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蘇洛站在走廊里，悔到吐血，早知他是這身份，應該主動示好才是。
「是嗎？」
蘇洛又返頭奔到醫院，唐老人事不知地睡在高幹病房裡，身上插滿了管子，身邊只有個一問三不知的護工。
周一上班，蘇洛走進辦公室，看見喻秘沉著臉站在房間里。
「老領導聽說我們在拍賣中弄虛作假，按原來的合同中規定，他可以收回捐品！」喻秘說著，把一張傳真紙扔到蘇洛面前：「你自己看看吧。」
「胡大山和那個姓肖的一唱一和，擺明了是故意要賴掉這筆錢，我沒法解釋。」
肖見誠態度倨傲，沒搭理蘇洛，徑直往病房那邊去。
「他外孫？是誰？叫什麼？有他電話嗎？」蘇洛一股腦地問道。
「怎麼才像？」
「那我怎麼知道？前天讓你好好去解釋，你怎麼解釋的？」
喻秘看著她，思量了一下，道：「要麼你先去走一趟，我這邊再聯繫？」
「哦……聽得見！」
「沒關係，你更辛苦。」蘇洛答，語調盡量地輕鬆愉快。
「我去做工作啦！」
這倒是出乎蘇洛意料：「為什麼？怎麼可以收回！」
「那唐老的事情，現在是由秘書在打理嗎？」
「沒有。」
「蘇洛啊蘇洛！不是我說你，你這個臭脾氣，早晚把我們都害死！」喻秘拿手指著她，恨恨地說完，離開了辦公室。
「這可不像求我的https://m.hetubook.com.com樣子！」
又是如此，蘇洛心想。但此時她鬥志正濃，滿口答應道：「行，我先去！」
「我……沒罵啊！」
「哪有這回事？我求他來著，我出賣色相來著，但他看不上我！」蘇洛一邊答，一邊把包扔進柜子里，開始掃地搞衛生。
「無恥！」蘇洛已過極限，她吐出兩個字，甩頭就走。
「蘇洛，上班了？」
此時，桌上的電話響，蘇洛接起來，那邊居然是楊銳。
「又要發飈了？」肖見她如此，挑起眉，問道。
蘇洛亦步亦趨：「對不起，是我以前態度不好！不管有什麼誤會，還請你原諒！」
此時，有一陣風吹過來，四月里的黃昏，風中帶著溫潤的氣息，拂過蘇洛的臉龐。
「已經這樣了，您是領導，您拿主意吧！」蘇洛索性坐下來。
蘇洛的眼圈，忽然有些發熱。
蘇洛大踏步往前走，心想，這第二一定是讓她今晚陪他，沒門！
「給你兩個選擇。」肖見誠高聲說：「第一，明天把贈品統統給我送回來！第二，今天晚上……」
蘇洛把傳真拿過來一看，上面寫著：「心光基金會：本人於3月16日捐給你會藏品一批，約定公開拍賣並捐建心光小學。現獲知你會在拍賣中弄虛作假，已違反協議第七條第二款之規定，我決定根據協議www.hetubook.com.com第九條之規定，收回捐贈品，另行處理。捐贈人：唐如松。」
「現在熟了。」
「聊什麼？我們又不熟！」肖眼皮都沒抬，大步往外走。
肖見誠突然放聲大笑：「哈哈，這件事是教訓你，做人不能太勢利！」
「可是，我們今天還接到以唐老的名義發來的傳真，會是誰呢？」
蘇洛的心臟在劇烈地跳動，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以至於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我讓你去給胡總做工作，你去幹什麼了？」
蘇洛急了：「我們根本沒有弄虛作假啊？唐老怎麼能隨便相信別人！」
肖被逼停在走廊里，他環顧四周，又拿眼上上下下地打量她，扯著嘴角笑了笑：「真的？我說怎麼做，你就會怎麼做？」
蘇洛剎住腳步，她回頭，遠遠地，迎向肖見誠的目光，昂首問道：「你說話算數？」
「你很忙嗎？」
楊銳在電話里情緒很好，蘇洛不知該如何回答，她突然有些後悔自己一時氣盛，得罪了某人，搞砸了這次拍賣。
「秘書？那秘書見唐老靠不住了，正到處跑官要官呢，哪有時間到這兒來。」
等到傍晚，主治醫生來查房，這才告訴他，唐老失去知覺已經有一個多星期。
掛斷電話后，她衝進喻秘的辦公室，喻秘正在焦急地打著電話。
「我憑什麼不能這樣？我外公老糊塗了，拿和圖書我家的傳家寶去捐，居然還捐給你們這樣的人！我要拿回來，怎麼不行？」
