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葉參謀的幸福生活
「這個，醫學上還沒有定論。」
「是啊！我聽說薄醫生昨天剛結婚，嫁了個軍人。」
「你不要把我想得跟你一樣。」
她大窘，慌忙把水杯湊到他的唇邊。
軍事演習結束了，他已到北京，一切安好。
他掃了一眼印鍾添的方向：「需要幫忙嗎？」
見醫生出來，葉參謀長攔住醫生：「我太太怎麼樣？」
一周后，印鍾添接到工作調動的通知，讓他交接工作，準備回南州某局工作。
「是我從日本運回來的。」
不過沒關係，來日方長，他遲早會看到。
「水……」她把水端到他跟前。
Action 1
「你說去哪？」
他笑著捏捏她的臉頰，半真半假地答道：「我一路都在思考，萬一你一進我的公寓就開始脫衣服，我到底能不能堅守住我的革命信仰。」
「我跟鍾添真的沒什麼。」
遲疑了一下，她又伸手……
「我已經讓炊事班準備了。」
「不用上了，我讓人代你向你們主任請了一天假。」他的聲音低沉而慵懶。
人在脆弱時，總會想起最思念的人。
迎著晨光，她笑得彎了眉眼，只可惜他沒有看到。
小冰拿著筷子的手一滯：「鍾添想要辭職？」
「鍾添是國家幹部，工作調動很難的。」她為難地看著薄媽媽。不是她不想幫，而是憑她對葉正宸的了解，如果她開口求他把印鍾添調回南州工作，他肯定二話不說將印鍾添調去青藏高原。
三分鐘后，等到葉太太包裹得密不透風，他才讓小戰士進來：「放下吧。」
「你放心，我會儘力的，你等我的消息吧。」
又被戳中痛處，葉正宸抿了抿唇角：「還好吧，我們離婚之後再沒見過。」
「咳。」葉參謀長看了一眼某團長，正色回答，「我認為，從今天開始，應該每周考察一次幹部的體能，尤其是營級以上的幹部，不達標的，強化訓練。」
起初，小通信兵有點拘束，問什麼答什麼，不敢造次。
「睡覺」這個詞包含了太多層意思。
她又撥通葉正宸的電話，回復她的還是甜美的電子錄音：「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一天？所以你喝完酒之後來了南州？」
房門打開，午後的陽光透過淡綠色的窗帘射進來，映得滿室朦朧，她未及出口的「為什麼」咽了下去。
「那你說，我該怎麼辦？」她用盡全力反問他，「看著他父親病重，看著他左右為難，我權當沒看見？」
Action 5
「嗯。」不管真相是什麼，總好過漫無邊際的猜忌。
她努力地解釋，可葉正宸的質問卻讓她的解釋顯得蒼白無力。
看見他拿鑰匙旋開隔壁的房門，她大惑不解：「你怎麼有李醫生家的鑰匙？」
「你背著我找別人幫忙，我就不會介意？」
他揉揉額頭，長出口氣：「我們師長，他太能喝了……」
「可是，我還沒有……」
「你在等我？」
「是啊，我怕你和印鍾添跑了。」他一本正經地說。
「你跟我說實話，我爸爸的病……」他顫抖的聲音，沒有說下去。
他無所謂地聳肩：「這個世界上，只要你想做，沒什麼事是做不到的。」
印鍾添慌亂地追問著陳醫生，沒有了沉穩，沒有了條理，和所有的病人家屬一樣，慌張得像個無助的孩子，希望有人能給他一個確切的答案。
她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你幹嗎笑得這麼陰險？」
「薄醫生……」回憶被切斷。她同屋的實習醫生不知何時湊了過來，對著她面前的提拉米蘇感慨萬千：「你老公中午來過，特意給你送來的。」
葉正宸不等她問完話，一下抱住她，濃濃的酒氣從他身上傳來。
自關西機場下了飛機，葉正宸開著朋友幫他們安排的車，載著小冰駛向大阪大學。
她走下車，一步步走上路口的人行道。瑟瑟秋風吹拂著她的衣裙，帶來些許涼意。
Action 4
「不是我想，是他的父母身體不好，希望他能回南州工作，照顧一下家人。」
「我是不是不該來？」她試探著問。
眾人瞬間沉默了，師長看向某參謀長：「說說吧。」
「天這麼晚了，你一個人不方便，我先送你回家吧。」姚局長客氣地說，溫和的笑容看上去十分真誠。
想起急救室門外的一幕，她尷尬地張口結舌了半天，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我和鍾添……」
「所以，你為了他，什麼都肯做？」
某團長悄悄摸摸自己微鼓的肚子，悔之晚矣。
Action 3
葉正宸走進廚房，混著薰衣草的玫瑰香迎面襲來。
她擰過臉，避開他的唇：「別，有人……」
葉正宸冷哼一聲：「嘁，我若是真想從你那裡探聽點什麼，根本不用費心討好你，進你的房間查查你的電腦資料就什麼都知道了。」
她記不清有多少次，她也這樣和印鍾添站在急診室的門外，焦急地等待著她的爸爸。
「你偷看我的隱私沒有？說實話！」
「還好，精神狀態挺好的。」
只要他想，他可以為所欲為。
午後，難得的寧謐。
好久沒見她真正展眉一笑了，雖然只是一閃而過的靈動，也讓他心中滾燙。
午休時間，一向敬業的薄醫生早早收拾好東西，眼睛不時往走廊盡頭瞄。
她差點忘了。想起他們以後聚少離多的日子，她才深刻地理解了，當年她媽媽為什麼苦口婆心勸她別嫁軍人。
盯著他的領口好久，薄冰將水杯放在茶几上，手指悄悄伸到他的領口處。衣扣微涼，頸項上的肌膚卻是滾燙的，燙得她心顫，縮了縮手指。
「可是我聽你印伯母說，他現在精神狀態很不好，尤其是聽說鍾添想要辭了工作回來照顧他，說什麼都要出院……」
「真的？」他迫不及待衝進產房，仔細看了看期待了十個月的兒子，便坐到病床前。
他笑著揚揚眉，並未反駁，而是用牙籤扎了塊水果盤裡的蘋果，送進她的口中。
小冰原本有些局促不安，一聽他這句帶著孩子氣的對白，一下子被逗得笑了出來：「你還在吃醋呢？」
一陣急促的輪子聲響起，醫生護士推著一位病人匆匆向急救室跑，年輕的男人跟在後面，腳步不穩。
她咬咬牙，躺了進去。熱水漫過肌膚，火辣辣的疼痛感涌了上來，片刻后，雪白的肌膚隱隱泛出粉紅，寒冷和疲憊漸漸被熱水逼出體外，肌膚上的痛感也化作舒適感……
「啊？你該不是想跟我結婚吧？」
心一盪，葉正宸再也按捺不住，把她抱在懷裡。雖然美味的擔擔麵讓他很懷念，但有些東西讓他更懷念。
「我曾經在網上看喻茵過生日的照片，你給她買的生日蛋糕很漂亮，上面滿滿都是草莓，還有我愛你三個字，我還看見你附在她耳邊，對她耳語，那麼親密。」
Action 3
印鍾添的工作很忙，不得不離開南州，印伯母的身體又不太好，根本無法照顧病人，短短一周，印伯母彷彿老了十歲，熬得整個人瘦了一圈。
「沒錯，是我，一個讓你恨了整整三年的男人……如果不是為了印鍾添，別說讓你脫衣服，讓你跟我說一句話你都不願意。」
還是簡潔的木質板床，極具滄桑感的橡木色床頭，床上鋪著淺綠色的被褥，被子沒有疊起，平整地鋪在床上，不見一絲褶皺和污痕。
第四季 新婚
她拿著電話，愣了好久。不愧是做過間諜的，消息靈通得讓人難以置信。
「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他急忙附和，又為她倒了杯酒。
「嫂子，你不知道，參謀長在我們師，那就是神一樣的存在……」
Action 1
「嗯，去忙吧。」
Action 1
極度不合時宜的敲門聲響起，葉正宸深吸了口氣，忍下罵人的衝動。
Action 4
沒有鮮花，沒有鑽戒，甚至沒拍結婚照：「師兄，我們真的結婚了？！」
「我怕你誤會，怕你會介意。」
「喝了這麼多？」
在病人家屬面前，她不得不把病人最壞的情況告訴家屬，以防萬一。
「哦……是什麼意思？」
