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熱血篇
第334章 求醫
韓長壽一直坐在門檻前的石頭上抽旱煙，長煙斗里閃著火星，不時燒得「啪啪」直響。
但是，當凌南天跑到此處小村落之時，心頭卻是震驚異常，暗道了一聲：這些房子太破了吧？
「公子，吃點吧，等猴子領著弟兄們回來，你也好有精神接見弟兄們呀！否則，連你都沒精神，弟兄們豈不愁死了？那咱們的軍隊，還有戰鬥力嗎？小雅記得，你每次的動員令，都很號召力的，很煽情的。怎麼你自己卻情緒這麼低落呢？」小雅見狀，也含淚過來相勸。
他的樣子倒是斯文，酸迂之中透著鬱悶。
憑其從軍統兵經驗，他想：韓長壽有心事呀。好！有心事就好，這種人情緒最低落，最好套話茬兒。少爺得試試他，到底他心裏藏著什麼鳥事情？
他們的妻子兒女，則是很殷勤地招呼路洋、凌南天、小雅落坐，都一齊來到韓家，幫忙煮飯、端和圖書茶水、搬木頭凳子、騰房間地侍候。
韓長年瘦骨嶙峋，身穿破長袍，個子瘦長瘦長的，竟與凌南天一般高。
好在，路洋硬拉他回來，並從小雅的衣兜里，多掏幾塊「袁大頭」出來，塞到他掌心裏。
雖然他很擔心林依依，可不想看到凌南天這個傷心的樣子，他怕凌南天這樣下去，把精神弄垮了，到時他就背著兩個患者的負擔了。
哦！老百姓為何會揭竿而起了？
韓長壽起初稱自己不懂這些土藥方，看著路洋與凌南天身上的軍衣，便眼冒怒火，旋即走開了。
「這個韓長壽，似有心事啊！很苦惱的樣子。」凌南天為了討好韓長壽，便先不入房去看望娘親。
凌南天、路洋、小雅三人，只能焦急等待，卻幫不上什麼忙。他們坐卧不安，不時來回踱步，只盼農夫們早點採藥回來，好為林依依療傷。
還好，小和*圖*書雅猜對了，這個破村落里其中一戶農戶韓長年，也算是教書先生（其實是這個村子里的人，湊合點口糧，讓韓長年為村裡的孩子上上課，教教識字、數數一二三之類的，嚴格上來說，韓長年還不能完全算是教師先生）。
他臉色焦黃，鬍子颳得乾乾淨淨的，但是，他煙癮很重，愁眉苦臉的。
這些破房子能叫房子嗎？
「好！我吃！我喝！———骨碌碌———」凌南天心頭大震，點了點頭，咬咬牙，仰頭張嘴，將一碗稀飯一飲而下。
現在，我終於親眼目睹了。
雖然，凌南天曾遭過家破人亡的慘劇，可是一直不愁沒好吃的呀，即便是兵敗碭城，或慘遭凌霸天暗算，他也有肉吃呀。
實在難咽啊！
她們又還小心翼翼地為林依依敷冷巾、擦洗油脂、梳理頭髮、更換舊服。
就是因為窮。
哦，少爺終於明白了，和圖書什麼叫做兵禍連結，民不聊生，餓殍遍野！
「公子，將就些吧。等猴子領弟兄們來接俺們，俺們就有好吃的了。再說，現在擔心也無用，與其餓著肚皮，干焦急，不如先填飽肚子，耐心等待。」路洋終是年長凌南天十歲，較為成熟，經歷的磨難也較多，吃的苦頭也較多。
她做好飯，衣衫襤褸地過來招呼凌南天、路洋、小雅三人到院子里的樹下吃早飯。
「哼———」韓長壽都是愛理不理的，似乎並不怕凌南天這個國軍長官，每次都是鼻子里「哼」地一聲回應。
娘的，世上竟然有這麼窮的人，怪哉！
凌南天對此觸目驚心之時，心裏又多了一層認識，多了一層體會，也多了一層思考。
起初，幾戶農戶聚到一起，對路洋、凌南天兩人握著槍、提著長馬刀而來，十分懼怕，也都是暗握鋤頭，準備搏命一擊，以保護村裡的男女老幼。
稍
和-圖-書後，小雅靈機一動，掏出衣兜里的幾塊「袁大頭」，遞給了農戶，這才得到幾戶農戶的信任與支持，也才幫他們找來教書先生韓長年。
所謂的早飯，不過是番薯加幾粒米熬的稀飯，稀連粥都算不上，沒菜沒鹽的，煞是難吃。
艷陽騰空，驕陽似火。
昨夜，他還連喝了幾碗獸血呢！
還不如我家的馬棚好呢！
因為其妻張葉，曾因小孩出生時大出血的病歷，韓長壽又有點文化，所以，他從接生婆那裡學來的止血配方。
唉，以前，我只是在書本上認識這些字眼。
時間在他們的焦慮中，分分秒秒過去。
凌南天掏出懷錶來看時，時針已指向早上十點半了。
兼之，他又擔心林依依的傷勢，在焦急地等待那些農夫們上山採藥回來。
「呵呵———」小雅見狀，樂了，笑了。
他喝了一口，便感難咽下肚，無鹽無味的。
凌南天望著這樣的稀飯，眼hｔｔps://ｍ•ｈｅｔuｂooｋ•ｃom.com淚又「吧嗒吧嗒」地掉進破碗里，融入稀飯里。
凌南天飲罷一碗稀飯湯，便離開後院，又回到前屋，卻見韓長壽依然傻坐著。
「兩位長官，這位小姐，吃飯了。」滿臉皺褶的張葉，身板很硬朗，很壯實，滿頭白髮，樣貌與實際年齡很不相稱。
凌南天、路洋、小雅三人都是汗流滿面，衣衫全濕，蓬頭垢面，衣裳破碎，活像三個叫化子。
所以，他忍著直打眶的淚水，低聲勸說凌南天。
韓長壽這才同意贈藥方相救。
可如今，這是他平生第一次吃這樣的稀飯。
窮則思變！
所以，凌南天便更是奇怪地觀察他，感覺他有心事。
「韓大叔，你怎麼啦？咋不去吃飯？」他不時地在韓長壽身前晃來晃去，幾次低聲相問。
路洋在凌南天瞠目結舌的時候，四處求情，尋找有止血配方的農夫。
幾戶農戶，每人分得一塊「袁大頭」，便很積極地外出上山採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