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小秦一本正經地回答：「既然知道是騙你，怎麼還這麼有興趣？」
「有時候，他還腳踩兩隻船，有女生為了他決鬥呢！」
蘇洛這才明白小秦在逗她，笑起來，作勢要打她。
蘇洛只覺得心潮翻湧，這句話她早就知道，但今天楊銳說出來，卻讓她豁然開朗。
「怎麼不算，同學校，同年級！我們學校就那麼一點大，有個帥哥，全體女生共享！」
楊銳轉頭看看那貓，說：「城裡的貓不怕人，鄉下的貓就不同了。」
這話聽起來，讓蘇洛迷惘。
「斗什麼？你別亂講！」蘇洛無力地否認。
蘇洛拎著飯盒，埋頭往回走，像以往很多次一樣。
蘇洛盯著那背影，說不出的喜歡。
「你去哪裡？」蘇洛趕緊問。
「該回家了，快七點了。」楊銳費力地背起那個登山包。
蘇洛瞪大了眼：「這麼多？以前怎麼沒聽你說過？」
蘇洛又趕緊去扶她。
喻秘親熱地將他攬進門，反手把門關上了。
「還剩這麼多，不好吃嗎？」
楊銳忽然在身後喊她：「蘇洛……」
「它們怕人嗎？」
天色已晚，楊銳終於從喻秘的辦公室出來了，看見蘇洛還在辦公室，有些驚訝：「怎麼還沒下班和*圖*書？」
蘇洛接過衛生紙，也放下筷子。
「呃……」小秦思考了一下：「就是……晚上睡覺前，說說他的八卦什麼的。」
「不吃了？」
「嗯，吃不下了。」
楊銳只好轉身往喻秘辦公室走去。
「我難得回來一次，沒必要租，已經退了。」
「嗯……我知道！」她抿嘴，點點頭。
蘇洛聽得笑起來：「怎麼共享？」
一隻肥胖的貓在人腿間穿來穿去，找尋食物。如果有人不小心踩到它，它會發出奇怪的嚎叫，但並不離開，仍在繼續穿梭。
小秦在一旁忿忿地說：「這個楊銳，怎麼只跟你打招呼？跟我說句話會死嗎？好歹我和他也是同學一場。」
「你的房子呢？」
招待所到了，楊銳迴轉身對蘇洛說：「我到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小秦見她這樣，忍不住說道：「蘇洛，你可是與天斗，與地斗，還要與人斗，不容易啊！」
但是，魯莽其實只緣于無心，但凡真心真意對待的人，多半都是患得患失，誰又敢隨意地捅破那張紙？有紙隔著，畢竟還有迴轉餘地，一旦說開了，對方接受當然好，不接受的話，豈不是生機全無。
「決鬥？怎麼決鬥和*圖*書？你該不是騙我吧？」蘇洛匪夷所思。
楊銳停下來，顛了一下肩，讓登山包更貼緊身體，然後他答：「還有很多地方，比那個山溝更窮。」
蘇洛在辦公室坐著，不知道幹什麼好。
蘇洛並不驚訝，但也沒再接茬。包上的拉鏈開了個口，她俯身下去，把拉鏈拉好。
蘇洛只好點點頭，轉身走開。
蘇洛發現了，忙說：「我打包回去。」
幸好小秦辦公室的電話響起來，她衝過去接電話，放過了蘇洛。
「我明天找學地質勘探的朋友驗一驗，看是不是礦石。」
「不用了，我又不是第一次來，你別管我了。」
「那當然！」小秦神秘地說：「你要知道，我們師範學校女生多男生少，他又是學生會主席，多少女生投懷送抱啊！他的女朋友基本上……每個月要換一個。」
楊銳想了想，搖頭道：「算了，我就在旁邊的招待所住，方便些。」
「到我們家住一晚吧？反正我弟很少回來。」蘇洛發出邀請。
「我沒想那麼多。」楊銳答。
她忙回頭，楊銳走過來，提起拍賣的事：「那批東西，你也別太急，能要回來就要回來，如果硬是不行，我們再想別的辦法。」
「還沒呢！」
