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情難斷
我無言地吃了一口，鼻子酸得發疼。
「這麼晚來我這兒，你該不是……」他盯著我的雙唇，臉漸漸湊近。
「嗯，很忙。」
「好啊！」我很無辜地看著他，「我約了秦雪。」
不管心裏有多少苦，我們仍在笑，一起烤雞翅，一起搶雞中翅吃。這個沒人打擾的空間里，沒有流言蜚語，我們看著城市的夜景，吃著美味的烤肉，聊著天。那時候，我真的以為沒有什麼傷痛是過不去的，兩個人在一起開開心心就夠了……
「怎麼樣？好吃嗎？」他有些緊張地盯著我的表情，「我可是第一次給女人做飯，不好吃也不許說！」
他不說話。
「呃，好吧。」人家是大少爺，葉大少爺向來都是挑剔的，「你爸爸今天又逼你做什麼？」
「能陪我睡覺就更好了。」
我嚇傻了，居然是他爸爸。
他的腳一頓，人猛然站直：「什麼？！」
法官說：「殺手請睜眼。」我睜開眼。
我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唉！可這能怪誰，還不是自己不爭氣，抵擋不住「美色」的誘惑。
「我不是想要澄清，我是真需要一個給我做飯、洗衣服、鋪床疊被還不求回報的女人。」
我用力揉揉眼睛，對他彎著眼睛笑：「有你這句話就夠了。來，我給你烤雞翅吃。」
「怎麼說？」
「可不，給人家洗衣做飯，甚至給他洗澡陪他上床都無所謂。她也不想想，葉正宸那種花|花|公|子哪會跟她來真的，還不就是玩玩。」
有人問：「有多不純潔？說來聽聽。」
有人起鬨，有人睜大眼睛等著看好戲。
「沒吃晚飯吧？」他拿了一塊剛烤熟的牛排給我，一臉得意，「嘗嘗本少爺的手藝。」
他臉色稍緩，我補充了一句：「改天我單獨請他吃。」
「不是，」我搖頭，「我想家，我想回家。」
「你來幫我鋪床嗎？」
「我來陪你吃午飯。我知道你沒約秦雪，你只不過想拿她做擋箭牌。」
「你死得一點都不冤，喝酒吧。」于哥落井下石。
我嘴裏的飲料差點噴出來。
「我不想吃剩飯，去食堂吃大餐。」
就在這關鍵時刻，我及時清醒了，慌忙推開他：「我……很晚了，我先回去了。」
法官說：「遊戲結束，警察死了。」
「美人計」奏效，我的笑意更深……
他抬頭看看我，想說什麼，又忍住了，搖搖頭：「沒什麼，老糊塗了……別管他。」
「沒事。」他氣得胸口不停地起伏，懊惱地揉亂自己的頭髮，一副很生氣，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眾人皆笑，我被他們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家老馮親耳聽見的。當時還有不少人在場，都聽見了。現在阪大的留學生論壇都在討論這件事。」
葉正宸睜開眼睛，看著我的手指，黑瞳里星光點點。
沒精打采地往宿舍走，我只覺得好累，好餓，連哭的力氣都沒有。
「啊！」一股烈焰燃遍全身，我全身發燙。憑我多年來的從醫經驗，我此刻的體溫至少四十度。
「有什麼事慢慢商量，發脾氣又不能解決問題。」
「真的？」我在他懷中仰起頭，直面他被夢想點亮的神采，「那我跟著你混。」
我們這些常在一起玩的人，沒人不知道葉正宸有潔癖，所以他們看著他喝我飲料的表情，不亞於看見他喝了整瓶鶴頂紅，那個震驚啊！法官大人差點把筷子掉在桌上，馮哥的嘴巴張得能放進一個雞蛋，而秦雪，她死死地咬著嘴唇，漂亮的大眼睛里寫滿了難以置信。
