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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是誰的誰

作者:鮮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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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五章

他終於在那邊掛了電話,她這邊卻捂著嘴順著牆壁滑坐到地上,指縫裡除了怎麼捂也捂不住的淚水,還有那聲剛剛擠出喉嚨的「好」字。
「袁喜,」皮晦叫她。
何適強忍著沒讓自己咬牙切齒,生硬地扯出個微笑,又問:「那我叫什麼名字?」
袁喜卻沒在宿舍,她拉了皮晦去學校的澡堂子洗澡,女生洗澡都磨嘰,一遍又一遍的,睡醒了午覺去的,等兩人出來的時候,正好趕上太陽下山,那天天氣很好,晚霞映的西邊半個天空都紅彤彤的,何適後來對她說,他永遠忘不了那天的晚霞,給什麼都鑲上了一道紅邊,亮的耀眼。
皮晦趕緊拍著胸口一副謝天謝地的樣子,「還好,還好,你還能記住我叫什麼,我以為咱們分開十多年,你連我名字都忘了呢!」
皮晦也笑,拍了拍袁喜的肩膀,抱了碗筷去外面擺桌子。
「裏面一定又小卡子,不信你把她簪子拔下來看看!」張恆出主意說。
何適的臉就漲的更紅,散了會氣呼呼地就去找袁喜算帳。
她轉過頭,對著皮晦笑了笑,「你能不能別這麼多話了!有這個功夫去幫我擺擺桌子好不好?一會張恆和步懷宇就要過來了,這兩個男人可都是鑽石王老五,隨便釣上那個都夠我下半輩子活的了!」
「噢?那你說我叫什麼?袁喜,你說,我叫什麼?」何適追問,聲音也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皮晦一怔,不可思議地看著袁喜,伸手實實在在地在她腦門上杵了一下子,罵道:「你還真是個豬腦子!」
袁喜雖記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住人名,可人卻還是能記住的,也不知道這師兄是怎麼了,怎麼突發神經就來了這麼一句呢。
步懷宇輕聲笑了笑,也跟著進廚房去看,袁喜還忙著炒最後的兩個菜,火燒得很旺,映得她臉色有些紅。
飯菜都端出去,還有袁喜提前燉好的湯,張恆聞著湯味流口水,眼巴巴地端著碗等著,「其實啊,袁喜,你說你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啊,這可比在外面吃得好多了,再好的飯店也沒你這手藝啊,搞得我心都動了,看你這樣也不像是有人要的,要不我追你算了,怎麼樣?」
袁喜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就感到頭髮一下子散了開來,然後就聽見張恆驚訝的聲音:「天啊!還真沒用發卡!」
張恆早忘了要去教訓袁喜的話,跟在她屁股後面正看著新鮮,趁袁喜不注意的時候,還會從盤子里偷捏點菜放進嘴裏,然後又一本正經地「嗯那」「啊」的應付著袁喜。
袁喜往後縮著脖子,嘿嘿笑著看何適:「要不你自己再說一遍?這次我保證記住!保證!」
「嗯?」袁喜應了一聲,卻沒停下手裡的活計,一會張恆和步懷宇就要過來吃飯了,還有幾個菜沒有準備好。
步懷宇一反平時冷靜自持的性格,竟跟中了邪似的伸手去拔袁喜腦袋上的那根「簪子」。
皮晦洗得高興了,請了袁喜一杯可樂,兩人一手拎著洗澡用的小籃,一手拿著可樂,光著腳趿拉著拖鞋,就這麼踢踢踏踏地往宿舍晃悠。
袁喜笑笑,https://www•hetubook.com.com重新把頭髮綰好,「沒事,這樣幹活方便些。」轉頭又看了張恆,「你能不能別大驚小怪的,沒看出來我這根筷子和吃飯用的顏色不一樣么?」
袁喜這才緩過勁來,心想一個大男生怎麼就這麼小心眼啊,不就是忘了個名字么,他至於生這麼大氣么?真是的!她看向旁邊的皮晦,皮晦也看她,突然就問她:「喜啊,我叫什麼?」
「你是張恆!沒錯吧?」皮晦突然指著張恆喊,張恆一怔,隨即又笑道:「袁喜早告訴你了吧?」
張恆就扭頭看袁喜,「哎!袁喜,我跟你有仇啊?有你這麼誣衊我的么?」
當時何適正在校學生會的辦公室里開會,十多個學生幹部都湊在一起,聽那小輔導員這麼說,哄的一聲都笑開了,還有個男生故意拉著腔調喊:「老師,您還真當真啊?現在大家都是這麼泡mm的啊,您那時候的那一套,早就落伍了,加快點步伐吧,不要被時代列車給拋棄了啊!」
她還是說:「好。」
袁喜笑著進廚房,張恆也跟進去找她理論,外面只留下皮晦和步懷宇,皮晦幸災樂禍地看著裏面,全忘了是她那張嘴惹得這個禍,低頭聞了聞花香,「嘖嘖」兩聲,「哎,又得讓袁喜心疼了!」
