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他富有磁性的聲音在我耳邊曖昧地說：「沒關係，我會慢慢叫你喜歡的……」
那個叫楊哥的人觀察了一下韓濯晨的神色：「怎麼？你今天心情不好？誰惹你了……」
「不用了！」沒想到韓濯晨抽出手臂，指指對面的沙發冰冷地說：「坐那邊去！」
「想想都不行？你不是來真的吧？」安以風的聲音雖然小了些，我集中精力去聽，還是能聽見他說：「當初也不知道是誰大義凜然地跟我說，『動了感情就等於一隻腳踏進了鬼門關……感情，我們玩不起的。』我當初就為你這句話，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他說：「老闆早上交代過，以後都要在這兒等著你放學，一分鐘都不可以離開！」
一時憤慨，又喝了一大口飲料，太酸了！
聽她這麼說，我才沒那麼想撞牆了……
我真的提醒過自己無數次，不可以愛上他，不可以愛上他……
我禽獸不如的養父將我劫持回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丟進了游泳池，完全無視我苦苦的哀求。
可是，他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我沒辦法不去看，不去體會。
真搞不懂，這麼多年他就不能換一種虐待方式。
我真切地感受到他在我懷裡的死去，那滿腔深愛的心一點點停止了跳動。
這是我唯一能表達出不滿的方式。
「這女人怎麼可以這麼隨便，跟素不相識的男人就能這麼親昵……」我跟韓濯晨每日朝夕相處，我從來沒這麼摸過他的手臂。
我握著杯子的手指開始發抖，我愛他？不可以，這個世界誰都可以愛，唯一不能愛的人就是他！
我低頭，繼續沉默。
我的眼睛大大的，水汪汪的，而且黑白分明，即使不哭的時候裏面都像是含著眼淚，楚楚可憐。每當我眼神里流露出哀求的時候，噙著迷霧的眼睛里都是無助，委屈，連我自己看了都忍不住都想要去憐惜。
「開車！」
我不能走，死都不走！
「為什麼？」
他的唇輕柔地覆上我的唇，直接用行動回答我還沒來得及問出的問題。
在幾個人笑聲里，所有人在看熱鬧，偷偷議論，就是沒人管我！
安以風邪氣地幾個有點茫然的人笑笑：「你們不知道，晨哥最近改吃素了！喜歡在家擺了個『花瓶』天天觀賞。」
我在窗邊看見他開車離開，但是，一直都沒回來。
風一過，帶下幽幽的殘香……
多麼可悲，八年的等待成空，我的一切都在被他掌https://m.hetubook.com.com控，而我頂多也就是能對他摔摔門而已！
恨本身就是件很折磨人的事，偏偏又糾纏上愛情。
我咬著手，讓自己從痛楚里找回我的堅強。
「你答應過他給他八年時間，今天剛好是整整八年……」
本來覺得自己丟人的該去撞牆，後來見小秋擦著口水聽我詢問，直誇韓濯晨的吻技是一流的，節奏和技巧都拿捏的十分到位，還說她就沒我幸運，她的第一任男朋友吻她的時候，弄了她一臉口水，牙齒都把她的嘴唇硌腫了，徹底打碎了她對接吻美好的幻想了。
……
聽見小秋很有穿透力的叫聲，我一驚，差點碰灑了手裡的飲料，忙擋住自己的臉，小聲跟她說：「秋姐，你小點聲！」
有人說，人最傷心的時候，天會下雨。
我已經儘力守住自己的心，終究還是丟了！
「沒有！一早打過電話回來，讓我給你準備蛋糕和牛奶。」
再看他的表情，他居然在微笑。
「芊芊！」
韓濯晨也不說話，由著他們笑。
過了一會兒，我聽見比我還大的關門聲。
「可是……」
被他奪取初吻有點悲哀，最悲哀的是——喜歡！
