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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春歸

作者:尤四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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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惹相思疾,立三年約 第二章 真情不相嫌

卷二 惹相思疾,立三年約

第二章 真情不相嫌

助兒忙應了,關了雅間的門,跑到隔壁將裴臻的原話複述一遍,又著急回來照顧喝醉的主子,推開門,卻已人去樓空了。
毋望道,「是咱們家的恩人,斷沒有趕出去的道理,看不住爺們兒是她自己沒本事,和別人什麼相干,頂多每回裴公子來我避開也就是了。」
這樣的消息于裴臻來說莫過於晴天霹靂,他呆坐在那裡,一時摸不著北,只能斥道,「怎麼才回,你早幹什麼去了!」
素姐兒拍了桌子立起來道,「真打量我不知道嗎,那日下大雨,你二人在一間屋子裡待了半日,那樣的昏天黑地,足有半個時辰,什麼事做不得!我們臻大爺可不是柳下惠,饞嘴貓似的,你兩個沒事兒,說出去誰信!」
裴臻沉吟片刻,眼裡陰霾越來越濃,助兒嚇得縮在一旁,直禱告道,神天菩薩,大爺要殺人誰攔得住!若要殺我,那我便朝梨雪齋跑,好歹求春君姑娘救我小命吧。
「紀素卿敢不拿爺的話當回事?不給她些利害瞧瞧,還只當爺怕了她。」裴臻咬牙切齒道,「今兒起禁她的足,打發人把她老子找來,爺我要重振夫綱。」
「既這麼的,那明日就將契約簽了才好,免得夜長夢多,不知薛掌柜意下如何?」
毋望一口氣憋在喉嚨里,吐也吐不出來,恨聲道,「奶奶說話也請三思,我是正經人家的女兒,不願遭受這樣的不白之冤?裴公子幫襯咱們家,我們原就是感激萬分的,將來和圖書也定是要報的,只是報恩也犯不上以身相許,春君家無錢無勢,斷然高攀不上,還請大奶奶放心。」
張氏跺腳道,「最毒婦人心!這樣難聽的話來糟踐你,叫旁人聽見,還嫁不嫁人了!」
那廂裴臻還不知此事,正給章程牽線搭橋相談甚歡。
「既如此便將計就計,你派人放話出去,就說梨雪齋的春君姑娘和裴臻早已私訂終生了,」裴臻微一笑道,「橫豎我是要娶她的,孽只作這一回吧。」
裴臻漂亮的丹鳳眼兒一飛,「我的名聲也壞了,所以並不嫌棄她。」
張氏跌椅子里,喃喃道,「虧得沒答應那門親事,這位奶奶哪是個醋罈子,分明就是個醋缸,若真進了園子,落到她手裡,怕是兇險得很。」
毋望嘆道,「嬸子糊塗,哪裡就有她說的那樣不堪了!只在一處吃了飯,再沒別的了。若真有什麼她哪裡還會來,左不過來探了口風,回家好安心罷了。」
裴臻深深吐納幾下,總算冷靜了些,復又眯起眼仔細盤算,過了一會又陰陽怪氣地笑起來,直笑得助兒倒抽冷氣,背上寒毛根根都豎起來。
毋望反倒平靜了,這女人真像助兒說得那樣,賢名在外,骨子裡拈酸吃醋,什麼樣的狠話都說得出口,怕也是個五毒俱全的人,那位裴公子當真是個可憐的。便道,「我行得端立得正,不怕人背後指點。奶奶有工夫操這份閑心倒不如把心思放在臻大爺身上,夫和-圖-書妻和睦不比旁的強上十分嗎。」
隔了會子張氏又問道,「那裴公子下回來怎麼辦呢?總不好趕出去吧。」
搖頭晃腦之際,助兒弓著身子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說的什麼沒聽清,只好對桌上其他人拱手告了假,拉著助兒去了隔壁雅間。
裴臻想了想問道,「大奶奶可帶了人去?」
毋望暗哼,說了一車的狠話還說是來請人的,是來給下馬威的吧,還是早些打發了清凈。便道,「春君不敢與大奶奶稱姐妹,奶奶只消看住裴大爺,我這裏絕計不會出亂子的。」
助兒很配合地抖作一團,呻|吟似的回稟道,「我們大奶奶找春君姑娘去了,回來后臉上沒有不痛快,小的想,大奶奶既沒處下風,那春君姑娘定是吃了虧了,沒準這會子在家哭呢。」
「說吧。」喝了幾口濃茶,又瞧助兒吞吞吐吐的樣子,不由有些擔憂起來,「可是老皇帝薨了?」
助兒搖頭道,「比這還要緊的事。」
裴臻晃了晃腦袋,撫額道,「我頭疼,想是喝多了,你去給我到局上告個罪,就說我不成了,叫他們盡興,下回我再作陪。」
裴臻立時氣不打一處來,「爺辰時就起身了,你這殺才竟睡得那樣晚,一路上怎麼沒把你的腸子顛出來!如今如何呢!你到梨雪齋瞧過沒有?她當真在哭嗎?」
