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看來只能等到過幾天傷勢好了，她再發信息給他，告訴他：她的傷完全好了。
呃……
「我還喜歡……」
卓超然從來沒見過那個女人，想象不出一個「風塵女子」究竟有怎樣傾國傾城的美貌，讓卓超越為了她天天去「落日」酒吧捧她的場，一去就是一整夜。
這次短消息回復的更快一些。「你的手腕還疼嗎？」
沐沐搖頭，不行，傷沒事了幹嘛發簡訊給人家，分明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干。
……
「是么？那我就好好壞給你看……」
「萬一你自戀呢？」
整整一個下午，沐沐抱著手機盤腿坐在床上，構思著給卓超然的簡訊該怎麼發。
「卓團長，你好，我是蘇沐沐……」
她只想卓超然能記住她。
不知道他收到郵件會是怎樣的反應？會不會像那天晚上一樣？
沐沐趴在床上，對著名片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
「我是蘇沐沐，你還記得吧？」
不如……「如果我的傷沒事，可以給你發簡訊嗎？」
他把水淋淋的她放在水池邊平鋪的浴巾上，弄得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差點叫出聲來……
想起那個齒痕，卓超然忍不住問。「這次回來，去『落日』了嗎？」
說到自戀，卓家二少爺出了名的自戀，對自己的身體髮膚容不得一點瑕疵。就連身上的傷疤都要找美容醫生處理掉……除了他右肩上的那個齒痕。
卓超然冷冷瞪一眼這個過度自戀的男人。「二少爺，你有的我全都有，我非分你什麼？」
「不想再找她了？」
「我的傷沒有問題了，你不用擔心。」
她唯一留給卓超越的就是他右肩上的傷口，由於沒有及時清理傷口，傷口發炎潰爛，在他右肩上留下深深的齒痕……
這個倒是很可愛，不過，貌似勾搭的有點太明顯。
滿腦子不健康的回憶突然定格，沐沐想到一個關鍵問題，忽地一下坐了起來。
等到他老得不能hｅｔubook•ｃｏm•ｃom動的時候，他守著心愛的女人，還能記得曾經有一個女孩兒像煙花一樣在他生命里綻放過，她的名字叫蘇沐沐……
直到有一天，他回到家，看見卓超越拿著鏡子看右肩上的齒痕，神情恍惚。
「今天晚上，為什麼找我？」他附在她的耳邊問，熱氣吹到她耳廓里，酥到她骨頭裡。
等待讓每一秒鐘都是一種煎熬。終於，等來一條短消息，她激動得有些手忙腳亂，拿穩起手機一看，又是閑極無聊的某律師發來的。「晚上早點回來，熬出黑眼圈我可不喜歡你了。」
那個欺負的過程，至今沐沐回憶起來，還禁不住拿被子蒙住臉，憋得小臉通紅，全身發燙。
做軍人的理想幻滅，心儀的女人不辭而別，卓超越至此以後變得一切都不在乎，金錢，事業，美女，男人夢寐以求的東西，他全部都有，也全然不放在心上，好像這些都是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東西，無所謂有，也無所謂無。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坐在他對面卓超越端起面前冷了的茶杯，放在唇邊抿了抿，邪惡的笑意蕩漾在臉上。「我會以為你對我有非分之想……」
在別人眼裡，卓家的二少爺風流成性，放蕩不羈，只有他知道，卓超越心裏始終放不開一個女人……
看出他在有意逃避，卓超然不禁又嘆了口氣。
考慮到以後可能真的彈不了鋼琴，還有可能被他誤以為訛詐，沐沐決定放棄這個瘋狂的想法。
她紅著臉躲了躲，一隻手搭在他肩膀上，一隻手在他心口寫著：「因為，我喜歡你很久了……我知道你喜歡喝烈酒，喜歡聽Exodus，喜歡綠色，還有，喜歡長頭髮的女孩子……對么？」
E-mail：#######
情書，寫點什麼好呢？
