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本來我是想退場的，也不知道是我哪個沒長眼的手下，居然還大義凜然地加上一句：「這次就是個小小的警告，下次再敢碰我們晨哥的女人，就廢了你們！」
「這句話你說一萬遍了。」
「你剛才問我什麼問題？」
「你長得帥！尤其是你幫我打跑那些欺負我的男人，說我是你的女人的時候，簡直帥得要命……」
她撫摸著我的臉，眼裡是無限深情的愛戀，她的呻|吟是帶著點痛苦的快樂，唇齒間一直都是那句模糊不清的：「我愛你！」
我跟夜總會管事的說：「你他媽的能不能讓我清凈會兒？」
「晨，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會不會想你我？」
「你得了吧，你可別糟蹋藝術了。」他指指溫婉地施了一禮，高雅退場的女孩兒，「搞的定不？」
總有一天她會厭倦了我的生活方式，會去追求真正屬於她的生活。
我冷冷掃了一眼包房裡的看好戲的人，他們一個接一個奪門而出。
再說了，我連她長得什麼樣都沒看清楚。
她很快就會依偎著別的男人說：「你知道嗎？我真的好愛你！」
「那你找他去。」我轉身走向我的門，拿鑰匙開門，明明就三個鑰匙，我卻試來試去打不開門。
「餓了，給我煮碗面吃，我他媽的一天沒吃飯了！」
她不肯，有個人就捏著她下巴，逼著她喝。
我搖搖晃晃走到後台，剛好遇到在後台剛換好自己衣服，準備離開的她……
「廢話，你見過我搞不定的女人嗎？我對她沒有興趣。」
沒想到，我還沒看清楚，她一口咬住我的手指，咬得鮮血淋漓的。
「你一刀砍死我算了！」
跟阿May在一起之後，我經常會想一個問題，我愛的女人究竟是很么樣子，後來我在心中勾勒出那樣一個女人：「她總是很安靜地聽我說話，不發表任何意見，但她懂我心裏想的是什麼，需要的是什麼；她可ｍ•hｅtｕｂooｋ.ｃoｍ•ｃｏm以理智地面對現實，堅強地面對挫折，她可以照顧好自己，不用我每天為她擔心；她不會沒完沒了問我不願意回答的問題，更不會問明知道答案的問題；她不會像個萬能膠一樣天天粘在我身邊，可當我想念她的時候，我會知道她在什麼地方默默等著我……」
我打開門，走進房間，正要關上的時候，她衝過來抱住我的腰。
「難怪……」
其實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因為台上的燈光太暗，沒看清她長什麼的樣子，追之前我得先看看臉蛋長得行不行。
我以為像她那種喜歡高雅音樂的女人用不了幾天就會厭倦我，鄙視我，迫不及待離開我。
為了證明我的清白，我決定去那個夜總會找她談談，這個事不能隨便亂說的，實在有損我名譽——我韓濯晨什麼時候被一個女人牽絆住過。
「你能不能換個問題？」
有那麼一瞬間，我是真的為她心痛了，想過去抱住她，跟她說：「對不起！這些我真的給不了，一樣都給不了！我配不上你，你忘了我吧……」
我手下當然不會讓我失望，把那些人都揍得都滾著出去了。
「阿May，你醉了！」
她一看見我，第一句話就是：「韓濯晨，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她說：「可我只想要你，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就算天天跟著你渾渾噩噩地生活，跟著你提心弔膽過日子，就算為你放棄鋼琴，放棄夢想……就算為你去死，我都不後悔，因為我愛你！」
「你為什麼不愛我？」
我也是男人，也幻想過很多次脫|光她的衣服，被她壓住身下的感覺，很想知道那時候的她會不會褪下高潔，和普通女人一樣活色生香，嬌吟連連。
我隨口回了她一句：「我只愛|女|人的身體。」
她沒理我，整理一下被我弄亂的頭髮和裙子，洒脫地離去。
