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上位
二
「是啊，聽說你們宣傳片今天殺青，我特意來請你吃飯，慰勞你。」
她又看了看新聞的幾張照片，有些不解：「為什麼沒有你的正面照？都全程都跟蹤我們了，不可能拍不到啊！難道？！」她睜大眼睛看著他：「該不是你讓人拍的吧？」
「上網看下娛樂八卦。」
「哦！」她以為《上位》的宣傳片出了，用手機翻了一下某門戶網站的娛樂新聞。當她看見她和鄭偉的照片赫然出現在手機屏幕上，她所有的困意都沒了。
「我沒那麼無聊。」
從沒有哪一刻，她如此深刻地痛恨自己的愚蠢，竟然會以為這段曾經甜蜜的愛情可以因為她的殘忍而斬斷。怎麼可能斬斷？越是殘忍的方式，越會讓愛情刻骨銘心，終生難忘。
不過，這個記者同志似乎有意迴避鄭偉的身份，幾張照片都是她的正臉，鄭偉的背影，一絲絲臉的都沒露，而記者同志對於鄭偉的身份，只一語帶過，「不是圈內的人。」
他說：「看見你就不困了。」
「……」他繼續吃早餐，好像這事兒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即使導演喊「卡」，她依然無法從回憶的甜美中抽身出來。
不是岳啟飛么？我一直以為是他。
「你要不要先醞釀一下？」陳導問。
她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誰知鄭偉不屑地一笑。「除非他們活膩了！」
有人過來給她遞紙巾，她才意識到自己失態，接過紙巾擦著被眼淚完全遮住視線的m.hetubook.com.com眼睛，換上漂亮的笑臉說：「謝謝！」
……
他問：「這就是你所謂的低調嗎？」
鄭偉當然懂，感激地笑笑：「哦，那我改天再請你吃。」
她順著他的目光回頭，見到肖大編劇舉手示意，表示她就是那個所謂的「朋友」。「噢？你確定是順便來看我？」
「這次不一樣。」
迅速看完爆料，簡葇又趕緊打開微博，果然下面鋪天蓋地的留言和@她的消息。
就像現在這段分手戲，當她聽見楊琛說出那句：「再給我一分鐘……」她眼前的人根本不是江一城，而是鄭偉。
肉肉，現在不要再錯過了，趕緊辦喜事吧。
吃完了早飯，她去廚房收拾碗筷。等她從廚房出來，看見本該去上班的鄭處長正坐在沙發上，拿著她的手機看得聚精會神。
眼淚馬上就要奪眶而出，她用盡全力在忍著，忍得整個心都要被揉碎了。
看著楊琛黯然離開，她再也控制不住鋪天蓋地而來的不舍，蹲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就連導演喊了「卡！」她還沒辦法齣戲，伏在自己的膝蓋上劇烈抽泣。
「可是為什麼沒有你的正面照？」
「呃，知道就知道吧……鄭處長，怎麼樣？做緋聞男主角的感覺如何？」
「不用,我沒有問題。」她說。
《上位》的劇組在S市拍完了需要的鏡頭,又飛速趕回了北京拍女主角藍雨和男主角楊琛分手的鏡https://www.hetubook.com.com頭，其中自然少不了那一次訣別的擁抱。陳導為了讓簡葇更好地呈現出藍雨內心的糾結情緒,特意把每個細微的表情都給她設計好。
她沒有一個鏡頭是在演戲。
「……」她分不清他指的演技，是今天，還是過去，或者兩者皆有吧。
無數人都在追問照片上的神秘男主角是誰，有人猜測這個人是不是岳大少，有人則猜是江一城，也有很多人說不像。
她詫異地抬頭……
到底腫么回事啊！求圖求真相！求帥哥露臉！
第二天一早，簡葇還像往常一樣，懶懶地萎在床上補充昨夜少得可憐的睡眠，鄭偉則還是毫不憐惜地把她從床上拖下來，陪他吃早飯。
……
小肉肉，快變豆漿吧。被他吃干抹凈，一滴不剩！
她哀怨地問：「難道你就不困嘛？」
還真是言簡意賅！
……
「都被抓了個現形了，從實招來就是最低調的解決方法，否則被那些八卦記者追根究底下去，全世界都知道了。」
現實版的男主角活脫脫站在她面前，嘴角還噙著溫柔的笑。
下面立刻有她的鐵杆粉真相了。大雨？鑽戒？難道是傳說中的初戀？
另一個鐵杆粉說：就是五年前肉肉曝的那個『戒指哥』？