他們聊起了馮哥和馮嫂，他們聊起了凌凌和她的教授老公，他們也聊起了秦雪，他說，她還留在日本，已經習慣了那種生活，不打算再回來。
婚禮前他們原本說好了要去度蜜月，沒想到他們部隊接到臨時任務，她爸爸的病情又突然惡化，讓她根本無暇考慮其他。
「你不用解釋……」他頓了頓，聲音里忽然多了諷刺的笑意，「我很清楚，在你心裏，你始終放不下他。」
她才猛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這麼浪漫的場合，這麼鄭重的禮物，她非但沒有一點欣喜，還把眉頭鎖得這麼緊。
第二天，某參謀長經過訓練場，某團長看見他，忽然一臉歡欣地把他攔住。
這麼晚了，會是誰？她匆匆拿了條浴巾圍在身上，順手又拿了件浴袍，邊走邊穿在身上。快步走到門口，透過貓眼，她看見外面站著一個男人，橄欖綠的軍裝穿在他身上，神聖莊重得不容侵犯，讓人有種無由的信賴。
「我要是買了，你敢戴嗎？你不怕有人以為你嫁的是土豪，綁架你？」
Action 7
薄媽媽想了想，問：「我聽說鍾添現在的工作是正宸安排的，如果不麻煩，能不能讓他再幫幫忙，把鍾添調回南州？」
「不了，我還有事。」說完，秦雪走了幾步，又停住腳步，回頭問葉正宸，「對了，喻茵她好嗎？」
畢竟是從小到大的朋友，一起經歷了那麼多，她不愛他，但那份感情絕對不比愛輕。
因為那個年輕的男人是印鍾添。
「有，你等等。」小冰急忙去廚房接水。等待中，她的眼光鎖定在沙發上的人緊鎖的眉頭上。想到他喝成這樣還坐著飛機來了南州，一陣暖意從心底盪起……
門外站著人，她在房間里被他……這讓她情何以堪。
她看向洗手間，他的洗漱用具還是整齊地擺放在洗手池旁邊。
她問他：「你有沒有想過，我們三年沒見面了，我可能變了，不是你記憶中那個『丫頭』了……」
Action 1
雖然她已經猜到，可是親眼看到一向很疼她的印伯伯躺在擔架上，面色灰白，身體僵直，她還是被驚得呆住了。
他說過，會讓她把「正」字寫滿整面牆，他說到就一定會做到。
「那你知道我在耍你時，心情是什麼樣的？」
月明星稀，空氣里瀰漫著清涼。
回來的路上，新任葉太太不時拿出小紅本看看，還不時擰眉，一臉憂慮，弄得一向自認年輕有為、品貌端正的葉參謀長自尊心嚴重受挫。
頃刻之間，他侵佔了她的唇……她滿足地閉上眼睛，回應著他的熱情，舌尖舞動纏綿，無限旖旎。
她不怪他。她和印鍾添的過去是枚定時炸彈，一直都存在於葉hｔtps://ｗwｗ•ｈｅｔｕｂｏｏｋ•cｏｍ•com正宸的內心深處，沒有爆炸，只是缺少一根導火索。
「嗯，還是我們原來的房間。」
葉正宸慎重地考慮了一番：「我們出去轉轉吧。」
沉溺其中的她無法承受他的強勢，腳下一軟，跌入身邊的沙發中，強健的身軀順勢壓了下來，如火如荼地索求著她的一切……
葉正宸提著小冰的行李走進辦公室。山口阿姨一見葉正宸，笑得心花怒放，熱絡地和他聊天。聊了好久，山口阿姨才把準備好的鑰匙拿出來，交給他們。
聽到這個名字，士兵神色微詫，上下打量她一番，語氣變得客氣了許多：「您找葉參謀長什麼事？」
「軍人結婚不是很麻煩嗎？不是需要政審嗎？」
照片上的喻茵真的很幸福，那種眼神里承載不下而溢出的幸福，沒法假裝。所以她當時才會相信，他移情別戀。
他冷冷地看她一眼，鬆了一顆襯衫的扣子：「印鍾添不是調回南州了嗎？你不在南州好好和他相聚，跑部隊來做什麼？」
「去告訴他們，要川味。」
「不如……我們討論一下，你欠我多少次補課費。」
自從小冰進了房間，小常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準備水果，照顧得無微不至。
她不明白葉正宸哪根筋搭錯了，忽然想起去度蜜月。
「……要不咱們先洞房吧。」
掛了電話，士兵恭恭敬敬地搬來一把椅子：「您請坐，張連長馬上過來。」
隊里的戰友很多都看不下去了，葉正宸卻一言不發，服從命令。
第三季 洞房
一見她出來，薄媽媽急忙扯住她：「小冰啊，你印伯父沒事了，是不是？」
他們十分難得地站在陽台上聊天。
「你吃晚飯了嗎？」她輕聲問，「要不要我煮碗面給你？」
那時候，她正和葉正宸曖昧著。有一次，她只忙著培養細菌，忘了時間，等到寫完觀察報告出來，午餐時間已經過了。
「你們主任已經欣然同意了。」
她推了推他：「你還是先讓他進來吧。」
她做好了長期靜候的準備，收拾好東西，洗漱完畢，正準備好好休息，誰知晚飯時間還沒到，門外突然響起通信員的聲音：「參謀長，您回來了。」
不知什麼時候，她能再有機會挽著他的手，漫步在落滿銀杏葉的小路上？
葉參謀長的臉色當時就變了，飯都沒顧上吃就匆匆飛回部隊。
「喝杯啤酒吧，降降火。」葉正宸打開一罐啤酒，倒在她面前的杯子里，還是咖啡口味，淡淡的棕色上泛著雪白的泡沫。
他的臉越來越紅，髮際已有汗滴滾落。
張陽趕緊接過她肩上的背包：「不麻煩。嫂子，您跟我來，我帶您去參謀長的住處等他。」
葉太太則蜷縮在靠近落地窗的沙發上看雜誌，偶爾端起茶几上的咖啡喝一口，淡苦流過味蕾，回味卻是濃香。
他伏在她的身上，身體因興奮而微微顫抖，落在她唇邊的鼻息也因為高強度的運動略顯急促，濕透的碎發貼在額前，一滴汗在她眼前墜落，是如夢似幻的晶瑩。
「嗯……」他垂首，堵住她未及出口的問題。
她對他眨眨眼，滿眼的天真無邪：「師兄，我掏心掏肺對你，你真忍心這麼糟蹋我？！」
「是有點熱。」他貼在她耳邊說，「你繼續吧。」
他不必擔心上級反對，不必擔心喻茵揭穿他精心編織的謊言，也不必擔心沒有他守護的她，會因為心灰意冷投向別人的懷抱，更不必擔心她的心中記掛著另一個男人……
電話那邊沉默了幾秒，接著傳來笑語：「如果我說，我對你夜夜牽腸掛肚，你信嗎？」
她笑著，剛巧看見一輛計程車經過，朝她鳴了鳴車笛，吸引了她的注意。
「可是，他真辭了職，以後怎麼辦？」
每一分，每一秒，都被焦急拖得無比漫長。
「好，好，你們繼續討論，我聽聽。」
「小冰，你今天去看印伯伯沒有？他的身體恢復得怎麼樣？」吃飯時，她的媽媽問。
「我們能住在這裏？」雖然已經看見葉正宸拿到了公寓的鑰匙，小冰還是難以置信。畢竟日本不是個輕易能打破規則的地方，而留學生公寓從不讓外人住。
她早該想到，一個年輕有為的局長，憑什麼對她關切有加，她早該想到的。
眼前的一切就像是身處夢境，美好得有些虛幻。
然而他的站姿不復以往的挺拔，手扶著牆壁，身體看上去搖搖欲墜。
「你……」
葉先生難得一見的通情達理：「你說的也有道理，好吧，等以後有機會我們再去日本吧。」
她搖頭，虛弱地笑笑：「還好，我想看看孩子。」
槐花樹散發著獨有的香氣，迷了人的心智。
夜晚的路上，車子很少，顯出些許清冷。
「師兄，別鬧了，」她推推他，「我今天還要上班呢……」
襯衫的最後一顆扣子解開，衣襟敞開，露出他稜角分明的胸膛。
「你要做逃兵？」為了防止葉先生真做逃兵，葉太太立刻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我們在一起開開心心就很好，何必在乎那些形式。」
「你說你交的這是什麼朋友，怎麼就那麼見不得你幸福？」他無奈地說。
眼前的她，頭髮半濕，水滴從發梢落在微紅的肌膚上，晶瑩剔透。她就像古典油畫，每一筆都是無聲的誘惑。
「我也是這麼聽說的……」
聽到這個稱呼，她終於有點結婚的感覺了，彷彿《婚禮進行曲》響起，千萬個氣球放飛到空中。
「嗯，要是你說『日日』，我未必信，『夜夜』嘛，憑我對你的了解，我深信不疑。」
