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這下麻煩了。」我拚命思考，「是山羊工會。這個城市的警察可沒有狙擊槍。」

子彈擊中五芒星后就消失了，五芒星並非緊貼著肌膚，咲夜的身體表面沒有傷口。

相同的時間和努力，天才和庸者之間的差距會如滾雪球一般增大。

我問道：「似乎只有一個狙擊手，分開行動？」

「被三刀六洞了。」

我往和左江相反的另一側匍匐前行，在花壇的另一側探出頭來，尋找注意力被左江吸引的狙擊手。

「快走，不要停下來。」

現在的情況和當時相比要好上一些，至少戰場開闊。

子彈藉助窗邊和室內建築反彈，連續追尾，第一顆灰石子彈得到推力的加成，輕巧地射穿狙擊者的頭顱。劃出十字痕的簡陋達姆彈頭幾乎掀飛了他的腦殼。

「沒事吧？」

扣下扳機。

「從廁所那邊走，那裡沒有行車道。」

如今升上D級我，已經跨入天才的行列。

迎接我們的是黑洞洞的槍口。

左江忽然站起來，撲出花壇，迅即朝左側跳開。她深明應對之道，如同經歷萬千戰場的老兵，以豹子一般優雅又猛烈的動作遊走于彈道之間，時而用斧頭擋下子彈。狙擊子彈追逐她的腳步，在地上留下不規則的軌跡。

「準備開戰吧，先解決狙擊手和*圖*書。」左江說。

雖然在戰鬥之前就有過推測，但是事情的發展和想像中的一樣，仍舊有些如在夢中的感覺。

撕裂空氣的輕微尖嘯聲從原來頭部的位置擦過，前側方的垃圾筒發出尖銳的金屬碰撞聲，好似被炸了一下般搖晃著倒在地上。

陰影惡魔不害怕普通的物理攻擊，卻能給敵人造成物理性傷害，實在是可怕的存在。若按照普通思維和它干架，就算人數再多，也只會全軍覆沒。如今它也沒有被打敗，甚至沒有受到多大的傷害，只是通往外界的門遭到破壞，被暫時關起來罷了。

前方是加足馬力迎面衝來的兩輛麵包車，兩側的車門被掀起，四個帽子男從門口探出身來。

我的周圍有許多天才，但我並非有天賦才能的人，學生時代的優等是努力、經驗和習慣的成果，值得驕傲，卻沒有靈氣的閃現。

所以，就算只有一把左輪槍，就算對方在射擊領域已經磨練許久，也能戰勝他。

我和左江並肩朝廁所的方向跑。剛出了廣場邊緣的花壇，後腦勺的皮膚傳來一種被壓迫的感覺。在我反應過來前，視野驟然翻復，左江從身側撲來，將我壓倒在地。

所謂的才能，就是付出和收穫的殘酷分界。以電子遊戲來舉例，就是某和_圖_書項能力值晉陞速度加成百分百的金手指。

血花強有力地噴起。

左江將我的右手架在肩膀上，支撐著我讓我不至於倒下。

我將昏迷的咲夜放在一旁，匍匐著身體，換個位置抬起頭來，又立刻縮回去，一發子彈立刻掀掉了花壇邊角的石塊。不過我已經看到了，近十輛麵包車分別從除廁所方向之外的三個方向駛來。

我將手槍的轉輪推開，彈殼在地面上彈跳，嘩啦啦，和心跳的頻率一樣緊湊。

「嘖，早不到晚不到。」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她的口吻卻表現出強烈厭惡感。

我再次使用灰石恢復身體，一連用了三顆才緩解活力被吸食后的虛弱。

呲牙咧嘴地苦笑。

大約五秒后，槍擊停歇，寂靜中涌動著危險。

咲夜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我有些緊張，過去后發現她只是昏迷過去。我和左江把她翻過身來，五芒星被子彈擊中的地方有一塊指甲大小的銀灰色斑紋，正在以相當緩慢的速度縮小。不過按照這個速度來計算，最慢三天後就會完全恢復。

究竟是什麼原因造成咲夜的昏迷尚不可知。

「阿川，跟上來！」左江在對面叫起來。

「先把她帶回去吧。」

一秒，兩秒。

左江搖頭：「沒用，來不及了。」

狙擊hetubook.com.com手似乎察覺到現場的異狀，試圖收槍轉移，但是沒有用，在連鎖判定才能之下，無論他逃到哪裡，就算躲在障礙物后，致命的彈道也如蛛絲一般將他緊緊纏住。

