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楊教授的幸福生活
第四季 夜，正沉
凌凌想了想：「要不這樣吧，明天我幫你寫彙報。」
「我剛來上班時，所長給我看過您的照片。還特意交代過，不管您什麼時候來，一定要立刻通知他。」
「還有個項目彙報沒寫完，周五就是截止日期了。」
原本凌凌很想問問小冰，為什麼又和葉正宸走到一起，當她看見這樣的場景，她什麼都不想再問了。
「關鍵是你教導有方！」
Action 5
「我在研究葉正宸怎麼想的，我擔心小冰又被他騙了。」
傍晚，下班時間，天空下起蒙蒙的細雨。
她剛剛沐浴完，身上只纏了一條浴巾，半濕的頭髮搭在肩上，水珠一滴滴順著吻痕未退的香肩向下滑，蕩漾著溫香。
凌凌半起身，伸開雙臂緊緊抱住他的腰：「今天才周三，不是還有兩天嗎？」
「交了，你寫得很不錯。」
果然，潔凈明亮的辦公室外坐著一位年輕漂亮的女孩。白皙素凈的面容，水靈靈的眼睛，披肩直發健康亮澤，談不上驚艷，但看上去相當舒服。
Action 4
專家們經過會診得出結論，因為他們長期接觸輻射性的設備，受孕時期沒有好好調理身體，導致孩子先天不足。
沒有經歷過漫長的渴望與壓抑，不會明白這種滿足感有多麼美好。
「你猜這次是誰？」
這鈴聲是凌凌在極無聊的某個夜晚，趁某教授工作的時候，偷偷給他的手機設置的鈴聲。當時她還偷偷幻想：溫文爾雅的楊嵐航坐在會議室開會，或者在與其他教授討論學術問題的時候，手機突然響起這麼搞笑的音樂聲，不知道他是什麼表情，周圍的人是什麼表情。
「我猜？」一見楊嵐航別有深意的表情，凌凌猛然坐直，「你別跟我說是小冰。」
低矮的三層小樓雖然剛剛粉刷過，仍顯出歷史的滄桑感。門口不太醒目的位置掛著淡藍色匾額：「先進材料研究所」。
見凌凌一副誓不罷休的樣子，楊嵐航被逼無奈，只好硬拖著凌凌走出咖啡廳。
凌凌卻摟得更緊：「我不許你去。醫生讓你注意休息，不能太勞累。」
她摟著他的腰，臉埋在他的胸口，聽著他劇烈的心跳聲：「航，我還想要個孩子。」
正在忙碌的秘書小姐一見有人來，急忙起身鞠躬。
凌凌知道，楊嵐航需要做的工作太多，根本無法遠離那些實驗材料和設備。所以她一直在等，一年，兩年，三年，可他似乎想把一生都耗在實驗室里。
如此良辰美景，別的男人怎麼想，確實不重要。
Action 3
自日本一別，轉眼已過數年，再次重逢，恍如隔世。
「哦，我還以為你聽說楊所長新換了漂亮的女秘書，過來httｐs://wｗw•ｈeｔｕｂｏｏｋ.cｏm•coｍ審查呢。」
「不會可以學嘛。」
葉正宸要和小冰結婚，這是凌凌聽到的本世紀最震撼的消息。
Action 1
凌凌頓時覺得太陽是可以從西面出來的。
「我……我也沒說不吹。」
那時他和凌凌剛剛和好，兩個人在大阪大學的校園裡散步，凌凌毫無顧忌地挽著他的手臂，完全不必避諱別人的目光。
直到凌凌出現在他視線中，他疏離的微笑才多了感情|色彩：「我就知道你不會帶傘。」
可惜某不解風情的女人揮手拍掉纏著她的手，從他的懷裡爬走，繼續做深思狀。
「不是喻茵。」
男人不閃避，也不動怒，透明的液體流過他俊朗的臉頰，一滴滴墜落在桌上，像極了眼淚。
風雨在夜晚里一片朦朧，指尖在髮絲里糾結纏繞，身體在沙發上糾纏得如膠似漆，最單純的快樂讓他們飄向天際，又沉入了萬丈深淵。
凌凌甜甜地吻了一下楊嵐航的臉頰：「放心吧，楊教授。別的不敢說，要比中文，我絕對比你好多了！」
「我真的想要。」凌凌柔聲哀求。
葉正宸是她這輩子最討厭的男人，沒有之一。因為，她在日本最好的朋友小冰，被這個男人始亂終棄，以至於她黯然回國，從此以後心如止水，古井無波，明明才二十幾歲，眼神里總是透著看破萬丈紅塵的冷漠。
