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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先到了族長家。

他譏諷道：「我看你就長了臉嘲諷臉。回回引蛇出洞引來的都是一群狼！你下次能把刺客的人數想多一點嗎？」

這麼多人？林一川有點疑惑：「小小運城能有這麼大的江湖勢力？」

林一川真好奇了：「你醉死如豬，就這麼放心我？」

如果真被殺死，謝勝這輩子估計都會信了鬼神。玄鶴堂這間宿舍會成為國子監有名的不祥之地。

「難怪不得……」林一川震撼地望著眼前的景象。半天之中就將一座繁華如鎮的山寨毀滅，幕後動手的人擁有何等的力量。他心裏升起了陣陣寒意。

「出恭的時侯，本官打聽到的。於家寨里總有一些還有良心的人。」丁鈴直接為林一川解了惑，小眼睛閃爍著冷意，「本官還打聽到于紅梅當年漂亮水靈，卻不願意嫁給族長太太的娘家憨侄子，所以寧願參加採選進宮。於十七那一房僅剩下寡居回娘家的梅于氏和一個獨孫女。得罪了族長太太，梅于氏自然呆不下去，所以在於紅梅採選進宮之後，她離開於家寨m.hetubook.com.com去了京城。後來就嫁到了梅村落籍。本官犯了個錯，打聽消息時說認得梅于氏，稱她為太太。梅于氏離開幾十年。族長以為咱們是梅于氏派來報仇的，所以想先下手為強。反正於家寨在山裡。消息封鎖，遠在千裡外的梅于氏姑侄就無法知曉消息。」

「我背著你上山後，回頭看了一眼。」林一川仔細回憶道，「夜裡很安靜。只有火光。」

他沉著臉道：「我們在運城衙門裡查于氏的戶籍時，就已經暴露了。我當時想對方只會想著殺我們滅口，沒想到對方這般大手筆，毀了整座於家寨。」

不跑還能怎樣？

族長一家幾十口被燒得面目全非。

林一川恍然大悟。只是沒想到真正想掐死線索與消息的人，連整個山寨都毀了。

丁鈴轉頭看他：「怪不得什麼？」

曾經住過的客房被燒得像兩隻黑漆漆的眼睛。丁鈴在門口牆根下蹲下，拿出一柄小刀颳了層土下來：「澆過油。」

丁鈴只是想來看一眼而己。他停住了腳步hｅｔｕbｏｏk•ｃｏm.cｏm，朝林一川眨了眨眼睛：「應該沒什麼線索……」

林一川摸著胸口的傷想，窗口會不會跳進來一個人，如花匠老岳一樣的殺手？

「想引條蛇，沒想到引來一群狼。」丁鈴嘆了口氣道，「是我把這件案子想得簡單了。以為只會來幾個刺客，能讓咱們順藤摸瓜查到幕後主使之人。」

丁鈴咬牙道：「是訓練有素的軍隊。」

弩箭破空的嗖嗖聲緊隨而至。

林一川手裡不知從哪兒抽出把劍來。劍光如水銀流淌，將全身護得嚴嚴實實。

丁鈴拍了拍林一川的肩道：「大公子平時動手的機會少。但單論武功，東廠武力最強的玉鷹李玉隼也不是你的對手。本官名聲在外，只有真醉，對方才會放鬆警惕。有大公子在，我有什麼不放心的？」

話音才落，他和林一川同時轉身就跑。

林一川看著丁鈴像狗一樣東刨西看。丁鈴仔細查過屍體后道：「有刀傷。這裏也澆過油，和客房的油不是同一種。」

身後的人影停住了腳步。丁鈴放心地昏倒過去。

梅和-圖-書于氏離家幾十年。小院早已破敗不堪，四周野草荊棘長得有一人來高。門窗早沒了，只剩下空蕩蕩的土牆。

昨天那小廝說，梅于氏家在寨子邊上，趕時間赴晚宴，就不帶他們去了。丁鈴打聽出梅于氏家的具體|位置，就起了疑心。

野草與殘壁後面躍出的黑衣人功夫都不弱。任憑丁鈴以輕功見長。林一川功夫不弱，也沒能將黑衣人甩掉。

林一川想起背著丁鈴遁入山林后回頭那一望。衝天的火光，眩目耀眼。他當時還在想，定是澆了油，才有那樣的火勢。如果他和丁鈴遲走一步，是否就會遇到前來毀滅於家寨的人？想到這裏，他不免有些慶幸。

……

「丁大人不負神捕之名。」林一川和他並肩出了族長家，笑著拍他馬屁，「在下和大人形影不離，卻不知大人何時打聽到的梅于氏的家。」

「錦衣五秀。心細如髮的心秀神捕嘛！」

梅于氏家離族長家並不遠。院子建在半山坡上，一眼就能望到底。林一川似有些明白，輕嘆道：「原來你醉死，不是假的。」

丁鈴笑了和圖書。

感覺丁鈴像知道自己的底細一般。林一川心裏分外詫異。他的眼神閃了閃，打了個哈哈：「本公子不過習武防身，又不曾與人比試過。丁大人過譽了。」

林一川和丁鈴從山林中返回於家寨時，太陽剛升到空中，還不到午時。山坳里飄蕩著一縷縷青煙。

看到京城城牆時，丁鈴趴在林一川背上回頭咯著血大笑：「狗雜種們來呀！咱們京城再戰！」

丁鈴果然又恢復了不要臉的賴皮樣：「我是什麼人？」

毀滅了於家寨，也掩不住梅于氏姑侄倆的秘密了。

對方卻直接毀了一整個山寨。

意味著於家寨的人大都死於睡夢中。

「跟著本官好好學吧！」

說話間，兩人上了山坡。

「走吧，下去看看。」丁鈴率先朝於家寨走去。

「叮噹！」清脆的金鈴聲響起。

「咱們捅破了天呢。」丁鈴喃喃說道，「能這麼迅速的毀滅於家寨，至少出動了二百人以上。」

「真看得起老子，埋伏了這麼多人！」丁鈴破口大罵，邊打邊跑。他偷空看向林一川。

昨天兩人眼中繁華如鎮的於家和*圖*書寨滿目滿目蒼夷，被燒成了一片白地。

這場追殺從運城到京城，再無斷絕。

整個寨子有一百多戶人家。除非同時動手，否則不會這樣安靜。

金鈴在丁鈴手中揮舞。陽光映射，他身後像生出了一道金色的光環。噹噹聲不絕於耳，將射來的箭矢擊落。

整個丁家寨被燒得不成樣子。梅于氏的家雖然殘破，卻沒有被燒。兩人早起了疑心。丁鈴還想著生擒刺客，沒想到上了山坡，林一川背在身後的手就沖丁鈴翻了兩次巴掌。對方埋伏在此的人少說也有二十。

為何要殺梅于氏滅口的秘密，線索在宮裡。

林一川最重的傷在胸口。差點被人剖了腹。

丁鈴只是一笑，沒有和他繼續說下去，望著山寨中的某處道：「去梅于氏家裡看看。」

他睜眼到天明。看到謝勝準時一個鯉魚打挺起床，林一川懊惱不己。丁鈴回到京城。除非對方把錦衣衛悉數都滅了。知道的人越多，殺自己做什麼？

他的笑容中透著股古怪。林一川揚了揚眉。

丁鈴望著下方的於家寨喃喃說道：「看來用不著煙火為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