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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之後，男人再沒找過她。

會不會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一百萬對你來說不算什麼，我又算得了什麼？！我被哪個男人壓在床上為所欲為，對你來說無所謂，是不是？」

她無法想象卓超越在這幾天里經過了怎樣的矛盾掙扎，才會拿著這樣一張電子客票來找她，她更無法想象如果她沒有傷他，他想與她度過怎樣的一周時光？他們是不是可以約會，看電影，她是不是可以挽著他的手走在人來人往的街上？

「是么？那我要恭喜你了！」

手指劃過琴鍵，想到這鋼琴是卓超越為她準備的，她指下的琴音更加靈動。

「你不想我把你當成妓|女，你想我把你當什麼？我的女人？」他點頭，對她說：「行，你今天只要說一句，『卓超越，我這輩子非你不嫁！』我馬上跟你認錯！以後我肯定把你的自尊心好好捧在手心裏，當神一樣好好供奉著。」

卓超越忽然半眯著眼睛，嘴角露出殘酷的笑意。「那你說說，你又把我當成什麼？讓你賺取律師費的嫖客，還是幫你偽造證據的白痴？蘇沐沐，別以為只有你的自尊心高貴，你把我自尊踩在腳底下的時候，你忘了嗎？」

沐沐掩飾好內心濃濃的失落，禮貌地傾身。「我是。」

「不用，我自己去。」

「你叫我沐沐吧。」沐沐本來對秦言頗有好感，不想讓她叫的那麼生疏，沒成想秦言遲疑了一下，很客氣地拒絕m•ｈetuｂｏｏk•ｃom.com了她。

他不答反問：「你會嗎？」

幸福，一次次與她擦肩而過，不是她的命不好，是她沒有學會如何去追求幸福。

「哦，謝謝！」

終於，門口傳來一陣窸窣的腳步，沐沐緊張地轉過臉盯著門口，惶然之中竟然萌生出一絲絲期待。

沐沐怔怔地看著窗外，如同站在一個懸崖邊，腳下就像深不見底的黑色旋渦，隨時會把她吞沒。

她正沉浸在歡快的樂聲里，秦言從包里拿出一張銀行卡，雙手送到她面前。「蘇小姐，這是卓先生讓我給您的。他讓我告訴您，這裏面有三十五萬，如果不夠，您還可再向他要。」

「嗯，我明白了。」

一個下午，沐沐不知道在商場里買了多少件花枝招展的衣服，花了多少錢，只知道她簽字簽得手酸，走路走得腳軟，心裏才沒那麼酸楚。

她收回視線，一個人靜靜等著，那感覺自己不是在等待一個心愛的男人，而是在等待某個君主抽空的臨幸她一下。

秦言仔細觀察了她一會兒，才開口說：「卓先生晚上有個應酬，很晚才能回來，他讓您不用等他吃晚飯。」

「……」她沒有忘。

「蘇小姐，卓先生特意交代，不讓我直呼您的名字。」

秦言攥在手心裏的電話響了，她急忙接通，對著電話說：「嗯，接到了，您放心……哦，好，我明白。」

第二天，飛機在晚點兩個小時后，降落在風景秀美的X市。

和-圖-書他漫不經心開口。「當然有意思，因為我贏了，贏了一百萬。」

「我服了！心服口服！」男人感慨著說了最後一句話，之後再沒有了聲音。

無聲無息的腳步聲靠近，沐沐一無所覺。

她何其幸運，遇上了一個這麼懂得愛她的男人，而她，偏偏不懂得如何去愛他，回報他的一番真愛。

「什麼？！你怎麼沒告訴我？」

「如果輸了呢？！如果我被他製造的浪漫情調欺騙了，以為他對我是真心的呢？」

七天，三十五萬，正好！

他深深吸氣，極力壓抑著怒氣，她卻以為他無言辯駁。

「在你眼裡，我到底算什麼？五萬塊錢就願意陪任何男人睡覺的妓|女？」

「我還是不耽誤你辦重要的事了。」男人拍拍他的肩，很識趣地告辭。

五萬塊，一夜，銀貨兩訖。他是把她當成妓|女，還是在有意提醒她，她是個妓|女。

空氣好像漸漸離她遠去，身體沒有了重心，她無力地蹲在地上。

輕靈的琴音戛然而止。

坐上了專門來接機的車，沐沐安靜倚著車窗，看著陌生的城市。

「好啊！我現在就想去逛逛。」既然他讓她記住自己的身份，那麼她當然要配合他，好好扮演好自己的身份。

他們的關係自一場交易開始，也該由一場交易來結束。

「我不認為這種事值得炫耀。」

一滴滴水珠湮濕了紙張。她是不是又錯了？讓她最嚮往的生活就這麼擦肩而過。

卓超越暗暗揉著額頭。在黑和-圖-書夜的燈火和薄紗的窗帘的背景下，朦朧的黃色光暈，撩人的香水味道，還有低胸短裙包裹下玲瓏的曲線，活色生香……他努力讓自己的眼睛移開她身上唯一有肉的地方，落在地毯上纖巧的腳上，可是，櫻桃色的指甲油在這樣的光線下也閃動著勾人的光澤。