可想而知，我一個人整晚是怎麼熬過來的。
殺人遊戲ｗwｗ•ｈeｔuｂｏｏｋ.ｃｏm•coｍ是我們公寓很流行的遊戲，大家聚在一起，藉著玩遊戲，聊聊天，溝通感情。我剛來的時候參加過一次，被馮哥、于哥他們逗得笑了一個晚上。
「告訴我，為什麼哭？誰欺負你了？」他扳過我的雙肩，讓我轉過身面對他，皎潔的月光映在他的眼底，其中脈脈真情看得真真切切。
我在他身邊坐下，背倚著牆壁，告訴他：「天下的爸爸都是一樣的。還記得，當初我想學醫，我爸爸說什麼也不同意。他說女孩子不該學醫，做醫生太辛苦，要值夜班，而且，不管多晚，都有人打電話……」
我更加不解：「你現在不就是醫生嗎？」
我滿腔的懊惱瞬間蒸發了，傻傻地站在原地，忘了後面長篇大論的討伐詞。他站起來，一步步走向我，我則一步步後退，直到背靠在牆上，再無路可退。他左手抵住牆，右手執起我的一縷頭髮，繞在手指上：「你想問我今天什麼意思嗎？」
「……」電話里又說了句話。他一個轉身，狠狠地把電話摔碎在牆壁上，因為用力過猛，牽動傷口，冷汗從他的額頭滾落。
我伸手，指向葉正宸。
這麼好的男人，我真想以身相許一萬次。
「葉醫生，我不打擾您治病救人，救死扶傷，請！」我做了個「請」的姿勢，示意他可以該幹什麼幹什麼，不必和我在這裏閑磕牙。
葉正宸的傷已經完全好了，不僅拆了繃帶，手也可以自由活動了。連續吃了半個月清淡食物的他走到陽台上，充滿希望地問我：「為了慶祝我傷勢複原，你是不是應該請我吃麻辣火鍋？」
一個人坐在食堂的角落，面前擺著一碗清湯麵，我悶頭喝了一口，無比懷念我今天早上五點鐘爬起來做的麻婆豆腐和宮保雞丁。
「丫頭？你怎麼在這兒？」他有些詫異，脫下手套，摘下臉上的白色口罩。
「我現在就去。」
「不行，我不同意！」
走到門前，我偷偷透過玻璃窗看他，一不小心鼻尖還撞到了清涼的玻璃。原來葉正宸正在教一個新來的學生如何給白老鼠做換心手術，我看見他手中的手術刀在輕巧地舞動，周圍繞著銀色的光環。
換心結束后，葉正宸換上銀針，靈巧地縫合好小白鼠的傷口。做完一切后，他將白色的紗布摺疊好，輕柔地放在小白鼠的身上，眼睛里流露出憐惜與歉疚。那個眼神讓我心神恍惚了很久，就連葉正宸走出來都不知道。
我說：「好啊，你去買菜吧。」
「他也是為了你好，做父親的不會害自己的兒子。」
誰知，臨走前，他刻意繞到我身邊，雙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傾身貼近我的臉，把「不純潔」演繹得淋漓盡致：「丫頭，一會兒別忘了過來幫我鋪床。」
乾淨整潔的天台上放了一個燒烤架，冒著裊裊的青煙。我無法想象一隻手受傷的人是怎麼把這些東西搬上天台。
「丫頭，藤井那老不死的又罵你了？」
葉正宸一定是怕我被人誤解，怕我無顏面對那些流言蜚語，所以才會這麼說，讓大家以為不是我纏著他，而是他在追求我。
如同一盆熱水淋下來，我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渾身血液逆行：「他，他真這麼說？」
「可不是，免費的全套服務誰不要啊！」
「日本不好嗎？我覺得挺好的呀。」
「看看你有多殘忍。」我故意搖頭，嘆息，「原來你不僅喜歡摧殘無知少女，連一隻雌性老鼠的心都要殘忍地奪走。男人做到你這份上，無藥可救，無藥可和圖書救！」