她猛然抬頭，葉正宸在那裡對著她靜靜地微笑，還是傲然獨立的英挺身姿，還是那種讓人炫目的微笑。
「什麼朋友？」他追問。
看見葉正宸一副百口莫辯的尷尬表情，小冰不得不出面幫他解圍：「感情這回事，很難想到……有時候自己都看不懂自己的心，更何況旁人。」
「那也要看是誰做……」
即便如此，他還是要她。別說她已是沒心的空殼，就算她是個植物人，他也要她。
她觸電般縮手。
「啊，六點了，我爸媽還說讓我帶你回家吃飯呢。」
小樓內，旖旎的春光無限美好，激烈的喘息時斷時續，久久不絕。
解了好久，手心滿是汗，總算將扣子解開了。領口半敞，禁慾感極強的軍裝剎那間多了一種別樣的誘惑，尤其是穿在一個極具誘惑力的男人身上。
他晃了晃手中的鑰匙：「我也回房了，一會兒別忘了過來給師兄鋪床疊被……」
她愣了一下：「你知道我結婚了？」
她真傻，竟然會懷疑他們的感情。
她彷彿清晰地看到，她離開日本的前一夜，她的胸口撕心裂肺地疼，疼得她指甲一下下摳著桌面，摳了一晚上。
夜晚，月光如水，灑在她的身上，微風吹亂了髮絲，也吹皺了一池春|水。她悄悄走近他，想去挽他的手，誰知某參謀長迅速與她拉開距離，正經得不能再正經，莊重得不能再莊重。
「啊？」她想要搖頭，又忍住了。
曾經的青梅竹馬，只差一步就要步入結婚禮堂的戀人，此刻站在潔白的走廊兩端，像是站在世界的兩極。
她笑著，眉目比火紅的楓葉更妖嬈：「是啊，師兄，我特別崇拜你，特別仰慕你。為了表達我對你的無限仰慕之情，晚上我請你吃麻辣火鍋，一會兒我們去家樂福買菜。」
葉太太端著一杯熱咖啡回來時，某參謀長正在翻她的雜誌，見她回來，立刻合上雜誌丟在茶几上，伸手將她抱到腿上，手指輕巧地揉捏著她的肩膀，力道不輕不重，讓人整個身心都在不知不覺中放鬆。
藉著淡薄的月光，他的指尖撫過眷戀多年的緋色臉頰。她還是那麼美，柔軟的唇瓣因激吻充盈著鮮紅，比黑玉還要潤澤的黑眸蒙上了濃郁的情慾，還有那玲瓏的線條，在半解的衣衫下，總讓他想去貼合，密不可分地貼合……
「我在任何人面前都需要掩飾，唯獨在你面前，從來不需要。」
難怪！難怪她剛送走姚局長不到十分鐘，葉正宸就知道得一清二楚。
「我知道，以正宸的關係……應該可以吧？」薄媽媽哪裡知道葉正宸與印鍾添之間的恩恩怨怨，見小冰還在猶豫，她極力遊說道，「小冰，你和鍾添畢竟……咱們欠人家的，能幫就幫一幫吧。」
他微微牽動嘴角，壞笑又掛在臉上：「你似乎對我的扣子特別感興趣。」
小冰感激地笑了笑：「太謝謝了，麻煩你了。」
「哦……」她急忙收斂心神，專心應付她的新婚老公，「我在想，你為什麼沒給我買一枚五克拉的鑽戒？」
她的愛乾涸了。
數小時后，某人接過鮮紅的小本本，看了又看，腦子還暈暈乎乎的，像是在做夢。
他又重重地嘆了口氣，什麼都沒說，直接掛斷了電話。
「是，手術很成功，印伯伯很快就會被送去重症監護室。」
見他疲憊地睡著了，她雙手捧著水杯跪坐在沙發前的地毯上。
「不如，我陪你在家裡休息休息吧。」
「參謀長，戰士們在比俯卧撐，過來一起比劃比劃。」
在部隊的日子，安穩，舒適，幾天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果然，他接下來的一句話是：「我聽說，你想讓印鍾添回南州工作，是真的嗎？」
葉正宸帶她回了家，但不是她的家，而是她的隔壁。
他挑釁地笑著：「你試試看。」
「哦，那我有什麼辦法能找到他嗎？他的手機沒開機，我好久聯繫不到他了，不知道你們內部電話能不能聯繫到他。」
「這些東西……」
此時此刻，什麼美味佳肴都不及身下的盛宴，葉正宸置若罔聞，繼續品嘗他唇下香甜的潤滑。
最可恨的是，他佔盡便宜之後，還舒展了一下慵懶的身軀，用純粹的學術口吻問她：「薄醫生，你認為這樣的行為，會不會傳播細菌，導致交叉傳染？」
唯一沒變的就是僅有一道圍欄隔開的陽台。
他一言不發，將她按在沙發上一陣激吻，後來越吻越激烈，他又獸|性大發，光天化日就把她按在沙發上吃干抹凈了。
「老公！」她甜甜地叫道。忽然想起他們第一次吃火鍋的情景，她說，「以後我叫你師兄吧。」他說：「你只要別叫我老公，叫什麼都行。」
那是很多年前，葉正宸還年輕，還在讀醫科大學，就被送去指揮學院接受特訓。
自知有錯，也明白葉正宸的憤怒源於對她的深愛和嫉妒，她咬牙忍下被侮辱的憤慨，解釋說：「是，我是脫過，那是因為面對的是你。」
期待已久的洞房花燭夜。
「多啊，你說現在的病人怎麼越來越多，是不是跟環境和飲食有關係啊？」
第一縷晨光照進來的時候，她才發現她藏在心底的那句話已經刻在桌上，無法抹去：「師兄，我愛你！」
「有你這麼敬業的醫生照顧，怎麼可能恢復不好。」他頓了頓，「不過敬業的薄醫生，你什麼時候能下班？」
葉正宸目視前方，一聲不吭，弄得眾人莫名其妙。
「那你要考慮多久？十年還是二十年？」他不給她任何反駁的餘地，直接下命令，「我給你十分鐘考慮，要不你嫁給我，要不，我去跟別人結婚。」
「哦。」
「呃，這樣你還能……」她拚命搖頭，「你千萬別再練了，我和-圖-書已經很滿足了。」
「三分鐘？！三分鐘能慎重考慮嗎？」
那時候她怎麼會想到，有一天，她真的叫他「老公」。
Action 3
她搖頭，直直地看著他：「她很快樂。」
路過？沒什麼事兒？順便？這三個詞用得實在讓人無語。
「想得美。」她笑著推開他，「我們不是說好了，這次來日本要重溫舊夢，重溫我們曖昧的日子。」
他的語氣軟了下來：「你真的想他回南州？」
「你的意思是……想和我在床上度過一整天？」
「你！」她氣得不知說什麼好，脫口而出道，「他沒結過婚，也沒離過婚，更沒讓原配拿著結婚證書在我面前炫耀。」
她走到急救室門口，正想推門進去，視線無意間落在樓梯口一側的地面上。
「你？」她整理好紛雜的思緒，小聲問，「要不要喝水？」
「對不起，葉參謀長不在部隊。」言外之意，請她改天再來。
Action 1
「為什麼？為什麼……」
不及十分鐘，一名氣宇軒昂的軍人迎著午後的烈日匆匆而來，看軍銜應該是上尉，級別不低，但在她面前反倒有些局促，氣還沒有喘勻，便急切地說：「嫂子，您好。我是警調連的張陽，參謀長現在在基地，我剛用內線電話向他彙報了，他說那邊是事情已經處理好了，馬上就能回來，讓您先在部隊等他。」
她不再是那個站在陽台上慵懶地伸著懶腰，笑著對他說「早上好。」的丫頭了，她的笑冷若冰霜，眉間隱約刻著四個字——心如死灰。
在部隊大院里，他們有了新家，古樸卻溫馨，落地窗外滿目深秋之色，繁華似錦。
「印伯伯的身體恢復得不好，我擔心印伯母一個人……」
「『哦』的意思是……」葉太太雙手摟住葉先生的脖頸，甜甜地吻了一下他的唇，「老公，你晚上想吃什麼？我做給你吃。」
印鍾添急忙點頭：「好。」
「你的意思是，你想來北京？」
許多事，人無力去改變。
他們還聊起了她的課題。提起bacillusanthraci，小冰忽然想起什麼：「你當初對我那麼好，是不是為了調查藤井教授的細菌研究？」
士兵快速撥通警調連的電話：「張連長，葉參謀長的太太來找他……是，是！」
記憶中的無賴表情，記憶中的語調與對白，再配上小樓前記憶中的一池碧波，她恍若真的變回了記憶中的自己，那個單純的，天真的，為愛不顧一切，自投羅網的小丫頭……
「可我記得，我是來度蜜月的……」
因為愛，因為在乎，所以才會痛，才會傷。
熱氣蒸騰，水花翻滾，若不是捨不得那張炫目的臉，她真想把一整鍋的熱湯揚到他臉上。
不過，痛和傷不會讓愛損傷分毫，只會讓愛越來越深，越來越重。
