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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瓏·無雙局

作者:樁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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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學子生涯 第五十一章 來意

第三卷 學子生涯

第五十一章 來意

梁信鷗趕緊答道:「屬上早已令人盯緊了錦衣衛。另已派人去淮安府調查庫銀調包,河堤垮塌的線索。」
「皇上年輕。總有些官員仗著是先帝老臣,跋扈囂張。老奴不敢懈怠。」譚誠恭謹地回道。
「是。屬下查到現在,尚不知道追殺他的人是誰。」梁信鷗心裏充滿了憤怒。這天底下還有他查不出來的事,他猶豫了下道,「該不會是珍瓏……」
走出宮門,他回頭看了眼,淡淡說道:「可惜你兒子未必願意娶你定的皇后。」
梅青笑著吩咐小太監去拿了花瓶過來,往裡面注了些水道:「娘娘,包棕子的餡料都已經備好了。」
用早膳的時間,譚誠這麼早來做什麼?許太後有點吃驚,指甲微微用力,刮下了幾朵米粒大的花。她沖指甲吹了口氣,將花朵彈掉,吩咐道:「梳妝吧。」
也許是想到先帝,許太后的眼神黯了:「你去吩咐尚工局,今晚也備些花燈。咱們去不了,在宮裡頭玩一玩吧。」
且看看吧。
梅青抿嘴笑著:「娘娘如果不去放花燈,怎能遇到先帝?」
卷宗里只有薄薄的一頁紙。他提起筆,又添上了幾句:「四月初十自京城消失。同日,丁鈴離開京城。月末,受傷背負丁鈴自西https://www.hetubook.com.com城門入京。」
譚誠淡淡說道:「不是懷疑。是肯定。只是咱家一時還拿不準這人是誰。侯慶之將事情扣在東廠頭上。有那勇氣抹脖子跳樓自盡,把事情鬧大。國子監休沐那天,他一定見過什麼人,聽說了什麼。才會一口咬死是東廠所為。」
梁信鷗懂了:「屬下已有了一份當天他接觸過的人名。正在一一排查。」
太后並不相信他不插手立后。譚誠笑了笑道:「先帝過世十年了。宮裡一直沒有採選過。咱家以為皇上今年立后納妃,明年可從民間採選適齡女子以充後宮。」
「有人想找錦衣衛的麻煩。東廠不必摻和進去。」
譚誠並未落座,背負著雙手站在殿中。聽到環佩叮噹,他微笑著望向盛妝行來的太后,抬臂躬身:「娘娘安好。」
譚誠合上卷宗,習慣性地開了棋盒拿出一黑一白兩枚棋子捏在了手中。
朝陽穿過殿門,投下一片溫暖的色調。殿堂太大,服侍的人悉數退到了門外。許太后和譚誠坐在空曠的殿中,極溫暖的聊起了家常。
「三十萬兩河工銀入了庫才發現被調包。做這件事的人勢力不小。見侯耀祖自己籌銀修了堤,就毀了河堤和圖書將事情捅破。有人嫌東廠和錦衣衛最近相處得太融洽了。」
「公公可有皇後人選?」
「大胆!敢打趣本宮。」許太后斥了她一句,卻並無怪罪之意。她細緻插著花,眉間眼底染滿了風情,「本宮那時年幼,可不知道他就是皇帝。見他站在湖邊手裡沒有花燈,便好心分了他一盞。那曉得他將那盞燈留了那麼多年。」
回到東廠衙門。譚誠進了書房,開了只抽屜,拿出一本卷宗。
提起皇帝與往事,許太后眉間舒展,有些感慨:「一轉眼咱們都老了。」
「娘娘可不顯老,哪像老奴和素成,雙鬢都白了。」譚誠笑道,「宮裡頭像老奴一樣見過娘娘二十年容顏不改的老人不多了。」
「太后聖明。宮裡既然添了月美人,中宮虛懸太久,朝政不穩。」
「毀了你。東廠扶持林家二老爺做傀儡。」譚誠將黑子落在棋坪上,又拈著白子落下,「林一川,你經商的本事不弱,咱家再給你一次機會。」