「我……」唉！我的日語的確沒有好到可以和人吵架的地步，就算我有，那兩位女同學也未必有。一想到日本學生們圍觀我們用中文吵架，指指點點的場景，我頓時把所有的怒氣都壓了回去，坐下來，繼續吃飯。
「……」
我第一次發現血腥味瀰漫的手術竟是如此唯美。
他這叫表白？他這分明是……是什麼意思呢？
聽那淡漠的口吻，八成是過了氣的女朋友打來的。
「大家的思想別那麼複雜，人家師兄師妹是純潔的兄妹關係。」馮嫂這話一點都不像解圍，擺明又在調侃我們。
他的眼中射出喜悅的光芒：「那你呢？」
秦雪遞給我一杯冷水，勸說我：「你和葉正宸的謠言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比這難聽的還有呢。上次我就暗示過你，你不聽……」
法官怒了：「去！去！你們兩個去隔壁繼續『人鬼情未了』，別耽誤我們玩殺人遊戲。」
葉正宸斜斜地靠在椅背上，看著我，嘴角輕揚，噙著一絲挑逗：「不認識。」
自從吳洋離開后，他再沒打過電話給我，我們也沒再遇到過。我以為事情就這麼過去了，漸漸淡忘了。忽然有一天，秦雪又約我去食堂吃飯，我們在食堂坐穩，便聽見背後有兩個女生在悄悄議論：「就是她……你知道嗎，她心裏喜歡葉正宸，還和一個武警在一起，後來那個武警發現她和葉正宸關係不清不楚，就把她甩了。」
「去！」又在跟我開玩笑，我推開他，「沒一句正經的。」
葉正宸看看手錶：「時間差不多了，一起吃午飯吧。」
「嗯？」我一愣，「她找你幹什麼？」
幾天後，我再也聽不見什麼風言風語，只是偶爾有美女看見我時丟幾個白眼，從鼻子里哼上幾聲，我也權當她們是羡慕嫉妒恨，不放在心上。
我硬生生將嘴裏的麵條咽下去，差點噎死。葉正宸慢條斯理地遞給我一杯水：「我骨頭硬，你要慢慢嚼，當心噎到。」
走到門口，我正低頭翻鑰匙，突然，葉正宸出現在我背後，聲音甚是愉悅：「你總算回來了。走，跟我來。」他不由分說地拉起我，一路把我拉上了天台。
「便利店的工作是他幫我介紹的，我答應了要請他吃火鍋的。」我看他一臉陰森，立刻改口，「你不喜歡的話就算了，不叫了。」
他苦澀地笑笑：「贏了又怎麼樣，還是受他掌控，我不想來日本，可他非逼我來。」
第二天沒有課，我在研究室看了一上午實驗規範，和教授討論了一會兒下一步的研究計劃，之後本想去細菌培育室看看我的細胞養得怎麼樣。經過走廊時，我又看見那道熟悉的背影，一襲白衣勝雪，清逸如流雲，一個微微的俯身，低垂的眉目溫潤如玉。
「有一種愛，明明是深愛，卻說不出來；有一種愛，明明想放棄，卻無法釋懷；有一種愛，明知是煎熬，卻又躲不開；有一種愛，明知結果是傷痛，心卻早已收不回來……」
「小冰，葉正宸剛剛差點把吳洋打了，你知道不？」馮嫂這句話傳入我的耳膜時，我還沒睡醒，腦子完全是一團糨糊，第一個想法就是馮嫂在跟我開玩笑。
我從沒見他發這麼大脾氣，還是對他爸爸。我急忙跑到他身邊：「是你爸爸？發生了什麼事？」
我再也聽不下去了，猛地轉身，想去問問那兩個女人——她們說得這麼有聲有色，是看見我給葉正宸洗澡了，還是看見我陪葉正宸睡覺了。
「啊？」我的大腦停止了運轉。
「行。」他鄭重其事說，「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讓你做院長夫人。」
某個難得的假日，我不用去實驗室養細胞，我站在陽台，沉浸在隔壁循環播放的《愛》中。