「禽獸不如的養父……你就是這麼形容我的？！」
我發誓，下次喝蜜桃汁！
也許我的呻|吟鼓舞了他，他的吻漸漸變得熱情，激烈，肆無忌憚地佔有和掠奪，無論我的舌怎麼躲避，他都能糾纏住，讓我無法閃躲，而後他的舌靈巧的帶動我的生澀……
「你想做……唔……」
我至少獃滯了十秒，覺醒后想起他是韓濯晨，第一個反應是推開他，無奈他一手托著我的後腦，一手攬著我的腰，完全沒有給我反抗退避的餘地。
最悲哀的是，等一切的結束的時候，我被他用浴巾包裹著抱緊客廳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胸前的兩顆扣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解開了……
我捂著臉看了一眼旁邊，那邊幾個人一臉疑惑，唯獨安以風意興盎然，而韓濯晨正站起身往我這邊走，一邊走還一邊仔細打量著我對面的小秋，包括她那一身袒胸露背性感撩人的裝扮。
我被飲料嗆到，強忍著沒咳出聲，檸檬水鑽進鼻腔，痛得鼻子好像都不是我的了。
他的舌輕輕舔了舔我的唇，濕濕麻麻的感覺，讓我的身體連同大腦都跟著麻木起來，有種想擁抱他的衝動。我僅存的一點理智讓我死死地咬著牙關，不讓他的舌https://www.hetubook.com.com侵入。
我忽然很想見一個人，想抱著他大哭一場。
沒想到是真的，我站在劇院門口，綿綿雨絲將我籠罩在朦朧的憂傷里。
他的眸色一暗：「過來。」
我有點失望地放下書包，坐下來吃飯，對著空空的座位，心裏也空空的，連最討厭的奶油蛋糕多吃不出難吃的味道……
今天的檸檬汁好像比平日濃了很多，酸得我渾身不舒服。
眼前都是他殺我全家的景象，清晰地能看見每滴鮮血落地，這種恨深入骨血，走到哪裡都無法逃避。
他的話讓我心底泛起一陣徹骨的寒冷，我緊緊用浴巾包裹住顫抖的身體，裝作沒有聽見那劇烈的心跳聲。
「有空再聊啊！」小秋瞬間消失了，速度快的讓我驚嘆。
每一滴在油漆路上摔碎的水滴，都像是我的眼淚……
「芊芊……」他的聲音低沉，如夢境里的呢喃，我稍一失神，他放在腰間的手一收，我們的身體之間頓時沒有了一絲一毫的距離。
「他乾女兒！」安以風給了個特曖昧的答案。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已經習慣了看著他回來再回房，等他給我蓋被子時吻吻我的額頭，才會進入夢鄉。
聽了一節不知所謂的課，總算熬到中間休息，收拾好東西準備逃課。
我默默祈禱韓濯晨會聽不見！
女孩兒扁扁嘴，有點不情願地挪過去。
「你記得這麼清楚？」我第一次看到他憤怒，額頭上的血管都在跳動，眼睛里都是燃燒的火焰，他的手強勁得像是要把我碾碎：「我告訴你，他永遠不會回來，你不許再想著他！」
「哦！」我一步一步艱難地向泳池邊走。就在差兩步就要走到時，他跳下來，水花濺在我臉上，剛好有一滴濺在眼睛里。
剛出校門，看見只負責接送我的汽車停在校門外，我好奇地走過去問司機：「你為什麼在這兒？」
可悲而可笑的問題，卻偏偏讓我想得心痛！
他眼神驟然一冷，雙手扳著我的肩逼著我面對他盛怒的臉：「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許再想他，你為什麼還在想著他？！」
我驚得倒吸了口氣，反射性地張嘴，想要大喊：「不可以！」
每次他一靠近我，周圍空氣的壓強就會降低，害得我喘不過氣。
這樣的吻，我不敢保證我的理智能抵抗得了第二次！