她避開這個無藥可救的男人滾燙的眼光，換了個話題：「你如果不累，我帶你在南州到處轉轉。」
「丫頭。」
身邊的人沒有變，車窗外掠過的景物也還是那麼熟悉：全景玻璃房的賓士4s店，家樂福超市，百元店……還有她每周必去的業務食品超市。
然後，房門被推開，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門外，恍若從天而降。
就像那一夜他留給她的感覺。
「張連長。」一個士官軍銜的小戰士一路小跑過來，對張陽敬了個軍禮，然後又恭敬地看向小冰，「嫂子，您好。」
「請問，葉正宸是在這支部隊嗎？」她試探性地問道。
Action 5
唯一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就是床頭的一張照片：她站在渡月橋頭，望著漫山遍野的紅葉發獃。
「這周末……」他蹙眉想了很久，「我周六下午應該能抽出點時間，你想去哪？」
某人無語了。
雖說軍嫂這個身份一直是她夢寐以求的，可是在濃重的相思和沒有下文的爭吵面前，什麼偉大的夢想都變得微不足道。
南州一家頗具特色的酒樓門口，小冰掛著僵硬的微笑送南州某局的局長出來。
「因為我做飯不好吃，我不捨得坑你。」他含糊著解釋，「至於衣服，我都是送去洗衣店洗的。」
水漫過她的手，淌到地上，她才恍然回神，關了飲水機。
這句話，她已等了太久。她咬著嘴唇望著他，一滴晶瑩的淚從朦朧的眼中墜落。
漸漸地，他們就熟悉了，姚局長不管有什麼病都會來找她，還說讓她遇到什麼困難儘管找他幫忙，但她從未求過他任何事。這一次，為了印鍾添，她也只能找他碰碰運氣。
茶几上空無一物，她疑惑地抬頭，發現不翼而飛的咖啡杯正在某參謀長的手中。
Action 3
印鍾添的父親被直接從急救室送去了手術室，手術是神經外科的王主任親自操刀，經歷了漫長的三個小時才脫離了生命危險。她長長地鬆了口氣，出來告知了印鍾添。
Action 3
「你還是這麼了解我。」
她不禁長嘆——三年了，他真是一點都沒變！
「難道今天是什麼良辰吉日？」
「只要還是70c，其他的我都能接受。」
「嗯，我考慮好了，我想隨軍……」
她仰起臉，笑著迎上他幽深的黑眸：「我就知道，你不會不要我。」
他喝了一大口水，幾滴晶瑩的水滴掛在薄唇邊，令人有種幫他吮乾的衝動……
第五季 吵架
合法同居剛過兩天半，正是新婚夫妻如膠似漆、耳鬢廝磨的時候。
「有你在，誰敢綁架我？」
甜甜的蘋果汁流過味蕾，葉太太終於發現某參謀長今天格外殷勤，於是狐疑地打量他。
閉上眼睛，她又想起了他。不知道他怎麼樣了，既然回了北京，行蹤應該不需要保密，為什麼還不給她打電話？因為太忙了？
天地都在旋轉，頭疼得快要炸開，她的雙手緊緊地扶著身邊的圍欄，卻還是無法站穩：「我和姚局長認識很久了，我了解他的為人，他最多不幫我，不會為難我。」
「丫頭，是不是特別崇拜我，特別仰慕我，恨不能以身相許？別不好意思，說吧，只要你開口，我隨時可以滿足你……」
再練下去，她哪還有力氣救死扶傷。
Action 2
「有心情吃點心，看來印鍾添的父親沒事了。」
提拉米蘇含在口裡，滿口的甜蜜。
Action 6
「沒關係，葡萄酒的酒精含量不高，我沒事的。」見姚局長上了車，準備離開，她急忙又說，「姚局長，我跟您說的事兒……」
「已經解完了。」她艱難地回答。
後來有一天，某軍的喻軍長來指揮學院慰問，特意繞到葉正宸身邊，看見葉正宸手上纏著紗布，整個人消瘦了一圈，特別關切地問他：在部隊待得怎麼樣？是不是不習慣？
「嗯。」他冷淡地應了一聲，回身問身後的通信員小常，「晚飯準備了嗎？」
「什麼事？」新婚夫妻該做什麼呢？找家有情調的餐廳慶祝，去拍結婚照，還是去買鑽戒？
那時候，白熾燈勾勒出他沉穩的面容，她以為他的沉穩能承載所有的災難。
Action 4
「你！」深呼吸很多次，她才找到聲音，「你明知道事情不是這樣，我不想跟你說話，是因為我害怕……」
「我盡量想想辦法吧。」
葉參謀長閑適地坐在沙發上，穿著一身米灰色的家居服，修長的雙腿自然下垂疊在一起，聚精會神地看著電視上的內部軍事台。
清晨，葉太太費盡氣力，終於把壓在身上的「一座大山」挪開，從他身下爬出來，頂著大大的黑眼圈去上班。
「你別對男人心存幻想，大學教授也不見得好到哪裡去，說不定，脫了衣服連禽獸都不如。」
小戰士終於按捺不住愛八卦的天性，開始講述聽老兵講述過的傳奇。
「我忽然覺得全身疼。」他說著，揉了揉肩膀。
他的手探向她的腰，隔著厚厚的浴巾輕撫。果然不出他所料，這層浴巾下面空無一物。
他將孩子抱到她面前，當她看著那張酷似葉正宸的臉，看著肉肉的小手指握住她的食指，眼淚忽然落了下來。
電話很快接通，裏面隱約傳來浪漫的音樂，葉正宸的聲音比音樂更動聽，讓人心情舒暢：「你終於想起我了？」
「真的。」除了善意的謊言，她不知道還能用什麼安慰他。
根據葉正宸曾隨口提起的部隊番號，她很快找到了軍區的師部。守衛森嚴的師部門前，拿著槍的士兵站如青松。
「真的？」
「果然是良辰吉日。」某參謀長深思片刻，「丫頭，你帶身份證了嗎？」
「民政局。」小冰隨意地掃了一眼，「咦，今天排隊的人是挺多的。」
兩個人在一起，即便置身喧鬧的城市，眼中也是馬爾地夫的藍天碧海。
「好吧，那天她過生日，我找了很多人為她慶祝，我問她：和我在一起，快樂嗎？」
「走吧，老婆。」他說，「我們去做新婚夫妻該做的事。」
他常常想，如果這個可愛的丫頭沒有遇到他，是否會一直那麼可愛下去。他感慨地伸出手，揉揉她半濕的頭髮。
他應該是想告訴她：
他將她攔腰抱回懷中，托起她的臉。
「怎麼樣？痛不痛？」
Action 2
Action 1
他不說話，解著第二顆扣子，禁慾感極強的領口慢慢敞開，路出裏面曲線優美的脖頸，讓人無限遐想。
陳醫生簡短地陳述了一下病情：「是腦出血，意識已經模糊，生命體征衰竭……」
細細摸索著鑽石上的稜角，她不由得想起曾經套在中指上的那枚戒指。隨即她又挂念起醫院里的印伯伯，不知道他現在四肢能否活動，印伯母年紀那麼大，一個人能不能照顧好他。
「嗯，她說她很開心，很滿足。」他迎著她的目光，眼底沉寂的幽深像是黑色的旋渦。「我對她說：快樂就好，我真擔心你沒有嘗過愛情的快樂，感受不到失去的痛苦。」
之後，他們開始逐步步入各自的生活軌道，忙著各自的工作。
Action 2
他終於移回視線，對上她沁了水霧的眼，嘴角冷硬的線條終於柔和了。
經歷了整整五個小時的痛苦，臍帶被剪斷，在體內孕育了十個月的孩子，離開了母親的身體。
驀地，一行字出現在她的視線中：「師兄，我愛你！」
「這麼晚了，你在外面？」他問，似乎聽見了計程車的鳴笛聲。
後來聊起小戰士的家鄉，聊到他家裡的親人，還有他新交的女朋友，小戰士開始滔滔不絕起來。
葉正宸的朋友好像都知道他今天回公寓度蜜月，三三兩兩過來串門。
聽出小情人在誇他，某色狼立刻原形畢露，放下手中的行李，魔爪伸過來，結結實實地摟住她的肩膀。
「噢？」小冰立刻坐正些，聚精會神地聽他講。
Action 3和_圖_書
雖然葉參謀長能有一天假期實屬不易，她也的確想好好享受這難得的假期，和他來一場真正的約會，然而，想到他昨天累成那副樣子，她怎麼忍心再折騰他。
「哦，好。」葉正宸笑了，舒適地半倚著沙發靠墊，望著廚房裡忙碌的女人，彷彿又回到了三年前：疲憊時可以走進她溫暖的家，看著她在廚房裡忙碌的背影。
她緊緊地抱住他，手臂環著他剛勁的腰，濕潤的臉頰貼在他溫暖的胸口上。
「不知道，這是機密。」