倏地，一個玫粉色的便當盒放在我眼前。怎麼這麼眼熟？我抬起頭，接著，一個更眼熟的人坐在我面前。
「也好啊！」我興奮地說，「我們再玩殺人遊戲吧？」
「師兄，你相信男女之間有純潔的感情嗎？」
出了門，冷風吹散了燥熱，卻吹不散寂寞。我望著滿天繁星，仰天長嘆：神啊，救救我吧，我要撐不住了。
想得腦子裡一團亂，我乾脆拿被蒙住頭，什麼都不想。他若存心逗我玩，我無力阻止；他若打定主意想吃掉我，我更無力阻止，索性由著他玩吧，玩膩了，他也就消停了。
站在天台上，城市的夜景盡收眼底。青白色的燈光與星光連成一片，天與地，那般燦爛。
「這女生也太不要臉了。」
我擦擦眼淚，低頭吃牛排。
「你怎麼知道的？」他這洞察力，真不該做醫生，該去做特警嘛！
「謝了。」
他恍然回神，看向眾人，陳述自己的觀點：「一定不會是薄冰。」
他沒有回答：「等會兒，我去買大餐給你吃。」
另一個警察鄙視他：「死到臨頭還替殺手隱瞞，你憐香惜玉，人家可沒手下留情。」
有人問：「這算不算表白？」
我咽下鮮嫩的烤牛排，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他急忙摟住我：「我知道我做的東西很難吃，你說實話好了，不用哭得這麼傷心。」
我趕緊喝了一大口水：「你怎麼來了？」
這個動作啊，實在挑戰我抵抗力的底線。
「別開玩笑了。」我笑著說。
傍晚，十幾個人熱熱鬧鬧地圍坐在一起，爭爭搶搶吃了兩個小時，終於酒足飯飽。遊戲開始，還是老規矩，輸的人要喝滿滿一大杯清酒。沒過多久，大家都有了些醉意，唯獨葉正宸很清醒，因為他的邏輯思維和判斷力超乎常人的敏銳，不管做殺手，還是警察，從未輸過。
葉正宸是吃錯了葯吧？讓我丟人都丟到互聯網上了，以後我再沒臉出門了。我一頭栽倒在床上，恨不得撞死在枕頭上。後來，睡意退去，我用清醒的腦子反反覆復思索了好久，終於一拍腦袋，想通了。
我驚慌失措地逃出他的懷抱，逃出他的房間，留下他愉悅的輕笑聲，還有我遺失的一顆心。
他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有點無奈，有點縱容，也有點無法言喻的愛。畢竟是父子，再怎麼爭吵，再怎麼對立，也抹殺不掉融入血脈的親情。
葉正宸苦笑一下，端起滿滿一杯清酒，一口氣喝了下去。
葉正宸思索了一下，說：「不如把大家一起叫來，熱鬧熱鬧。」
馮哥衝著葉正宸擠擠眼睛，操著一口可愛的天津話：「鬱悶嘛兒？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事實上……」葉正宸把一條腿架在另一條腿上，不疾不徐地說，「我的動機一直……非常不純潔。」
「純潔？」他陷入深思，良久，他回答我，「當然有，我們之間不就是純潔的感情嗎？」
眾人用驚詫加曖昧的眼神齊刷刷地看向我。我想說：「你的手不是好了嗎？」怕越描越黑，我硬生生把這句話咽了下去，狠狠地掐了他的大腿一把。他毫不在意地笑笑，端起我面前的飲料杯，把剩下的一半喝了，轉身回公寓了。
「小冰，你應該了解葉正宸的為人。你離他近了，難免有人說閑話，你還是離他遠點吧。」
葉正宸背靠著牆壁，隨意地踢著腳下的水泥板。當一個人的注和*圖*書意力全部集中時，很容易做出一些小動作。
我陪葉正宸在陽台聊了一個通宵，他的心情才略微好些。清晨時分，我回到寢室便倒頭大睡，一覺睡到午後。美夢被電話鈴聲驚擾，我半夢半醒地接通電話：「您好。」