「你認識我么?」他指著自己鼻子問袁喜。
袁喜乾笑兩聲,「你們先去洗手,飯菜很快就好了。」
他說:「誰也不要等誰。」
時間,總是過去的太快,可那些事情,卻沉澱下來,想丟也丟不掉。
他氣得伸手去點袁喜的腦袋和_圖_書,眼瞅著就要杵上的時候,看到袁喜嚇得閉著眼睛縮著脖子的可憐樣子,他突然就下不去手了,臉上忽地有些發燒,忙縮回了手,臉上卻紅了,又生氣地瞅了袁喜一眼,轉身就走。
她想再說一聲好,可那個「好」字卻卡在了喉嚨里,怎麼逼也逼不出來。
他又說:「保重!」
那人正是何適,他都等袁喜半天了,眼瞅著晚飯都要誤了,才等到這丫頭才晃晃悠悠地回來。
「有些話我很早就想和你說,」皮晦低聲說道,停頓了一下,似在考慮自己的措辭,「人活著得自己向前看,有些事情我不敢提,怕你心裏難受,可你總這樣下去也不行,何適走了,該忘的一些事情你還是忘了吧。」
「皮晦!你少跟著湊熱鬧!」袁喜氣呼呼地說。
「我沒等著他!」袁喜輕聲說。
袁喜淡淡地笑,用湯勺舀一些湯出來嘗了嘗,「嗯」了一聲,「還有點淡,你說我要不要再加些鹽?」她問。
看到步懷宇疑問的眼神,皮晦笑道:「你們以後給袁喜送東西,什麼實惠送什麼,你送她花,她瞅著都心疼,恨不得把花瓣啃了才覺得上算!」
袁喜這裏還沒有弄利索,張恆和步懷宇就到了,皮晦開了門,看了看門外那兩個大男人,笑道:「快請進來吧!等你們半天了!先別說話啊,讓我猜猜哪個是哪個!」
快到宿舍門口了,樹後面卻突然竄出個人來,兩人都嚇了一跳,袁喜手裡的可樂差點都給扔了。
是的,她沒有等著他,當時他走得時候他們就說好的,誰也不要等誰!
他走得和-圖-書那天,她沒去送他,送了又能怎麼樣?機票都攥在手裡了,她還能怎麼樣?他又能怎麼樣?他在機場給她打回電話來,電話通了,兩邊都是沉默,誰也沒有說話,可誰也知道那頭就是那個他(她)。
袁喜把身體倚在宿舍的牆上,握著電話筒,聽著那邊穿過來的機場的嘈雜聲,還有廣播里催促旅客登機的聲音。
步懷宇有些不好意思,把「簪子」還給袁喜,「不好意思,我也只是好奇。」
「皮晦,他剛才說他叫什麼來著?」袁喜問。
皮晦看到袁喜這個樣子,心裏就有些氣,「你別這麼打茬,我知道你心裏難受著呢,可你得認清現實!他不是去留學,人家父母早都移民過去了,一直等著他畢業過去團聚呢,他還能回來么?再說了,當初是你不願意和人家一起走的,你還想怎樣?真的指望他能回來?還想這麼等著他?」
「哎,袁喜,你少打茬,你把事情給我說清楚了再走!」
張恆就笑嘻嘻地應著,想拉了步懷宇出去,卻看到他正瞅著袁喜的背影愣神,張恆笑了,用胳膊肘杵了杵步懷宇,低聲問:「你看什麼呢?」
「認識啊,你是師兄啊。」她說。
「袁喜可沒告訴我你們長什麼模樣,不過你看你這長相,就一花|花|公|子模樣,怎麼樣?沒猜錯吧?」皮晦得意地說。
「袁喜?」皮晦叫她。
步懷宇淡淡笑了笑,指了袁喜頭上綰的髮髻,扭頭低聲問張恆:「你看她怎麼綰上去的啊?我怎麼都看不到卡子?」
聽步懷宇這麼一說,張恆也好奇起來,袁喜的頭髮只用一根和*圖*書筷子模樣的簪子綰著,很結實的樣子,竟然看不到一隻發卡。
袁喜也從廚房裡出來,笑著看皮晦圍著張恆和步懷宇兩個裝模作樣地繞圈子。步懷宇淡淡地笑了笑,張恆則笑嘻嘻地把手裡的花束遞給皮晦,「嘿,美女,送你們的!」
她說:「好。」
「啊?」這卻一下子難倒了袁喜,哎呀,名字又忘了,袁喜看著何適就開始傻笑,越笑何適的臉色就越黑,袁喜的心裏也就越虛,「看你說的,我能不知道你叫什麼么?」
他說:「我走了。」
何適氣得夠戧:「我叫何適!何適,何適,這名字還不夠好記么?這你都記不住,袁喜,你長著豬腦子么?你怎麼考上大學的,嗯?」
皮晦也聽到張恆的喊叫聲從外面探進頭來,笑道:「我們袁喜過日子細,簪子多貴啊,哪跟筷子似的,一塊錢買一把啊,是不是啊,喜啊?」
她回頭,看到步懷宇正捏著她的那根筷子發獃,而張恆則看了看她,又湊近了步懷宇的手去瞅那根筷子,然後就又聽見張恆不可置信的聲音:「袁喜!你這個邋遢的丫頭!竟然用筷子當簪子用!你太邋遢了!你們家的筷子還能用么!」
袁喜卻突然在那裡發起了呆,皮晦問:「怎麼了?又發什麼呆?被剛才那帥哥罵傻了,你也真是的,這事還真是你不對,你就算忘了爹媽叫什麼,也不能忘了帥哥名字啊!」
狹小的廚房裡突然多了兩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一下子就顯得更加擁擠起來,抽油煙機嗡嗡地響著,袁喜一邊忙著炒菜,一邊叫道:「你們兩個快點出去,別跟著添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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