沒想到這空當居然她就又相親了,還和丁越對上眼了。
心裏希望丁越如約定的一樣,一生都不出現在福生眼前。
薇子很小心地提到丁越手上一直有根幸運繩,從來不肯取下來。她懷疑丁越愛福生。
橙多帶她來見我,我知道福生會惱,卻沒想到她惱得這麼厲害。我有些內疚,她其實很單純,這樣對她過分了。
送福生回家,我有點兒擔心她到了家卻不回去。福生卻懷疑我另有企圖。我想,經過這些,福生對我會更排斥。
將筆記本扔進抽屜,我點燃一支煙,惡狠狠地對自己說:「夏長寧,你還嫌不丟人?不追到她,你算個什麼兵?」
讓我吃驚的事還挺多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她居然槍法不錯。我喝著二鍋頭的時候,她笑意盈盈地望著我,我想我是酒喝高了,帶著醉意看她。醉里看花別樣紅,我看福生,越看越覺得她不錯。
去香港的時候,薇子打來電話。丁越回來了。我很不安。
一頓飯吃得不歡而散。我一想起這事就生氣,一生氣就非拿下她不可。
我一聽壞了,她要向薇子爸媽開口,這事就鐵板釘釘跑不掉了。我便笑著拿起照片仔細端詳。
福生不是很漂亮的人,但是她的皮膚在陽光下顯得乾淨極了,沒有半點兒斑,像新剝殼的煮雞蛋一般嫩滑。反正看在我眼裡,就很美麗。
我能說什麼?只不過她遇到的人都不喜歡她的性格,也許等她遇到喜歡她的人,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我還摘抄了很多,在福生譏諷我沒文化之後。我死記硬背著這些句子,總想在她面前掙回幾分面子。
這晚相親我知道福生肯定暗裡罵我。她臨走時瞪我的那一眼,我要是一堆柴,沒準兒就被點燃了。如果不是薇子要來,如果不是老媽出的二選一,我想,我可能不會去招惹她。
「我也傷心死了,今晚和梅山陪我喝酒吧。」她連梅子也沒告訴,走得可真絕。她不回頭,只好我走快一點兒追上她了。
我能想象福生的難過。我以後會加倍對她好。對丁越這種看似深情卻能讓福生下地獄的男人,我壓根兒瞧不起。
「夏長寧!嚴肅點兒!」老媽怒了。
我上樓,福生已經睡了。我去廚房看了看,她居然還沒吃東西,這丫頭倔起來真要命,和我賭氣連命都不要了。
福生是我的劫,遇上她就是她了。
我一直都想說這件事,一直想告訴她,卻不敢。哪怕福生已經接受我了,我還是害怕。畢竟,這不是一個小謊言。是曾經讓她痛苦不堪的事情。
「你懂得福生要什麼?」
我去了東北,找到她叔叔家但又猶豫。我很怕福生會驚慌失措,想了又想,還是找到了她的堂弟寶林。
反倒是福生,她很配合我。我一看她神色就知道這丫頭同情心大漲,以為我和薇子有過什麼曲折戀情似的。
我差點兒又怒了,不喜歡薇子就別去惹她。我不喜歡她好歹也當她是自家妹子。看到薇子沒有拒絕,我想了想作罷。他們之間的事情由不得我去插手,隨緣吧。
他抱著福生回家,我的火氣就上來了。我氣丁越不遵守諾言,也氣福生見了丁越會失態。她為什麼不能見了丁越跟沒事人似的?醒了還衝我發火。
我送五千她不要,兩萬八卻收了?我打定主意,明天就去找福生。
我有時候也在想,我怎麼對拿下寧福生這麼執著?是真的對她痴心看上她了還是因為別的?
我嘆了口氣,「薇子,咱們沒戲。明白?」
我明白,福生的笑是覺得她從此可以擺脫我了。我是醉了,但還沒醉死。我夏長寧有今時今日,能拒絕我的女人我還沒見到過,就算薇子那種囂張的太子女,我踢飛她,她也會黏上來。寧福生,你嫌棄我?等你黏上我的時候,我再甩了你,你就知道被嫌棄的滋味了。
我也需要相親?
