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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是誰的誰

作者:鮮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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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四章

直到有一天,年輕的輔導員突然問了她一句:「袁喜,你是何適的師妹啊?他還向我提你呢。」
「喜啊,你說我媽心怎麼就那麼偏呢?都偏了二十多年了,她還沒騙夠嗎?」
皮晦那話癮還沒過去,跟在袁喜屁股後面就進了廚房,拿起棵蔥裝模作樣地剝著,嘴裏還在大講小時候用武力制服皮韜的英雄事迹,袁喜實在是覺得她聒噪了,忍不住回頭瞅著她說道:「皮晦,你不是想改名字么?我突然想了一個,覺得挺適合你的。」
皮晦不懂,「我好好的用他的名字幹嗎?」
皮晦無奈地翻白眼,「得了吧,您哪,別想了,就你那記人名的本事,我還真服了,我現在還記得何適找你算帳的事情呢!他那臉氣得——」說著說著,皮晦就沒聲了,心虛地看袁喜,懊惱自己好好的提什麼何適嘛!
那個時候的袁喜,坐在隔壁的院子里,聽隔壁皮奶奶央求的聲音「乖妮啊,把勺子給哥哥啊,乖啊,妮乖啊,奶奶給妮買好吃的啊!咱們不給哥哥!乖妮啊,把勺子給哥哥。」
那個時候電視里正熱播著一部日本的電視劇,好像說得就是女兒不是親生的事情,袁喜就認定了自己也是撿來的孩子,不然母親為什麼要這麼偏心大哥?後來慢慢大了,才知道母親是有偏心的理由的,可心裏對母親卻總也無法像對父親那樣親密了。
皮晦從家裡回來,進門就開始對著袁喜抱怨自己老媽那裡偏心,什麼都拿她https://m•hetubook.com•com跟姐姐皮韜比,小的時候比學習,好容易比到畢業了,又開始比工作,到如今,更是連男人也一起比上了。
袁喜還認真想了想,搖了搖頭,「不認識啊。」
「男的,叫什麼來著?我想想啊,他好像還告訴我他叫什麼來著,是姓張還是王啊,哎,你看看,我怎麼就想不起來了呢?」袁喜有些苦惱,她總是記不住人名,這點她自己也頭疼。
那個時候皮晦就一個從小縣城來的小土丫頭,怎麼能和一直生活在大城市裡的皮韜比?皮韜四歲開始進少年宮學舞蹈的時候,皮晦還蹲在奶奶家后的空地上,和袁喜他們一起玩「尿活泥」呢!
「袁喜,這是我舍友何適,他可是學生會的風雲人物,和學校老師都很熟,以後有事你提他的名字就好了,叫他師兄就好!」師兄這樣說。
皮晦想白她一眼,可心裏實在高興,就連白眼都被她演繹成了媚眼。
袁喜故意停頓了一下,一臉正經的說道:「皮布希,怎麼樣?和美國總統都一個名字了!」
袁喜看出皮晦的小心,淡淡地笑了笑,「沒事,有些事越是躲著越忘不掉。」可再轉回身去,心裏就突然多了些苦澀,何適,何適,自己現在真的怕聽到那個名字了嗎?
其實老人家們心裏多少都會有些重男輕女的思想,可到了皮晦這裏,人家老兩口愣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孫子可憐https://www.hetubook.com•com巴巴地坐在小凳上,等著皮晦吃完了才可以動勺子。
「縱容我?」皮晦又從鼻子里「哼」了一聲,撇著嘴說道:「那絕對是她內疚,剛把我生下來就丟回了老家,怎麼就不把皮韜扔回去呢?真是的。」
輔導員看到袁喜傻愣的表情,也是有些愣,問:「你不認識何適?」
輔導員先是一愣,隨即臉上就有了若有所思的笑意,「嗯,不認識就算了。」
袁喜正被皮晦「折磨」的生不如死,一聽有電話,趕緊大喊:「肖墨亭!快點,皮晦,一定是你的肖墨亭!」
「男的女的?」皮晦大大咧咧的問。
袁喜就會很羡慕皮晦,那個時候家裡還很窮,父親一個人靠賣勞力養活他們一家四口,能掙上他們吃穿就已經很不容易,零食對於袁喜來說真的是個奢侈品,可她卻知道母親會偷著買一些好吃的,然後鎖在柜子里,偷偷的拿給大哥吃,然後大哥就會拿著好吃的來袁喜面前顯擺,袁喜就只靜靜地站在旁邊看著大哥吃,也不掙也不搶,皮晦遇到的時候,就會很替袁喜抱不平,一般都會衝上去把袁喜大哥打哭了,把零食搶過來塞進袁喜手裡,「此!你此!」那個時候的皮晦還有著大舌頭,「chi」和「ci」是分不清楚的,「我媽縮了,哥哥就得讓著妹妹!」