我的心跳失去了節奏，理智告訴我快點逃開，可是，我也要能逃開才行，他這擺明了是要和-圖-書動硬的。
「我高興，你管得著嗎？」
我觀察一下門的方向，剛想逃走，韓濯晨突然抓著我的手臂。
我可憐兮兮地哀求著他：「饒了我吧！」
那一劍刺進的不是魔鬼的心臟，而是我的！
直到所有人都帶著愉悅的笑容離去后，我才無力地站起身，一步步離開。
決定以後改喝蜜桃汁！
我第一次坐在窗邊流著眼淚望了整整一個晚上。
「很好笑嗎？」 韓濯晨脫下身上的西裝搭在沙發的靠背上，幾個人馬上收斂了笑聲，忙著低頭倒酒。
懸著的心剛放下來，忽覺身子一輕，整個人被騰空抱起來。
激烈的掌聲里，一切都謝幕了，就我一個趴在膝蓋上，哭的傷心欲絕。
美輪美奐的場景，輕盈流暢的舞姿，優美動人的旋律，配上最美麗的傳說，難怪《天鵝湖》會成為世界經典。
幾個人笑得特誇張，有個人甚至笑得直捂肚子。
這句話讓我心底某一個角落莫名地痛了一下，說不清是什麼感覺，是痛，又很舒服。
「那正好！」我打開車門，上車：「今天有個芭蕾舞劇我很想看……」
我心底一顫，急忙轉身：「他回來了？！」
「你為什麼會喜歡十幾歲的小女孩兒？跟她談情說愛不累嗎？」
「看來我今天該要教教你禽獸不如怎麼解釋……」
我低頭喝了口飲料。
我沉默，低頭喝飲料。
「喜歡嗎？」這是他吻過我后說的第一句話，問得我實在無地自容，羞紅的臉埋在浴巾里用力地搖頭。
我咬咬牙，不論如何我都要問清楚。「小景……他真的不會回來了？」
因為我滿腦子都是沒有答案的問題：他去了哪裡？是不是擁抱著哪個女人過夜？是不是也像吻著我一樣吻著別的女人？
「你說你那個禽獸不如的養父就是韓濯晨！」以她聲音的分貝，和她完全麻木的表情，我足以聽出她的驚訝程度。
那絕望空洞的表情不是魔鬼，而是韓濯晨聽見我大吼時的表情。
安以風湊近了點，給韓濯晨倒了杯酒：「我他媽服了！你三十幾歲的人了……跟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兒談感情，她懂嗎？」
原本以為在他身邊會有很多機會殺他，今天才知道他這樣的男人身邊呆得太久，會有更多的機會愛上他！
「那個韓濯晨就是我養父……」
「你再胡思亂想一下試試看！」
正是春季，梨花開了滿枝的花。
看見韓濯晨嘴角的笑意漸漸和*圖*書消失，我以為自己逃過了。
看見柔若無骨的雙手從他的肩膀捏到手臂，根本不是按摩，而是撫摸……
本來想喊救命，聽見有人問：「這女孩兒是誰？」
我偷偷看了他一眼，他略有些慵懶地靠在軟椅的靠背上，慢慢抬起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臉色也不是特別難看。面對這樣的他，再回味一下小秋對他的評價，我開始有點認同！
「你怎麼會在這裏？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習慣了早上第一眼看見他，才會從睡眠中徹底清醒，然後觀察他衣服的顏色判斷他的心情如何。
我從水池裡爬起來，攏攏頭髮，用濕淋淋的袖子抹抹同樣濕淋淋的小臉。
等到天亮了，我無精打采地下樓，正要去上學，李嫂叫住我：「小姐，先生讓你吃過飯再去上學？」
有人說眼睛是不會騙人的，我卻有一雙會欺騙人的眼睛……
「談感情！」幾個人對望一眼，開始狂笑。
當我們的舌尖碰觸在一起，我心裏好像某一個脆弱的角落被觸碰到，有種莫名的痛覺在心裏升騰出來，讓我不由自主呻|吟一聲，雙手忘情地抓緊他的手臂。
「……」
小秋根本沒理會我說什麼，托著香腮一臉神往地望著那邊：「唉！為什麼今天跳舞的不是我呢！」