她加快腳步，穿過一塵不染的走廊，一口氣奔到某所長的辦公室。
被冷風吹了一陣，凌凌才冷靜下來，說：「我不應該相信他，如果我早點告訴小冰他有別的女人，小冰也不會傷得這麼深。」凌凌愧疚地說。
「我說過多少次，你不要拿結婚威脅我。」
「他和誰結婚？和喻茵？」想起葉正宸那個見異思遷的男人凌凌心裏就憋氣。
「呃？」面對一向有涵養的老公，凌凌忍住問候某無情的帥哥祖宗十八代的衝動，「怎麼總有那麼多沒長眼睛的女人要往火坑裡跳？」
Action 6
「這個報告很重要。」
一向勤勉的某教授遲疑良久，終於沒有經得住誘惑，在溫柔鄉里墮落了。
「明天約了陳教授，後天還要參加一個評審會，我只有今晚有空。」他嘗試著拉拉她的手臂，因為怕弄疼她，所以沒有太用力。
楊教授遞給她一個讚賞的眼神。
她笑了，笑得視線被眼淚模糊。
某教授實在忍無可忍，一伸手，把可愛的老婆撈到懷裡：「你對著請柬研究了一晚上了，究竟在研究什麼？」
「凌凌，」楊嵐航攬住全身發抖的凌凌，「算了，我們走吧。」
凌凌的舉動和對白，很難不讓人聯想到「捉姦」場景，剛剛追進門和-圖-書的楊嵐航渾身一僵，愣在原地。
「報告交了嗎？」凌凌問。
如果楊嵐航沒有記錯，他剛畢業回國的時候，曾在一次應酬上見過這個男人，卓超然特意為他們做了介紹：「這位是x軍區司令的獨子，葉正宸。」
「萬一我有重要的事不能來呢？」他問。
「你……」準新娘的臉紅了，恨恨地把一袋子的氣球丟在他面前，「葉正宸，你快點給我把這些氣球吹完，不然別結婚了。」
難得一個閑暇的夜晚，楊嵐航無奈地看著趴在沙發上專心致志地研究請柬的凌凌。
南州市最高檔的酒店門口，沒有氣球的彩虹門，也沒有喜慶的大紅喜字，有的僅是一個公告：「本酒店因特殊原因暫停對外營業。」
酒店門口還站著四個身著軍裝的警衛，嚴禁任何無關之人涉足。
經過一番嚴格的檢查，凌凌和楊嵐航才走進酒店，見到了正在吹氣球的一對準新人。
凌凌豈會不懂這種暗示，眨眨如絲的媚眼：「你不是又要『潛規則』我吧？」
四川南州。
某教授深受打擊：「我現在沒有報告可以寫。」
奢華的酒店宴會廳里，響起了一陣歡快稚嫩的樂曲：「老婆老婆我愛你，阿彌陀佛保佑你，願你事事都如意，我們不分離……」
今天，她突然聽見這個鈴聲，再看見楊嵐航從容淡定地等著鈴聲唱完，等到葉正宸笑得嘴角都快抽筋，才接通電話。
他正欲下床，一雙柔軟的手捉住他的手臂。
放下報告，凌凌微笑著離開。
「他喜歡小冰？那他為什麼要和喻茵在一起？」
楊嵐航終於卸下溫文儒雅的外衣，一把搶走凌凌手中的請柬，翻身把她壓在沙發上。
凌凌尷尬地揮揮手中的報告：「我來給楊老師送份文件。」
「什麼事這麼開心？」某教授走進卧室，坐在床邊問。
楊嵐航靜靜望著熟睡中的妻子，猜測她究竟夢見了什麼，嘴角會掛著這麼甜蜜的笑意。他多希望就這麼擁著她軟玉溫香的身體，好好睡一會兒覺，那一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某教授一時動情，在凌凌肩上烙下深深一吻。
「我不走，我要他把話說清楚！」
楊嵐航伸手從衣袋裡摸出一張嵌著婚紗照的請柬，遞到她眼前。葉正宸還是帥得那麼炫目，小冰也還是笑得那麼幸福。
凌凌或許不懂，但作為男人，楊嵐航完全能理解葉正宸為什麼要在三年後，回來搶一個有未婚夫的女人。因為他渴望得太久，壓抑得太久。
之後，楊嵐航沒提過手機鈴聲的事，她也就忘了。
經過二十個小時的奮戰，凌凌終於在與項目彙報的戰鬥中取得了勝利。
Action 7
楊嵐航新換了女秘書，還是漂亮的女秘書？這麼重要的www.hetubook.com.com事情居然不經她批准，太過分了。
「不用了，我只是來送個報告，請幫我轉交給他。」