沐沐想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可想而知卓超然看到簡訊的表情有多悲hｔtｐs://ｗww.ｈetｕbooｋ•ｃｏm•ｃｏm催。
「好，你不想治就不治。我去你家裡找你。」
要不然，她把自己的手腕打斷了，再發簡訊告訴他，「我的手腕突然斷了。」
辛苦建立的對外貿易公司，卓超越說毫無意義，用心學了四年的唇語，他說不知道有沒有用……好像他做的所有事，對他來說都不過是打發時間罷了。
接著是漫長的等待。
「你們晚上在哪演出，我送你去。」喬宜傑又發揮他百折不撓的精神。
他問過所有認識她的人，竟然沒有人知道她的真實名字，也沒有人有她的聯繫方式。
卓超然長出了口氣，仍舒緩不了心中的沉悶。
沐沐立刻回簡訊。「不用，樂隊晚上還有演出。」
他壞起來，真的很壞！
她不敢奢求他能全心全意愛她，更不敢奢求能成為他的妻子，畢竟他是個軍人，軍婚有嚴格的政治審查過程，而她是個罪大惡極的少年犯。
……
早已預料到的回復，她卻看了好久好久，心臟好像被一種莫名的情緒纏住，越勒越緊。她連續編輯錯誤幾次，才成功編輯好。「卓團長，對不起，我不小心點錯了。」
「卓超然，你還記得四年前的那一夜嗎？那天的雨好大，你在雨里抱住我，昏天暗地的吻讓我至今難忘，或許你已經忘了，可我一生都會記得。我愛你，一生一世……」
要不幹脆來個台言版的。
卓超然看了一眼修長的手指間不經意扭動的筷子，心口莫名地沉悶。
心被他吻得痒痒的，沐沐嬌笑著抽回手指，在他心口上寫著。「你還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
聽到這個問題，卓超越手中的筷子一滯，笑意有些恍惚。「沒有，我很久不去了。」
他低頭，邪惡的眼光在她身上打轉，沐沐有種不祥的預感。
她好像，忘了給他聯繫方式！
「沐沐，你在哪裡？你沒事吧？」
他可能會飛奔前來，搞不好他https://m.hetubook.com.com還會一輩子對她負責。
而且他剛剛說了：「……如果有什麼不舒服，你可以打、發簡訊給我。」
他讓她叫他的名字，他關心她的傷，他甚至想到向王遙要她的電話號碼。
上面的回復很簡短。「我想你可能發錯信息了。」
果然，他的手摟緊，讓她的柔軟緊貼在他緊實的胸口上。「……不|穿衣服的。」
其實，她想要的並不多。
說完，卓超越本著「食不言、寢不語」的優良傳統，埋首吃飯。
「……」她回了一連串省略號。
她將簡訊看了三遍，確定沒有錯別字，才將卓超然名片上的手機號輸入，緊張地點了一下發送鍵。
嗯，還可以再加上一句：我又為你蓄了長發……
短消息發送成功。
卓超然當然不會想到，他想找到的女孩兒此時此刻正趴在床上，把他的名片放在枕頭上，用手指慢慢撫平，美滋滋看著他的名片。
可那要好多天之後。
固定電話 ######
卓超越去「落日」酒吧找她很多次，可她好像從這個世界消失了，再也找不到。
衣服正穿到一半，她的手機響起了信息提示音，她飛奔到床邊，餓虎撲羊一樣撲向手機。
明知道他在哄她，沐沐還是笑彎了眼睛，滿臉都是小女人沉溺在愛情里的甜蜜。
他們也還會在每個疲憊的假日靠在沙發上喝酒，他們還會舉著酒杯壯志酬籌地說他們要做師長，他們還會比誰的酒量好，誰的俯卧撐做的多……
當然，如果可以，她當然希望再在他赤～裸的胸口上寫字，看著他彈性十足的肌膚綴著點點瑩潤的水珠，心臟在她指下有節奏地跳動……
……
這就夠了！
他吻著她的手指，濕潤的舌尖繞過她的無名指，溫暖的感覺順著無名指傳至心臟。
一不留神，沐沐的魂兒又飄回都那個晚上。
沐沐繼續找理由拒絕。「不用了，穀雨他們來接我。你忙你的吧，ｍ•heｔubｏｏk•cｏm•com不用管我的……」
「叫我卓超然就可以了。不打擾，我正想給王遙打電話要你的聯繫方式，想問問你的傷怎麼樣了。如果還有哪裡不舒服，儘早去看醫生。」