接下來我制定了一系列計劃,我想福生這回肯定會感動。從戰略上領先敵人,從戰術上迷惑敵人,我覺得萬無一失。
她先是狠狠地瞪著我,然後告訴我丁越的意思,還說出了她的計劃。
我最希望的是她感嘆一番就過去了。
算了,話說絕就說絕。薇子看著嫻靜,其實脾氣火暴,好處是事情過了她絕不記仇,氣過就算了。她又不是不知道我夏長寧的脾氣,她就算終身不嫁,我也不會有半點兒愧疚。
我想了很久,福生長相普通,性格不是特別活躍突出。我費這麼大力氣,為什麼?也許是每次逗她時心情特別好,也許是福生善良的像白兔,讓我有了想保護她的慾望。也許……我並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總之,我被她吸引。一物降一物吧,福生就是我命里註定的那個劫。
這女孩挺辣,老母雞似的護著福生。我足足花了兩個多月才讓梅子相信我是一個好人。
「姐說他叫阿斗,像巴依老爺一樣蠢,信不過別人,數鈔票都用斗!」
我離家早,大哥結了婚,三弟也有了女朋友,而且婚期也近了。我知道老媽總覺得十三歲把我送出去對不住我,所以成天操心這事。
我想起了丁越,不屑地「哼」了聲。比我長得高一點兒、帥一點兒就不是流氓?
以前的我是不屑用這種濫招的。但是丁越的歸來,我總會想起福生和他在一起的那種溫馨場面。手牽著手,手腕系了同樣的幸運繩。一起去吃小館子,一起在街上挽著走過。我下定了決心設計她一回。
我拎著衣服回家,禁不住笑了。寧福生還真有點兒意思,這年頭,這樣的女孩子的確少了。
薇子,我也可憐她。錄音的事是薇子乾的。她和我聽到丁越和福生的對話,她不停地哭,完了她問我:「阿寧,我是不是個很讓人討厭的女人?」
不過,我看著她回家卻忍不住笑。我早和她爸媽說好了,她母親一定會告訴她的,我一點兒也不擔心。再說,我已經幫她查清了丁越的事情,她的協議撕了,而我的那份還在。她無論如何要做我三個月的女朋友。
我打算很真誠地和福生交往。
我當機立斷,先確定關係再說。於是,我對阿七他們介紹說:「這是我女朋友,寧福生!」
要是福生明白我的苦心就好了。
她爸媽目光閃爍,一副極對不起我的神情,連聲埋怨福生想繼續讀書的念頭太不和圖書現實,還特意用知識分子特有的客氣說:「福生一直以來蒙您照顧,我們做父母的感激不盡。」話雖如此,言語中卻帶有一絲無奈與懇求。他們是愛福生的,福生犟起來,決意不肯和我戀愛,他們也是絕對站在福生一邊的。
懂得欣賞,寧福生也不會是他的人。
我得想個什麼什麼辦法,讓福生主動一點兒呢?最好她主動申請,我順利批准錄用,萬事大吉。這不是說笑嗎?她怎麼可能?!
靠,我要相親!
從前那些瞟一眼就乖乖靠過來的,肯定不是真的感情,那是沖我夏長寧的家當和身板來的。
梅子知道,是我故意讓她知道的。她當然地就站在了我這邊,對我追求福生大開方便之門。她要是告訴福生也沒關係,福生會記我一個情。她要是不說出去也很好,省得福生有心理陰影。
計算得真好,讓我乘虛而入,這種便宜不佔不白占。看到丁越的瞬間我的拳頭不由自主就揮過去了。
我要的還不僅僅是這些。我還要她死心塌地地愛我。我生怕福生知道當年夥同丁越騙了她的事,也很怕福生只是因為感動才和我在一起。
唯一讓我高興的是,我終於踹了他一腳,踹得他半天爬不起來。
福生不高興逸塵住我家,卻還是忍了。我卻有點兒忍不住了,逸塵便勸我說:「阿夏,你處理別的事比我精明,這感情的事,女孩子更明白。你想不想看到福生對你的感情有多深?」
一個清清白白的單純小女孩,我這不是犯罪嗎?