蘇洛背著包，直奔唐老家。
蘇洛直起腰，將掃帚扔回到門后：「喻秘，他存心賴賬，我有什麼辦法？」
「沒問題嗎？」楊銳猶在問。
「沒問題，剛才是有人和我說別的事情。」蘇洛找了個借口。
蘇洛轉頭看對頭辦公室的小秦，只見小秦埋著頭躲在辦公桌后，假裝在算賬。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肖答。
「是的，簽了前期協議后，縣裡面就可以著手辦理前期的手續。」
「那我們去一次？」蘇洛建議道。
「打官司打官司！你以為打官司這麼容易嗎？而且，動不動就和這個人打官司，和那個人打官司，誰還敢捐錢給我們？！」喻秘聲調也高起來。
「嗯！就這樣說！」
「這兩天辛苦你們了，代為問候大家！」楊銳今天的電話清晰，蘇洛甚至能聽見他說話時的呼吸聲。他讓她代為問候，可見他只與她通過話。
蘇洛瞪著他，怒火中燒。
「明白了就行！」肖抬腳，繞過她，繼續前行。
蘇洛被他問得心裏發毛，嘴裏強硬地答：「是！」
「我今天在縣裡，剛才和主管教育的縣長聊了一下，他提出要先簽個意向協議。」
她橫下心，快走兩步，攔在肖見誠面前，頭一仰：「我們倆也別繞來繞去，我得罪了你，對不起！你說，要
和圖書我怎麼做，你才可以消氣？」「不解釋，也不必把別人罵一頓吧！」
「那好！我這就跟他們說。」
肖見誠答：「當然說話算數！」
「接下來怎麼辦？」蘇洛朝他的背影問道。
「不是跟我不熟嗎？」
「謝謝你，蘇洛！幸虧有你！」楊銳欣慰地說道。
「我是想問一下，協議里要約定第一筆款的付款期限，你看什麼時間比較好？」
「蘇洛，聽得見嗎？」楊銳在那頭，見沒有回應，以為電話效果不好。
「也許是他家裡人吧，他還有個外孫，有時會過來問一下情況。」
「流氓！」蘇洛回一句。
蘇洛只好在病房裡等著，她沒吃中飯，肚子餓得咕咕叫。
醫生還沒來得及回答，身後有個聲音說：「你管我叫什麼？！」
「你聽到的是你去撒潑了！」
「對！就是他！」醫生指著他：「你找他聊吧！」
「現在有興趣了。」
肖見誠作狀看看四周，說道：「在這種地方，你這樣激動，不太合適，不如我們換個地方？」
結果，她聽到的卻是：「今天晚上跟我喝酒，如果我喝不過你，這事情就到此結束！」
蘇洛一時楞了。
「女人求我的時候，一般都脫|光了衣服！」肖見誠的眼裡，有戲謔的表情。
「沒有沒有！」蘇洛馬上說：「還像原來定的，四月底付第一筆款一百萬。」
唐老家在城郊的小鎮上，家中無人，https://m.hetubook.com.com蘇洛找到左鄰右舍，打聽了一圈，才知道唐老早已住進醫院。
「喂……你也太沒誠意了！」肖見誠在她身後說。
「這個……」蘇洛答不上來。
「沒什麼誤會！我們話都沒說上十句，我對你完全沒有興趣！」肖見誠把她的話都還了回來。
「怎麼？是不是定不下來？出了什麼問題嗎？」楊銳很敏感，馬上問。
「不敢！」蘇洛答：「我只想求你！」
「現在不是他賴賬的問題，現在是捐這批藏品的老領導說要收回捐品！」
聽到這話，蘇洛不敢罷休，又追上他：「你不能這樣！」
她回頭揚聲說：「是罵了又怎麼樣？如果唐老這樣糊塗，我們可以和他打官司！」
「不是對我沒興趣嗎？」
「喻秘，怎麼樣？」
蘇洛一回頭，真是邪了門了，居然又是那個肖見誠。
過了一會兒，見到肖見誠返回來，蘇洛硬著頭皮迎上去：「肖總，可不可以聊一下？」
「是啊！」
「蘇洛！你認真點！」喻秘嚴厲地說。
「唐老家的電話沒人接，唐老秘書的電話也是忙音，我聯繫不上。」
他居然說她勢利，蘇洛心中不服，嘴上卻只說：「教訓得好！以後不勢利了！」
「還沒罵，小秦說你都要打人了！」
蘇洛盯著他的后胸勺，心想，他必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這世上，越是小人，越惹不起。
「喻秘，早！」對他的臉色，她早已見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