「還好，已經可以發簡訊了。」她猶豫了一下，在文本後面加了個笑臉的表情。「卓團長，真不好意思，看我迷迷糊糊的，簡訊息都發錯了，打擾你了！」
「你是壞人。」她摟著他的脖子，斜著眼睛對他笑。
他摟著她坐在恆溫的水池裡，據說那是溫泉水，富含礦物質。她沒嗅到礦物質的味道，只嗅到徐徐飄散的麝香味兒，讓人心弛神盪。
只是，一番激|情過後，那女人走了。
手機：##########
S軍區第N師第X團，卓超然，
居然連電子郵件都有，以後寫情書豈不是很方便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每次面對卓超越這種表情的時候，他仍會不自覺地想，假如當初他沒有一時衝動，卓超越沒有為此離開部隊，今天的他可能還像過去那樣對生活充滿激|情，永遠是訓練場上最出色，也是流得汗水最多的那一個。
沐沐拖著下巴想，這個開場白好像有點惡俗，太無聊了。
卓超越不自覺苦笑一下，無意識地玩著手裡的筷子。「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用……」
沐沐正抱著手機冥思苦想，手機突然響了，伴隨著驚悚的震動聲，沐沐嚇得心臟差點跳出來。
他捉住她的手指，放在唇邊吻著。「我還喜歡在我心上寫字的女孩子……像你這樣。」
這人要是笨，真沒辦法。
又是等待……
沐沐懊惱地拍著自己的頭，這個笨腦子，她應該把聯繫方式給他，說不定他出於禮貌和責任，還會發個簡訊什麼的問候她一下，她就可以名正言順勾搭他了……
對於卓超然，這可能是最簡單，最客氣的寒暄，對沐沐來說，這已是她連想都不敢想的奢望。
他的一再追問和卓超越的言辭閃爍，讓他大體
hetubook.com.com明白：卓二少不惜花五萬塊錢，買她一夜的承～歡身下……「我又不是你。」
「我這麼有理想有追求的男人，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我找她幹什麼？！」卓超越無所謂地聳肩，拿著筷子夾起桌上冷了的菜，吃得津津有味。「別閑扯了，快點吃東西，再遲了趕不上飛機了。」
低頭看手機，原來簡訊來自被她丟在心理諮詢室的喬宜傑。
雖然卓超越從來不承認他對那個女人動了真情，但卓超然知道，他對她始終念念不忘，因為他換衣服的時候，經常會對著肩膀上的齒痕發獃，他眼中的熱情依然熾熱如火。
那她現在什麼事兒都沒有，怎麼發簡訊給他？！
如果可以，他很想幫弟弟找到那個女人，告訴她：不是每個女人都像她這麼幸運，可以讓卓超越這樣的男人動了真情……
可惜，卓超然一念之間的過失，讓那一段最熱血澎湃的日子畫上了句號。他的弟弟離開了部隊，衣食無憂的他好像沒有了目標，每天過著醉生夢死的日子，他開始天天泡夜店，學會了抽煙，還學會了「花錢買女人的一夜」……
沐沐感覺半個世紀已經過去了，手機還是沒有動靜。看看演出的時間已經快到了，她頹然丟了手機，爬下去穿衣打扮，準備出發。
簡訊剛發出去，沐沐的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一個最好的勾搭卓超然的方式，至少是以她的智商能想到的最好的方式。
短消息很快回復。「你認識我？你是？」
不如還是那句：我喜歡你很久了……我知道你喜歡喝烈酒，喜歡聽Exodus，喜歡綠色，還有，喜歡長頭髮的女孩子……對么？
聽人說無名指有根神經通往心臟，原來是真的。
他將她整個人放在腿上，雙手摟著她的腰。
「我在家裡，我沒事兒。我不想再見到那個心理醫生可怕，我不治了。」
她迫不及待拿著手機編輯了一條簡訊，「白露姐，我準備好了，你們什麼時候來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