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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沒幫你叫醒他，但你也聽出來了，他沒睡醒的話，脾氣大得很！」

旁邊其他的人開始搭話：「你是政協最大的領導！」

「喂——走那麼快乾嗎？快進來幫忙！」經過小秦的辦公室前，忽聽見小秦壓低嗓子喊她。

幸好菜上桌了，大家開懷大吃，焦點轉移，沈瑩這才放了蘇洛的手。

即使隔著老遠，蘇洛也覺得馬主席的表揚高高地懸挂在天花板上，而喻秘的回應則彷彿貼著地板飄將過來。

蘇洛看見，忙提醒她：「一個領封里不是只裝兩百嗎？」

「不算認識，一起吃過一次飯。」

她連連擺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經很了解了。」

旁人又在插嘴：「對，就是那個鑽石王老五肖見誠，我們沈瑩是政協的頭號美女，當然要找最優秀的男朋友才行。」

蘇洛捅她一下，示意她不要繼續說下去。

蘇洛跟著小秦，走出了辦公室，考察的領導們還在一間間地參觀，除了領頭的馬主席煞有介事問東問西，餘下的人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

小秦嘴裏含著牛肉，聽到這對話，忙問：「哪個見誠？肖見誠？就是那個肖見誠？！」

這話蹊蹺，蘇洛覺得小秦今天口氣格外刻薄：「你是嫉妒別人長得美吧？」她扭頭問道。

待到兩人忙得差不多，桌上已是一片和-圖-書狼藉，領導們站起身來準備告辭。

話說著，喻秘陪著馬主席經過門口，看見蘇洛和小秦，趕緊用眼神狠狠示意了一下。

「是在省政協工作？」工作兩字，蘇洛加了重音。

「錯！她就算是鮮花，也是牛糞做的鮮花！」小秦糾正她。

她一回頭，看見小秦桌上擺著十幾個信封，手裡握著一沓錢。

小秦在旁答：「我也要參加，一起敘敘舊！」

那女人說話間，始終保持迷人的微笑。

「不敢，也不算長，有比我更長時間的，而且是在農村支教。」

「年前是慰問，這次是檢查慈善助學工作。名頭不同，目的一致。」小秦撇著嘴說著，將一摞百元大鈔塞進一個信封中。

沈瑩趕緊扯住蘇洛的胳膊，不讓她走。

「我哪是什麼領導？」沈瑩馬上答。

掛了電話，沈瑩對蘇洛說：「見誠讓我代問你好！」

「工作目標你都不記得了？」

蘇洛轉頭望去，一個漂亮的女人站在隊伍的最後，釘著高跟鞋，拎著小小的手包。

「你好……」蘇洛忙答。她覺得這女人面熟，但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好像沒印象。」