「也可能是想勒索你。」
還有人說，這就是為了《上hｅtｕboｏk.com.cｏｍ位》炒作，無聊。
「哦！」她放了手機，開始吃飯。
回到屬於他們的世界，享受僅有彼此的時光……
她錯了，大錯特錯了！
他說：「我發現……你的演技真是精彩絕倫！」
簡葇半閉著眼睛洗漱完畢，木然捧起桌上的豆漿喝了一口，又木然接起威爺的電話。「喂！」
首先，擁抱的時候她要有眼淚，但不能掉下來,必須含在眼裡,逼紅了眼眶，雙手也要在幾次猶豫后,抱住楊琛。直到楊琛離開，她才能讓眼淚掉下來,眼淚要一串串往下掉。
或許是受到駱晴的鼓舞，簡葇也決定直面真相。她不僅贊了駱晴的留言。還順便說了一句：那些年，錯過的大雨……那些年，錯過的鑽戒……
鏡頭前，鄭偉伸手幫她揮走衣服上的飛蟲，她眼中難以自已的深情；她拉著他的手離開片場時，她滿臉的滿足；還有他們一起上了他的車，他們一起出現在她家樓下的小區，無一倖免于鏡頭。
他定神看了一眼，淡淡說：「謝謝！」
「不客氣！」清淡的聲音彷彿在記憶中跳出來，那麼真實，又那麼虛幻。
「嗯，是娛樂新聞。」她將手機遞到他眼前。「鄭處長，恭喜你，你終於榮登了我新一季緋聞男主角的寶座！」
他看了一眼她身後的方向：「我來看個朋友，順便來鑒賞一下你的演技。」
肖裳明知故問問：「鄭處長，你又來請我吃飯吶？」
簡葇拍完了最後一場戲，便去化妝和_圖_書間卸妝，趁著無人留意，她偷偷拉著在化妝間外面閑逛的鄭偉，離開了片場。
簡葇擦汗，這世上恐怕只有駱晴敢不要前途地直言不諱，說出事實真相。
「哪裡不一樣？」
「……」
「你怎麼一點都不驚訝？」她一手捧著豆漿杯，一手捏著手機糾結。「你也不擔心自己身份曝光嗎？」
編輯完后，她反覆看看，覺得嚴打期間還是不要這麼不和諧，又換了一條特別符合戀愛中小女人姿態的對白：想變成豆漿……
雖然上次她拒絕拍吻戲之後,陳導對她有一點不滿，不過後來經過威爺的斡旋，再加上她在S市拍的幾組鏡頭表現的十分完美，讓向來精益求精的陳導對她的演技大為讚賞，態度也有所改觀。只是陳導不會知道，自從《上位》開拍，簡葇看到劇本中一個個場景，一句句對白，記憶就被強行拉回了那段過去，彷彿從新又經歷了一次甜蜜的愛情。
「這次是真的！」
他揚了揚眉，側著臉看她：「這樣回應，就不會讓全世界知道了？」
他垂眸，將她肩膀上剛落的一個飛蟲揮走，滿眼的思念和眷戀讓她一時忘情，深深沉浸在他的眸光里。
她和鄭偉在片場的短暫接觸，她本來以為做的很隱蔽，沒想到還是沒有逃過狗仔隊擦得雪亮的雙眼和鏡頭。
而她，為什麼不能呢？！
刷著刷著，她看到駱晴剛剛的回復：這麼有氣勢的背影怎麼可能是岳啟飛？！
微博和_圖_書發了出去。
「也好！」
還在安然吃早飯的男主角提醒他，「豆漿涼了，快點吃吧。」
帥——就一個字！
他點點頭，「比做觀眾好的不是一點半點。」
不用猜也知道，他一定在看她的微博。
她編輯了一條微博：想要請你吃早餐的男人是色狼，想要每天請你吃早餐的男人，是色魔！
「你怎麼來了？！」她抹著眼淚問。
「噢！」肖裳狡黠地眨眨眼，「我真榮幸！不過可惜呀，我今天和我老公有約了，三個人吃飯，貌似很沒情調……你懂的！」
甜甜地笑著，她從背後摟住他的脖子，順便瞄了幾條評論。
她腦子一懵，顧不上身在何處，猛然站起身，差點就撲到他懷裡。幸好鄭偉退後一步，與她拉開點距離，讓她被驟然的驚喜沖昏的頭腦得以冷靜下來。
細碎的黑髮擋了去了他的眉眼，只露出下顎的輪廓，已經帥的一塌糊塗了。
哇塞，我也想變成豆漿！
鄭偉看一眼她被雷劈了的表情。「怎麼了？又有什麼大新聞了？」
被一群鐵杆粉一忽悠，她被忽悠的有點暈了，一衝動，用手機拍了鄭偉低頭喝豆漿的樣子。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猜度，鄭偉只跟她說了幾句話，就去坐在肖大編劇旁邊，跟她閑聊。
「不擔心，你經驗豐富，處理起來一定得心應手。」
「可能，為了保持神秘感。」
紅包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