「阿May，你理智點……」
「韓濯晨，你這狼心狗肺的男人
和圖書！」
在一起這麼久，說不想試試跟她在一起的感覺是假的。
等我把事情忘得一乾二淨的時候，安以風忽然有天問我：「怎麼搞定阿May的？」
「韓濯晨！怎麼著，還想告我非禮？」
當鋼琴空靈的旋律從遠方飄落，我徹底被那聲音迷住了，那好像是一種可以洗清靈魂里暴戾的聲音，讓我找回迷失的自我。
「可我愛你……」
「我沒說過不要你，如果我沒記錯，是你拋棄了我……」
「我沒醉……」
「我不喜歡你的幼稚，任性！厭煩你沒完沒了問那些毫無意義的問題！討厭你總是那麼軟弱，沒有自我，還有你的啰嗦……」
他馬上說：「好，馬上就換。」
我沒回答。
「我送你回去！」
我茫然地問他：「誰是阿May？昨天那個，還是前天那個？」
「是的……那架鋼琴！有空我也買一個玩玩。」
我一手摟住她的腰，另一隻手托起她的下顎，仔細地看著她的臉。
「只要你愛我，就能！」她哭了，聲音的波動傳進我的心裏：「可你為什麼不愛我？」
「是男人就證明給我看！」
我當時唯一的覺得就是——有點頭疼！
悔恨又如何？已經太遲了。
這個時候說這些，除了讓她更傷心，更放不開，毫無意義！
她踮起腳，用力吻吻我的臉：「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一定要想著我，我轉世投胎會回來找你的。」
吻夠了，放開她，當時就一個感覺：「真他媽沒勁！」
「不行！那是骨子裡的東西……」她幽幽嘆息一聲，問我：「那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隨著時間的流逝，我很多記憶都模糊，但那天她半傾著身體靠著沙發的扶手上，仰起頭時柔順的長發像黑色的天幕，荼靡的光和影里，她半咬著下唇，是帶著點柔弱的性感，卻脫不下純情與聖潔……
我看著她，笑著跟她點點頭，從他們身邊走過去。
「就是那個彈鋼琴的。你別跟我說你不https://m.hetubook.com.com知道，她跟誰都說：她是你的女人！」
把她按著牆上狠狠地吻上她的唇，我估計她當時是嚇傻了，一動都沒動，連我們的唇舌糾纏在一起，我吸盡她嘴裏的鮮血，她的身體都還處於僵硬狀態……
我是根本沒對他講故事的能力抱有僥倖心裏，沒想到，他為我講出了一段演繹在血腥下的詩情畫意的愛情……
這就是女人，她變心的時候根本想不起前任男人叫什麼名字，即使她曾經說過：我非你不嫁！
「你餓不餓？我給你做飯吃！」
紫紅色的彩燈下，我能看見低胸的禮服下是春光無限，她修長的腿，她潔白無暇的肌膚。
「我……你……」我第一次被女人弄得張口結舌，看見安以風捂著肚子笑得一點形象都沒有，我一句像樣的話都說不出來。
我以為我很了解女人，偏偏不了解她，她趴在我肩上小聲說：「那我今晚去你那裡好不好？」
我當時才二十一，正是年少輕狂的時候，又天天混在夜總會那種物慾橫流地方。
「這是我的初吻……」
「如果你不是我第一個男人，如果你不是為了負責，你還會不會跟我在一起？」
我！我什麼時候說過她是我的女人！
記不得是哪一天，我跟幾個兄弟在一個記不住名字的夜總會喝酒，刺耳的搖滾樂震得我耳朵都快聾了。
「我就是狼心狗肺，你愛我什麼？」
畢竟，她跟別的女人不一樣，她很清純，對她來說愛是聖潔得，不摻一點污穢。
「喂！你……等等！」
她和別的女人真的非常不同，她的身體特別的緊緻，溫暖。
「什麼事？」
當慾望達到極致的時候，我一點都不興奮，甚至有點恨自己，恨她！
「你根本就不愛我！」
她卻說：「那去酒店。」
我等著她質問我：你什麼時候娶的老婆？你怎麼可以騙我？
高興帶著她跟兄弟喝酒，唱KTV，泡夜總會。
她的手指在我腿上慢慢地滑動，她豐ｗwｗ•hｅｔｕbook•cｏm.cｏm滿的胸在我手臂上磨蹭。
最後一個出去的安以風，替我把門鎖好……