張氏忙道,「這事我是知道的,我家男人摔斷了腿,那日春姐兒是去請裴公子來給她叔叔醫治的,偏和圖書巧趕上了急雨,待雨過了再回來也是有的。」
「好!」素姐兒沉聲道,頭上的累絲金鳳微微顫動,「姑娘果然好氣性,今日的話可作數?」
毋望勾勾嘴角閑散道,「她要是壞了我的名聲,那我豈不只好嫁給裴臻了?她斷然不會的,你沒瞧見她才剛避開人多的時候說的嗎。」
裴臻眉毛擰起來,目露凶光,喝道,「殺才,和爺打起啞謎來,莫非想到暗室領杖責嗎!」
毋望也頗慶幸,雖說嫁了裴臻富貴榮華是肯定的,只是每日里鉤心鬥角也是件勞心勞力的事,哪裡及眼下逍遙快活。
那薛掌柜是城中最大的米面鋪子的老闆,原本看章程十七八的愣頭青,沒打算再與他合作,只是如今裴臻從中斡旋,又願意作保,自不好駁了他的面子,只得連聲道,「使得使得。」
裴臻想了想又補充道,「章程那裡尤其要傳到,我且賭這一回,若章程聽了並不介意,仍要娶她,那我便認輸,放他們雙宿雙飛,若章程有半點猶豫,那就怪不得爺棒打鴛鴦了,就是追到奈何橋上,我也要將她弄到手。」說著狠戾地咬緊牙關。
毋望道,「自然是作數的。」
助兒聽了險些栽倒。這是什麼道理?他們爺從來不按常理出牌的,只是這回有些過了,果然情能叫人痴狂啊,痴狂得連幾輩子的老臉都不要了。
助兒此時只覺毛骨悚然,無非是個女人,犯得上搏命嗎?正經的大事不辦,偏在兒女私情上和-圖-書浪費氣力,真是不值當!助兒道,「大爺的意思可是:不為我所用,必為我所殺?」
助兒驚恐道,「那樣豈不壞了姑娘的名聲!」
助兒小聲道,「我才睡了起來,大奶奶已經回自己院子了,我得了信就來找爺的。」
助兒苦著臉道,「我一得信就來回稟大爺了,還沒來得及到梨雪齋去呢。」
助兒道,「帶了喜兒,還有一個二等丫頭,我盤問了那丫頭,顛顛倒倒也說不清楚,大概的就是奶奶要接姑娘入園子,姑娘不答應,奶奶又說爺和姑娘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云云,鬧到最後不歡而散了。」
素姐嗤道,「那是幌子罷了,究竟做了什麼誰也不知道,臻大爺把人都打發到外頭去了,還能幹什麼好事!」
毋望委屈得幾乎哭出來,雙眼含淚,更是我見猶憐。
素姐兒笑道,「那我便告辭了,春君姑娘請留步吧。」說完整整衣裙,領著兩個丫鬟出門而去。
這下子張氏也愣在那裡無話可說了,直勾勾盯著毋望,若不是素姐兒在場,只怕也要審上一審。
素姐兒看那女孩兒挺直了脊背,面上冷冷的瞧不出異樣,說出來的話就像尖刺似的扎在她心上,頓時臉色灰敗下來。誰不想夫妻和睦來著,可那臻大爺見著她就像見著了仇人,連個好臉子也沒有,如何能和睦!話雖如此,只是輸人不輸陣,又抖擻起精神道,「我們夫妻和睦與否不勞你費心,我今日已來過了,請了妹妹,臻大爺面上也有和_圖_書了交代,既然妹妹不肯同我回府,那日後再要進來可難,妹妹還是細細思量吧。」
章程此時對裴臻的敬仰當然是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的,一心只為談成了買賣高興,旁的什麼早就拋到了九霄雲外。裴臻笑得極歡暢,心道,如何?明日的廟會打了水漂了吧,看來劉毋望還是沒有銀子要緊,這個年紀正是立業的時候,成家么,還是讓在下先來吧。
裴臻此刻正是怒海滔天,好容易才和她親近些,那素卿跑來橫插一腳,之前種種豈不成了無用功!她既已回絕了進園子,那往後定是要躲著他的,可憐他機關算盡,到頭來要落個慘淡收場嗎?
裴臻嗤道,「什麼殺不殺的!我是儒商,從不喊打喊殺。」
助兒又是一陣惡寒,誰見過一根金針連傷十一條性命的儒商?能在熟得不能再熟的人面前如此偽裝自己,大抵也只有他做得到了吧。
「大爺,親家老爺在山陰縣呢!」助兒囁嚅道,心想大爺怕是氣瘋了吧,無甚大事要驚動老丈人。看裴臻臉色鐵青,只好開解道,「大爺發火歸發火,萬萬不能給自己找不自在,就是找了親家老爺來理論也論不出個所以然來,大奶奶是去請春君姑娘的,又不是去興師問罪,大爺這脾氣發得沒道理。」
張氏吐了口濁氣,撫胸喘了一陣子,突又憶起適才臻大奶奶的話,忙問道,「那日究竟怎麼回事?什麼將下人都支開了?裴公子可曾對你動手動腳?你要急死我嗎?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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