同事之間，到了飯點，也常會這樣約吧，蘇洛跟在他身邊下樓，心裏揣測著，或者，莫不是他也想和她在一起？
「學校是要修，但我們是做善事，又不是做乞丐，別太冤屈自己！」楊銳堅定地說。
「嗯，可以開採出來賣錢。」
「哦，是山裡的一些石頭。」
蘇洛說這段話，已經是鼓足了勇氣，她在楊銳面前，總是嘴拙。
「哪裡會有約會？」蘇洛用力地否認。
「石頭？」
那個沾滿塵土的登山包還在地上靜靜地躺著。蘇洛看著那包，有點回不勁來。
小秦連忙躲開，腳下卻被登山包絆住，差一點倒在地上。
「為什麼？」
「你可別隨便換他的包！」小秦忙打斷她。
蘇洛還沒來得及回答，喻秘已經從辦公室衝出來，對楊銳高喊：「楊銳，回來了？快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這個包是他前女友當年送的生日大禮，意義特殊。」
「也不是，我今天胃口不好。」蘇洛沒說謊，昨晚的酒氣到現在還在胃裡盤旋。
這倒是沒聽說過，蘇洛很好奇：「他有很多八hetubook.com.com卦嗎？」
飯館很小，桌子很小，大家都是擠擠挨挨地坐在一起。地上滿是來不及打掃的衛生紙、竹筷、扔下的骨頭。楊銳吃得很快，額頭沁出了汗，蘇洛低頭吃的時候，離他特別近，兩人的頭頂都快碰上了，但不吃的時候，抬頭坐直，又似乎離他很遠，隔著桌子，各踞一方。
「也不是怕人，它們只是會和人保持距離。其實在鄉下，也許是地方大，人少的緣故，每個人都能夠保持距離。」楊銳從旁邊的紙筒里扯了一截衛生紙，遞給蘇洛，自己也扯過一截，擦了擦汗。
小秦好不容易站穩，拿腳踢了踢那個包：「裝的什麼呢？這麼沉？」
「我陪你進去。」
「可是，你的學校……」
「那你……」蘇洛不由得問：「總得回來啊，難道在鄉下扶貧一輩子？」
「我在寫一個報告。」蘇洛假裝在鍵盤上忙來忙去。
楊銳微笑著，忽然伸手拍拍她的頭：「好了，回去吧。」說完，他轉身走進招待所去了。
「是啊！」蘇洛費力地把它移到腳角，說道：「這麼破，也該換個新的了。上次我們搞活動，好像還有一個這樣的包，我去找來給他。」
楊銳曾經有個女朋友，感情深厚，當年與他一起下鄉支m.hetubook.com.com教，後來因忍受不了艱苦，與楊銳分手，獨自返回城市。這是基金會人盡皆知的故事，也是領導用來形容支教扶貧如何艱苦偉大的必備案例。
「如果是的話，那就好了。」
她拿手抵了抵楊銳的登山包，仿似無意地問：「裝的是什麼，把包都磨得這麼破了。」
她的心裏在交戰，好不容易見一面，又無甚收穫，依她平日的脾氣，恨不得開門見山，直接表白，讓對方痛快地給個准信。
「你們也算不上同學吧？專業都不同。」
「找地方住一晚。」
楊銳走出去幾步，又回過頭來，說：「晚飯吃了嗎？」
楊銳聽她這樣說，自嘲地笑道：「對不起，我真是個十足的鄉下人，摳得很。」
「他們有了致富的方法，你也可以回來了。」蘇洛高興地說。
樓下有個做煲仔飯的小館子，楊銳走進去，熟絡地和老闆娘打招呼，然後帶著蘇洛坐在最裡面的小桌旁。
女人暗戀男人，說來說去，總有些抹不開面子。
楊銳看著那大半碗煲仔飯，神情有些惋惜。
「那一起去吃點吧。」楊銳隨意地說。
「有約會？」
蘇洛拎著飯盒，陪楊銳向招待所走去。她從側面看他，發現他比以往更瘦，膚色黝黑，下巴的弧線格外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