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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雪打濕雙唇，泛出冷冷一絲蒼白。

「楚楊，你最近怎麼了？怎麼跟丟了魂似的？」姚小娟一邊翻看著商場里的新衣，一邊隨口問道。

「楚楊？你怎麼了？」姚小娟驚訝地問，伸手過來摸我的臉，「你怎麼哭了？你哭什麼？」

昨夜雖然做了個夢，可是那個夢太長，也太真實，真實得曾讓我以為會再也見不到你們，我心裏說道。

漫天飛舞，一片荒蕪，滿眼風雪和眼淚都化作塵埃。

姚小娟一看這個眼睛都亮了，拉著我也往人群里擠了過去。大門口的音箱里放著時尚流行的歌曲，聲音大得把嘈雜的人聲都掩了下去，我沒興趣和姚小娟一起翻衣服，只靜靜地聽著音箱里傳出的聲音：

再多的苦，於事無補，忘記所有才能夠重來。

聽著聽著，人便呆了ｍ•ｈｅtuboｏk.ｃoｍ•cｏm，感覺那個他那樣熟悉，可為什麼我卻怎麼也想不起他的臉？我拚命地想記住他的模樣，南宮越、半仙老頭、林依依、孟安陽，就連奉善的模樣我都能記得清清楚楚，為什麼唯獨他的模樣我記不清楚？

生活還是那個軌跡，只是不管我怎麼努力，都沒有了以前的那種無憂，不再和好友一起追著路上某個帥哥看，不會再和同學拍著肩膀稱兄道弟，一個人會時常發獃，對著一頁書就能看上半天。

「今天我得去上學。」我笑道，然後又抱了抱老爸，「老爸，我也很想你！」

「啊——」老媽突然發出一聲尖叫，然後就聽見那邊卧室里傳出一聲巨響，老爸手裡拎著一根木棒幾步就躥了過來，把我和老媽護在身後，「賊呢？和_圖_書賊在哪裡？」

……

姚小娟舉了件衣服回身，高興地喊：「楚楊，你看我淘到什麼了？」

「價錢不適合。」我笑道，把標籤給她看了看，姚小娟立刻吐了吐舌頭，乖乖地把衣服放了回去，低聲嘀咕道：「他奶奶的，搶錢啊！」

睜著眼睛熬到天亮，從床上爬起來去洗漱，看自己鏡子里的臉，這才是我馮陳楚楊真正的模樣，哪裡有什麼福榮？都是夢，我告訴自己，然後去廚房準備早飯，剛把碗筷都擺到桌子上，爸媽那邊的房門也開了。老媽睡眼惺忪地出來直接就往衛生間摸去，連路都不用看，走過飯廳門口才使勁吸了吸鼻子，嘟囔了一句：「誰家起這麼早啊。」然後就接著往衛生間走，走了沒兩步又突然停住了，然後猛地轉過身來，直直地看著www.hetubook.com.com桌上的早飯，然後又看了看旁邊的我，傻住了。

那天下午，我絲毫不理會周圍人異樣的眼神，坐在購物中心門口的台階上放聲大哭，在回到現代的兩個月後，我終於哭了出來。

半晌沒聽見老媽迴音，老爸納悶地回頭，老媽瞪大了眼睛，喃喃道：「孩子他爸，楚楊今天起得這麼早，還給咱們做了早飯……」

漫天飛舞，一片荒蕪，滿眼風雪和眼淚都化作塵埃。

猛地睜眼，眼前的一切熟悉而又陌生，家裡，這是家裡，我忙摁開床頭的檯燈，橘黃色的燈光發散開，鬧鐘上清楚地顯示著現在的時間——凌晨四點，窗外已隱約透過絲亮光。

「想我？」老爸一臉的疑惑，「你睡迷糊了？」

再多的苦，於事無補，忘記所有才能夠重來。

生活還得繼m.hetubook.com.com續，那不過是個美麗而又讓人心痛的夢。我告訴自己，現在夢醒了，我還得做好我的馮陳楚楊，上課，自習，中午和同學一起在學校食堂吃飯，晚上照常上自習，回到宿舍和舍友一起開卧談會，周末的時候坐著公車回家，跟鬼子進村般把家裡掃蕩一番……

我只看著她，嘴裏卻說不出話來，眼淚流得更凶，甚至開始抽噎起來。那個怎麼可能會是夢，怎麼會有那麼清晰的夢？他說只是想看看我，說怕以後記不住我的樣子，他問可不可以再親他一下……

「沒有。」我搖頭，「就是想，一晚上沒見就想你們了！」

我笑著搖了搖頭，「這件衣服不適合你。」我說。

我笑了笑，走上前去使勁地抱了一下老媽，低聲說道：「老媽，我好想你！」

我是夢醒了，還是穿回來了？我靜靜hetubook.com.com地看著卧室的屋頂，有些獃滯，突然間發了瘋般的把手握成拳塞入口中，狠狠地咬了下去，直到嘴裏布滿了血的腥甜。現在不是夢，那麼剛才的一切都是夢么？從來就沒有過丁小仙，沒有過承德，沒有過福榮公主，我只是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可是既然是夢，為什麼心會覺得這麼疼呢？

我笑，誰讓你來這種地方，看看也就算了，要買？還是等著自己掙錢了再說吧。姚小娟也沒了看下去的願望，拉著我就往外走，走到購物中心門口的時候，見一些人圍著幾個購物車搶得正歡。幾乎在每個購物中心都能看到這個場景，商家會故意把一些打折的衣服堆在購物車上，放在門口，然後滿足一些女性的淘寶心理。

「不好看？」她拿著衣服在身前比了比，問道。

鏡中的人，漸漸模糊，心中的你，慢慢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