這是才能磨合帶來的自信。

和惡魔的戰鬥果然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瞞天過海，從開始到結束還沒有超過十分鐘，就已經被人察覺。對方行動有速，似乎每條岔路都派遣有人手。是警察？還是山羊工會？

擁有者將擁有更多，在死亡降臨之前，差距永遠無法填補。

劈頭蓋臉的攻擊讓我和左江幾乎抬不起頭來。

比她稍微遲鈍了一些，不過我也察覺到了，有一些微妙的顆粒正從周圍聚集起來。

連鎖判定將通往他身體的路徑反饋回身體，就如舉手投足般自然而然。當才能被徹底挖掘，從潛力進化為本能，就是D級的力量。

弓弩射速太慢，煙霧彈在戰前預估無效，所以都沒有帶來。

我朝左江點頭表示已經準備完畢。

「真是離譜的組織，他們準備進行城市戰嗎？」左江抱怨起來。

身影倒下去，淡出視野之外。

咲夜的胸口微微起伏著。左江把她的衣服拉起來。

三發子彈連射而出。

既然對方是被惡魔吸引而來，就應該是針對非人者和超常事態的特殊www.hetubook.com.com行動部隊，對付這些服用「樂園」的傢伙，一般的武器可沒有太大的作用。

沒有看到人影，但是在空曠肅寂的風聲中，汽車馬達聲迅速清晰起來。

撇開殺人鬼高川不提，我還是第一次遭遇如此規模的衝突。可是即便是殺人鬼高川，在面對三十多人的山羊工會特殊部隊時也是第一時間考慮撤退。

我試著將她搖醒，可是她就像個睡美人一樣，怎麼呼喚都沒有反應。

驅魔子彈已經告罄，普通子彈只有三發，灰石子彈還剩十三發，加上左江的斧頭和我的匕首，集中對付一個方向的敵人勉強可行。

左江大叫著將我推開，自己也滾向另一邊，我們之間的地面接連出現兩個彈孔。尖嘯聲以每秒一次的速度擦過身邊，我背著咲夜和左江一起翻回花壇后，匍匐在石台下。只要稍微抬起視線就能看到一條條半透明的尾跡線插|進地面和花壇中，石塊和殘花敗枝頓時飛濺起來。

我這麼說著，將她背在身上。

積累、經驗和努力造成的差距，在才能之下可視於無。

現有的武器。

令人不舒服的感覺完全散去，空氣逐漸變得清澈起來。

成為魔紋使者以後，我的體質一直超乎常人，就連視力也十分之好。我很快就發現了那個傢伙，就在距離此地五百米外和-圖-書的一座大樓上。

「起舞吧，左江，現在就是showtime！」

所謂的才能，就是即便付出的汗水比平凡的努力者少，也能得到比他更多的成就。

「狙擊手！」

我們正準備離開，走在前方的左江突然停下腳步。

因為那裡的車輛最少。

顯而易見的正解。

我和左江仍舊不敢抬頭，挨近的身體，沉重的呼吸聲和心跳聲清晰可聞。

「走左邊的路口。」

我回到原地，背起咲夜，跟在左江身後朝既定路線衝刺，一邊給左輪退殼裝彈。

雖然從外表看不真切，但我的身體、手臂和大腿的確存在扁平的傷口，就像是被好幾條刀片穿過去一樣，傷口周圍的肉色一片慘白，根本就沒有血流出來。

夕陽宛如即將熄滅般，在大樓背後沉沒，相當壯麗的景緻。樓層外側的玻璃將狙擊手的身影埋在反射的餘暉中。不過，根據彈道判斷，的確是他。

能夠被目視就能夠鎖定。

遠方的汽車聲迅速接近，再不走就徹底走不掉了。可是就算可以憑藉強大的運動能力規避狙擊，離開的速度也會相當程度地受阻，即便沒有看到我們和惡魔的戰鬥，前幾次攻擊也足以讓攻擊方知道自己的對手有多強。他要做的就是牽制我和左江，他不會犯錯的。

換上三發普通子彈，三發灰石子彈。