這麼說來,譚誠不打算插手皇上立后?他一早來究竟是為了什麼?許太后沒有接話。
「娘娘可得好好甄選,這是善舉。」譚誠說罷起身告退。
這時小太監急步從殿外行來,躬著身稟道:「娘娘,譚公公來了。www.hetubook.com.com
「督主是懷疑有人故意挑起錦衣衛和東廠相鬥?」
西府海棠疏落有致地插在白瓷瓶中。殿內多了幾分春意。許太后欣賞著細密貼著花枝怒放的花朵,染著蔻丹的指甲輕輕從上面刮過:「和丹桂一樣,花長得小氣。顏色還算喜慶。」
打壓林一川,沒有讓他生出對東廠的忠心。反而將他推向了錦衣衛。是他的決定錯了嗎?還是林一川以為可以左右逢源,借錦衣衛的手讓林家擺脫東廠?
「皇上親政以來第一次有了天子門生。今天什剎海辦瓊林宴,極為熱鬧。」譚誠微笑著感嘆,「光陰似箭。咱家記得當年跟在先帝身邊侍侯,在什剎海遇到了娘娘。」
許太后輕舒了口氣。
貼梗海棠密密的花簇將枝條染成了紫紅色的珊瑚枝。梅青指點著小宮女剪下形狀顏色最好的放進花籃,親手提了回去。
她換了紫紅色對襟大袖衣,梳了高髻,滿意地打量著鏡中雍容華貴的自己,緩步去了前殿。
「本宮今天要裹些棕子,回頭給公公送一籃嘗嘗。」
譚誠溫和地說道:「侯耀祖夫婦已在押解回京路上。其子侯慶之抹脖子跳御書樓。滿朝官員和國子監那些儒生都盯著這件事不放。咱家在金殿上接下押送和-圖-書侯耀祖的事。出了閃失,東廠就被人看笑話了。」
譚誠走了一截,停下腳步問身邊跟著的梁信鷗:「你最近一直在查丁鈴被人一路追殺至京城身受重傷的事?」
許太后微笑著望著他走出殿門,思忖著譚誠的真實來意。
許太后試探著譚誠。
當他舉棋不定時。他就會有這樣的習慣。
梅青恭謹地答道:「今年的瓊林宴設在什剎海,皇上召了今年會試中榜的進士看賽舸。這時辰應該已經出宮門了。」
「皇上從前愛吃紅豆餡的。不知為何,今年問他,他說江南嘉興的鮮肉棕出了名的味美。他想嘗嘗。」許太后在錦杌上坐了,拿了剪子修剪著,眼裡有幾分思念,「皇上已經出宮了?」
許太后趿著軟底金縷繡鞋,披著晨褸走到了桌旁。看著籃子里還沾著露水的花枝,慵懶地笑:「尋個龍泉窯的白瓷高頸瓶來。配著這海棠才精神。」
明白譚誠意思后,冷汗從梁信鷗後背沁了出來。他對丁鈴太過關注了:「屬下險被私仇蒙了心智。謝督主提醒。」
當初刺客珍瓏連殺東廠六人。錦衣衛在旁邊看熱鬧看得高興。如今有人要殺錦衣衛的人,東廠不看笑話,還去幫錦衣衛查找殺手?
「今天端午,咱家給太後娘娘送節禮。」和*圖*書
這是一次交換。皇后的人選譚誠不插手。但嬪妃中一定會有譚誠送來的姑娘。許家能定中宮皇后,太后很滿意。她笑著點頭:「譚公公所言極是。宮裡進批新人。到了年紀的宮人該放出宮去。以免有傷天和。」
「是。」梅青應了聲,興緻勃勃地去了。
「端午節什剎海熱鬧得很。做姑娘時本宮也常去的。岸邊搭著一眼忘不到邊的帳蓬。有雜耍班獻藝,空地上有玩蹴鞠的。賣棕子賣豆汁畫糖人煮餛飩的……回回本官都把荷包里的碎銀子花個乾淨。」許太后想起年輕未出嫁的時光,柔軟的笑著,「本宮總要纏著兄長,入夜後放過花燈才肯回家。」
許太后輕撫著鴉青的鬢角打趣道:「譚公公操心事太多。照本宮看,那些瑣碎小事讓下面的人去辦就是。您也該享享清福了。」
譚誠不可能放棄手中的權力。許太后不過言語上說的兩句,心知無用,就轉過了話題:「哀家令禮部選送適齡大家閨秀進宮待選。會試過後,皇上就該冊立皇后,綿延子嗣為重。公公以為呢?」
「公公難得這麼早來,可有急事?」許太后登了鳳座,沒有掩飾臉上的好奇。
譚誠輕描淡寫地說道:「禮部自有章程。選送的閨秀總能挑出令太後娘娘可心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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