「那你想要什麼呢？」我問。名校，名車，名表，外加美人，他該擁有的都擁有了，真不知道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吃你份便當而已，不用把我嚼碎了，咽進肚子里吧？」
我伏在他的肩上，死死地抱住他。有一種愛，明明是深愛，卻說不出來；有一種愛，明明想放棄，卻無法釋懷；有一種愛，明知是煎熬，卻又躲不開；有一種愛，明知結果是傷痛，心卻早已收不回來……
「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我快餓死了。」
「為什麼叫他？」
「秦雪剛找過我。」
「你等我吧，三年之後，我帶你回國，我開一家醫院，我做院長……」
「……」我不知道電話里的人說了什麼，他的臉色明顯陰沉了，而且越聽越陰沉。
「……」
「那算了，我回研究室喝咖啡。」
沒多久，我最喜歡的炸雞、烤魚、咖喱牛肉飯，還有壽司擺了整整一桌。他笑著摸摸我的頭：「乖，慢慢吃，慢慢嚼，慢慢罵，別噎到。」
「罪魁禍首」走了，我終於鬆了口氣。
「好吧，下個月，我盡量抽時間回去。」
他不緊不慢地保存好寫到一半的報告，合上電腦，仰起頭，半敞的襯衫領口露出曲線優美的頸項和鎖骨……
經過一個晚上的冥思苦想，我仍然想不通葉正宸到底哪根筋搭錯了，他是獸|性大發，飢不擇食，還是只想逗我玩？而我又該怎麼做，是迎合，抑或是逃避？
秦雪急忙拉住我：「小冰，你別這樣。不管怎麼說，別讓日本人看咱們笑話。」
流言這東西，你越掩蓋，大家越猜測，越興緻盎然。我和葉正宸乾脆光明正大地曖昧，由著別人說，葉正宸不時再添油加醋幾句，讓奸|情坐實，大家反倒沒什麼談資了。
我悶頭喝飲料，臉色估計和火鍋有一拼。
我們吃得正開心，葉正宸的電話響了。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號碼，神色一寒，拿著手機走到遠處，接起，冷淡地問：「什麼事？」
「我輸了。」他深深嘆息。
「我們真的沒什麼。」我故意說得很大聲，讓隔壁的女生能聽見，「是，我承認我們的關係很好，他受傷這段時間，我天天照顧他，給他做飯，幫他洗衣服，那又怎麼樣？大家都是中國人，住在同一幢公寓，互相照顧有什麼不對？明天我收留條流浪狗，我還跟它關係曖昧？」
「喝咖啡對胃不好。」我暗自嘆息，恨自己不該管他的死活卻偏偏忍不住關心他，「算了，我帶的便當在二樓研究室的冰箱里，你拿去吃吧。」
每當葉正宸穿上白大褂，戴上白口罩，他就會突然變成另外一個人，眼神里再也沒有了輕佻，全都是對於生命的珍視和嚴謹。面對這樣的他，有時候，我會有種錯覺：這才是真正的他。
「他說：你們非說我和丫頭有什麼，那就有了！我喜歡她，我愛她，我葉正宸非她不娶！」
「純潔？」馮哥笑得十分誇張，「你問問葉大帥哥，他認識『純潔』兩個字不？」
瞧我這沒出息的語氣。我明明計劃大吼的。
葉正宸的手指從發間移到我的臉側，繼續說：「我想來想去，你最合適。」
「行，我打電話約他們。」
他看著我，微微一笑，眉間流露出一種特別的柔情與信任……
「我倒是想和他商量，他根本不給我機會和_圖_書，什麼事都替我做決定，也不問我願不願意。現在連我……」他深深地吸氣，平復一下呼吸，沒說下去。
他緊貼著我坐下，聽我說下去，「可我還是堅持要學醫，我想治好所有的病人，讓他們遠離疾病，遠離死亡……我希望送所有的病人健康地離開醫院，告訴他們，永遠別再見。」