對一個十九歲的小女孩兒來說，激|情是一時的，不是一輩子的。
……
我以為她會哭，會打我罵我，可她擦擦唇，仰起頭問我：「你叫什麼名字！」
她看著我，絲毫沒有緊張，像是看見了一個陌生人一樣淡漠。
「我改行嗎？我可以為你做一個這樣的女人，你能不能別不要我？」
那一刻，我幾乎以為是我摟著別的女人從她身邊走過去。
看見她流著眼淚拚命地掙扎，一臉飽經摧殘的委屈時，我一時正義感沒壓抑住，讓幾個手下去過去教訓教訓那些人。
轉念想想，我一個大男人還怕吃虧不成，話既然已經說出來就湊合吧，反正那個阿May的身材挺不錯的，該大的地方大，該細的地方也夠細……
她的聖潔與夜總會紙醉金迷的燈紅酒綠格格不入，我看得有些失神！
記憶中，她的肌膚滑若凝脂，光潔如玉，她的身體柔軟如綿……
「我是不是問了不該問的？」
搖滾樂停止，一個女孩兒拖著一件及地的白色長裙走上舞台，走向一架白色的鋼琴……
剛走進夜總會，就看見有幾個喝醉酒的男人晃晃悠悠走上台，把一杯白酒放在她的鋼琴上讓她喝。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男朋友了！結婚的事，等交往看看再說吧。」
「你不是讓我娶你吧？」
「不是！」他將我的手指放在唇邊，每一下呼吸在我手指上交替著冷與熱。
「你清醒點好不好？愛情不能當日子過。」
「我求你！你饒了我吧。」
「你就吹吧！我還說我對伊麗莎白沒有興趣呢。」
然後跑出包房，再也不回頭。
「韓濯晨，你是不是男人？！」她說這話的時候聲音特別大，整個包廂里的男男女女都看著我們，就安以風沒看我這邊，從他耳後肌肉牽動的程度，我知道他偷笑的都快笑得嘴角抽筋。
我以為一切就那麼結束了，ｍ•ｈeｔｕboｏk.cｏm.com天真爛漫的女孩兒終於明白什麼才是適合她的。
「你餓不餓？」
那一年我二十一歲……
我沒想過娶她，也沒想過不娶她，因為我知道她這種女孩兒早晚有一天會離開我。
我揉揉額頭，問她：「你剛才問的什麼問題？」
事實證明，我又看錯她了。
我撥開她放著我腿上手，冷冷地說：「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這問題你問了一千遍了，煩不煩？」
一直沒碰她，是因為她的鋼琴彈得太空靈，太動人……
「不是吧？這事我怎麼不知道？沒人通知過我啊？」
她看著我，深深吸氣，大聲說：「所以你要為你做過的事情負責？」
「我毀容行嗎？」
我看見不遠處的安以風笑得都要站不穩，一時惱怒……
我那天喝了很多酒，有點衝動，被一激就答應了：「你給我看清楚！」
「很簡單，跟你完全不一樣的女人。」
晚上回家的時候，她坐在我的門外，眼睛哭得又紅又腫。
「不好！我老婆在家。」
一曲彈完，安以風推推失魂的我，問我：「看上了？」
我粗暴地將她壓在沙發上，用力撕開她紅色的短裙……
「我今天就讓你知道我是不是男人！」
半年多以後，我在街上看見她挽著一個男人迎面走過來，那是一個英俊而有教養的男人，一看就是好丈夫的最佳人選。
「他懂得欣賞我的才華，能送我出國深造，讓我追求我的夢想！他能看出我的心事，願意全心全意愛我，呵護我！他能娶我，讓我過我想要的生活！」
可交往了一個月，她還是靜靜縮在我懷裡，對我說：「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愛你！」
我以為她會揮我一個耳光，大罵我；「無恥，下流，骯髒，齷齪！」
事後，她說她是第一次，這輩子非我不嫁。
「這正是我最難以忍受的！！！」
我在阿May面前從來不掩飾過自己的粗俗，不高興隨便嚇嚇她，趕她走。
「我這輩子愛你，來世還要愛你，我生生世世都要愛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