「我來看看他……」
「好久？」
「你呢？」
「報告師長，我們在和葉參謀長討論體能的問題。」
小冰深深地吐了口氣，抽回手，刻意與印鍾添拉開一步的距離。她並不在乎別人怎麼說，怎麼看，可她總要顧及葉正宸的感受。
「你的朋友？」
揉完了她的肩膀，他又開始按摩她的脖頸，背部……面面俱到，不像是一種挑逗，更像是一種討好。
「水開了，該放肉了。」葉正宸忽然說。
Action 6
哐，哐，哐。
「怎麼？後悔了？後悔也晚了。」葉正宸訕訕地說。
「哦，好。」
她驚得說不出話，看著他，夢幻一般的黑夜落了他一身的深沉。
「還用定論？依我看我們繼續吃地溝油，吃甲醛泡過的蔬菜，還有吃皮鞋做的膠囊，遲早把自己毒死。」
大家這才知道，葉正宸的背景深不可測。
時間會變，他們也會變，可只要他們的感情沒變，一切還可以重頭再來。
更何況，以葉正宸一貫的風格，讓小戰士在門外等著他們結束，他還不站成塑像？
在病人眼中，那盞燈掌控在醫生的手中，然而每個醫生都知道，那盞燈，其實掌控在命運手中。
葉正宸半眯著眼睛沖她笑：「真的？」
鼻尖酸得刺痛，她為自己倒滿酒，喝下去，麻痹那種酸楚。
窗帘被風吹亂，落地的玻璃拉門被光線切割成一片片的金色，燦若繁星。
「等一下！等一下！」她激動地叫著。
見士兵又一次認真地打量她，似在猜測她的身份，她解釋說：「我是他……太太。」
「恭喜，恭喜，母子平安。」
她越想越憋氣，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那叫一個豪爽。
「……」她認真地思索起來。
小冰仍過著一個人的生活，忙碌而充實，有時她甚至覺得結婚只是一場夢，她還是一個人生活。
「丫頭，我好久沒見你笑了。」
「是啊，聽說他是個參謀長，不錯哦。」
隨便翻開雜誌的一頁，葉太太的目光不經意被雜誌上漫山遍野的紅葉吸引。
「看不出，你也有通情達理的時候。」
「你還記得這裏嗎？」她回眸，看著走下車的葉正宸。
「我知道，所以我決定用餘生好好待你，補償你。」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向他第二顆衣扣。軍裝上金色的扣子在她的手下一顆接一顆鬆開……解完最後一顆，她鬆了口氣，正琢磨怎麼幫他把外衣脫下來，卻意外地對上一雙漆黑的眼眸。
見奸計被識破，某參謀長切入正題，雙手摟住她的腰，臉自然地貼在她的脖頸上：「結婚證領了，婚禮也辦了，下面我們是不是該……度蜜月了？」
自此，她屈服於他的「淫|威」之下，容忍了他所有的不良習慣。
想起當時逗他的情景，還有他當時的表情，她忍不住笑了出來：「那你當時是什麼心情呀？你該不會真的以為我要對你投懷送抱吧？」
這話換了別人說，她或許還會偷偷崇拜一下對方的道德品質，可是這話出自葉正宸之口，她深表懷疑。她嚴正抗議，列舉了一大堆醫學術語來證明兩個人共用一個水杯的不利之處。
他小心地為她脫下身上殘留的衣物，靜靜地看著她的睡容。即使睡著，她的眼角眉梢仍凝著化不開的清冷，這種清冷總會在他稍不留神時刺痛他，真的很疼。
「呃？」
「日本。我記得我答應過你，要陪你去石橋的折扣店買衣服，還有陪你去看場電影……」
「蜜月？我們的婚禮都舉行完兩個月了。」
第二季 結婚
Action 2
「太太」兩個字彷彿重磅炸彈，一丟出來，士兵絲毫不敢怠慢，帶著她走進接待室。
很明顯，她是來砸場子的。
她搖頭。
「嗯，我想給我爸媽買一套，不用太大，最好離部隊近一點，我方便照顧他們。」
欣然？她總覺得這個詞有特殊的含義。
「你，休想！」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習慣了用她的杯子，不管她喝的是咖啡，還是白開水，甚至中藥，他都來者不拒，還美其名曰：「節約資源，低碳生活。」
「有道理……嗯，我應該先斬後奏。」
「回家，洞房。」
她頓時有了無限的力量，笑著接通電話：「葉參謀長，您終於在百忙之中想起您的新婚妻子了？」
她搖頭苦笑。葉正宸這樣的男人，下輩子都不可能和「低調」兩個字扯上關係。
另一個醫生恰巧經過，笑著說：「我們都吃過了，咱們醫院的醫生、護士，人人有份。」
她忍著鼻尖的酸楚，可是不穩的呼吸聲還是通過電波傳到了千里之外。
第一季 求婚
人一餓就特沒骨氣，她捂住肚子仰天長嘆：「現在誰要給我口吃的，讓我以身相許都願意。」
「嗯。」他放開她，走到沙發前，直挺挺地躺上去。
「你是不是，喜歡上她了？那天，你在她耳邊說了什麼？」
他突然摟住她的腰，猛一用力，將她的柔軟貼在他剛毅的身軀上。
聽見「家屬」兩個字，小冰立刻幾步衝上去，推開擋住她視線的護士。
提起葉正宸，小冰忽然想到某人難伺候的破脾氣，不禁同情起小戰士「遇人不淑」。
見他別過臉，不看她，她有些急了，捉著他的手，放在她心跳紊亂的胸口：「我對你的感情，你還不明白嗎？」
到了急救室門口，護士遞給他一張紙，聲音例行公事一般的平靜：「家屬簽字。」
「真的。」葉正宸笑著伸手，「恭喜你，葉太太。」
明亮的白熾燈將頎長的人影映照在地面上，看不清臉龐，只能依稀看見輪廓。
葉正宸回了部隊，又沒了消息。
「葉正宸！」她氣得雙頰漲紅，小拳頭狠狠地握緊，「無恥不是你的錯，可你能不能掩飾一下你的無恥？！」
提起葉正宸，通信兵純凈的眼睛里立刻閃現出一種崇拜的光芒：「我剛來部隊的時候，參謀長還沒回來，我就聽老兵說過他好多事……」
「不是！」她大聲說，聲音出口卻是虛弱無力。
「慎重？考慮？」他的表情有些僵硬，「你跟我結婚，還需要慎重考慮？」
某日，薄冰下班回來，脫下滿是寒氣的外衣，疲憊地把自己丟在沙發上。她太累了，手腳已不受控制，動都動不了。
「你沒有為印鍾添在男人面前脫過衣服嗎？」
「那時候，我那麼低聲下氣求你，你還是選擇了離開。我恨她，欺騙了你，傷害了你，所以，我想讓她也嘗嘗被欺騙，被傷害的痛苦。」葉正宸搖搖頭，「現在想想，我當時真的有點過分了。」
「了解？你能了解多少？你知道他是我的朋友嗎？你知道他接近你是有目的嗎？」
剛在更衣室換了白大褂出來，正好遇上劉醫生經過。
他聽出事態的嚴重性，用手掩住話筒：「出了什麼事？」
「你們笑什麼呢？」
她認識姚局長已有三年了。三年前，剛三十歲的姚局長體檢時被誤診為肺癌，到他們醫院住院複診，她諮詢了很多專家，最後排除了肺癌的可能性。
「你有沒有考慮過，」葉正宸試探著開口，「隨軍……」
「你喝酒了？」
他自嘲地笑著，把玩著手中的酒杯：「你是不是覺得我的手段很卑鄙？」
還是同色系的書桌，桌上只有一台蘋果的筆記本電腦和幾本醫學書。
「我想去這附近看看房子。」
「你……」
她恨恨地扯過衣服遮擋住胸前青青紫紫的淤痕：「不會！」
「我和印鍾添從小一起長大，我當他是哥哥，是至親……」
小戰士悄悄瞄了一眼參謀長襯衫上曖昧的褶皺，片刻不敢停留，急急忙忙放下東西，退了出去，還特意關緊了房門。
他自以為是的善意欺騙，他無可奈何的隱瞞，親手毀了他最愛的女人。
我說：「其實，對我來說，沒有人比你傷我更深了。」
Action 3
「體能？體能訓練嗎？」
「嗯，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不過以後能不能恢復好，很難說。」
她的聲音有點大，吸引了不少情侶好奇的目光。
他看了電話一眼，立刻接通，對方乾脆利落地告知他，必須馬上回部隊。
葉正宸也並不知道，那晚之後，她高燒不退，病了一周。