神啊，你睡著了嗎？我真的要抵抗不了了，我要淪陷了……你知道嗎？
他氣得對著電話大吼：「你別以為你是我爸，就可以決定我的一切！」
「我不喜歡這裏。」
嘴上說不在乎，事實上哪個女人能真不在乎名聲。整個下午，我把自己關在細菌觀察室里——我怕別人看見我，即使最簡單的一眼，我都會以為他們在嘲諷我。心神恍惚間，我手中的試劑打翻了，幾滴試液流入培養皿，我精心培養的細菌無一存活，全部命喪黃泉。當然，我也沒幸免於難，被藤井教授狠批了一頓。
「他為我好？他根本就不知道我想要什麼。」
「我說的是真的。今天上午，老馮和葉正宸聊天，說起關於你和葉正宸的傳聞，葉正宸一聽，當時就火了。老馮說，他從來沒見葉正宸發那麼大的火，跑去把吳洋罵得狗血淋頭，還要動手，幸好老馮拚命攔著他。吳洋一再道歉，說他無意中傷你，可能喝酒喝多了，一時失言。老馮也幫忙勸，說大家背地裡議論你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猜葉正宸怎麼說？」
「等一下，你多買點，我順便叫上李凱。」
有一局，我和秦雪不幸抽中了殺手，秦雪被警察發現了，我緊張地握著手中的黑桃a。輪到葉正宸說話時，他探究的眼光看過每一個人的表情，最後落在我的臉上。我們的目光在空中交匯，我故意對他淺淺一笑，帶著幾份羞怯，幾分情愫。
我恨恨地挑起幾根面，放在嘴裏，把它當成某無良的男人用力咀嚼，嘴裏還不停地罵著：「該死的葉正宸，無恥的葉正宸，花心的葉正宸……通通被我嚼碎了，咽進肚子里。」
「我想做醫生。」
我忙點頭。對，是要問這個。經他一提醒，我終於想起自己要說什麼了：「我知道你是想幫我，可你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讓我給你鋪床，他們以後怎麼看我呀？」
葉正宸望著遠方的燈：「我和你一樣，從小就夢想做個醫生，自己開一家醫院，盡我所能治病救人，可我爸爸一直反對，我們整整爭吵了兩個月，最後……」
「……」
「你還是報了醫學院。你贏了。」
葉正宸真的站起來，理了理衣服：「我還要趕份報告，你們慢慢玩。」
他用典型的花|花|公|子的語調說：「我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除了葉正宸，絕對沒有男人能把這麼無恥的話說得這麼理直氣壯。除了葉正宸，也絕對沒有男人說出這麼無恥的話，還沒人覺得他無恥。
送走了所有人，我氣急敗壞地衝到葉正宸的房間，大義凜然地往他桌前一站，一拍桌子：「葉正宸，你什麼意思？」
法官說：「殺手請殺人。」
「師兄，你別鬧了。我知道你是為了替我澄清，可有些事，適可而止就好了……」
做法官的馬老師怒了：「你們兩個少眉來眼去的，快點說話。」
葉正宸笑了，用手指點點我的額頭：「丫頭，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請不要侮辱我的職業操守。我是個醫生，一個非常有職業道德的醫生。」
「他的為人怎麼了？我看不出有什麼問題。誰愛說誰說，我不在乎。」
第二夜開始了。
「我要是娶了別的女人，你千萬別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