我看著他，第一次發現過他的眼睛這麼美，墨棕色的瞳孔染著蠱惑的魅，一波秋水比池水蕩漾，一汪明眸比陽光動人……
「不是吧！」
他的手移至我僵直的背，帶著點激|情的撫摸，讓我冰冷的背開始溫暖，開始一陣陣的酸軟，癱倒在他懷抱里，忘卻了他，忘卻了反抗，忘卻了自己，只覺得身體某個地方空蕩蕩的，需要去填滿……當我完全失去理智地用手臂摟住他的頸項，他的吻徹底變得蠻橫，狂野，像是要啃噬了我，又像是把我所有的空氣都吞沒一樣，讓我陷入窒息的眩暈里，根本不記得發生了什麼。
韓濯晨端起酒杯，望著裏面晶瑩透明的液體嘴邊泛起一種特別沉醉的笑意：「那時候她還沒出生……」
不愛他嗎？自欺欺人啊！
醉人的香……
習慣了安靜地坐在沙發上陪著他，即使一整晚一句話都不說。
傷痛得令我窒息，瀕臨死亡……
「沒有！」
他沉默了一下，笑意漸漸變得苦澀，很久，他靠在沙發嘆了口氣：「累！沒辦法，誰讓我愛的人只有十幾歲……」
沒想到，他放在我腰上的手移到我的胸口，握住我柔軟的胸。
我正欲伸ｗwｗ•ｈｅｔuｂoｏｋ.cｏm•cｏｍ手去摸，他抬起手，撥開我擋在我臉上那滴水的頭髮，托起我的臉頰……
趁著現在還有理智，有個問題，明知不該問，也得抓緊時間問。
「不要……我知道……」
不過我好像感官出了點問題，魔鬼死的時候，滿場人都是欣慰的微笑，只有我一個人落淚……
我估計要不是他適可而止，我連自己什麼時候失身的都不知道！
腦子裡驟然冒出一句相似的話：累！沒辦法，誰讓我愛的人就是他……
……
安以風強忍著笑意靠在韓濯晨肩膀上：「你那小情人到底哪好啊？身子骨那麼單薄，能有什麼手感……」
最關鍵的是被濕透的衣服完全勾勒出我身體的凹凸不平，剛剛發育豐|滿的身體一覽無遺。這樣被他看著，我也會害羞的。
我蹲在地上，用膝蓋抵住疼痛的位置，我不能抱著他哭，抱了，就放不開手了！！！
「這不是你說的算的！」我大聲對他吼，吼完后，我推開他，跑回房間狠狠地摔上門。
「如果我沒記錯，現在是上課時間。」韓濯晨坐在我對面，看著手錶。
我好想就這麼離開，逃避這份愛，也逃開對他的恨。
看著他，懂了他，也就愛上了！
看來天上的神仙都沒聽到我的祈求！
「我錯了！」我扯扯他的袖子，對他眨眨眼睛。「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真的只觀賞啊？」 幾個人的表情像是聽到一件驚天的奇聞。
安以風說：「你們懂什麼，人家在談感情！」
偷偷再看一眼，覺得那女人比我漂亮好多，莫名地有點嫉妒。
「怎麼啦？」她的聲音還是沒有小。
我都嚇到麻木了，他沒玩夠。
等他的舌便快速滑進來，我才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我怎麼也想不出他們笑什麼！
「噓！」我偷偷指指旁邊那些人，壓低聲音：「讓他們看見我，我就慘了！」
根據我多年來的經驗，如果嘴角泛起這種微笑就是代表……我死定了！
親昵的摩擦，輾轉，吸允緩慢而綿長，我抵在他胸口的手漸漸沒有了力氣……
八年來第一次沒有回家過夜。
「哦！乾女兒……乾女兒……」
我長高了很多，池水只到我的胸口，不用像小時候那麼無助。可我還是不喜歡這種感覺，衣服全貼在身上，冰冷而沉重。
看來我等著他們見義勇為，不如省點力氣跟韓濯晨求饒更明智一點。
一把晶瑩透明的雨傘在我面前撐開，為我擋去冰冷的雨滴。
「芊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