身邊這個無數女人覬覦的男人想做什麼，才最重要。
凌凌在心裏冷哼：哼，該死的楊嵐航，表面上道貌岸然，口口聲聲對美女沒興趣，居然背著我用這麼漂亮的女秘書，看我晚上回去怎麼收拾你。
幽暗的壁燈，穿過卧室半啟的房門，投射在柔軟絲被中沉睡的人影上。
楊嵐航忽然想起什麼：「對了，我下午收到請柬，葉正宸下個月舉行婚禮，請我們參加。」
「報告寫完了，你在哪兒，我給你送過去。」
某教授今晚特意推了應酬，想回家好好陪陪獨守空閨多日的老婆，盡一個好老公應盡的責任。沒承想，凌凌整晚若有所思，根本沒空搭理他。只有一雙細膩勻稱的小腿在他眼前晃來晃去，腳踝上雪白的珍珠搖得人心神蕩漾。
其實，即使不下雨，楊嵐航不忙的時候也會來接她下班，雖然材料樓距離他們的家步行只需要十五分鐘。
「他在開會。您有……咦？」秘書小姐仔細看一眼凌凌，恍然想起了什麼：「您是楊太太吧？」
提起孩子，楊嵐航神色一暗，沉默不語。曾經，他們有過一個孩子，他們每天都在興奮地期待著孩子的出生，沒想到那個孩子最終被確診為先天發育畸形。
她回他一個鬼臉：「我就知道你會來接我。」
車在細雨里緩緩滑行，水花四濺。
經過一家咖啡廳時，凌凌突然停住腳步，憤然望著咖啡廳里的一對俊男美女，牙齒咬得咯咯響。楊嵐航正想問清楚怎麼回事，凌凌已經衝進去，站在那對男女的桌前，不由分說端起桌上的檸檬水朝著帥哥的臉潑了過去。
見可愛的老婆糾結得直抓頭髮，楊嵐航啞然失笑，不禁想起三年前，他在日本遇見葉正宸的情景。
可他只能悄悄將手從凌凌的手中抽出，掀開溫暖的被子，拿了自己的睡衣披在身上，去書房繼續他未完成的工作。
「真麻煩，我不幹了！」準新郎直接把吹了一半的氣球塞進準新娘手裡，「你吹吧。」
楊嵐航淺笑，眉目微垂：「對葉正宸那樣的男人來說，得不到自己心愛的女人，他絕對不會甘心。」
「好，我現在過去。」
凌凌忽然不覺得這場景可笑，反而心底有種說不出的悸動。
凌凌收拾好東西，望著細雨耐心地等候。
他垂下臉，吻住她柔軟的唇，不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
那時的葉正宸，一身戎裝，意氣風發。
「我知道。你先睡，我很快就回來。」
「那你吹不吹？」
一想到淡定的楊嵐航一臉窘迫的樣子，她的惡趣味又被勾起來，興奮得抱著被子滿床滾。薄薄的絲質睡衣禁不住她的折騰，在她身hｅtubooｋ•ｃｏｍ.coｍ上纏繞成一團，該遮住的都遮不住了。凌凌只顧著沉浸在興奮中，完全沒有留意到出來透透氣，想喝杯茶的某教授在卧室門口突然駐足。
能夠嫁給楊嵐航，所有人都說她是幸運的，她也堅信自己是幸運的，只是任何幸運都需要一些不幸作為代價。
楊嵐航帶著凌凌訪遍了所有的名醫和專家，最終沒有保住他們的孩子。雖然醫生說他們身體調理好之後可以再生一個，但他們誰都沒有再提這件事。
沒有華麗的裝飾，沒有刻意的宣揚，完全符合楊嵐航的格調。
葉正宸依舊不開口，俊臉上仍然沒有任何表情，可他放在身側的手卻在不斷握緊，再握緊。
Action 8
凌凌參加過很多婚禮，有浪漫的，有奢華的，也有低調的，卻從沒見過這麼低調的。
「嗯。」她努力笑了笑，雖然看上去有點苦澀。
不出十分鐘，簡訊息提示音響起：「我在材料樓門口等你。」
「臟？」某帥哥曖昧地一笑，邪氣的笑意仍舊顛倒眾生，「你又不是沒吃過。」
一邊揉著酸疼的腰，一邊打電話給楊嵐航，電話剛接通就被掛斷，接著一條簡訊回過來：「我在開會。」
「重要什麼呀，形式大於內容，署了你楊嵐航的名字，還能不通過？」
「那去看看參考文獻，想想還有什麼項目你能申請。」
某帥哥一邊吹氣球，一邊抱怨：「哪個吃飽了撐的沒事做的渾蛋，說自己布置的婚禮才叫真正的婚禮？」
歲月和經歷讓愛情不再天真爛漫，但昔日沉澱下來的感情不曾改變。