我拍著梅山的肩說:「你找了個很義氣的女朋友。和這樣的女朋友相處不會累。」
「是你的就一定是你的。你讓福生和丁越見面能代表什麼?福生已經是我老婆了。」我苦口婆心。
我沒想到福生走得如此乾脆。她是忘不了丁越,還是想躲開我?我希望是後面這個答案。畢竟躲開我的感覺比她念著丁越的感覺受用得多。
我讓同去的兄弟別把這事傳出去。雖然是合成的照片,一旦流言起來,福生會受不了。
我連喊了她幾聲,說話跟貓兒似的。想起她兩天沒吃飯,我急得要命,別真的出問題了。結果她倒好,開始吃了,少吃多餐,折騰了我一晚上。
她發火是正常的,我生氣也很正常,我不吃醋我就不正常。
說完我都很佩服自己。福生想要原因,想知道為什麼我張口就說她是我女朋友的原因。原來是想見了薇子后告訴她,讓她再配合我唱唱戲,交個朋友就是。可是吃完飯我改主意了,我是真心想護著她,和她在一起的感覺真的不錯。對她說「再見」的時候,我是真的想再看到她。我想,我對福生是有一點兒動心了。
我想,我得改變下策略。她現在看到我都起條件反射的厭惡了。
但是我想,她遲早會傷心一次,一次就好。也許我的私心認為,這個時候的福生會很需要一個溫暖的懷抱。追她會事半功倍。所以,我默認了丁越的謊言。我不屑的想,就算他想從此在福生心裏留下一個位置。我也一定會讓他的影子從福生心中徹底消失。
福生的離開,像大熱天迎頭澆下的一桶涼水,讓我發熱的腦袋清醒了。
薇子搖頭,眼睛都紅了,「他沒說不喜歡,也沒說喜歡。你知道他常年不在國內。」
我問薇子:「你喜歡上了丁越,他喜歡你嗎?」
然而徐成亮卻似有毛病,他的話傳到我耳朵里已經很難聽了。
但是心裏就擰著一股勁,非追到她不可。我懶得去分析目的與原因,我這人做事就這樣,認準了就不管別的了。此時眼中就只有福生,心裏認定她是我的人。
逸塵煩躁地皺眉,「阿夏,我還是去你家住些日子吧。我結過婚,還有個四歲大的兒子。我比程子恆還大兩歲,這事我有點兒接受不了。也許等他幫我處理完家裡的事,他會冷靜下來。以後畢竟在兩個地方,也不會再見面了。」
她欺我小學畢業,文縐縐地對我說文言文,罵我以貌取人必然是無內秀之人。老子好歹還是她老爹學校MBA的研修班學生。
「別問我,我傷心死了,我居然是從你嘴裏知道!」梅子氣呼呼的。
回到家,我站在三十三層的高樓上,風從四面八方吹來,天上的星星很亮,彷彿離我很近。樓下的汽車像蟑螂一樣,無聲地迅速地爬動。
福生在敦煌被搶是程子恆告訴我的。我心裏很氣,一個人在外出事都想不到給我打電話。程子恆在電話里笑,「沒準兒我和福生才是一對。要不,你娶了逸塵,我找福生得了。」
有次梅子無意中說起福生被一個開茶莊的人糾纏。我知道福生常去游心齋喝茶,我也沒太在意,我對她的愛好也沒有要去干擾的意思。但是徐成亮糾纏她,我就不能不管了。
城市裡的深夜安靜極了,福生的臉無比清晰。我想起她接過玫瑰花時輕咬了下嘴唇,滿臉的感動與溫柔。說我是流氓?再出現在她面前時,我一定是個君子!哪怕是偽君子!只要她喜歡。
寶林知道我和福生是一座城市來的后說了很多福生的事情。福生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很高大,無所不知,又美麗又可愛又聰明。寶林嘴裏的福生可不是我以前見著的小兔子,她快樂極了。
她看到我撒腿就跑。媽的!我這輩子還沒在大街上追過女人!薇子這傢伙給我惹出什麼事來了?
那目光比我的癩皮小狗還可憐。她自己彷彿不覺得,我卻知道她要是不哭出來,會悶出病來。我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放她一個人走?不管她怎麼看我,我只有一個念頭,我得看著她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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