正鬧著,客廳里電話響了。
袁喜忍了笑,說,「他愛朝伊拉克動手,你總是對皮韜實施霸權,性質www•hetubook•com.com也差不太多,我覺得挺好!」
那男生就笑,很陽光的樣子。
袁喜當時就愣,何適?何適是誰啊?趕緊翻開專門記人名的小本本,也沒找到叫這個的師兄啊。
可是袁喜還是不敢吃,大哥會哭,會把母親引來,母親是不可能打皮晦的,但是她卻可以收拾袁喜,雖然這一切都不是袁喜做的。
袁喜看著面前這個高高瘦瘦的有著漂亮五官的男生,忙跟小學生似的低頭鞠了個躬:「師兄好!」
袁喜笑著躲,「別鬧,別鬧,我手裡拿著刀呢!別鬧!」
那時她剛進大學,有高年級的師兄來認同一個母校出來的師妹,就帶了同宿舍的何適過來。
皮晦電話講了好久才撂下,再進廚房的時候,就已經是滿臉的喜色,袁喜取笑她,「哎,哎,咱想樂就樂吧,別憋著了,再憋壞了!不過咱能不能別把那『春』字寫臉上?」
轉回頭卻去找了何適,「好小子,你還糊弄我,讓我照顧點那個袁喜,人家女生根本就不認識你,你還說是人家是你什麼師妹,老實交代,是不是看上人家小女生了,故意扯這個幌子?」
皮晦在那裡氣哼哼地向袁喜訴說父母的偏心,袁喜啃著蘋果樂呵呵地聽著,她是了解皮晦的,兩人算是從小一起光著屁股長大的,別聽皮晦說得這麼委屈,她還會受氣?拉倒吧!小時候她住奶奶家,就在袁喜家隔壁,當時皮晦還有個堂兄也住在奶奶那裡,比皮晦要大上個兩三歲,整天被皮晦欺負和_圖_書的那叫一個可憐啊,先不說好吃的好玩的都是皮晦的,就連上小桌吃飯的時候,皮晦都得一手拿小勺子往自己嘴裏送著東西,一手拿著堂兄的小勺子比著人家,嘴裏還兇巴巴的叫著:「不許吃啊!」
皮晦一聽這個更來精神了,順手就把剛剝好的一棵蔥也丟進了垃圾筒里,激動的問:「什麼名字?什麼名字?」
袁喜又是被刺|激的一哆嗦,突然就想起來了點事,說道:「上午有個電話找你來著,我差點忘了和你說了。」
皮晦衝著她張牙舞爪地威脅兩下,就顛顛地跑出去接電話,果真是男友肖墨亭,皮晦的聲音立刻就溫柔了下來,聽得袁喜直在廚房裡裂著嘴抖身上的雞皮疙瘩,皮晦看見了,又衝著她呲了呲牙。
好在父親倒不是偏心的,他會偷偷地在衣兜里揣回塊糖或者小點心來給袁喜,雖然這樣的時候並不多,因為父親總是怕母親,也許是比母親大了十多歲的緣故,他總是讓著母親的,在袁喜的記憶里,父親在母親面前彷彿總是低著頭一般。
皮晦母親生下她們姐倆的時候,夫妻兩個人工作都是要勁的時候,平空就添了兩個要吃要喝的活物,哪裡忙得過來,只好狠了狠心,把更壯實一些的皮晦送回了老家給父母帶著,直到皮晦七八歲了才接回來上小學。
皮晦這才反應過來,衝上來收拾袁喜,「你這丫頭!是不是我太久沒收拾你了,你皮痒痒了?」
袁喜笑著瞥了她一眼,「行了,那可是你親媽,我覺得阿姨對你和圖書挺好的了,你什麼要求她到最後沒答應過你啊?夠縱容你的了,別心太不足啊!」
當時的袁喜還沉浸在剛進大學校門的激動和喜悅之中,師兄見過也就丟到了腦後,光忙著去見識新東西去了,她向來就對人名很遲鈍,班裡同學的名字她背了那麼多遍都還沒記住,更別說是一個高兩級的高中師兄領來的「冒牌師兄」了!
當時何適正在校學生會的辦公室里開會,十多個學生幹部都湊在一起,聽那小輔導員這麼說,哄的一聲都笑開了,還有個男生故意拉著腔調喊:「老師,您還真當真啊?現在大家都是這麼泡mm的啊,您那時候的那一套,早就落伍了,加快點步伐吧,不要被時代列車給拋棄了啊!」
袁喜看皮晦得意洋洋的表情,挑著嘴角笑笑沒搭理她,進了廚房開始準備晚上要做的飯菜。自從吃了步懷宇他們那頓飯,就一直惦記著把這情早點還回去,可眼瞅著到了年底,大家都忙,別說見不到張恆,就和步懷宇偶爾在門口或者電梯里遇到,也只是點頭打個招呼而已,不是兩人都忙的實在沒有時間停下來好好說兩句,就是電梯里擠了一大堆的人,張嘴生怕咬到別人的耳朵。
「……所以說,對待敵人,武力是最最重要的!要用武力讓她們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強者!」皮晦的抱怨已經到了總結髮言的階段,在袁喜面前虛晃了一下拳頭,帶些得意的說道:「要不是我一回來的時候就把皮韜打服了,從小還不知道要多受多少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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