小常領了命，片刻不敢耽誤，直奔炊事班。
跟在張陽的身後，小冰第一次走進部隊——一個被高牆包圍，讓她夢想過很久，卻無法窺探到其嚴肅莊重的世界。他們走進一所僻靜的大院，在一棟被白樺樹環繞的二層小樓前停下腳步。
小樓外，小戰士竊笑著，心裏想著晚上先去哪支連隊八卦好……
「因為，我還想住你隔壁。」
不知為什麼，平時謹言慎行的副團長今兒也跟著起鬨：「聽說葉參謀長體能最好，讓咱們開開眼吧。」
小冰雖然不知道葉正宸去的基地在哪，但猜測必定是人跡罕至的地方，從那裡回來，少說也要一天。
「別想太多了，吃點東西。」他夾了幾片肉放在她面前的盤子里，「我不想告訴你，就是怕你胡思亂想。」
他憋不住笑出來：「你倒是記得挺清楚。」
她走過去，拉開他的手，輕輕為他解扣子：「你明知道我對你的心，何必吃這沒用的醋，跟自己過不去。」
潔白的走廊，雪白的燈光，讓每一個細節都徹底暴露。
「我已經和喻茵離婚了，有些事，知道還不如不知道。」
看過信，她頓時有了力氣，換上一件睡衣，走進浴室。
夜色惑人。
Action 1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迷上了逗她，每次一見她被逗得面紅心跳卻眉梢染笑的神情，他就有種強烈的滿足感。
他站住，審視了她很久。
「哦，好。」
許久沒聽見「進來」兩個字，通信員不敢造次，恭敬地在門外詢問：「參謀長，晚飯準備好了，現在端進來嗎？」
她朝司機擺擺手，繼續專心聊天，生怕一個走神就會打擾這份甜蜜。
葉正宸睜開眼，用迷離的眼光看著她，含糊地說：「有水嗎？」
「嗯，這次演習我們師贏了，師長一高興，給了我一天假。」
不覺間已走到走廊的盡頭，他用鑰匙打開她房間的門。房間里被精心裝飾過，傢具都是嶄新的，乾淨整潔，一塵不染。
以前都是她被鄙視，難得看見葉正宸有疲憊的時候，她憋不住笑了出來：「怎麼？力不從心了？」
她恍然醒悟，521的巧合，順便路過，剛好閑著沒事兒……都是他的精心籌謀。
她終於是他的了。
「那個男人是薄醫生以前的未婚夫吧？」和*圖*書
「你敢！」
為了不讓媽媽挂念，這些她都沒說。
「是！」
戰士們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嘴角都要抽筋了，只有正、副兩個團長笑得極為爽朗。
猶豫了好久，她咬牙，用力點頭：「……行。」
甜蜜得如膠似漆的兩個人一邊洗菜，一邊閑聊，氣氛無比和諧。
「你！」她第一次發現，嫁一個思維敏銳，說話總是一針見血的男人是一種悲哀，因為吵架的時候，他總能一句話刺中你的要害，讓你毫無反擊之力。
「病假，婚嫁，年假，你該休的都休了，現在再去請假度蜜月，你們師長還不把你就地正法？！」
「是我的家。」
「不用管他。」
白天，葉正宸有很多事情忙。小冰一個人在房裡百無聊賴，見小通信兵閑著沒事兒，於是招呼他過來聊天。
「別擔心，我進去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她說。
看著遠方迷離的燈火，她想他，想知道他在什麼地方，在忙些什麼……
是她初到大阪的季節，只是紅葉比當年紅得早，十月剛過，已是滿目火紅。
「你先喝點水吧。」
不知不覺聊到了葉正宸。
「有點小小的失望……要不，你今晚把我這份小小的失望彌補回來？」
「小心燙，還是我來吧……」他接過她手中的牛肉片，忙著煮火鍋。被冷落在一旁的秦雪僵硬地摟住身邊的男人快步離開。
只有偶爾去隔壁打掃房間時，看見他房間里淡綠色的窗帘，她才會感覺到他的存在，遙遠但真實。
「你是怎麼做到的？」
說完，陳醫生匆匆進了急救室，門緊緊地閉上了。
印鍾添總會站在她身邊，安慰她說：「薄叔叔一定不會有事，他救過那麼多人的命，吉人自有天相……」
「呃……如果，你去請假，你們師長不會真的把你就地正法吧？」
她摟著他的腰，依偎在他胸口，輕聲問：「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您稍等，我打個電話問一下。」
見秦雪走遠了，小冰立刻冷下臉，質問：「『好到為她洗衣、做飯甘之如飴；為博她一笑，連夜去法國時裝會，不惜千金買回她喜歡的裙子』，葉正宸，你對你前妻不錯呀！」
「咱們全院都知道了。」劉醫生看看她泛黑的眼圈，笑得更曖昧，「前天你男朋友部隊的領導給咱們主任打電話，說你們要結婚，讓主任給你一天假期。」
「那你下樓吧，我在醫院門口。」
「反正剛好路過，我們也沒什麼事兒做，順便結了吧。」
「真的？！」
「印伯父可能要晚點才醒，你們先回去吧，這裡有我和鍾添照顧就行了。」
她捂住他的嘴：「不許再說了。」
第七季 蜜月
「我，」她的臉紅了，「我看你有點熱……」
落地燈的微光照在葉正宸隆起的眉宇間，這張無數次出現在夢中的臉，近在咫尺，又那麼遙遠。她的手不知怎麼的攀上了他的眉峰，熟悉的觸覺喚起指尖的戰慄。
對著雜誌上的風景畫足足回味了十幾分鐘，她才戀戀不捨地將雜誌翻至下一頁，並伸手去摸咖啡杯。
剛巧師長經過，看見這邊氣氛如此融洽，也過來湊熱鬧：「什麼事啊，這麼開心？」
「我……」當然要慎重，他可是軍婚，受法律保護的，一旦嫁錯了人，離婚可是比登天還難。
她剛收線，放下電話，忽然聽見一陣門鈴聲。
「在你眼裡，我就是那麼不自重的女人？」
她當然不知道，那晚，葉正宸為了找到通話信號，深夜驅車翻山越嶺……
醫生辦公室里，她一邊吃著提拉米蘇，一邊撥通葉正宸的手機。
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整個人僵住了。
數不清多少次，他將她推上天堂，她讓他享盡人間最美的景緻……
忍了又忍，她到底按捺不住，撥通他的手機，聽到的仍是千篇一律的回答：「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不知不覺又是十月了，嵐山的楓葉又該紅了，不知渡月橋上的風景是否更勝當年，不知大阪大學的銀杏葉是否又是一片金黃……
夜深人靜，葉參謀帶著葉太太出來曬月亮。
小冰打開熱水，灑了幾片香薰玫瑰，接著一件件脫下身上的衣物，嘗試把腳尖放入水中。氤氳的熱氣衝擊著身上的寒氣，強烈的刺|激令她打了個寒戰。
Action 1
經過一棟陳舊的建築時，葉參謀長忽然問：「這是什麼地方？怎麼這麼多人排隊？」
她不知道，他是真的不在服務區，還是他有意不接她的電話。
印鍾添似乎也聽見了，臉色越發黯淡。
鑽戒優雅的設計和獨一無二的切割工藝堪稱完美，足見這枚戒指是花了心思挑選的，戴在纖細的無名指上，是摯愛，是篤定，也是承諾。
南州城並不是很大，沒有什麼名勝古迹，但兩個人攜手漫步，最平淡的景物也是絕佳的風景。
他從抽屜里拿出一盒精緻的點心，遞到她眼前。
她眨著比鑽石更璀璨的眼眸，等待著他深情款款的示愛，誰知他的下面一句話卻是——
「當然。」她回眸，沖他展眉一笑，「次次刻骨銘心……」
電話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許久，葉正宸無奈地嘆了口氣：「你想幫印鍾添，為什麼不來找我？你求別人幫忙讓印鍾添回南州，你知不知道他會怎麼想你，怎麼想我？！」
她沒吵他，讓他安安靜靜地休息。
小戰士看上去很年輕，二十多歲，眼睛很亮，白皙的皮膚被烈日灼得泛紅。
秦雪諷刺地勾勾嘴角：「真沒想到你們會離婚。當年，你對她那麼好，好到為她洗衣、做飯甘之如飴；為博她一笑，連夜去法國時裝會，不惜千金買回她喜歡的裙子……」