小秦望著蘇洛，意味深長地問：「你不認識她？」

「是啊！」

正說著，走廊那頭傳出爽朗的笑聲。「好啊好啊，小喻，你這是造福和-圖-書蒼生百姓，建設和諧社會啊！」

「你在這裏工作？」

忽然，有人在一旁喚她：「你好啊，小蘇。」

「有五年了。」

「沒有！」蘇洛這才想起包里的信封，跟著站起來。

蘇洛足足走了一個小時，回到基金會。她大步穿過走廊，準備向喻秘自首，要求不再承擔這次籌款任務。

「解決了。」

「全靠馬主席您的英明指導。年前您來視察時做的指示，就是我們今年的工作目標！」喻秘答。

「啊？怎麼這麼奢侈啊？」蘇洛心疼不已。

「你一笑，我們主席都得聽你的。」

「別人兩百，領導一千。」

這時，馬主席帶著一眾人馬，滿意地踱出辦公室，大家簇擁著擠入電梯下樓，往酒店走去。

「……你在哪裡？……在公司。……我在外面開會……你猜我碰見誰了？……你的酒友。……酒友太多？呵呵……」沈瑩的笑聲如銀玲般清亮：

小秦神秘地說：「喻秘書長早就不想做了，他想調到省政協的二級單位去。」

「沒人談過。」

「喂，見誠……你找我啊？」原來又是肖見誠。

「領導官職太大，我們這種小百姓高攀不起，坐在一起不太合適啊！」小秦半開玩笑半當真地做狀拉蘇洛離開。

「不想做了？」

小秦長嘆一口氣，道：「也是，ｈttｐs://ｗｗw•ｈeｔｕｂooｋ.coｍ.ｃoｍ都是傷心往事，除了我這種基金會的元老，其他人恐怕也不知道了。」

那女人以為是讚美，跟著說：「當然！見誠還是很有愛心的。」

「就是那個比你更厲害的女酒友！……對，我在小蘇這裏……呵呵，好的，晚上再聯繫！」

「工作多久了？」

花了很久時間相互禮讓，客人和工作人員方才坐定，足有三桌。

「你說啥呢？怪怪的。」蘇洛疑惑得很。

蘇洛看著她的背影，嘆道：「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而且是鍍了金的牛糞上……」

「是嗎？」蘇洛扯著嘴角問，心裏一萬個不相信。

「美女才能領導一切！」

蘇洛只好陪她站在走廊上，繼續拚命回憶。

「你在省政協？」她不由得問一句。

聽到「見誠」這個名字，蘇洛才恍然大悟，原來她就是那晚酒桌上，坐在肖見誠身邊，又把喝醉的他拉回家，而且第二天接過蘇洛電話的女人。

小秦鄭重地踱到蘇洛的對面站定，慢慢地說道：「告訴你，她……就是楊銳以前的……女……朋……友……」甩下這句話后，她像是先知一樣，飄然走出酒店大堂。

剩下蘇洛一人，半張著嘴，訝異地，站在原地。

「沒人和你談過她？」

喻秘開始做熱情洋溢的講話，蘇洛偷偷夾起兩片涼拌木耳塞進嘴裏，今日https://www.hetubook.com.com急行軍一個小時，她已是飢腸轆轆。

忽然，那女人輕輕地問：「見誠……捐了不少錢給你們嗎？」

「沒見過她的照片？」

「你那天說有急事找他，後來解決了嗎？」

「這是幹什麼？」蘇洛走進去問。

小秦趕緊捂她的嘴：「美女，麻煩你聲音小一點，領導來了給個信封，是行規不是走後門！你以後當領導，也一樣！」

「年前有什麼指示？」小秦在旁問。

蘇洛正準備回應她的自我介紹，小秦突然在旁邊坐下來，說道：「喲，蘇洛！開始和省里的領導套近乎啦？」

忽然，她看了看包里的手機，說道：「哎呀，好幾個未接來電」說著，她在鍵盤上按了幾下，看來是撥回去。

美女在旁邊，悄悄地問：「你和見誠很熟嗎？」

沈瑩笑得更燦爛：「好啊，歡迎！」說完，她輕盈地轉身離去。

沈瑩捂著臉，嬌羞地笑起來：「別這麼說！」

「政協馬主席來調研，發誤餐費唄！來，快幫我核一下數，十三個信封，每個信封兩百。」

「嗯……我知道！確實不容易。」

「他年前不是來過嗎？」蘇洛一邊抽出信封里的錢檢查，一邊奇怪地問。

「我估計馬主席自己也不記得了。」

蘇洛莫明其妙。

小秦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站將起來，問蘇洛：「你發了沒有？」

沈瑩走過來向和*圖*書蘇洛告別：「小蘇，有機會約上見誠，我們再聚。」

「是的。」

「哦……他啊！」蘇洛邊想邊拉長音調，然後才隱晦地答道：「對，人總是會善有善報的！」

「廢話，見過不就認得了！」

小秦在包廂里張羅著安排座位，美女忙拉著蘇洛坐在一起，蘇洛又趕緊給小秦佔了個位子。

蘇洛越看她越面熟，但始終想不著出處。「進去參觀一下嗎？」她伸手請她進辦公室。

「那也不能拿我們的捐款去走後門啊！」

沈瑩有些羞怯地笑起來。

「對！那才真的辛苦……」

兩人趕快去發信封、簽到，然後又催菜、催酒、結賬。

「我不記得了。」蘇洛搖頭答。

蘇洛點點頭。

「是啊，在這裏做有什麼意思？又賺不到錢又升不了官。」

「你以前沒聽說過她的名字？」

「沒事。」蘇洛不想再討論那個人。但她眼前卻浮現出上午走進的房間，寬大的圓床，透明浴室里聳拉著的女式內衣，忽然，覺得眼前的這女人格外香艷起來。

蘇洛努力控制住自己那對想往上翻的眼珠。

「不熟。」

兩人相視而笑。

小秦心領神會，把信封往蘇洛一交：「待會兒，你記得發誤餐費，我先去安排中餐去。」

「是的，我在提案委員會。對了，還沒自我介紹，我叫沈瑩，晶瑩的瑩。」

「五年？這麼長時間？我真敬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