激|情在疾風驟雨中終止，楊嵐航伏在她身上，不捨得離開她溫暖的身體。
透過咖啡廳的玻璃窗，楊嵐航又看了一眼葉正宸，他由始至終都沒有動，坐在那裡，像一尊沒有血肉的雕像。
「別鬧了，人家在思考很重要的問題，去書房寫報告去。」
「這怎麼可能？」凌凌越想越覺得不對，端詳一會兒某教授淡定的神色，一點沒有逗她的跡象，「你肯定搞錯了，小冰已經跟她的青梅竹馬訂婚了，絕對不可能嫁給葉正宸。」
「實在抽不出時間就算了，等你不忙的時候再說吧。」她幽幽嘆了口氣，離開他的懷抱，獨自走進浴室，讓眼淚被水流沖盡。
凌凌站在研究所門口找門卡，電子門突然自動開啟，一身制服的保安從保衛室里探出半個笑臉：「所長夫人，又來查崗了？」
「他怎麼想的重要嗎？」某教授的手悄悄伸進她寬鬆的浴巾里，指尖在纖細的腰肢間輕巧地摸索。
「你當初信誓旦旦答應我，會一心一意對小冰，跟這個女人徹底了斷……我才會幫你隱瞞。你，你……」凌凌氣得聲音都在發抖，「你知不知道，小冰臨走的時候打電話給我m.hetubook.com.com，還哭著說她放不下你，她離不開你，你卻這麼對她！」
「你？你會寫嗎？」
他將她納入懷抱：「從明天開始，我儘可能不去實驗室，好嗎？」
「你也可以理解成應盡的義務。」
等她走出浴室，楊嵐航正站在浴室門口等她：「凌凌……」
請柬下方清晰地署著一對新人的名字：葉正宸&薄冰。
「拿走，拿走！都是你的口水，臟死了。」
某教授徹底心服口服：「上車吧。」
看見楊嵐航不慌不忙用紙巾擦手，等著歌曲唱完，才接起手邊的電話，正在喝水的凌凌差點笑噴了。
凌凌一愣：「你認識我？」
「醫生說可以調理的，三個月應該夠了。」凌凌看出楊嵐航的為難，也知道懷上孩子三個月遠遠不夠，甚至可能需要三年。
「呃？你知道？」凌凌抬眼，整個晚上第一次正視他。
「您等一下，我去會議室找他。」秘書小姐一邊說，一邊從辦公桌後面繞出來。
「您好，有什麼能幫您的嗎？」一口動人的吳儂軟語。別說男人，凌凌聽著都覺得骨頭有點酥。
「你真想知道為什麼？」
他懷中的女人，他的女人，只屬於他一個人。
什麼都不必追問，她相信他，相信他的人格，也相信他的執著不是任何人可以輕易動搖的。
有一種在意，無須多言，一個最簡單的交代，足夠了。
她知道他會來接她。
「可我的身體……」
「在所里。」
「你又要去工作？」凌凌的聲音帶著嬌憨的睡意與哀怨，令他不禁心房一顫。
楊嵐航看了一眼葉正宸，在葉正宸微微詫異的目光中，緩緩勸著凌凌：「感情的事，不能勉強的。」
「嗯？」
「楊嵐航在嗎？」
材料樓下，楊嵐航撐著傘站在門前。每個從他身邊經過的學生都會跟他打招呼，他客氣地回應，笑容疏離。
「你不說是對的。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旁人是不會懂的。」楊嵐航說。
「呃？」凌凌悄悄把作案證據塞到枕頭下面，「沒什麼事。我在想，你快過生日了，我該送你點什麼禮物。」
「義務？」凌凌甜笑著輕撫楊嵐航無可挑剔的臉，「我還是更喜歡被你『潛規則』。」
Action 2
「再吹幾下，太小了。」準新娘說。
「想知道答案嗎？老師可以告訴你，不過……」
凌凌驚訝地瞪大眼睛：「軍人？」
「你自然會派別人來。」
「我沒勉強他，是他口口聲聲說不會傷害小冰。」
不管經歷怎樣的故事，能與讓自己幸福的人結合，就是最完美的結局。
「因為，他是個軍人。」
「可是……」
「葉正宸！你這個狼心狗肺的男人！」凌凌也不管咖啡廳里有多少人側目，大聲地質問，「你居然還跟她在一起？！你當初怎麼答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