第二天，指揮學院忽然來了個一名非常有名的軍醫，直奔葉正宸的住處，給葉正宸做了全身檢查。
她難以置信地走到桌前，指尖觸摸著桌面，熟悉的粗糙感和她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為了維持某參謀長辛苦建立起的形象，她很配合地退後一點，與他拉開點距離：「這個周末你有空嗎？我想去市裡轉轉。」
雖然只是輪廓，她也能辨出是誰。
張陽介紹說：「他是參謀長的通信員小常，參謀長專門派他來照顧您的衣食住行，您有什麼需要，儘管跟他說。」
「醫院的病人多嗎？」
「謝謝！」
因為他的心還沒死，他的愛還沒幹涸……
「吃完了火鍋呢？……嗯？」
「嗯？你的意思是，你進過我房間？」
現在，她看著他坐在長椅上，十指深深地埋入凌亂的頭髮中，手指的骨節微微泛白，連每一次呼吸都很艱難，她才知道，他遠比她想象的脆弱。
她看看表，已經快六點了。
「印伯伯？」她低聲呼喚，想確定他是否還有意識，可他沒有任何反應。
深秋，日本。
她打開沙發邊的落地燈，拿出新收到的信封看了又看，還是沒有信、沒有寄件人地址和署名，只有一個郵戳印著「北京」兩個字，還有寄件日期。
「小薄，恭喜恭喜！什麼時候發喜糖啊？」
「那就好。」
「嗯，我明天寫個提案，建議國家關注一下食品安全問題，免得把我的老婆累壞了，沒人給我洗衣做飯，鋪床疊被，陪我睡覺……」
女人的欲迎還拒遠比任何迎合都具有誘惑力。
公寓辦公室的門口仍舊整齊地擺放著仙人球，綠瑩瑩的一片，山口阿姨的習慣還沒改。
印鍾添的父親年紀大了，雖然手術很成功，但是身體恢復得並不理想。
小戰士一臉的不明所以：「誰說的？參謀長對人好著呢，我能給他當通信員，我們全連都羡慕我。」
她總罵他「色狼」，罵他無恥又不知掩飾。其實，在認識她之前，他不認為自己是個好色的男人，甚至於，在他眼中，那些所謂的絕色美女與躺在解剖台上的屍體沒有本質區別，可自從她出現，她的單純可愛和俏皮，尤其是她漲紅著臉罵他「色狼」，然後迫不及待逃之夭夭的身影，讓他莫名地產生了邪念。
房間是很寬敞的兩室一廳，整潔明亮，淡灰色的桌椅、淡綠色的窗帘顯示出這是屬於他的世界。
大病初愈，葉太太終於堅持不住了，買了一張飛機票，直奔北京某部隊。
某二婚的男人頓時慚愧不已，做了退讓：「好吧，我給你時間慎重考慮……三分鐘，你考慮吧。」
那是她第一次吃提拉米蘇。espresso咖啡的淡苦、甜酒的香醇、鮮奶油的馥郁，還有巧克力的甜蜜融合在一起，甜香四溢，但是，這些都不如他給她的關心甜美濃郁。
葉正宸的好體能，全是那時候磨練出來的。
隨軍？跟著他去北京，去部隊生活？聽上去真不錯，可是她的工作，她的父母，還有很多問題，都需要面對。
才怪。她在心裏反駁。
他們大都不認識小冰，所以過來瞄瞄葉大帥哥的「新歡」。偶爾也有認識的，一見他們兩人在廚房裡耳鬢廝磨，都詫異得不得了，想問什麼又不好意思，三言兩語之後就借口離開，然後奔去找人打聽真相。
部隊的綠化非常好，到處都是參天大樹，乾淨整潔的街道，一點灰塵都看不見。走在青石路上，月影婆娑著樹的剪影，稀稀疏疏的照在兩人的身上。
她走向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印鍾添騰一下站起來，死死地抓住她的手腕，她幾乎能聽見指骨摩擦的咯咯聲，可她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我又不能天天在你身邊……」
怕他有所誤會，她隨口應了句：「普通朋友。」
儘管他們壓低了聲音，她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她仔細算了算時間：「今天是5月21號，哦，521。」
好容易將三個倔強的老人勸了回去，印鍾添陪在監護室，她也拖著一身疲憊回到辦公室。
「羡慕？為什麼？」
葉正宸深呼吸，按捺下幾欲爆發的熱情，放開她，起身繫上扣子。
某參謀長掩口輕咳：「不知道你們嫂子昨天來了嗎？」
「應該不會。我怎麼說也鞠躬盡瘁這麼多年，沒有苦勞，也有功勞。」
優雅的西餐廳，浪漫的紅燭清酒，小提琴的樂聲在飄揚，葉參謀長捉過葉太太的手，將一枚冰涼的東西套在她的無名指上。
「師長？」他的師長不是在北京嗎？
不給她深思的機會，他緊接著問：「難得我們都有假期，你今天想怎麼過？」
她揉了揉眼睛，眼前的人籠罩在金光之下，氣質高貴。
「葉正宸，我愛你！」
她端起來，仰頭喝了。冰涼的甘苦流進胃裡，火氣降了不少。
後面的話她聽得不是很清楚，依稀聽見什麼機什麼試飛出了問題。
好容易將胸口上的手臂搬走，又費儘力氣將搭在腿上的長腿推開，小冰剛鬆口氣，不想某參謀長慵懶地舒展了一下強健的身體，回身又將她抱了個滿懷，臉在她的胸口輕輕磨蹭著，一直蹭到她呼吸不穩……
「你有沒有想過，我們三年沒見面了，我可能變了，不是你記憶中那個『丫頭』了……」
「你，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她到部隊還不足三個小時。
「哦，這個好辦，我打個電話就行……」
激|情過後的卧室，暗香瀰漫在空氣中化作一張柔軟的網，籠罩在薄汗未乾的身軀上。
「沒有……嗯，我只看見你的電腦里存了好多軍人的照片。你是m.hetubook.com.com不是每天晚上睡不著，都想著怎麼解軍裝的——」
不知道為什麼，每當穿上軍裝站在她面前時，他總是一臉冷漠，讓人讀不懂他的任何情緒。
姚局長的車緩緩駛離，消失在黑夜裡，她才收起僵硬的笑容，站在小路上長長地出了口氣。
兩個人在一起，即使一句話都不說，也是一種甜蜜。
她的心已經死了。
能辦成自然好，辦不成，她也算盡了份心。
她雙手輕觸著他軍裝上的肩章：「我以前只見過穿著白大褂的色狼，沒想到還有披著軍裝的禽獸。」
產房外，不僅葉參謀長焦慮萬分，就連經歷過大風大浪的葉首長也緊張得坐立不安。
樓下的花園裡不知何時種上了幾棵粗大的樹，無花也無葉，她認得那樹榦，是櫻花樹。
「無事獻殷勤……你到底什麼目的？」
她捏了捏他緊握的拳，他的手指僵硬，冰涼。
他輕嘆，眉宇間多了些懊悔：「你一定要知道？」
他忽然笑了：「我明白，你是醫生，他是病人家屬，換作是你不認識的人，你也會儘力幫他，這叫職業道德。」
Action 4
「哦，那你開車小心點，你剛才喝了半杯葡萄酒。」
「呃，水又開了，放菜吧。」
被快|感麻痹的神經漸漸恢復知覺，他摟著她，眷戀地親吻，本想再溫存一陣，她卻忽然跪坐起來，扯過慘不忍睹的護士服遮住胸前的豐盈，拿筆在牆上畫上一個「一」字，然後她忽然想起什麼，仔細計算了一陣，把「正」字補全，又多寫了一個。
正副團長立刻噤了笑聲，立正，敬禮：「師長！」
「嗯，和朋友吃了個飯。」
「好的，謝謝！麻煩你們了！」
Action 2
「不管你變成什麼樣……」
葉太太急忙搖頭。她怎麼會後悔，只是一切來得太突然，讓她感覺不太真實，總感覺心裏不太踏實。
清晨，某醫生從沉重感中醒來，無奈地看著身邊的男人像條蔓藤一樣將她纏得死死的，長嘆一聲——這個男人，連睡姿都一點沒變。
她小心翼翼，生怕觸動了導火索，然而，導火索還是被點燃了……
Action 4
「幹嗎對我這麼殷勤？你該不是又想看我穿護士裝了？」
他笑著吻吻她的唇：「丫頭，我們結婚吧！」
「我只是想告訴你，提拉米蘇很好吃。」