精心打扮的沐沐赤著腳站在落地窗邊，二十九層樓的高度看下去，地平面遙不可及，讓人有種眩暈感。

沐沐愣了愣，仔細思索了一下，隱約明白了卓超越的意思。他不想有人知道她的名字，怕別人發現他帶在身邊的女人是他的前任大嫂。

夜已經深了，卓超越還沒有回來。

車子在城市繞了整整兩個小時，停在一家五星級的酒店門口。

他忽然有種衝動，想拿件衣服把她整個人都包裹起來，密不透風。

不是她不想說，而是對於卓超越這種刻意的冷漠無話可說。

「我陪您去。」

她覺得這種男人特別可笑，為了他自己的面子，就可以踐踏別人的尊嚴和身體。憑什麼？憑他有錢？有錢就可以讓地球圍著他轉？

「請問您是蘇小姐嗎？」

所有人都走盡了，沐沐才提著簡單的旅行袋走出來。站在出口處，她正猜測著卓超越會派一個什麼樣的人來接她，一位二十幾歲的年輕女孩兒走到她身側，幹練的職業裝，清爽的短髮，五官雖不算漂亮，卻有一雙閃亮的明眸，好像能把人看透一樣。

沐沐被帶進一間套房。一進房間，她的注意力全都被m.hetｕｂｏok.coｍ•cｏｍ一架黑色的鋼琴吸引，根本無暇去欣賞套房的尊貴與浪漫。

在落日那段最卑微的日子里，雖然卓超越總是冷漠地旁觀著她被那些男人調戲，可他至少沒有傷過她的自尊，她以為他和別的男人不同，他是尊重她的，沒想到他竟然和人打賭，他當她是什麼？他難道從來沒想過，假如她大腦一熱點了頭，或者那個男人為了保存顏面直接動了強，她又該情何以堪？

看出她真的生氣了，卓超越收起了臉上的漫不經心，試圖解釋：「一百萬對我來說不算什麼，我根本不在乎這筆錢，我跟他打賭，是因為我相信我會贏……」

那時她還在「落日」彈琴，這個男人不止一次想帶她出場，都被她拒絕。後來，男人坦誠地告訴她：他跟人打了賭，輸了很沒面子，只要她讓他贏，他一定不會虧待她。

門緩緩開啟，當她發現回來的不止卓超越，還有另一個衣冠楚楚的年輕男人，期待立刻變成手足無措的尷尬，因為那個男人她以前認識。

沐沐恍若未聞，仍一言不發望著窗外的風景。

沐沐連看都沒看他一眼，低頭在他面前寫下四個字：「願賭服輸！」

「我送你。」

「怎麼了？！我嚇著你了？」他伸手將她攬到懷裡，指尖拂開她臉側的碎發，唇落在她的臉頰上，淺淺地吻了一下。

卓超越隨口答著。「四年前。」

車消失不見，沐沐才拿出電子客票，久久凝視著客票上面的名字和航班。

若是以前，面對這樣的和_圖_書羞辱，她肯定把這張銀行卡砸在他臉上，轉身就走。而此刻，她的熱情和自尊都徹底消失殆盡。

「嗯，我知道了。」

「蘇小姐，我幫您拿行李。 」秦言伸手接過沐沐行李箱，引著她走向出口的方向。「這邊請，車在外面。」

「想什麼呢？」他灼熱的氣息落在她耳後。她嚇了一跳，猛然退後一步。

全身上下每一個神經都在排斥，她用盡全力推開他，冷冷看著他，臉上沒有一點表情。「是你跟他打的賭？！卓超越，打這種賭，有意思嗎？！」

到了門外，男人問：「什麼時候弄上手的？」

作為一座歷史悠久的古城，雖然沒有林立的高樓大廈，風景卻透著古樸的神韻，讓人有種穿越了時空的錯覺。

然後，她又在餐館大吃了一頓，做了個全身的香薰SPA，又做了個嫵媚的髮型，才回到酒店。

儘管他壓低了聲音，沐沐還是聽見了，聽得周身血液都凝固了。

本以為再不會見到這個無聊的男人，不想今日在此情此景下偶遇，她不知所措，男人卻只是微微一怔，轉而對卓超越別有深意地笑著：「難怪你說有重要的事，原來辦這件事？」

她笑了笑，在秦言異樣的目光下接過金燦燦的銀行卡，握在手心裏。「這些錢，正好！」

「蘇小姐您好，我叫秦言，卓先生的秘書，您可以叫我小秦。卓先生約好了客戶談生意……」秦言頓了頓，說：「他讓我先接您去酒店。」

「這附近有很多商場，如果您想買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