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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頭不知道是誰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使得他原本就緊皺的濃眉看上去更加不得舒展——芯辰從洗手間里走出來，迎面而來的就是他這副諸事不順的表情：「有人和我們搶生意？好，王有為有什麼要求？……加大廣告投入？不可能……算了，你把王有為的電話給我，我親自和他說……」

這一回是關競風的。

芯辰在心裏很不服氣地冷哼一聲，當然，還沒有不怕死到直接哼出聲。

這下關競風的眉頭又攏起：「你認為你談比我談還有用嗎？」

「就是上次在KTV里，你看到的我身邊的那頭醉鬼？」

「或者，你根本就是捨不得我嫁出去，所以才會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反覆無常周而復始？」

「要不然你是要我怎麼做？」她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第一個你嫌我態度不夠熱情，好，我聽話，第二個我夠熱情了吧？你又罵我沒臉沒皮。呵，說真的，『關叔叔』，你ｈｅtｕｂoｏk•ｃｏm•ｃｏm不覺得自己太難伺候了嗎？」

關競風還站在那兒準備繼續他的再教訓，臉上那兩顆黑眼圈因怒氣而更顯暗沉。

芯辰趁機轉過身，將自己移到洗手間里的洗臉台上，用冷水潑打自己漏洞百出的倦容。

關競風的臉色又一僵：「你到底懂不懂含蓄？怎麼端著點都不知道！」

熟悉的名字響過耳，等他一掛上電話，芯辰就問：「是『科榮』的王有為嗎？」

「是。」關競風漫不經心地應了聲，突然間又像想到什麼似的，瞪向她。

所以她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轉身往房間走去：「好睏！我先去補眠了，要約會就得有個理想狀態。關大總裁，我看您也該先去休息一下，看是要回家還是直接在客房睡一覺——我一點也不介意，反正您才是這房子的主人，不是嗎？」

「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什麼狀況？」芯辰不明所以。

「你和_圖_書……」

「你說呢？一個剛認識的人你就能和他在外頭呆一整晚，你很了解他嗎？你們很熟嗎？要是出了事你打算怎麼辦？」

呵，那麼余紹廷，你又在懷疑些什麼呢？你那顆精明的腦袋到底還打算轉到哪裡去呢？你可知，你那樣該死的懷疑真的會更該死地撩撥起我那顆被自己一次次強行控制跳動頻率的心，讓它再一次可笑地跳動得難以收拾，然後再一次以失望結束？

到底有什麼立場教訓別人？

不留情面的教訓直接指向上一次在KTV里巧遇的場景。

芯辰的眼還定在那兩顆黑眼圈上面，壓根兒沒注意關競風後面的指責有多憤怒。

「夠了，給我老老實實教書去！一個女孩子成天這樣拋頭露面，去那種不三不四的地方『陪酒和被陪酒』，有意思嗎？」

長輩式的訓話還沒結束，就和上次一模一樣地，手機鈴突然響起。

關競風瞪她一眼，沒有否認，和*圖*書只是轉過身揀了最近的一張沙發坐下，繼續翻看他的手機。

尹芯辰腦海里的烏鴉齊齊飛過：「是嗎，女孩子不能拋頭露面嗎？那麼『關叔叔』您那天摟著個穿得那麼少的左延清又是去做什麼呢？」

關競風的臉烏雲密布，只是……他剛剛說什麼來著？王有為？

「要不要我出面和他談一談？」

不過也就是這一瞪，尹芯辰肯定了方才自己腦中的聯想。

芯辰揉揉眉頭，無可奈何地將自己的表情調成某種微妙的樣子，讓關先生即便代溝巨大也一看就能明白她現在想表達的是「雞同鴨講」。

「尹芯辰！」這句話在關競風耳里卻成了逃避，「別給我扯開話題，你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一而再再而三地給我出狀況！」

「是嗎？那您說說，關叔叔，我想陪您去赴約您不肯，那好，我找別人約會去行了吧？可您又說我沒臉沒皮——好吧，」她的語氣真的是謙虛得可以，「ｈetubook.cｏｍ.ｃｏm既然您這麼經驗豐富這麼有臉有皮這麼懂得為人處理的原理，那麼勞煩關叔叔您和我說說，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一方面表現得不像個死人，一方面又表現得不像個不要臉的盪|婦？」

「尹芯辰！」

他沒有回答。

突然間，芯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不管是直覺還是下意識還是內心深處那種掩蓋不住的該死的關心，反正一切都催著她趕緊讓關競風去休息一下。

話題到底是怎麼扯到她職業上的？

就是這樣。

她原本用微諷語氣問出的其實飽含緊張的試探的問話，就是這樣再一次輕易地被關競風用「你做夢」「你腦袋壞」「你有病嗎」的表情一巴掌打回原形。

「……」

你看吧，就是這樣。

「那不一定啊，總是個辦法吧，不試看看誰會知道結果？而且，那個王有為似乎還蠻喜歡我的……」

話說回來，其實他有什麼立場這樣批評她？根本就沒有！

「尹芯辰！」顯然和_圖_書這句話大大挑起了關競風的不滿，「怎麼，你對自己的魅力很有自信嗎？」

「行，」她一笑——知道再鬧下去兩人肯定又是吵個沒完沒了——她輕輕笑了一下，有點自嘲地，「那我就不摻和了，明天您就自個兒拋頭露面去，而我，將會按照『關叔叔』您的吩咐，和紹廷繼續明天的約會。」

「你……」

「尹芯辰！到底是誰整天教你說這些不三不四的廢話？你現在是大學老師知道嗎？誰讓你動不動就說這種不入流的話？」

芯辰跟著坐過去：「很麻煩嗎？」

你見過年輕有為的上市公司老總，外貌俊美，氣質高貴，一言一行時刻彰顯著王者風範，卻動不動就對著一個弱女子大吼「你他媽的是不是腦袋壞了」「你他媽的到底是在搞什麼鬼」「你他媽的是神經線短路了」？你見過嗎？見過這種看著很有氣質可一開口就是三字經的男人嗎？

關競風不悅地接起手機：「什麼事？」

「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