陳醫生根本無暇回答，囑咐護士馬上通知手術室做準備。
「我一直都很通情達理。」
「前天？」
桌上不知何時多了一盒包裝精美的西點。她滿心好奇地打開，玫瑰型的提拉米蘇散發著誘人的濃香。她忽然記起，她第一次吃提拉米蘇時的場景。
葉正宸一個急剎車，車子在一個十字路口停下。
團長一臉嚴肅地回答：「是，參謀長在告訴我們……怎麼訓練體能。」
她睡了，面容比夜色更靜謐，更溫柔。
他不僅想過，回國那天，站在櫥窗外看她選窗帘時，他已經清清楚楚地看到了。
他輕輕笑笑，吻吻她的額心：「是啊，不過是跟戰士練了一天的格鬥，和師長喝了一場酒，又坐了兩個小時的飛機，就有點累了，看來我需要再練練體能，不然沒法滿足你了。」
「你有沒有想過，萬一姚乘羽對你意圖不軌，你怎麼辦？」他的聲音越來越陰冷，隔著電波也讓她冷得牙齒都在打顫，「再為印鍾添忍辱負重獻一次身？！」
水在淡藍色的火苗上漸漸變熱，翻滾，乳白色的霧氣一波波涌動……
……
最後一個過來的人是秦雪。她挽著一個日本男人經過，站在窗前，向裏面看了看。她變了太多，唯一沒變的，是她看葉正宸的眼神，還是那麼痴纏，含著晶瑩，像是千年的琥珀，凝聚著憂傷。
姚局長很感激她，每次遠遠地看見她，都會刻意過來熱絡地跟她打招呼，寒暄幾句。
急救室外的紅燈亮了起來。
他站在路邊含笑看著她：「當然。四年前我在這裏遇見一個迷路的美女，她非要跟著我回公寓……」
他夾了一片肉送到她嘴邊，勸她說：「吃點東西，空腹喝酒很傷胃。」
指環的大小剛好，鑽石的大小也正正好，小一點點折光度不夠，大一點點有炫富的嫌疑。
「謝謝！我開車來的，就停在對面。」
在他眼裡，她認真的表情最美。三年來，每次站在細菌培養室的門外，他都會想起那個認認真真培養細菌的女孩，彷彿還能聽見她懇求那些細菌的聲音：「我求你們了，堅強點，一定要活下去……」
「你放心，不會有生命危險。」
她沖他眨了眨眼，眼中全是引人遐思的嫵媚：「漫漫長夜，當然是……睡覺了……」
「那他的父母為什麼不找人幫忙，印鍾添本人為什麼不出面？竟然要你低聲下氣去求人，陪人家喝酒聊天！你什麼酒量，你自己不知道嗎？！」
面對家人，她習慣性地報喜不報憂：「去看過了，印伯伯今天好了很多，可以下床活動了。下個月可以進行康復治療了。」
某色狼趁她不備，摟住她的肩膀：「丫頭，你打算什麼時候履行承諾呢？」
小冰艱難地撐著身體坐起來，看著護士為孩子擦拭身體。
她等了很久，也不見計程車經過。
「沒關係，從今以後，我每天都讓你幫我解扣子……唔，唔……」
電話響起，她以為是媽媽迫不及待想知道結果，拿出電話，卻驚喜地發現是一周沒有消息的葉正宸。
「哦。」他沒再說什麼，這種突如其來的沉默讓她有些不安。
「什麼？！」
「哪天碰上師長心情好，我跟他請個假，我們去度蜜月。」他說。
看出她的猶豫，葉正宸沒再勉強，正準備換個話題，手機響了。
美好的新婚生活就這麼戛然而止。
Action 2
她急忙退後一步。
「小常，葉正宸去了哪個基地，你知道嗎？離這裏遠嗎？」
通信員小常帶她走進小樓，用鑰匙打開一扇房門：「嫂子，請進。」
Action 2
部隊的主樓嵌著燙金的八一徽章標識，平坦的柏油路旁鋪著一條青色的石子路，兩旁是井然有序的松柏，一切都顯得威嚴莊重。
「是啊！鍾添一向孝順，你印伯伯身體變成這樣，他在外地怎麼能安心。我還聽你印伯母說，鍾添在那邊人生地不熟，工作壓力非常大。」
周末，她和往常一樣，回家度周末。
「應該說，你招惹的這是什麼女人，就那麼見不得你的女人幸福！」
他以指尖拭去她眼角的淚，拂開她滴水的濕發：「怎麼哭了？你不是一直想嫁個軍人？」
之所以選擇晚上，主要是因為白天人多眼雜，他們兩個人一出門就像動物園裡被觀展的稀有動物一樣，被評頭論足。
「最近岳父大人身體還好吧？」
手術室外，除了印鍾添和印伯母，她的父母也趕來了，急得在手術室外團團轉。
她剛走近兩步，拿槍的士兵立刻攔住她，手中烏黑的機槍懾人心神：「請出示出入證。」
「是嗎？有機會我見識見識。」
他一動不動地躺著，眼睛閉著，呼吸漸沉。
「在想什麼？」葉正宸的手輕輕伸向她，撫平她不由自主鎖緊的眉頭。
從他手中搶回咖啡杯時，杯里的咖啡只剩下零星幾滴。
「還有襯衫的……」
「好，明天咱就回國登記。」
某色狼心裏痒痒的，好容易忍下立馬上床睡覺的衝動：「好吧，那你先收拾下房間，看看缺什麼，一會兒去超市買。」
雖說他對她的感情毋庸置疑，可是一大清早閑逛逛到民政局就把婚結了，似乎有點太倉促了。
怎麼可能放下？他曾對她那麼好，在她最無助的時候，是印鍾添站在她身邊，這份感情，她怎麼可能放下？
「我也沒想到。吃飯了嗎？進來吃火鍋吧。」
一向風流成性的葉參謀長會選擇後者，著實讓人費解。
第六季 探親
「先別煮了，我們做點別的。」
聽著電話里的忙音，她站在黑夜裡，辨不清方向。
剛入部隊，他為人十分低調，認真受訓，從不向人提起他的家庭，但出身不凡的他，骨子裡總脫不了與生俱來的那股子傲氣，不諂媚，不趨炎附勢，所以隊長看他特別不順眼，每次對他的訓練都比別人嚴格。葉正宸稍有不慎，就會被罰，什麼被子被扔，被命令去端洗腳水，幾百個俯卧撐，武裝越野……
Action 2
「看房子？」
他看了她很久，嘆了口氣，收回無恥的狼爪：「好吧，我再慎重考慮考慮。」
Action 4
時間悄然溜走。
見他真要打電話，她急忙捉住他的手：「結婚這麼大的事兒，我們應該慎重考慮一下吧？」
他看著一顆顆扣子在她靈巧的指尖下分開，依舊一臉漠然，不拒絕，也不迎合，像尊完美的冰雕。
「我……」她的酒量是差了點，可是半杯葡萄酒還是可以承受的。
她打開盒子，想和大家分享：「你也嘗嘗。」
他沉默地站在她面前，餘暉落在他傲然佇立的身姿上，格外輝煌。
他也不顧街上有多少人在看，抓住她的雙手將她扯入懷中。
房門徐徐合上。
三秒鐘，她做了決定：「排隊吧。」
「小常，你們參謀長是不是個特別難伺候的主兒？」
這是他們的孩子，延續著他們的血脈，承繼著他們的愛！
「你決定嫁給印鍾添的時候，慎重考慮過嗎？」
「今天風有點大……」
頭很快有點發暈，想問的話脫口而出：「你真的對喻茵那麼好？還為她洗衣，做飯？你從來沒給我做過一頓飯。」
葉正宸的眉頭蹙得更深，同時艱難地動了動身體。一身厚重的軍裝本來十分合體，勾勒出他剛硬的線條，而此刻，從他的睡姿來看，這身衣服就顯得又悶又熱，穿著極為不適，尤其是領口處的扣子，緊緊地勒著他的咽喉，讓他有點呼吸困難。
這裏，給了她最深的痛，也給了她最美好的記憶。
傍晚的大阪留學生公寓籠罩在緋色的光線下，歷史滄桑感更強了，像件古老的文物，但它還是那麼乾淨，樓梯扶手不落半點塵埃，走廊上連一片紙都沒有。
葉太太狠狠地瞪了厚顏無恥的某人一眼：「你以為你是人大代表？」
她不知該怎麼回答。
來不及細想，薄冰打開門。
秦雪看見小冰，沒說什麼，很陌生地寒暄了幾句：「呵呵，好久沒見了，真沒想到你還會回來。」
第八季 回歸
不知是因為喝了酒，還是因為剛才和姚局長的應酬太耗神，也或許是這幾天晚上照顧印鍾添的父親沒有休息好，她感覺額頭像火燒一樣滾燙，四肢都不是自己的，每一步都像走在雲端。
Action 3
他垂首，深深地吻上她，帶著極致的溫柔。
她無奈地苦笑，拿著杯子又去續了一杯。
幾個午休的醫護人員從走廊經過，看見他們，腳步慢了下來。從他們身邊經過後，剛走出幾米，這群人便開始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